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略为留恋了一刻,接着把身体向前微倾把脖子暴露在刀刃下再轻轻把仍
插在她小腹的长枪横向动了一下;这是象征式执行了武家女子的『自害』,已足
够了。
「御免!『我致歉中把刀砍向她的后颈。拖着扎到脑后长发的人头飞离身躯,
血柱射上了半空,把枪杆也染红了。
我轻轻的用前足把她的胴体弄翻了过来,失去了头的身体大字型的仰卧在雨
中。
『往生极乐世界吧』我合掌默祷。
我自己的一名侍女检起了首级,用雨水稍为洗涤一下再把它呈献了上来。即
使在死亡中,她仍是如此漂亮和安详。
『如果是我的最期,我可以做得到吗?』我闭上了眼睛想象自己的头颅被砍
飞后在空中翻滚的景象。
马蹄声!匆忙中我下令变阵。来者是一队轻骑。我立时放下心头大石。骑兵
是插着绣了里见家横三割丸家纹背旗的。胜男一马当先地走到离我不远处便停了
下来。
『干得不错啊,我勇敢的瞳。』他斜眼望向躺在地上被杀的少女。
『兄上,战斗进行如何?』我以对兄长的尊称向他询问。
『幸得八幡保佑。』他一方面下马一面说:『不过也险得很。如果不是这
场大雨,我们可能已一败涂地。』
我有点不解。
他大笑起来。一阵怪的感觉自我的内心升起。那嘹亮而潇洒的笑声使我回
忆到与他并辔春郊试马的日子。那时我已知我是喜欢他的,不过这时我才发觉是
爱得如此深。我们同父异母,父上是屠杀了母亲一家才把她强行霸占的……不,
我完全明白那不是兄妹之情,而是属于一种更强烈,更暧昧、更令人震栗的感情……
我连忙把那感觉压回阴暗处。
『倘不是突然下了这场暴雨,在他们的铁炮队前我们会溃不成军。瞳,天赐
甘霖,我们命不该绝。』他解释道。
『兄上是说我们已打胜了?』
『言之尚早。敌军在后退中。可是如果无法切断他的退路……』他以剑指向
西北方,满脸怒容道:『假如他把骠骑营拨交我指挥……』
我感到他心中的怨气。开仗前他就向父亲要求那支兵,却被拒绝了。
『兄上,我们这里……』
他朝我的手下望了一眼,一哂道:『瞳,不是要长他人志气,如果要一战功
成,恐怕你的手下难胜此任。何况,我无意让我的好妹妹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他的目光落在悬垂于我手的香织首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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