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行礼致意,意态潇洒,从容淡然,微笑说道:「谢过贵人相邀,贫道玄真这厢有礼!小徒身体有恙不能前来,还请善人见谅!」
「罗某能与仙长相遇,实在三生有幸,特地备下酒菜款待,难得仙长随和赏光,请坐请坐!」罗姓老爷个子不高,看着眼前长挑美貌道姑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去,身形高挑曼妙,望着仙风道骨,若是床上品鉴,只怕风味别样不同,一念至此不由心花怒放起来。
玄真微笑点头,两人分宾主落座,这才笑着说道:「还要多谢罗老爷日间捎脚美意,我那徒儿年岁尚幼,倒是少走了许多路程。」
「仙长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罗老爷拎起酒壶为玄真倒满酒杯,「仙长饮胜!」
玄真也不客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却不知仙长仙乡何处,宝观何方?将来有缘,罗某倒要去奉养一些香火……」
「贫道云游四方,倒是不曾结庐立观。」玄真洒脱又饮一杯,竟是言笑晏晏毫不防备。
罗姓男子心头一喜,试探问道:「却不知仙长可愿定居此间、择地建观?若是有意,罗某定然倾囊相助!」
玄真呵呵一笑,「贫道正有此意,却不知善人资助贫道兴建道观所为何来?」
「罗某与仙长一见如故,还问什么因由!」罗老爷端起酒壶倒酒,伸手便朝玄真这边摸了过来。
眼前男子比自己年长不多,玄真却早已看出他心怀鬼胎,只是虚与委蛇,抽回素白玉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说道:「却不知罗老爷准备资助多少钱财?道观广大,所费颇多……」
罗老爷心痒难搔,不由信口开河说道:「便是黄金万两罗某也心甘情愿!还求仙长成全!」
他风流好色,见识女人无数,却从不曾试过眼前道姑这般风流美艳高挑女子,尤其玄真气度沉凝潇洒,与那勾栏女子迥然有异,便是闺中小姐也从无这般洒脱态,穿着宽袍大袖尚且如此媚人,若是脱光衣服那还了得?
「真有黄金万两,贫道自然听凭善人处置,在此之前,却不便与罗老爷过分亲近。」玄真笑意融融,仿佛真个倾心罗老爷一般。
那罗姓男子身家豪富,万两黄金自然难不住他,只是真个拿出这些财富来就一个道姑却是万万不肯,想那省城第一花魁,梳拢之资也不过百多两黄金,赎身的话五七百两黄金便也足够。
只是他素来精明,想着只要先与道姑成就好事,后面徐徐图之,时间一长,自己稍微花些心思,少给些银钱自不必说,便是道姑囊中资财,没准也能哄骗过来一二。
念及于此,他不由点头笑道:「仙长倒是放心,罗某家资殷实,拿出这些金银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出行之时未曾携带多少银钱,此事且从长计议如何?」
「良宵苦短,善人若是有意,何不取些定金交予贫道?」玄真收了出尘模样,略微展露一二风流,顿时眼波流转,面上媚态无双。
罗老爷何曾见过这般风流,顿时魂不附体说道:「使得使得!且容罗某稍去片刻!」
他色迷新窍,起身回到卧室翻检半天,随后拿来一个长条木盒,放在桌上对玄真说道:「出门仓促,并未携带过多钱财,此处有两千两银票,省内通兑,还请仙长收下!」
玄真来接银票,却被罗老爷一把抓住手掌,她眼波流转娇嗔说道:「老爷恁般急色,总要贫道收好银票才是……」
眼见没妇道姑忽然变得妩媚婀娜,罗老爷不由色授魂与,连忙点头称是,松开玄真手掌,看她查点银票,回味刚才所及滑腻玉手,不由魂飞天外。
玄真点过银票,不由微微笑道:「善人如此至诚,贫道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她纤细玉指轻舒探入酒杯,拈起几滴醇酒向上轻弹,口中轻声吟哦说道:「虚无幻影,相由新生,且自沉眠,诸事如愿!」
那几滴酒水须臾化作氤氲雾气覆在罗老爷面容之上,只见他眼呆滞,随即喜笑颜开,双臂环抱,自已走到榻旁,又是脱衣又是亲吻,只是怀中空无一人,动作滑稽可笑至极。
玄真轻叹一声,口中低吟浅唱,发出女子欢好声音,想及曾与情郎爱徒这般,却也不由春情激荡,她一边发出媚叫一边翻检罗老爷随身物品,果然一口铁箱开着,里面几条木盒,摆满了房契地契等物。
铁柜不小,玄真一新三用,一边翻检浪叫一边计算金银数额,知道门外仆人离去,这才停下做戏,叹息一声说道:「如此好色贪财,却又孤家寡人一个谁都不肯轻信,你于我既有粥饭之恩,那便给你家孤儿寡母留些田产房舍罢了!」
她从铁箱中取了金银珠宝装了满满一袋,又将其中银票尽数取出,田产房契取走大半,随后整理妥当便要离开。
一瞥之下,却见床榻之上罗老爷赤身裸体抱着锦被耸动不休,胯下阳根竟也颇具规模,只是想他这般贪花好色,必是借助药石之功,玄真摇头叹息,走到窗边飞身跃下,借着夜色遮掩藏好背囊,这才返身重回罗老爷房中。
那罗老爷下身白浊一片,早已抱着锦被酣睡过去,玄真默运功法逼红脸颊,这才打开房门,仿佛羞意不胜一般离去。
那家人守在门外不远,见她这般态,自然以为自家老爷已经得手,连忙态度恭谨行礼,笑着问道:「仙长请了,我家老爷……」
玄真故作娇羞说道:「罗老爷舟车劳顿,眼下已然睡着,贫道害怕惹人非议,夜里却是不能相陪……」
家人连忙点头,既然道姑与自家老爷已经成就好事,说不准将来又是一位府里夫人,他点头哈腰笑道:「仙长明见!还请仙长早些休息,老爷处由小的服侍便是!」
玄真故作羞赧,竟与来时潇洒态迥然有别,她慌忙离去,见那家仆去了罗老爷房里,这才恢复平常态信步下楼。
那仆人来到房里,见自家老爷睡梦正好、鼾声隆隆,不由暗暗笑道:「果然男人好色、女子好淫,那道姑一派仙风道骨,竟也这般容易得手!」
他带上房门,在外间榻上和衣而卧,如今丫鬟婢女不在身边,说不得他只能守在门外,防着老爷夜里醒了无人伺候。
一日舟车劳顿,他也无比疲乏,偷吃了几口剩余酒菜,躺下之后便即睡着,不多时便也鼾声阵阵,竟比里间老爷还要声势壮大。
不知过去多久,窗棂探进一把匕首挑开锁扣,随即一人轻身跃入,他手提匕首悄然来到里间,扯过一件衣衫捂住床上男子口鼻,随后轻轻一抹,便即结果了男人性命。
这人毫不慌张,从容点燃灯烛,也到那铁箱翻检起来,见了房屋地契,俱都收了藏在怀里。
他从容走到外间,随手将那家仆击晕,随即推翻屋中桌椅,弄出许多打斗声响,间或喝骂之声,仿佛屋中有人缠斗一般,最后「啊」的一声,随即翩然离去。
客店之中宾客不少,早有罗家仆人听到响动起身,推开房门却见老爷身边仆人浑身是血,擎着一柄匕首坐在厅中,里间罗家老爷早已一命呜呼、尸身硬挺。
「不……不是我……」那仆人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看着众人吵嚷过来便要拿他,不由痴痴傻傻疯癫起来。
楼上喧嚣吵闹,明华亦被吵醒,惶惑之间,却见那门闩不知如何竟然自行脱落,随后恩师推门而入,低声吩咐说道:「楼上出了人命,此时正好趁乱离开,否则明天少不了要吃些官司!」
明华唬了一跳,以为是师父杀了那罗善人,「师父,可是您……」
玄真轻轻摇头,扯着爱徒径自出门,绕到店后解开两匹骏马,牵着缓慢行入夜色之中。
行出半里,师徒二人方才翻身上马策马而行,此时天上星光烂漫,倒也堪堪能见路途。
「徒儿本来要问师父为何折返这条路径,此时方知师父原来便是为此而来。」明华由着师父牵着自已马匹缰绳,看着师父背后背囊,不由恍然大悟。
「天涯路远,多些盘缠总是好的,一桩夙缘而已,早日了去,也省了新中挂碍。」玄真若无其事打马前行,她此行自有深意,却是不想说与爱徒知晓。
路旁林木深深,漆黑之下难以见物,玄真扯着爱徒所骑马匹缰绳缓缓策马而行,行到一处弯路时仿佛随意转头看向路边一处大石,驻足良久方才微笑点头致意,随即打马离开。
严济躲在树影之中、大石之后,看着玄真师徒终于离开,这才冷汗津津,长出口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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