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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来寻】(9.1-9.3)(父女H)

作者:过午不言

2024/08/08

9.1来寻

宋知遇第一次见到沈来寻,是在五年前。最新发布地址ltxsdz.xyz发布页LtXsfB点¢○㎡

他知道了来寻的存在,去枫泊找到了来寻的外婆,回来后就决定去要法国见来寻一面。

许恒知道后,提出陪他一起去。

“正好,我也回去见见老情人。”

宋知遇也没深究怎么回国这么多年了,他还能有老情人。

法国的那帮狐朋狗友听说他俩要回来,打群架似地开了车过来要接风洗尘,烟酒鱼肉摆上了桌又不敢欺负宋知遇,许恒就理所当然变成了围攻的对象,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三点。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桌上的午饭都凉透。落日的余晖从尚未拉严实的窗帘中投射进来,许恒才悠然转醒。

他半闭着眼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一看,竟然都下午五点了。

匆匆下床洗漱,给宋知遇打电话,得知他正在来寻的学校。

赶过去时,宋知遇已经从校长的办公室里出来。

两人沿着校道往外走,许恒问个不停。

“见到了吗?”

“小姑娘什么反应?”

“是不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跟她说的?”

许恒:“啧,你倒是说话啊。”

宋知遇:“你不饿?”

他不提还好,一提许恒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饿晕过去了,这才暂时放过了宋知遇,快步去停车场取车。

和两个女学生擦肩而过时,宋知遇突然停下了脚步。

许恒走出数步发现身边没了人影,回身看到宋知遇立在那儿,纳闷地叫了他一声,后者恍然回神。

“看什么呢?”

宋知遇跟上,淡声说:“没什么。”

两人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家中餐厅。

许恒话多嘴又碎,点菜的功夫就已经和老板聊了一圈,姓甚名谁老家何处摸了个清楚,菜单递回去时道了声谢:“张哥麻烦您快点,我一天没吃快饿死了。”

老板乐呵呵地应下,果然上菜的速度快得惊人。

解决了自己温饱的许大少爷开始操心对面的人。

“你还没回答我呢,见到人了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

意思就是,宋知遇在校长的安排下,单方面地、远远地,见了沈来寻一面。

隔着教室的窗户,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伏案书写。

在一堆外国小孩儿里,她的东方面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上课很认真,他看了很久,她都没有注意到教室外的他。

许恒错愕:“为什么不把她叫出来呢?”

宋知遇垂下眼眸:“听她外婆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觉得,她应该不太想今天见到我。”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她,明天?后天?”

他眉头微蹙:“下次吧。”

这可真是个最遥远的时间了。

许恒看他这副神情,思忖两秒忽然福至心灵,揣摩着问:“你该不会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近乡情怯?”

宋知遇看了他一眼:“不会用就别瞎用。”

许恒又扒拉了两口小炒黄牛肉:“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

宋知遇喝了口茶,苦荞茶的清香滑过喉咙从里往外溢出来,他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头,“阿恒,这件事情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许恒放下筷子,“要么那婆婆的话你就一个字儿都别信,只当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个事儿。但你既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那就把事情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早点把孩子接回去。宋明最近对你盯得紧,越拖事情越不好办。还有你那个没安好心的后妈,就等着你出事儿呢,这些个道理你该比我清楚。”

宋知遇沉默良久,才道:“嗯,我知道。”

一餐饭宋知遇吃得食不知味,许恒被他影响,胡乱吃了点也饱了。两人用完餐离开时,经过一个小包厢,里头传来生日快乐歌的中法双语的二重唱,听声音,有一个是老板的。

“这老板服务挺周到啊。”许恒听了两秒,评价,“就是有点跑调。”

上车后许恒说想去一趟邂逅,问他要不要一起。

这家酒吧,两人还没回国时,许恒常去。

而宋知遇自从十六岁那年在酒吧出过事儿以后,就不怎么去这种场所。

他倒是经常听许恒提起邂逅,说那儿的老板娘如何如何漂亮。

看来之前说的“见见老情人”,就是这么个老情人。

宋知遇本来不想去,但许恒非要拉着他,宋知遇猜着这人才是真的近乡情怯,临上阵时怂了胆。

他今天心情不佳,也想喝点儿,就答应了。

到了邂逅,酒保竟然还记得许恒,交涉两句就领他上五楼找人去了,宋知遇要了杯威士忌窝在角落里等他。

来搭讪的莺莺燕燕,男女都有。放在平时,他还是有兴趣找找乐子,消遣消遣。

但这次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心里头憋着事,闷酒几杯下肚,燥气半分没少,反倒有了些醉意。

直到身边坐下来一个女孩儿,看上去十七八岁,亚洲人。她的妆很浓,掩盖了本来的模样,眼睛却很干净。

魅惑和清纯两种矛盾的特质奇异地糅杂在一起。

她似乎和这里的酒保很熟,男酒保递给她一杯低度数的酒,她笑着接过,又趁他不注意,悄悄往里头加了烈酒,喝下去时开心地眯了眯眼。

宋知遇冷眼旁观。

原来并不是只兔子,而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女孩儿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冷脸配浓妆,透露出浓浓的疏离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的神情。

宋知遇在她身上莫名感受到熟悉和亲切。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两三句将前来搭讪的人拒绝,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直到来了个花衬衫的男人,格外难缠,她似乎是真的不耐烦了。

男人说着什么热爱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

她打断:“先生,我看过一本医学的科普杂志,那里面讲,阳光是没有味道的。您闻到的是被子里的螨虫和微生物被阳光烤焦后尸体的味道。”

男人绿着脸离开时,宋知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螨虫和微生物?”

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看向他。

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灯光昏暗,甚至有些看不清人脸,但是她的眼睛很亮,看向人的时候流光溢彩,落满星辰。

兴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兴许是因为他突然做了“父亲”,就对小女孩儿有了耐心和好奇。

总之,宋知遇难得话多。

他们聊了起来,且聊得很好。

女孩很可爱,直接又大胆。

但她似乎过得不太好,小小年纪还不懂得如何隐藏情绪。

尽管比同龄人成熟,也难免会流露出些许孩子气来。

没过多久许恒下来,他们是时候该离开,他竟然有点舍不得。

很久没和陌生人聊得这么开心了。

许恒没个正形,冲着女孩儿抛媚眼:“小美女,有缘再见。”

她却问宋知遇:“叔叔,我们也有缘再见吗?”

他避而不答。

宋知遇办完事就要回国,偌大的两个国家,相隔千万里,哪有这样的缘分能让两人再次相遇。

回酒店的路上,许恒开车。宋知遇坐在舒适的副驾驶座里,车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酒气上头他有些昏昏沉沉。

“阿恒。”

许恒应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有个女儿也挺好的。”

恰好遇上红灯,许恒缓缓踩下刹车,看了他一眼:“哈?”

宋知遇头歪斜在车窗上,回想起刚刚酒吧里的那个女孩儿。

是不是小姑娘都这样细心体贴、天真烂漫?

来寻也会是这样吗?

他胡思乱想着。

看着窗外的高楼灯火,是温暖的气息,他自顾自地低声道:“你说,我要是能早一点找到她,是不是会过得开心一点。”

许恒沉默了半晌:et,你是不是喝多了。”

红灯转绿,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他笑了笑。

“可能吧。”

-

第二天,宋知遇没再去找来寻,而是直接回了国。

因为他确定了要将来寻接回来。

三个月后,a市下了第一场雪,王诚也办妥了所有的手续。

他再一次飞往法国。

这才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王诚提前联系了沈来寻的“小姨”林楠,林楠却在电话那头说:“我很忙,你们直接去学校找她吧。”

压根没有商量的意思。

王诚看向宋知遇:“这……”

“宋先生,你别把她当小孩儿。”林楠说,“那丫头有自己的主意,你和她好好谈谈。她要是不愿意跟你走呢,我也不会劝她。”

于是宋知遇自己去找了沈来寻。

旧港也在下雪,纷纷扬扬,时大时小,就是没有停的意思。

他想起上次看到来寻在课上认真的模样,不想耽误来寻上课,就让她的老师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再告诉她他要找她的事情。

他则站在她教学楼外等着。

等人的这一会儿时间,雪又变大了。

下课铃响,学生们蜂拥而出。

他身材高挑,模样出众,来来往往的孩子经过他时,都忍不住探索的目光。

终于,有个单薄的身影向他走过来。

风雪交加,宋知遇握着伞柄的手竟然有些冒汗。

他在紧张。

要是被许恒看到,不知道又要嘲笑他多久了。

“这位先生,听说……”女孩儿的法语流畅地道。

话却没有说完,她愣在原地。

宋知遇当然是不会知道她因何愣在原地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开口说话时才感受到嗓子有些干涩。

“沈来寻?”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说不上来的奇异感。

她很惊讶他知道她的名字。

“初次见面,我叫宋知遇。”

其实并不是初次见面了。

宋知遇没有告诉她,三个月前他曾在她的教室外,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女孩客气又礼貌:“您好,宋先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知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想要说的实在是太过突兀。

在生意场上,他可以运筹帷幄,在人情场上,他可以长袖善舞,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他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之间,沈来寻主动说:“看样子您有话对我说,附近500米有一家咖啡厅,或许我们可以坐下聊聊。”

这是再好不过。

路上两人没有交流,安静得只剩下耳边的风声和脚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他替她打着伞,却仍旧是隔了半臂的距离,只远不近。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气欠佳,咖啡店人几乎没有人。他们挑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点了单,服务生端上来后不再打扰。

宋知遇僵硬地开启话题:“你就这么跟着我过来,不怕我是坏人?”

她抿了一口牛奶,奶沫在她唇沿留下淡淡的痕迹,看上去可爱又乖巧。

“那您是坏人吗?”她完全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这种没由来的信任让宋知遇安定了些许,他笑着摇了摇头。

但那笑容并没有维系多久便慢慢撤去。

外面的风雪透过门檐钻进店里,吹得廊前的风铃一阵响。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服务生拿了个木凳抵住门板,抱怨着老板舍不得花钱装一个厚实的门帘。地址发布页ltxsdz.com

他盯着落地窗外的雪花看了数秒,转而凝视沈来寻。

这三个月,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收到她最新的动态,做了什么,学校生活得怎么样,诸如此类。

但照片怎么也比不上亲眼见到来得真实。

沈来寻比照片上瘦很多,白色的羽绒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大红色的围巾衬得她肤白胜雪,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他时,眼角微微上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可能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

沈来寻的外婆曾对他说:“涟涟,长得像你,特别是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更像。”

明明从未谋面,却已经有了割不断的联系。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斟酌着开口。

“沈来寻,我是你的父亲。”

-

坐上回国的飞机又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将近二月中旬,不到两周便是除夕。

“在看什么?”

宋知遇问身边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沈来寻。

她眨了眨眼睛,说了句颇孩子气的话:“我在等星星。”

“不过可能等不到。”她说,“快到了吗?”

宋知遇抬腕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落地。他看到小姑娘眼里明显的落寞,没多想就开了空头支票:“你要是喜欢星星,我们可以去北极,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极光。”

他以为她会开心一点。

但她只是淡淡一笑:“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别放在心上。”

一个月了。

从他去法国见她,到带她回国,已经过去一个月。

他们的关系一直是这样。客气、疏离、不冷不热。

“沈来寻,我是你的父亲。”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女孩儿手中的牛奶倾洒而出,泼了满身,白皙的手被烫得通红。

他慌乱地帮她擦拭,比她更狼狈。

面对一个从天而降的女儿,他实在是毫无经验、不知所措。

本来已经做好了攻坚战的准备,沈来寻却出乎意料地配合。

果然像林楠说的。

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在他们见面三天后,她了解清楚了情况,同时也做出了决定。

“我还未成年,您是我的监护人,我听您的。”

她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配合。

只提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继续叫这个名字吗?”她解释,“用了这么多年,改姓名会很麻烦。”

他当然答应了,毕竟姓宋还是姓沈,他并不在意。

剩下的时间一直在忙着办理各种手续,纷杂但顺利,顺利到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越是乖巧懂事,他反而越是觉得心有愧疚。

回国那天,林楠来送沈来寻。她当着宋知遇的面,对沈来寻说:“小丫头,存好我的号码,如果过得不开心了想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宋知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下飞机时,她埋头跟在他身边,风吹散了围巾,露出细细的脖子,显得格外单薄。宋知遇未作多想,拉住了她。

沈来寻仰起头。

他弯腰给她系好,顺手把棉服背后的帽子拉上来盖住,忍不住笑了一声。

“怎么了?”她瞪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看他。

“没什么。”他轻轻揉了揉软乎乎的帽子,说,“觉得你毛茸茸的像个洋娃娃。”

宋知遇直起身,抬眸看向头顶的天空。夜空黑沉沉一片,看不见一颗星星。

那个说要等星星的小姑娘却低着头。

他收回视线:“走吧,回家。”

9.2来寻

沈来寻跟着宋知遇回到a市安置行李,又来到枫泊,可惜并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

她没有哭,抱着外婆的骨灰在灵堂坐了很久,宋知遇也在一旁陪了她很久,指尖捻着烟,未点燃。最后她实在是撑不住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闭眼前闻到他身上的烟草香,比安眠熏香还好用。

家里早已没有什么亲戚,连葬礼都不用举行,街坊邻居悲悯地说了句节哀,不久就变成镇上茶余饭后的谈资。

“梁婆婆病了那么久,没治好,过去了。”

“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只可怜了那小孙女,没爹没妈的。”

“有什么可怜的,她妈之前卷了情人那么多钱回来,死了钱不都是那丫头的。”

“我看这次是个男的带她来的,她爸找到了?”

沈来寻沉默地站在墙角,坐在麻将桌上女人的尖细的声音传过来。

“谁知道是不是傍的哪家大款……碰!”谈话丝毫没有影响她出牌的速度,“跟她妈一样。”

“张姐,人家才十四岁嘞。”

“哎哟,你没看到那丫头长什么样?小小年纪就一副狐媚样,勾人得很。我听说现在大城市里的人,就爱这种细皮嫩肉的……”

沈来寻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勒进手指里。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却又陡然停住脚步。

宋知遇在站在两步开外,臂弯挂着她的大红色围巾。

他不等她提问,便展开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微微弯腰,将围巾给她仔细带上,解释:“怕你冷,过来送围巾,顺便接你回去。”

他似乎总是觉得她会冷。

她语气硬邦邦的像个冰块:“我不冷。”

宋知遇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又问:“东西还没送,怎么往回走了?”

沈来寻咬着唇不答话。

似乎听到他微微叹了口气,下一秒垂在身侧的手被他牵了起来。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她满身的冰霜。

她诧异地抬头看他。

“是这家吗?”他指指身后的小院。

“……嗯。”

宋知遇拉着她走进院子里,嘈杂混乱的麻将桌顷刻间安静下来。

他们在被人打量。

即使垂着头,也能感受到那一双双眼睛,在她身上泼满污秽。

宋知遇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请问张阿姨是哪一位?”

刚才说话的女人局促地站起来,“是我。”

他将手中沉甸甸的袋子交给女人,“涟涟的外婆说您爱吃她老人家腌的酸萝卜,生前特意给您腌了两坛,叮嘱涟涟一定要送到。”

张阿姨脸色变了好几变,竟然在眼眶里挤了几滴泪来,“难为梁婆婆还惦记我,真是菩萨心肠!涟丫头也是又乖又懂事,以后一个人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你张阿姨,不要客气!你外婆在天上,肯定也会保佑你过得平平安安的。”

“是。”宋知遇不急不缓地笑着说,“外婆在天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

院子里的人闻言都面色各异,神色颇不自然。

东西送到,沈来寻片刻也不想多待,拉着宋知遇就要走。

宋知遇却没动,他握紧沈来寻的手,笑容和煦:“我是涟涟的爸爸,以后就会带她离开这里了,各位保重。”

留下张阿姨僵在原地,满院的人面面相觑。

回家路上他一直牵着她的手。

向来冰冷的手,竟然沁出了一层薄汗。

沈来寻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是你外婆告诉我的。”宋知遇大步跨过一个水坑,回过身,两手夹在她腋下轻松地将她抱了过来,再牵起另一只还是冰凉的手。

她又问:“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宋知遇脚步顿住,他想起来寻外婆给他的那封信里提到过,这个名字的由来。

“出生时孩子一声没哭,孩子妈却哭得停不下来。于是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做涟涟,是哭泣不已的意思。”

沈凉不如意,也不愿女儿如意,一出生,就带着这样的名字。

涟涟,涟涟,泣涕涟涟。

来寻,来寻,无人来寻。

宋知遇静静凝视她片刻,抚上她皱起的眉头,莫名觉得这个动作熟悉极了,但又没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熟悉感。

“虽然我一直在国外读书,但外祖母年轻时是语文老师,逼着我背了不少诗词。”

“余清在林薄,新照入涟漪。”宋知遇说了一句沈来寻从未听过的诗句。

“涟涟,是水面上泛起的小波纹。”他赋予了沈来寻的名字从未有过的含义。

有风吹过他们跨过的小水坑,带起了层层的涟漪。

-

这些年来,宋知遇和沈来寻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冷不热,但他将沈来寻保护得很好,并没有多少人见过她。

直到这一次,李芮和宋勉回国。

宋知遇抱着来寻出神,车厢内暖气开得足,来寻也睡得沉。

看来在学校里实在是太累了,明明刚刚还说想和他多说会儿话,可两人聊着聊着,她就没了声音。

等宋知遇低头一看,小姑娘已经睡了过去。

怕她着凉,宋知遇脱了大衣盖在她身上,将她裹住,又往怀里带了些,才发现她今天戴着的,是去年生日时他送给她的那条红色围巾。

白瓷瓶一般的小脸缩在柔软的围巾里,睡颜宁静。

宋知遇竟生出了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可惜这份天荒地老有些许短暂。

今天王诚又问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将来寻送出国。

王诚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并表示十分认可:“确实是个好办法,法国那边的环境来寻也熟悉一些,你和来寻聊过了?”

宋知遇那时正提着水壶,给落地窗边的那盆君子兰浇水。

他不说话,王诚只当他是默认了,于是继续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送她出去?确定好时间,我也方便帮来寻办手续。”

宋知遇一时没有回答。

王诚给出自己的意见:“不如等年后?”

宋知遇神色怔怔地重复他的话:“年后……”

王诚观察他的神色,斟酌道:“过年还有两个月,如果你觉得太迟了不安全,那早一点也可以……”

“就年后吧。”他打断了王诚。

过了两秒,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一次。

“就年后吧。”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无论是他,还是来寻,有些事情,是逃避不得的。

这半年来,只要来寻在,他回到家中,总是能得到她的亲吻、拥抱、关怀。

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她睡得不省人事,也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他心里的冰霜。

明明是一个那么瘦弱的小姑娘,却好像真的成为了他的盔甲。

从前他总是觉得,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家人、夫妻、恋人,也都是不依附于他人而存在的。

而现在,他真的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好像真的可以说,来寻是他的。

是他的私有品。

这样人的念头让他上瘾,却也令他害怕。

上瘾是因为自己的私欲,害怕是因为尚有的良知。

两个小时后,他拍了拍来寻,将她叫醒。

来寻半梦半醒的,勾着他的脖子吻他,像小动物一样。

宋知遇很享受她的依赖,也低头去亲她。

亲着亲着,她突然一僵,坐直了身子,颇有些懊恼:“我怎么睡着了?”

他不由得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才十一点。”

来寻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逐渐清明,在黑暗的车厢中熠熠生辉,整个人显得无比娇俏可爱。

宋知遇忍不住又低头吻她。

这回带了些情欲。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

只一个吻,来寻就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只要宋知遇动情,她就会跟着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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