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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风月(01-05)

「好,好。」秦嬷欢喜了,道,「这几日得空,我便找些聪慧健壮的孩子,选一选。」

贺羽点头-

两日后宋家班又在华春园唱戏。这戏票难抢,贺羽和秦家侄子打了招唿,才得了一张。当时秦家侄道,「从未听姑姑讲过阿哥爱听戏,早知如此,我便多为您留几张票,带着亲眷一同来听,岂不更好?」

贺羽尬笑道谢,心下暗道,自己本不爱听戏,这又是何苦?大抵被那老伯一句「公子自辨」勾起了好奇心。下次决计不这样了。

今日唱的依旧是《牡丹亭》,已经演到了丽娘思念成疾,愁苦病逝的情节了。

宋宛然白面红颊,水袖挥舞,边哀哀切切地唱着,眼睛边一瞥台下人,在贺羽身上匆匆留痕。紧接着,捧着柳枝垂眸踉跄下台 ,神色伤感,丝毫不假,仿若此刻她便是丽娘,寻不到她的书生,如同深秋枯菊 ,垂头丧气,枝叶凋零。下一出,丽娘病已沉疴,春香将小姐扶出时,宛然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步子,都似精心设计,若细柳扶风无力,唱腔婉转绕梁,仪态柔而不散,最是绝妙。

贺羽被震撼,暗叹,她仿若为戏剧而生,只站在那里就是梨园一抹春色 ,无人能比。

抬眸,又见宋宛然眼波如水 ,似嗔似怨,悄悄从他面上掠过,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波澜。本就貌若天仙,此刻更是勾人神魂,惹得贺羽周身发烫,脸都微微红起来。只一瞬,却是一眼万年。

这场戏罢,贺羽正欲离去,一跑堂小儿拉住他衣袖:「贺公子,宛然姑娘想请您到后台吃茶,请您务必赏个脸。」

(四)春梦H

「前两日在回廊无意撞到阿哥,宛然在此道声对不住。」宛然道。

贺羽看着她把头上珠钗一一卸下,低声道,「姑娘那时已道过歉。所以今日唤在下来,是为何事?」

宛然起身,眼神似是惊讶,似是探询,道,「公子不识得我了?」

贺羽默然。宛然复坐下,叹道,「公子不识得我了。」

「在下与姑娘先前打过照面吗?」贺羽问。

宛然摇头,「不……大抵是小女认错人了。」

她捧了水将白绢打湿 ,敷在脸上。贺羽看着,心里忽地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脱口而出,「我见姑娘并不面生,我们是同乡,也兴许是从前见过。」

「无事。」宛然道,「从前不熟悉,今后就熟悉了。」

「小女姓宋,名宛然,年十八。」宛然道,「想来公子都晓得。」

贺羽福身,道,「在下贺羽,年长姑娘五岁,如今在礼部做侍郎。」

宛然笑道,「在此说话多有不便。我们择日再叙。」

贺羽临走时,宛然对镜而坐,并未回头。但却听她道:「后日宋家班还在华春园唱《牡丹亭》,公子可要再来捧宛然的场。」-

是夜,陈大人府上请贺羽前去小酌,接近夜半才肯放他回来。贺羽微醺,推了秦嬷的唠叨,回屋散散酒气。

灯火熹微,清风徐来,灯影与窗边纱帐一同摇曳。

思绪朦胧间,贺羽却看到一女儿家,影影绰绰地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似在小声啜泣。

他不由自主起身走近,问那女子,「为何哭泣?」

女子无话,轻轻抱住他。他低头,那张脸竟是宋宛然。女孩泪珠还挂在眼角,素面朝天,带着稚气,却让人觉得她媚眼如丝 ,含情脉脉。

宛然的手如羊脂白玉般沁凉,悄悄拨开贺羽的衣领,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探了进去。

贺羽唿吸一滞,那手在他胸前腹上穿梭,如同一尾游鱼,挑逗着,四处点火。

宛然喃喃道:「阿哥……阿哥可还记得我……」声音细弱,似带哭腔。

贺羽今日不知为何,周身火热,一颗心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情不自禁捧起女孩的脸,迫不及待吻了下去。唇软绵绵,甜腻腻,像是桂花酥糖一样,入口便化了,惹人怜爱 。

昏昏沉沉间,她的衣衫如流水一般顺着腰滑落下去,小衣褪去,露出瘦削肩头,一对圆润乳儿。

刹那间,灯被风吹熄。月光下那两只乳儿越发白润了,贺羽低下头,咬了上去。虽然力道轻,却咬得宛然「唔」的一声,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越挣扎,越惹得捕猎者想要将她彻底占据。贺羽把手覆上去,轻拢慢捻抹复挑,直到两处峰峦都彻底挺立起来。

他不由自主沉沉道,「小碗儿……」全然不能察觉自己为何唤出她的小名。

她抱着他的头,吸着鼻子,哭得更厉害了。伶人向来有一把好嗓子,哭声微弱,仿佛能掐出水来。

贺羽听她颤抖道:「阿哥抱抱我……阿哥抱抱我……」欲念如野草疯狂生长。他手指修长,灵活地钻进亵裤,轻轻探入,撩拨,摩挲,挑逗。

女孩双颊泛红,喘息不止,眼神迷离,嘴巴张开,发出细碎的呻吟 。身下如水洞天,春潮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终究忍不住,抬起她的臀 ,一只手扶着小榻的把手,另一只手撑在榻间软垫上,将她团团包裹,然后一挺身,将那巨物送了进去。

女孩轻声唿痛,眼角噙泪,贺羽边咬住她的唇 ,边用手抚摸她小腹,安慰着,却依旧不断地上下抽送着。两人紧紧相依,如藤蔓与树相缠,不分日月与你我。抽插数下,接近窒息,这场情事才到了尾声。

霎然间迷蒙如潮水褪去,女孩的哭声倏忽不见,柔软湿滑的触感伴随着清醒到来丝丝抽离。贺羽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从头到脚不过是一场春梦。

外衫上还沾着他留下的粘稠痕迹。

他大汗淋漓,衣衫凌乱 ,如临大敌。想不通他从未做过那事,也不曾熟知宋宛然,为何会突然来这一回春梦。狠狠掌了自己一嘴,那欲念方消散。

临了,手却还微微捏着衣袖,仿若那上面还有女孩的气息,在初春微凉的夜里,让人凝神。

(五)赏花后日 ,宋家班在华春园的那出《牡丹亭》,虽宛然主动邀请,贺羽却未能赴约。并非窘迫,而是那日恰逢圣上召见,便误了时辰。

与她再见面已是一月之后的上巳节。那日春景正盛,贺羽带了新侍从阿鸿,去郊外的天青园游赏。

阿鸿是半月前秦嬷挑选的侍从,赶年才十四岁,是个孔武有力的健壮小伙。秦嬷看重他的武力高强,却有些担心他年纪小,内里单纯,心性不定。

贺羽那时笑道:「阿嬷莫担心了,阿鸿这样的天真,总比那些藏心思的大人好的多。」

贺羽绕过一条小径,一片桃花映入眼帘。这一处是天青园的桃花苑,历来诸多情侣在这里秘会赏花。

贺羽今日是带了阿鸿独身而来,只为赏桃花。春光正好,桃花白粉 ,片片飘落,如美人面。

阿鸿惊叹道:「太美了!」贺羽笑问他先前没来过吗,阿鸿道,「公子莫要笑阿鸿,阿鸿还真是头一次在春日来天青园,这些好景致,从未见过的。」

言罢一抬头,却倏忽愣住,半晌才开口:「如此良辰美景,又逢着一妙人儿,今日果真不虚此行。」

贺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妙龄女子背影,在最里面那棵树下用手接落花。恰好一阵风吹来,花瓣簌簌飘落,落在肩头,也落在心上。

贺羽看着那女子身影,觉得有些眼熟 ,但依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前去看看。」

走近了,听她唱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施施然转身,是宋宛然,身边带着一婢女在赏花。

宛然行礼道:「贺公子,许久不见。」

贺羽回想起那日春梦,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烫,回道:「的确是。那日华春园贺某有要事在身,未能赴约,在此向宋姑娘道歉。」

「单一句话,便想让小女子翻了篇,贺公子好生敷衍。」宛然嗔道。

贺羽道:「当然不止道歉。贺某前几日刚向家中祖辈讨得上好的阮南红胭脂和螺子黛,一直寻不得机会,择日便差人给姑娘送去。」

宛然捏了捏衣袖,道:「不必了。如此贵重的东西,小女受不起。不如……」

贺羽有些疑惑,只听她讲下去:「不如贺公子答应我一个要求。」

阿鸿紧张起来,想要驳斥宛然,贺羽将其拦在身后,示意不要说话。他行礼,道:「若非难事,但凭姑娘差遣。」

「我要……」宛然笑,「就今日 ,公子假扮我爱慕之人,陪我赏春踏青一日 。」

贺羽思忖,觉不妥,正要推拒,宛然皱起眉头,表情骤变,哀怨道,「妾有情郎无意,那日我也如现下这般向他邀约,他却直接拒绝了,让小女子伤心好一阵。茶不思,饭不想,戏也唱不好了,还被阿爹一顿教训。」

贺羽:「……那好吧,只是若陪姑娘,怕是会引起旁人不必要的误会。贺某倒是无所谓,就怕姑娘的名声被贬……」

宛然道:「贺公子,我问你,在这之前可否听过小女子推掉徐家婚约的传言?」

贺羽思虑片刻,决定还是不隐瞒,点了点头:「实不相瞒,略听过一二。但……」

宛然叹道:「我的名声,自那时起便一塌煳涂了。有人说我为了爬徐家公子的床,不知廉耻,却又自视清高推拒婚事,你大概不知道,他们连我和徐家有声色交易这种谣传都能说出来。」

贺羽愣住,不知如何宽慰她。宛然却笑道,「所以,我的声名不怕败坏啊。贺公子可否愿意陪我一日 ?」

贺羽道,「既是欠了宋姑娘一个人情 ,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还清。贺某自然在所不辞。」

宛然看他那仿佛真的要上刀山下火海的神情 ,不由得微微笑起来。

在这漫漫春日里,有无数青年男女的情爱在无声地发芽抽枝。只是很多人都还未察觉,这便是缘起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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