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灰烬

2024/07/13

第3章 大概是非煽情的结局

论苦痛。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ＧＭＡＩＬ．ｃＯＭ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

如此无聊的话题。

这早已是一种穿插交织在生活中的东西。有的人以此为恶鬼，避之不及，反而被反噬得更深；有的人拥抱此物，一时解脱的同时却被刺伤地鲜血淋漓；有的人则将其反誉为勋章，表彰在胸口。倒是不乏无聊该死之人，想将此物从无波澜的生活之中剥离开来，反而将自己搞的狼狈不堪。

我便属于最后一类人。

人有意志，所以就会有欲求和渴望。而欲望只会带来痛苦。因为如果人有欲望而得不到满足，这是痛苦的。要实现任何一种欲望的过程，都要遇到无数的麻烦和困难，这也是痛苦的。就算欲望最后实现了满足，也只是暂时摆脱痛苦，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聊和空虚。

无聊和空虚……

公交车的开关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幡然觉察，连忙下车。

环顾四周，这里正是城市的繁华中心地带，此时正值周末，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我查看手机，七点五十五，应该没问题吧。

一下车，就感觉到大量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不过都是一瞬而过的目光，因为这些目光的来源都是与我毫无干系的一般路过人群，直到我意识到某个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循着感觉一路溯源看去，在人群中定位了一个女性——一个素不相识的女性，她直勾勾盯着我，视线没有丝毫的移动。

一瞬间我倒是感到诧异和惊讶，直到我在注目下来到这名女性的身边，熟悉的果香进入我的鼻腔，这时我才意识到这陌生女性的身份。

“怎么了？为什么要摆出那种表情，好像第一次见一样。”

“啊，你这给我的感觉确实像是第一次见了，有些惊讶。”

是她，但没想到她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反差。刘海被剪短斜梳，换了个更潮流的样式，眼镜则是直接拿掉了，大概是换成隐形眼镜了，脸上打了淡粉也恰好掩盖了长期眼镜留下的痕迹，平时一般披散着的中长发则是扎成低马尾，这些变化给人的感觉一下就不同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的打扮怎么样？”她像是炫耀一般，转动着身躯，中短长百褶裙的裙边也随之摇曳，裙下是黑色打底的裤袜。

“很不错。”我使用最常用的评价来回答。

“认真点。”做不满状。

“这位女士，那要我怎么评价呢，是舞动的爱丝梅拉达呢，还是乱世的佳人郝思嘉呢？”

“嘁，什么比喻。”虽然言语不屑，但她还是笑了。

“那不管是作为卡西莫多还是白瑞德，鄙人还是愿意当为卿赴汤蹈火的骑士。”

反观我这次倒是非常学生仔的打扮了，很一般的宽松上衣运动裤，头发也只是稍微理了理，但仍盖不住要炸毛的迹象。

“我都这么打扮了，你怎么还这么穿啊，也不像骑士样啊？”

哦，这是要考验我吗？

“那鄙人自然是不知今日要发生什么大事，原本以为是一般朋友出行，但没想到阁下竟是如此打扮高手，还是鄙人疏忽了，只好从高配骑士贬成疯疯癫癫堂吉诃德了。”这种低情商发言似乎也只有我说得出口了。

她反而感觉好好笑的样子，“拜托，你这样真的很逊欸。”

“我太逊叻。”做悲痛状。

“虽然但是，当杜尔西内雅也不赖。”她猛地拉近距离，很自然地牵住我的手。

但我还是感受到接触时的一颤。

“走吧。”

“所以要去哪啊。”

“先随便逛逛看呗。”

所以还是毫无计划吗。

说是逛街，其实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不管是大商场还是商业街，我们也仅仅是默默地并行着，从头走到尾，上楼下楼，时不时吐槽一下某些店面过于夸张或无聊的装饰，反复如此。

“所以说为啥要这么逛呢？”我还是忍不住发问。

“我也不知道啊。”她倒是快速回答，“书上是这么说的。”

“什么书？”

“不告诉你。”

“也行。”不过我也猜到是什么神必玩意了，没想到她也会看那种东西。

“就这么浪费时间吗？”

“那你说去哪？”

“书店？”我提议。

“没闲钱了，下个月再买。”

“游戏厅？”

“不爱打游戏，这有啥意思。”

“打游戏多有意思的，能够暂时沉浸于一个虚构的世界，喜欢上虚拟的东西，难道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吗？”

“但我还没你那么自恋。”

“美食街？”

“不行，油烟太大了，这妆我还画了挺久呢。”

原来是自己画的啊。

“那就边走边唠嗑算了。”这是下下策。

“唉，也好。”她反而接受这种了。

于是我们就开始边走边唠了，顺便谈论了弗雷德里克的论行走。

我想想，尼采、兰波、卢梭、梭罗、内瓦尔、康德、甘地，嗯，确实有的聊了。

今天的天气反而不是很热，中午虽然太阳比较大，但有树荫便可以阻挡大部分的热。

我们选择在路过的一个公园的长椅上歇脚。

“你饿了吗？”她发问。

“稍微有些。”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那么……”她在提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是盒装便当，“来吃便当吧。”

这什么包，这么离谱的吗。

便当盒分上下层，和我之前在学校里见到的她拿着的便当盒一样。盒盖打开，香气扑面而来，像是理所应当的那样。可以看到里面有饭团，炸物，肉类等等，上层揭开，下层也是如此。

“诺。”她把一层递给我，还有筷子。

“十分感谢。”我表达了深刻的感谢，然后开动。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吃别的女性的便当。

很美味。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今天妈妈有事，就没拿，我平时也习惯做两份，与其馊了还不如给人吃了。”

“这样。”我咽下一口。

她则开始动筷细嚼慢咽起来，和我这种吃相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菜品很丰盛，对于我这种从不进厨房的人来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要天天早起上学的学生做的，而且每天都能看到她早早就到学校了。

这是何等的强大。

我怀着崇敬之心享用便当。

“你母亲是经常忙吗？”我开始打问起家事，似乎这么多天的交流，这是第一次问起别人的家庭状况。

“早出晚归事业人。”

“那父亲呢？”

“没有。”

“啊……？”

“以前有，现在没有。”她停下筷子，慢慢咀嚼着。

“啊，抱歉。”这么快就踩雷了，倒霉。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了。”

“也行。”

……

沉默些许，她似乎也是礼貌性回问。

“看你也不怎么提起家事啊，大概是比较平凡幸福的家庭吧。”

我咽下一口米饭，“倒是很常见的一般家庭罢了，也从来没什么变故。”

“不过我认为有平凡和有幸福还是有区别的。”

“怎么说？”她停下筷子。

“因为这本就是两码事，平凡的生活和平凡的幸福生活区别也不止是天壤之别。”

“光是单纯的平凡二字便已经是承担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重量了。平凡幸福生活的重点也仅是‘幸福’罢，幸福的生活可以是平凡的，但平凡的生活就可以说是幸福的吗？”

我想起一些事情。

“难道不是吗？”

“事实上，并不是的。”

“平凡，或是可以说是平庸，这才是其真正含义，经历重大起落的人总是渴望着平凡的生活，但他们渴望的其实都是幸福的生活，单单是习惯拿平凡二字来形容罢了，大起大落的人里，倒也没见大起的人渴求平凡呢。”

“如果是单纯的平凡，又有多少人可以形容出其中的感觉呢，或是想要隐藏伤疤，又或是早已把自己麻木了，根本没有人会站出来为这个群体发声，大家都只是默默地、淡淡地窒息在这平凡的氛围里了。不过说到过日子那人和人的区别还每个都挺大的，在这我也没法举个恰当的例子。”

“这种感觉，或许真的像是慢性自杀一般，如果不是全盘接受，要么就是早就溺死了。但在这高度同质化的平凡里，全盘接受而失去各异性的人，和早死的有什么区别呢。”

我突然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说歪了，把气氛也搞坏了。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

我转头看向她，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注视着我。

她听的很认真。

“不，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好，不过我这些话本来也没指望有什么人理解，有你愿意倾听实在是太好了。发布地址ltxsba.me”

“人与人的悲伤都不相通，生活上的苦难……如果能早些避免……唉……”

我有些急了，“啊这，我这些也就随便说说，你倒不用放心上。要是坏了心情那岂不是大亏。”

“不过是想到从前的一些事了，心情反而没影响，我可不是那种高度感性容易共情的情感泛滥生物，我对自己的理智和自控力还是很自信的。”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

那就好，那就好。

我快速把剩下的便当吃完。“嗯，真好吃，非常感谢。”

她也顺便吃完了，顺便接过便当盒收起，“喜欢就好。”

“呼，饱了，那接下来去哪？”我伸了个懒腰。

“走了一上午脚有些累了，不如多歇一会。”

“听你的。”我便伸展四肢，像大猩猩般在长椅上瘫坐。

与她高雅的淑女式坐姿放一块显然是极为难视，不过，无所谓了，也就在她身边我能放得开。和其他异性坐一块我还得抖三抖。

……

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动物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公园里出现这种挺正常的吧，小猫小狗。

啊，又是这种毛茸茸的。我个人感觉动物的存在对我的作用估计也充当那些福瑞本画师的素材来源了。

不过看起来她对小动物很是感兴趣。

她抚摸着一只毛发保养很好的黑猫，猫则是静静地接受着她的抚摸。她挠了挠几下黑猫的某些地方，这猫竟顺从地跟进了她的怀里。

喂，你是什么德鲁伊吗？

“可爱吗？”她抱着猫向我问道。

“就那样吧。”

“什么叫就那样，”她一听到我的应付回答便开始不满，“你看你，一点都不可爱，甚至不如一只猫。”

但猫可是从古埃及就可爱到现在了啊，我怎么比得上。

不过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是和黑猫挺般配的——微微显露的狡黠和不自觉的妩媚，只能说一模一样。

有些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养育的呢。

“但我确实不喜欢小动物啊。”

“为啥？”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喜欢。”

“哼，不喜欢猫猫的人有难了。”她则继续和猫玩耍去了。

“但猫猫可是从古埃及就可爱到现在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是一个体型健美，气质非凡的男性，年龄看着倒与我相仿。

但我第一眼就能品味到其高雅的风格和充沛的荷尔蒙气氛。这是我所厌恶的现充风格。

猫，或许是饵。

“艳后。”男人轻声呼唤着。

她怀里的猫应了一声，却是不情愿的样子，反而是一头扎进了她胸前的山谷里。

“艳后，乖。过来。”再次呼唤。

猫不为所动。

真是狡黠。

“啊，这位女士，这猫看起来是很喜欢你呢，每次出来遛她都不安分，这次反而跑别人怀里不回去了。”

她笑了笑，低声唤了唤猫的名字。猫不为所动。

“啊，她确实是很喜欢你啊，如果可以的话，这位女士可以帮我把这只不听话的小猫抱到街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吗？顺便，喝点什么？”

伸手邀约。

图穷匕见！

不过我还是保持着大猩猩坐姿，没有任何动弹。

有些事我不能做，或是，还不配做。

她又摸了摸黑猫，似乎是舍不得其润滑的皮毛，想必其主人也是很看重这方面的保养吧。

“猫猫，该走了。”

接下来的事有些出乎意料。

她说完便将怀里的猫整个捻起，丢在那位现充手上。

“感谢你家的猫让我摸，也希望你的手法也可以有所长进，再见。”

说毕，她便拉起我的手快速离开了。

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

没想到她拉着我走了很远，走到了河边的步行街道边。

“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什么？”我有些懵。

“什么什么，又揣明白装糊涂了是吧。”她停下脚步，甩开手，语气有些生气。

“什么什么什么？”

“或许我当时就应该直接勾搭高富帅去。”

“你不会的。”

我的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该死，只好顺着往下说了。

“哈？”

“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的。”

我反拉住她的手。细腻柔软的雌性的手。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不会的。”我再次重复，似乎只会说这一句。

“我确实不会，”她索性完全坦诚了，“但是，但是我当时在想，要是有人这么搭讪你怎么办，要是那个女人比我好看比我有钱比我有才怎么办，虽然那种人肯定看不上你。”

“我也不会。”

“真的？”

“真的。”

河上吹来微微的冷风。

我轻轻一拉，她顺势进入我的怀抱。

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计划里没这一条啊啊啊啊啊啊。

终得机会细致观察，怀中的女孩如此地熟悉却陌生，但是又那样动人。

“答应我。”

“我答应你。违约了就让康德打死我吧。”

“那我就等着康德打死你。”

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剩下的便全是妩媚。

我没忍住，轻吻了她的眼睛，她闭眼默默接受。

“粉底好吃吗？”

“还行。”

“又开始了。”她又开始闹别扭。

随即她安静下来，以我未曾意料的速度，快速地在我的下唇轻啄一下。

随即是羞涩的轻笑。

我则以我的方式回敬——我紧紧搂起那比我略矮的柔软身躯，低头致以我最初的深吻。

这是我的初吻，也是出于本能，出于本心的吻。

“你干什么，有人看，别……”

我便将她的红唇裹覆。

这一吻，犹如百花齐放，又似枪林弹雨。

……

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抬起头看着她。没想到，不甘，无奈，恼怒，这些统统没有，在她的眼里，我只能看到无限的温柔和妩媚。

独属于我一人的温柔和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