却毫无知觉,不禁对此人之功力心惊不已,同时对苏心月的耳力更是由衷佩服!
男子身材极为魁梧,比耶律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身高九尺的他站在月光之下,
颀长的背影如同一尊天神!男子身着一身玄色的袍子,却并未蒙面,他的身材粗
犷,容貌却不理的俊朗,面如冠玉,唇如抹朱,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目闪
着晶莹的光泽,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儒雅之气。
男子手执一把纸扇,拢后深鞠一恭道:「山外野人,偶经此地,本无意冒
犯,却为小姐的琴曲所吸引,因此才驻足静赏,不想还是惊扰到了小姐,在下给
小姐赔不是了。」
苏心月仔细打量着男子,平静地道:「如果小女子所料不差,阁下应该不是
中原人士吧?」
男子坦然道:「小姐好眼力!在下世居关外飞龙山庄,此番来江南,只为游
山玩水,不想除了美景外,还有缘见到了小姐这样的惊世美人,实在是不虚此行
!」
苏心月略一思,问道:「飞龙山庄?小女子听说关外有一位人称「玉面飞
龙」
的龙行云龙 公子,莫非就是阁下?」
男子开怀大笑道:「小姐不仅眼里好,见识也是超凡,没想到区区在下这微
末之名,小姐居然也了若指掌,佩服,佩服!」
苏心月不以为然地道:「龙 公子过奖了,你的大名在关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
不晓,又何必过谦呢?扬州城南来北往的客商众多,其中也不乏来自关外的客商
,小女子能够得知也并不出奇。」
龙行云抱拳道:「小姐雅量非常,龙某能够结识小姐实在幸运,龙某本想向
小姐请教一下音律之道,但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再上门叨扰,还望小姐不吝赐教
,告辞。」
龙行云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如同大鸟一般,轻轻一闪便消失在夜空之中!苏
心月眉头微蹙地望着龙行云远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虎本无意继续逗留,见龙行云离去,连忙追了上去,想探探这神秘的关外
来客的底细,他深知龙行云轻功绝佳,只得远远地跟着,眼看着龙行云消失在一
片树林之中,方才加快速度,紧随而入。
不料小虎刚入树林,一股强大的劲风就扑面而来,逼得小虎连换了三个身位
,方才躲过这一击。
截击小虎之人显然就是龙行云,他轻摇着纸扇,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小兄
,你我可有过节?」
小虎摇了摇头。
龙行云又道:「那小兄又为何对在下紧追不舍呢?在下并非美若天仙之女
子,小兄恐怕追错了对象吧?」
小虎心知龙行云意指苏心月,只得道:「我只是好奇,并无他意,再说,你
不也一样偷看苏姑娘幺?」
龙行云笑了笑,并不介意小虎之言,反而道:「小兄,你 年纪轻轻,身手
却很是不错,若得良师悉心调教,今后必成大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日后有缘
相见,龙某可以教你两招!」
不待小虎答,龙行云便缓步离去了。
小虎心知再追下去只是徒劳,于是选择了返,直往算命吴老之处而去。
不起眼的宅院内,小虎将今夜所见一一告知了吴老,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挫败
感。
吴老原本泛白的眼神在此刻却显得炯炯有神,与白天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判若
两人,他沉默地听着小虎的讲述,神色甚为严峻!半晌后,吴老终于开口道:「
看来我们必须离开此地了!」
小虎疑惑不解道:「爷爷,为什幺我们要离开,不就是被苏心月发现了幺?
难道她还能对咱们动手?」
吴老摇摇头道:「老朽所担心的并非苏心月,而是那个龙行云,他武功高深
莫测,又不知来意如何,这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况且苏心月既然已经发现你
,也就没有再监视的必要了。」
吴老将静儿唤至房内,轻声道:「静儿,你去通知所有的兄,按照原定计
划分批撤离,只留下暗桩。小虎,你即刻离开扬州,前往山西打点,并且……」
小虎听完吴老的计划,点点头迅速离去了。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扬州城,人心却并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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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布政史府衙,后院。
卢仲义与南宫天琪、杜胜齐二四人齐聚书房,显然在商量对策。
卢仲义首先道:「据线报得知,环秀山庄已经贴出通告,说南宫庄修炼烈
阳神功时不慎走火入魔,已经深居养病,闭门谢客了,庄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由张
俊甫代理。」
杜胜道:「这个叛徒,实在可恶!不过小心中存疑,如此重大的决定,难
道就没有人质疑幺?况且张俊甫手中也没有庄印信呀!」
南宫天琪同样有此疑惑,她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卢仲义的解答。
卢仲义道:「此事确实蹊跷,据说是小姐亲自向庄中之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并且宣称她要云游四海,遍名医,所以才将一切事务委托给了张俊甫!可是小
姐明明在此,那些庄客大多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怎幺会认错人呢?」
南宫天琪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卢叔叔,难道你忘了付真真幺?」
卢仲义恍然大悟道:「没错,应该就是她!江湖之中,也只有她的 易容术最
为高明,而且她也对南宫世家最为清楚,难怪她当年苦苦缠着庄不放,原来意
图竟是如此险恶!」
南宫天琪银牙紧咬道:「父亲应该也是受了这个妖女的蛊惑,因此才轻易离
开山庄,只可惜父亲虽然对她一往情深,却被她所利用,至今生死未卜,实在可
恨,如若让我碰到那个贱人,必定将她千刀万剐!」
卢仲义终究阅历丰富,他扬手道:「小姐切莫哀伤,庄一天没有音讯,就
代表庄仍然在世,局势现在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我们更应该冷静,我已暗中发
函,致意其他的太保一边调查庄的下落,一边派人潜入各个分舵内部,了解底
细,收拢人心,等到时机成熟,便可以一举反攻,重新夺南宫世家的控制权!
」
南宫天琪点点头道:「多谢卢叔叔,天琪一想到父亲下落不明,确实有些冲
动。」
卢仲义宽慰道:「小姐一片赤诚,孝心可嘉,但江湖险恶,绝不能意气用事
,卢某世受南宫世家大恩,与庄情同手足,自当为南宫世家之事赴汤蹈火,也
希望小姐能化悲愤于动力,领导众人反击修罗邪教,在这个时候,小姐既不能暴
躁也不能软弱,因为你就是众人的心骨,如果你动摇了,他们的信心就会大受
打击!」
卢仲义的一番肺腑之言让南宫天琪甚为感动,她拜了一拜道:「天琪谨记卢
叔叔的教诲!」
南宫天琪站起身道:「卢叔叔,庄中异变,江湖中却波澜不惊,可见修罗教
封锁了消息,天琪想将此事告知姑父,让他连同武林正道,一起声讨修罗教,你
看若何?」
卢仲义道:「此计甚妙,若能得到崆峒派支持,我们胜算就大了,但是崆峒
山离此有数千里之遥,派谁去送这个信呢?」
南宫天琪道:「如此重大之事,若让他人前往,恐怕姑父和姑姑未能深信,
只有天琪亲自前往,方能说明一切!」
卢仲义道:「不可!如今外面风声很紧,要想安然到达崆峒山,难度极大,
卢某不能让小姐去孤身犯险!」
南宫天琪坚定地道:「卢叔叔,你的心意天琪明白,但是如果不经历风雨的
洗礼,树苗又怎能成长为参天大树呢?天琪既决心扛起南宫世家的大旗,就必须
要为南宫世家赴汤蹈火,一直安居于卢叔叔的保护之下,又如何能服众?」
卢仲义眉头紧锁,显然被南宫天琪的说辞打动,又十分担忧南宫天琪的安危
,正所谓关心则乱,面对这样的抉择,沉浮宦海数 十年的卢仲义一时都不能决断
。
南宫天琪又柔声道:「卢叔叔,天琪也不想冒险,但不放手一搏,又怎能有
希望呢?况且修罗教野心极大,这次敢对南宫世家动手,下次就敢动其他世家和
九大门派,如果不及时通知他们,恐怕会被各个击破,如今已不是我南宫世家之
危难,而是整个中土武林之危难,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整个武林,天琪都愿意
冒险一试!」
南宫天琪正义凛然的一番话终于让卢仲义下定了决心,因为在南宫天琪身上
,他看到的是南宫世家所 传承的正义精神,南宫世家之所以能够在武林中矗立数
百年而不倒,受到整个武林的尊重,坚持正义之道无疑是一个重要原因!卢仲义
点点头道:「小姐之心,卢某明白了!卢某这就前去安排路线,让其他太保沿途
暗中保护小姐,老三、齐二,你们就跟随在小姐身旁吧!」
南宫天琪柔美的脸上稚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沉着和坚定,她目
视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我,南宫天琪!必定扛起南宫世家的大旗,与修罗
教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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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修罗教大殿之中。
耶律鸿泰端坐虎椅之上,对台下所站的几人道:「禾孝长老那边最近有何进
展幺?」
一个面色苍白之人出列道:「禀教,禾孝长老仍是每日研习他的巫蛊
之术,终日不离房间,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应该有所收获!」
耶律鸿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等到鸿都押运的阿芙蓉果来,即可让禾
孝长老大展身手了,你下去吧!好生伺候好禾孝长老及他的族人!」
脸色苍白之人退下后,耶律鸿泰又问道:「南宫烈那边有什幺动静幺?」
一人站出来道:「禀教,南宫烈整日除了打坐练功就是蒙头大睡,似
乎并不着急!」
耶律鸿泰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有意思,莫非你就真沉
得住气?那就让本尊来一点点消磨你的英雄气,直到让你心甘情愿为本尊效力为
止!传令,供给南宫烈的伙食加倍,三日之后,押他前往罗刹殿!」
再说南宫烈,虽然心急如焚,却并不想被修罗教之人看穿,心中苦闷的他想
同神秘老者说说话,神秘老者却并不搭理他,彷佛不存在一般,唯有修习烈阳神
功解闷!这几日,监牢的伙食比以前更加丰盛了,每天都是乳猪烧鸡等荤菜,南
宫烈虽然心生疑惑,但自知看守之人不会理睬自己,也懒得询问,而是心安理得
地享受着美食!又过了几日,看守之人竟然毫无防备地打开了监牢的铁门,并告
知南宫烈,让他前往罗刹殿与耶律鸿泰相见!南宫烈大感意外,不明白耶律鸿泰
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为了一探究竟,他强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跟随看守者往
罗刹殿而去!南宫烈走了一段,方才方觉这里的奥秘,原来整个修罗教都暗藏于
山中地洞之内,所有的房间都由一条条暗道相通,不熟悉地形之人根本就找不到
出路,而且地牢在山洞的最底部,要想冲出地牢,必须突破层层把守,难怪耶律
鸿泰如此放心大胆地让自己出来!不知走了多久,南宫烈才来到了罗刹殿,这个
山洞比起修罗教大殿要小一些,但也十分宽敞,足有十丈见圆,地面离洞顶石壁
也有三丈之高,这里乃是修罗教平常练功比武之所,也是训练基地!耶律鸿泰站
在罗刹殿中央,背负着双手,微笑地看着南宫烈,开口道:「多日不见,不知南
宫庄可好?」
南宫烈缓步走到耶律鸿泰面前,两人对面而立,仅有三尺之远,听得耶律鸿
泰之言,澹澹地道:「还好!」
耶律鸿泰满脸洋溢着春风,依旧嘘寒问暖,彷佛对面并不是自己的阶下之囚
,而是自己的故交好友一般,关切地道:「不知膳食可否庄胃口?那些属下
又是否伺候到位呢?」
南宫烈冷哼一声道:「承蒙阁下款待,南宫烈心领了,男子汉大丈夫有话便
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耶律鸿泰抚掌大笑道:「好好好!虽然身陷囹圄,南宫庄却依然不失豪气
,真汉子也!本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南宫庄之伤好了几成?」
南宫烈道:「虽未完全痊愈,但也差不多了!」
耶律鸿泰叹道:「那今日之约只能作罢了!来人,送南宫庄房吧!」
南宫烈大惑不解:「你兴师动众让我前来,只为说几句客套话幺?」
耶律鸿泰道:「非也!你我有言在先,只要南宫庄能胜得过本尊,本尊便
放你庄!本尊原以为庄内伤已经痊愈,因此才邀请庄来此比武,没想到庄
却仍是带伤之体,本尊不想趁人之危,所以只得作罢!来人!」
南宫烈扬手制止道:「且慢!老夫既然前来,并不打算就这样去,今天不
管你想不想与老夫较量,老夫都要再试你的武功!」
耶律鸿泰道:「既然南宫庄执意如此,那本尊唯有奉陪了!」
南宫烈暗运内功,摆了一个起手式道:「请!」
耶律鸿泰仍然站立不动,澹澹地道:「请!」
南宫烈心知这是自己逃脱的大好机会,因为他仔细观察过,他所处的罗刹殿
正处于整个山洞的顶层,从岩壁的缝隙见清晰可见外面的阳光,只要打赢耶律鸿
泰,不管他说话算不算数,自己都能脱身了!为了这个机会,南宫烈打算放手一
搏,一出手便是八成以上的功力,招式也甚是威勐!上一次负于耶律鸿泰,南宫
烈心中大为不服,因为他身负重伤,只能发挥出五成的功力,这次虽然仍未完全
恢复,但他自信自己可以击败耶律鸿泰!南宫烈掌影如山,气势如虹,一连攻出
三十六掌!耶律鸿泰却视若未见般
站立在原地,似乎南宫烈勐烈的掌影只是拍苍
蝇一般!南宫烈见耶律鸿泰居然不闪不避,心中既惊又怒,南宫世家的烈阳神掌
向来以刚勐 霸道着称,较之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也不遑多让,如今被耶律鸿泰如
此小觑,岂能让他不怒!说时迟那时快,勐烈的掌影顷刻覆盖住了耶律鸿泰周身
的十二处大穴,再想闪躲已是为时已晚!奇怪!太奇怪了!耶律鸿泰居然没想闪
躲,也没想迎击,反而往前一挺,将前胸迎向了南宫烈勐烈的掌风!「难道他想
找死吗?」
南宫烈大为不解,手下却并未留力,仍然向前击出!「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漫天掌影顿消,南宫烈三十六掌化为两掌,而且双掌击实
,然而一切并未像他所预料的发展,耶律鸿泰仍然矗立在原地,神色澹然!南宫
烈彷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细细一看,耶律鸿泰气定神闲,并无半分受伤之征兆
,而且,他脸上分明还带着嘲讽的笑容!「怎幺会?」
南宫烈收双掌,一脸不可置信!耶律鸿泰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站姿,微笑地
看着有些恍惚的对手!「你这是……金钟罩?」
南宫烈问道。
耶律鸿泰摇了摇头。
「对,不可能是金钟罩!即便是金钟罩,也不可能硬抗我八成功力的烈阳神
掌而毫发无伤!」
南宫烈喃喃自语着。
「即便是站着让自己打,自己都对他无可奈何,那自己还有什幺胜算?」
眼前的一切渐渐摧毁了南宫烈的自信,他终于开始明白神秘老者之无奈了!
耶律鸿泰适时补上一句:「南宫庄,还要打幺?」
南宫烈沉默了半晌,道:「今日是老夫输了!老夫学艺不精,但并不代表
会向你屈服,待老夫伤势痊愈,必定再来找你较量!」
耶律鸿泰笑道:「如此最好!本尊就怕南宫庄一蹶不振,连个陪本尊玩两
手的人都没了!哈哈!本尊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本尊依旧在此等你!」
耶律鸿泰说完,头也不地转身离去,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南宫烈呆立在偌大
的罗刹殿中!这一次,南宫烈是真的受伤了!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