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0日
第二章·高堂明镜
京师,长夜。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一座宽广宅院之中,仍有不眠之人。
后院正房之内,几丛灯烛依旧燃着,照亮墙角昏黑。
一个中年男子叹气起身,一把推开窗户,一股冷风扑面而至,他面色才算微微好些。
临近十五,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几缕飞云拂过,遮蔽些许月光,更显天地间一片清幽。
男子遥望西南,口中轻声说道:「一错再错,事不谐矣!」
……
云州省城,一间杂货铺里,有人匆匆而至。
圆圆胖胖的掌柜正就着两样小菜饮酒,见状连忙起身相迎,惊讶问道:「大人为何连夜至此?」
来人轩眉朗目、气度不凡,一撩袍袖坐在桌边,叹气说道:「江涴连夜去了溪槐,高家只怕就此不保。」
掌柜的一旁躬身站立,双手袖在一起,疑惑问道:「他怎的早不动手、晚不动手,挑了这么个节骨眼才动手?」
「原来还只怕他借机生事,如今看来,只怕高升有什么把柄被他找到了,若非如此,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
来人一拍桌案,恨声说道:「高升首鼠两端、挟恩自重,贪财好色、自作自受!养了几个儿子无一成器,高大懵懂无知难堪大任,高二恋栈权柄舍本逐末!高家折在这父子三人手里,倒也怨不得旁人!」
「还是大人远见卓识,知道高家这般折腾,必然早晚是个祸患,与他们早早做了了断,若非如此,如今只怕引火烧身……」掌柜的亲自取来茶壶,为来人斟茶倒水。
「唉!」来人长叹一声,「如此也是无奈之举,高家在云州根深蒂固,高家太爷又于先王有恩,若非如此,岂容他这般胡作非为?只是可惜了这些年一番积累,如今只怕尽数毁于一旦!」
「为今之计……」
来人摆了摆手,「为今之计,云州上下只怕必有大变,那江涴不动则已,动则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他任期将满,若不趁此机会崭露头角,哪里有机会登堂入室?」
「传信出去,云州官场将有大震,诸人自保为要,莫做无谓之争,先生于此早有预见,大家各安其事便可,切莫露了蛛丝马迹才是。」
掌柜的连忙躬身行礼,「小的知道了,连夜便将消息发送出去。」
来人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只觉索然无味,叹息说道:「数十年苦心孤诣功亏一篑,如今只盼高升聪明,不要留下太多牵连才是……」
……
高府之中,后院之内。
东北角一座宅院正房屋里,正传来男欢女爱靡靡之声。
高文杰将一位妇人一双玉腿架在肩头,正自耸弄不住。
那妇人年过四十,面容依旧妖娆,鬓角却多了几丝白发,眼角数道皱纹,便知她已年纪不轻,此时娇躯半裸,一份素粉亵衣半遮半掩,正自媚叫连连。
「好爹爹……轻着些……女儿不是老七那般淫才儿……哪抵得过爹这般享用……」
妇人语声娇柔软糯,嗓音中天生带着一股甜蜜之意,弯弯绕绕,缠绵不绝。
「就爱五姨娘这般低吟浅唱,越听着越是来劲儿!」高文杰气喘吁吁,额头大汗淋漓,挺动不住加快,显然已是濒临极限,「好五儿!你且欢声叫着!哄你爹过了精罢!」
妇人年纪明显比雨荷更大,却自诩晚辈,欢声叫道:「好爹!亲爹!弄坏女儿淫牝了!女儿要被爹肏死了……」
高文杰舒爽无比,快速抽动不止,眼见便要丢精,忽听屋外院门响起震天敲门声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高文杰吓得打个激灵,那股泄意瞬间消失不见,他一撩床帏大声骂道:「哪个不开眼的杂碎!大半夜鬼号鬼叫什么!晴雨出去看看!」
外间丫鬟答应一声,随即房门吱呀一响,不过片刻过去,便听丫鬟晴雨外间喊道:「老爷不好了!门外来了许多兵卒,将前门后门都围得铁桶一般!管家正在门外等您吩咐!」
高文杰正要披衣下床,闻言忽然腿脚一软,着地那脚撑不住肥胖身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最新发布地址ltxsdz.xyz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兵……兵卒?」
……
县衙大堂之上。
江涴吩咐说道:「去找两个仆妇,给这民妇洗濯一二,换身衣服再来!」
师爷连忙领命而去,唤了两个健妇过来,将那冷香闻架下堂去,又叫了两个衙役寻了一顶香炉,在角落点了去味。
门外镣铐声声,四名衙役牵着铁链,将一个囚衣男子带进堂来。
男子面容清瘦,双眼黯淡无,痴痴傻傻看着亮如白昼的大堂,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威!武!」两边衙役齐声唱喝,却是中气十足、响震屋瓦。
一名衙役见男子不跪,抬手便是一记水火杀威棒击在男子腿弯处,「扑通」一声,将男子击到在地。
男子双膝着地吃痛不已,瞬间惊醒,面上显出惊惧之色,随即大声哭嚎起来。
「知州大人在此,岂容你如此喧哗!来人,与他掌嘴!」
师爷一声吩咐,自有衙役上前,左右开弓连打了男子十余记耳光这才作罢。
男子入门至今,一句话没说,先挨了一板子和十几个耳光,此时跪坐在地,哭也不敢,嚎也不敢,双目涣散无,登时便吓傻了。
江涴接过师爷递来罪状简单扫过两眼,随即抬抬眼皮喝道:「堂下跪拜之人,可是高升之子高文垣?」
他声音不大,那高文垣迷迷糊糊自然便没听清,懵懵懂懂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两边衙役已然高声唱喝起来。
「威!武!」
高文垣吓得一激灵,连忙不住点头。
江涴又问:「你自陈淫奸庶母,因妒弑父,可有其事?」
高文垣这回听得清楚,仍是不住点头。
「你且将当日经过一一道来,不得故意隐瞒,也不得随意诬陷旁人,你可知晓?」
「小……小人知……知晓……」高文垣瑟瑟出言,左右看了一圈,目光在彭怜身上顿住,这才继续说道:「小人当……当日……被……被父亲叫去……训……训话……」
高文垣述说当日经过,眼中满是惧怕色,却殊无懊悔之意,末了说道:「……我用剪刀将父亲刺……刺死,那……那冷氏还……还被绑在床头……蒙着眼,我当时……吓……吓得扔下剪刀就跑到了薛姨娘房里,然后……然后与她欢好,便……便忘了此事……」
堂中诸人无不瞠目结舌,这高文垣年岁不大,说起弑父之举却娓娓道来,虽自言当时极其害怕,却能转眼便奸淫庶母,说是人面兽心毫不为过,尤其他此时说来,竟无丝毫懊悔之意,更是惹得众人侧目。
江涴沉吟片刻,随即问道:「本官问你,弑父之举,是你筹谋已久,还是忽然动念,怒火攻心之下仓促为之?那薛氏可曾指使于你?」
高文垣闻言一愣,急忙说道:「此事实乃小人一时激怒攻心仓促所为,与薛姨娘毫无关系!她也是事后方才得知,此前确实毫不知情!」
「你既然自承弑父之罪,如此也就罢了,将来自然便要明正典刑。只是那薛氏明知你弑父杀人,还与你勾连一处云雨不休,却也有包庇之嫌,」江涴吩咐衙役拿了罪状与高文垣签字画押,这才继续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将高家妾室薛氏缉拿归案!并将当日前来告官诸人传唤至此问话!」
高文垣一听便急了,明明早与彭怜约定,只要自己认罪,便放过薛姨娘一马,如今自己签字画押完毕,为何竟还要追索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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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心叫喊却又不敢,只是死死看着彭怜,盼他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