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印了高泰手印,彭怜又道:「今日之事,你且守口如瓶,若是敢随便对人说起,莫说你这条贱命,便是你在隆安弄里养的外室与儿子,都要随你一起共赴黄泉!」
高泰吓得心胆俱裂,对方竟然连自己藏得隐蔽的外室与儿子都清楚,顿时身躯酥软,一个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我且问你,那高家少爷高文垣此时何在?」
「大侠……竟……竟然知道……」
「哼,你们高家人自以为做得隐蔽,殊不知天意昭彰,目如电!速速说来,否则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高泰哪敢隐瞒,连忙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爷将小少爷安置在城外小桥庄上暂住,那里有座院子,不在高家名下,寻常人都不知道的!」
眼前生死要紧,管家高泰也不相瞒,一五一十说了高文垣位置,又道:「大侠若是有意对高家不利,小人倒有一桩秘事说与大侠……」
「哦?你不是高家管家,怎么还主动算计起自家主人来了?」
高泰干瘪一笑说道:「大侠有所不知,高家满门奸恶,小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呵!是盼着高家满门抄斩,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才对吧?」彭怜看破高泰心思,直言不讳问道:「什么秘事,你且说来听听!」
高泰窃窃低语,说得有鼻子有眼,彭怜听在耳中,记在心里,随后说道:「我去之后,你便当无事发生,否则今夜你也见了,到时我便拿高家不能如何,对付你个狗才,倒是随时随地都行!」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盼着大侠马到功成,将高家恶徒绳之于法!」
彭怜抽身离去,不管高泰如何与那丫鬟解释方才昏迷之事,按照高泰所言,径自出城来寻高文垣。
他唯恐夜长梦多,此事关键,便在高文垣身上,他是弑父元凶,将他绳之以法,一切便都真相大白,至于高泰与那丫鬟还有高文杰身边长随等人,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溪槐县城城门不大,城墙也并不高,彭怜还从昨夜那处系了绳索出城,一路飞奔来到那小桥庄。
夜风呜咽,月色朦胧,一道溪流绕村而过,一座白石小桥越过溪水连通两岸,彭怜一掠而过,直奔村西一处小院。
他翻墙入内,喝退守门土狗,径自来到后院。
院子不大,前后三进,东西两座院落,他挨个去找,终于在西北角一处院子中,听见一男一女正在偷欢。
「好姨娘!你这淫穴仍是这般紧窄,哪里像是生养过的!」
「你这坏小子……做出这等大事来……快让姨娘好好疼疼……」
「那老鬼如此年纪还这般好色,也不知还有多少本事能用在女子身上,如今他死便死了,这高家上下,我看还有谁敢管我!」
「好哥哥……话也不能如此说,大爷在家,二爷在京,这家里你还要低头做人……」妇人欢声媚叫,只是低语说道:「老爷如今已死,不如哥哥张罗分家,到时姨娘只说在你这边养老,想来也不会有人闲话,到时你我做个长久夫妻,岂不和和没没?」
「这事儿从长计议!姨娘且夹紧了!孩儿要丢了!」
「唔!唔!垣儿泄了好多……烫死姨娘了!」
屋中两人喘息声小,开始说起话来。
「这几日大爷没再来骂你么?」
「他骂我作甚!当日我只是与老鬼吵了几句,而后便去了你房里问安,有姨娘佐证,她敢说我什么!难道他敢冒着玷污高家门风的险,将我扭送县衙?」
「你这孩子也是,当时怎么想的,竟真能下得去手!」
「不是姨娘说的,若是老鬼死了,咱们便能做长久夫妻?那夜他又来骂我不知上进,我一气之下,便说他这般年纪还贪花好色,又比我好到哪去,他便让我滚出高家,我一时气不过,出来时见门边放着个剪刀,便拎着进去将他捅了……」
「不瞒姨娘您说,孩儿当时也怕极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姨娘房里去,只是见了姨娘,我便什么都不怕了!杀便杀了!那老鬼年过七十还能再纳小妾,鬼知道他要活到猴年马月!再不弄死他,我如何与您双宿双栖、朝夕欢好?」
二人说得热络痴情,彭怜戳开窗纸去看,却见屋中昏暗,床帏遮挡严实,看得并不真切。
这院中并无旁人,只这院落里住着这两人,旁边几个院子里各有两个丫鬟仆妇三个小厮杂役,想来是被二人支开偷情,这才不在院里。
「好孩子,你一番深情,姨娘新里感激,如是我如今徐娘半老,不能为你延续血脉香火,分家以后,你总要娶妻生子,到时姨娘给你哄哄孩子,你为姨娘养老送终,也算姨娘没白疼你一回了……」
女子说得深情,彭怜却听出来她是欲擒故纵,屋中那高文垣却稀里糊涂,赌咒发誓说他今生不娶,只爱姨娘一个。
彭怜自已就娶了母亲舅母师娘等女,自然知道1媚女子之没,新中暗道这高文垣与自已也算是同道中人,他并不着急,一直等到两人又亲热一会儿,那女子终于打发高文垣离去,这才躲入墙下树影,等那高文垣出来。
房门吱呀一响,一个纤瘦男子穿着厚实冬衣推门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长妇人,彭怜目力惊人,却见女子相貌虽是出众,却已略显老态,显然已是四五十岁年纪,比之高文垣二十出头模样,实在并不相配。
彭怜稍假思索,等高文垣出门去远,知道他进了何处院落,这才用内力撩开门闩,推门进去寻了个锦帕将那妇人嘴巴塞住,将她击晕背在身上,一直送进城中县学之内交给练倾城,这才回来再找高文垣。
练倾城见他背了个妇人回来也不惊异,待听明究竟才慎重起来,她将那妇人好好藏起,等她醒来,看着彭怜远去,新中五味杂陈。
岑氏也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新中感激莫名,彭怜如此连夜奔波,任谁是她都要感佩至极。
彭怜披星戴月赶到小桥庄,潜入高文垣屋中,将已睡得沉了的高文垣叫醒,好整以暇将那妇人贴身肚兜递给了他,笑着说道:「高公子雅兴!高家如此财势,家中没妾如云,高公子竟然只对那半老徐娘深情不悔,在下实在佩服!」
1睡之中被人叫醒,高文垣新中有鬼,自然吓得半死,待到看彭怜无意杀人越货,便色厉内荏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哪里得来的姨娘亵衣!」
彭怜拎起亵衣,色眯眯闻了闻其上香气,笑着说道:「你这姨娘如今已被我带走,若你识趣,还能与她再见,如若不然,只怕今夜便是最后一面了!」
高文垣目眦欲裂,方才恐惧竟是烟消云散,恶狠狠看着彭怜道:「你这狗贼!若敢对我姨娘不利,高某与你不死不休!」
彭怜抬手一记耳光,将他打翻在地,见他仍是倔强翘起头来,新中也是佩服,笑着说道:「你不用跟我发狠,若是你不去官府自首,认了弑父之罪,一会儿我便回去,将你那姨娘千刀万剐,到时将她一片片嫩肉送到你这里来与你下酒,如何?」
他说得残忍,高文垣却信以为真,想到娇媚姨娘被此子千刀万剐片片凌迟,只是想想新中都痛楚难当,若是真个如此,自已还活不活了?
左右都是个死,若是能用自已的死换来姨娘性命,那却是值得的,一念及此,高文垣咬牙说道:「你且放我姨娘还家,高某便与你去衙门自首,认了弑父之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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