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天明小马拉大车(06)
2024年9月6日第6章·一舞倾城燕国 ,襄平城。地址发布页ltxsdz.com
琉璃台榭,琼楼玉宇,处处灯火璀璨;车水马龙,行人往来间,热闹的街道上挂着各式灯笼,各类屋房鳞次栉比。
坐拥奢府,前临官河,极是人烟闹热去处 ,舟船往来之所,忽见得一座院楼齐整,栋宇光新,上悬金字牌匾,龙飞凤舞地刻写着三个字:【 妃雪 阁 】
再瞧这好一个妃雪阁,可谓雕檐映日 ,面栋飞云,绿栏杆低接轩窗,翠帘栊高悬户牖。
吹笙品笛,尽都是公子王孙;执盏擎杯,摆列着歌妪舞女。
无数富丽堂皇的香车宝马 ,停驻在妃雪阁前,更见诸多男人们都簇拥着向里挤去,好似在争抢着何等奇珍异宝,生怕落了后脚。
进入阁楼之中 ,入目而视的,便是一座飞雪玉花台 。
圆台矗立在莲池中央,外侧是数层环绕的看台 ,乌泱泱的男人们正将栏杆拍遍,翘首以盼。
再往上的高层便是一圈的奢侈包厢,也是个个座无虚席 ,几案靠座周围满是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华服锦冠比比皆是。
那些不够资格登上包厢的观众,则全部聚在了最低层,一时之间摩肩接踵,推搡挤压,在莲池外围成了厚厚的一圈。
而那座矗立在妃雪阁中央的玉台 ,也就成为了所有男人等待的焦点,但由于迟迟不见动响,百无聊赖的人们便开始倚着栏杆,议论纷纷。
「今天在这里演出的是什幺人啊,居然来了这幺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
一个装模作样的老者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回答道:「 呵呵,哎呀,说起今日这位演出的人啊,那可就厉害了!」
「城中传闻,为了这次表演,妃雪阁从月初就开始预订席位了,只有能购付五十金以上,并且出价前五十位的客人,才能有幸今晚坐在那上层的包厢里边。」
「五十金?我的亲娘哩,这还只是最低的要求,那楼上得都是些什幺人物啊?」旁边几个不甚了解的小伙子张大了嘴,震惊不已。
「哈哈,孤陋寡闻了吧,而且啊,这些上等的观赏席位,光有钱都不一定管用,要是身份不够高贵,也是进不了门的。坐在楼上那些位子的,不是贵族,就是大夫、将军,要幺就是富甲一方的巨商,这些老爷们看这一场表演的花费,够普通人家逍遥几十年的了!」
「乖乖,没想到这些大人居然肯花那幺多钱,平常给我们这些贱民打赏的钱币,都要一枚一枚的数。就单说那个玉石做的舞台 ,恐怕也是我们市井黎民无法想象的奢侈玩意。 」
「 这个啊,叫做飞雪玉花台 。」
「飞雪玉花台 ,这幺好听的名字啊!」
「看傻了吧,这可是妃雪阁的镇门之宝啊!采自韩国安阳一带的石髓做底,楚国邓城所产的岷玉为表,用名工巧匠雕刻百鸟朝凤阴纹,为的就是能够和在这上面表演的舞姬相配。」
「区区一个舞姬,居然会有那幺大的排场。」
「区区舞姬?七国乐舞,皆学于赵。而这位雪姬,乃是赵国最为出众之人,哪怕是燕国所有的舞姬加起来,都恐及不上她一个人!」
「都及不上她一个人? !她到底是谁啊?哎呀,你干嘛又打我。」
「岂有此理,说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在说谁?你小子是跟着其他人来凑热闹了?」
「你又没说过她的名字,我怎幺会……诶,怎幺一下突然灯全灭了,是不是要出场了?」
就在阁楼里无数惊讶的声音中 ,数十盏灯笼尽数熄灭 ,所有人都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飞雪玉花台 ,在黑暗中微弱的玉石光泽 。
「嘘——别乱讲话了,仔细看那莲池中间,等会你就知道为什幺了。」
那掺白须鬓的老者声行并茂,在黑暗中那满是憧憬神往的声音,好似在描述一位仙子的降凡。
「在这广袤的燕赵之地,易水两岸,只有她,才够资格踏上这座飞雪玉花台 。」
老者的话音刚落,在无垠的黑暗之中 ,忽然听到一声编钟的敲击声。
「咚~~~」
这一声编钟的宫调,厚重沉闷,犹如空谷传响,余音绕梁,将阁楼中的窃窃私语全部打断。
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不敢出声,正襟危坐的等待舞姬的降临。
偌大的空旷阁楼中 ,寂静得只剩下男人们按耐不住的紧张呼吸 。
漆黑之中 ,无数人影叠叠,一众皆是期待着美人的降临,不约而同地屏息不语。
「叮~~~」
更加清脆的一声征调编钟响起,忽然有一道亮光,自阁楼顶端投射而下,形成一道光柱。
飞雪玉花台之下,则是里外三层,九九八十一盏羽纹铜凤依次亮起,给黑暗中带来了唯一的光亮,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吸引在了中央的飞雪雨花台上。
而在玉台外围,环绕的莲花池中正有活水不断缓慢地注入,随后,从水中缓缓升起一株株金黄色的莲花,有荷花绽放,有莲叶捻露 ,在灯光的衬托下美丽绝伦 ,令人目不暇接。
「呜~~~」
一段清亮优然的箫声响起,阁楼中竟然慢慢有雪花飘落,如絮悠然,人们好奇地伸出手,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
「哗啦~哗啦~~~」
八匹宽大的红色绸缎,从阁楼穹顶,自上而下飘然而落,将飞雪玉花台给完整罩住。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绸缎之中 ,一道靓影正窈窕独立。
半透未透的红绸,遮盖住了玉台中央那女子的身形,使人无法从外透过这层帘幕看清里面。
可即便如此,只是显露在外的身形曲线,那一道起伏曼妙的剪影,便能让见者的心中焕发无限幻想,自然而然地产生对美的渴望……
玉台中央,透过帘幕中那婀娜的身形轮廓,可以看出正是她,双手捧着一支洞箫,附于唇边缓缓吹奏。
点绛唇红弄玉娇,凤凰飞下品鸾箫。
曲调幽凉,蜿蜒起伏,犹如涓涓细流流淌而去。
阁中众人闭目倾听之时,只觉那柔和动人的萧声,犹如月色下掠过竹海的凉风,吹拂过听者的面颊,怡人心神。
一曲作罢时,听众竟是恍然不觉,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略微不舍地看向中央玉台 ,却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把古琴的铿然弹奏,正恰合时宜地响起,犹如对那美人玉箫的呼应。
随着琴声不断弹出,红色的绸缎开始轻轻旋转,形成一团舞动的浪花,飘然而升,在那柔软的绸缎转动之中 ,隐约可以看到不堪一握的蛮腰正在轻轻摇摆,展示出美人身段的窈窕。
红色的帘幕宛若游龙盘旋,逐渐化作层层绽放的花瓣,将美人的身形拱卫在玉台中央。
忽然,一缕红绸掠过脸颊,看看露出美人的一双翦水秋瞳。
浓密翘起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灵眸婉转微抬,露出盈盈点光,好似清冷的雪花,又似沁润心脾的湖水 。
如此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却让妃雪阁内的众人全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那一双动人心魄的美目,期待着它的再次亮相。
但遗憾的是,很快美人的身形就再一次隐入红绸帘幕之中 ,再也没能看到那一双迷人的黛眉星眸。
下一瞬,却有更加急促震惊的呼吸连成一片,哗然而起。
只见那八匹红绸中 ,忽而缓缓探出一只雪白滑腻的女子玉手,她手里如花瓣绽放一般,舒展开五根纤指如青葱,玲珑灵动;
而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它就收回不见。
但红绸旋飞的浪花之中 ,很快又有一条修长白皙的玉足展露 ,好似飞燕展翅高高翘起,那十根娇俏玲珑的玉趾,宛如一颗颗诱人的果实,跃动着莹莹的细腻光泽 。
很快,这一幕春光也被收回,遁入密密的红绸帘幕之中 ,唯留给男人们万千美妙的遐想。
光是这些点滴泄露的美色 ,一手一足 ,便足以让所有男人口干舌燥,瘙痒难耐。
而在那重重帘幕之中 ,美人正在翩翩旋转着,在红绸上投影出那凹凸有致的峰峦曲线,让人不禁对那完整的美人身躯浮想联翩,那又该是何等仙姿呢?
莲池之水缓缓而流 ,古琴柔美使人心恬。高阁空窗落满星辰,月光红灯姣姣相融。
在阁楼上下所有观众的目光焦灼,已经等得心肝躁狂之时,那片片红绸被猛地撤开升起,一道蓝色的倩影,以美妙的弧线翩然旋舞,在玉台中央倏忽出现。
犹如春风拂面,久旱甘霖,刹那间浸润了所有人焦枯的心脾。
而无数早已候得心焦的男人定神投目,只望了一眼,随即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舞台上的美人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一袭浅蓝色雪花舞裙临风而飘,一头白色长发倾泻而下,蓝衫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雪白长发如瀑,流云迤逦,美人头顶一顶精致的凤鸟展翅纹银珠冠,龙眼大小的蓝玛瑙嵌在中间,拢住秀发。
几颗细碎的宝石明珠悬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散发出耀眼的珠辉,在灯光下愈发璀璨。
然而,她的眉眼面孔远比这些宝石更加夺目。
吹弹可破的脸颊桃腮犹如白瓷,海蓝色的杏仁眼,纤长秀气的秋波眉,画着景蓝色的眼影,眼角点镶着三颗碎小宝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如此浓妆却丝毫不显妖艳。美人的上半玉体,仅有着一件澹蓝抹胸裹着她的傲人丰满,形若圆球,挺立高耸,在所有观众的眼中 ,那已经是世间最美的两座雪峰,圣洁无暇。
欺霜赛雪的美背整个袒露着,下穿一条浅蓝色露腰缀雪花舞裙,包裹住的那诱人丰臀不怒自挺,浑圆高翘。
尤其是两条晶莹修长的美腿 ,更是丰腴诱人,在纱裙之中轻轻的摆动,若隐若现,显得她身姿高挑妖娆,令人呼吸不得。
「咕噜……」
妃雪阁中 ,男人们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各式各样粗重的呼吸 。美人娇躯本就素体胜仙姿,展颜羞月娥,更见那如白雪般的玉臂上戴着纹银臂钏和手镯,那艳煞天下舞姬的玉足 ,也穿着灵动的脚环,踩着的更是一双碧蓝色水晶坡跟鞋,说不出的勾人心魄。
随着阁楼穹顶飘落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忽如天地间落花成雨,雪女也开始舞动了起来。
她轻轻一点地面,娇柔的身躯飘向了玉台中心,鞋跟轻盈无声地落地。
「咚~~」
一道珠帘后,适宜的琴声响起。
纤美的脚尖再一点玉台 ,柳腰一扭,身姿款款而动,在台面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跃动,而每一次足尖点地,都会从珠帘后,发出一声各不相同的琴声相合。
「噔~~~」
腰肢如柳,回眸顾盼间,水烟飘渺,流波涵澹;
拈手如莲,婉转低垂际,雪发随风摇曳,梦影朦胧。
雪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倏忽间自玉台翩然飞起,片刻又如仙子降临凡尘,落在台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似鸿雁轻盈飘逸的舞姿,使得在她周身那飘荡着的水蓝丝带,恰似衬托美人的祥云流风。
随着舞动而铃铛作响的各式精致饰物,不但没能将她衬得艳俗庸靡,反而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清雅飘逸之感,真正是素之一分则嫌白,黛之一分则嫌黑。
「噔~~~咚~~~」
清冷忧郁的琴声藏于珠帘后,行云流水从弦间奏出,不断配合着那艳煞天下的舞姿。
无人注意的灯火阑珊处 ,他轻拢慢挑,气散珠帘,含蓄深沉的琴声与美人翩然的舞步相应,时而翩翩潇洒,时而婉转流长。
原本不断加速的旋舞,忽而又变成了好似飞燕穿空的姿态。
盈盈一握的纤细柳腰尽情扭动,在空中如蛟蛇游龙般,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动作。
如缎青丝凌空飞舞,如瀑秀发飞泄而下,纱裙下弹软雪臀挺翘凸起,圆滑诱人。
平坦细腻的小腹上,镶嵌着浅如梨涡的晶莹玉脐,更增加了一丝诱惑风情 。
看着她优雅曼妙的舞姿,娇躯扭动间,神情顾盼含情 ,双眸内羞涩掺夹着娇嗔,似嗔还喜,无意间,却恰恰勾起了男人们心底最强烈的欲火。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流连在雪女那柔软的腰肢,以及包裹在抹胸中 ,随着舞姿而跳动的两颗雪白圆球,那颤巍巍的双峰,似乎隐约可以看到抹胸内的沟壑,让人看得双眼发直。
银冠蓝玉,灵韵至洁。玉珠银镯,着显高雅。蓝衣飘动裙带飞扬,白发丝丝如雪如霜。恰如其分一点红唇 ,百种娇媚千般迷惘。
琴音叮咚如山泉流水 ,舞姿灵秀如鱼跃溪中 ;琴音悠扬如风卷海浪,舞姿肆意如燕飞波浪,在场所有人都被台上的舞姬迷住,目不斜视,握着手中的酒樽都停在半空,久久忘了动弹 ,仿佛心中都只剩下了场中的那位神女。
就算除却那雅俗共赏的窈窕身材,千种风情 ,万般明媚,在喜好乐舞的贵族和士大夫们看来,这一舞也可谓倾城,犹如惊天地泣鬼神。
那举手投足间的娇艳动人,目光潋滟如含苞待放……这般倾国倾城的舞姬,让人有种无憾平生的错觉。
一舞叫人忘却战乱贫瘠,一舞使人忘却污浊之心。
忘却手中杯盏的麻痹,只留下一颗沉浸在琴箫和鸣的纯粹之心。凌波步步莲花生,惊鸿翩翩不染尘。
琴舞相合,身姿曼妙的飞燕悦动在玉台花雨之中 ,却忽然被一阵陌生突兀的鼓掌声打断。
「好,哈哈哈,好一个凌波飞燕,无愧于雪女之名!」
「久闻妃雪阁有一位奇女子,超凡脱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叉出去!」
这掌声打断了台下众人的沉浸遐想,着实令人不悦,引得在场的一位将军脱口而怨,却不知阴影中 ,一挺高大的王侯大轿完整浮现出来,赫然是雁春君的家族纹案。
雁春君,当今燕王的亲叔,手下门客死士众多,更兼有势力庞大,已然是燕国内说一不二的王侯。
「方才,是谁在骂?」轿子前,一个兽盔重甲的卫士昂首挺胸 ,高声喝问。
「末,末将燕翼,不知雁春君驾到,如有不敬,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恕罪!」只见二楼的阁楼上,一个原本还豪气干云的将军,连滚带爬,来到轿子跟前,跪倒在地。
「哦~原来是燕将军。」轿上的雁春君,坐在红帷里,并不露脸。
「末将在,请大人恕罪…」
「你让我,恕你什幺罪啊?」
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都忘了回答。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
「左卫,告诉燕将军,他犯的是什幺罪?」
「身为士族,辱骂王室,是死罪!」轿子前的卫士拔出佩剑,高声朗道。
「大人,恕罪啊——」未等他起身,刀剑已驾于脖颈,似乎下一瞬就要割颈斩首。
面对这赫赫威严的来人,舞姬似乎并不意外,慢慢停下舞步,双手叠放身前优雅而站,而珠帘后的男人也手触琴弦,坐定观望。
「呵呵,赵国乐舞举世无双,燕国稚子邯郸学步,故未得精髓沦为七国笑谈。而雪女姑娘的赵舞独傲群芳,世人能够有幸亲眼得见,也是此生无憾哪。」
轿子中 ,传来一个阴翳嘶哑的声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燕将军这样粗鲁的举止,实在是败坏了今晚妃雪阁的雅兴。他虽然犯了死罪,但今天,妃雪阁的主人是雪女姑娘。」
「他的生死 ,还由雪女姑娘来决定吧。」话的最后,雁春君的尾音露出一丝谄献之意,好似意欲讨得美人芳心。
雪女却是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意:「雁春君权倾天下,在大人驾前,雪女区区一个舞姬,哪有做主的资格。」
「更何况,妃雪阁只是消遣赏玩之处 ,不论朝政,只谈风雅。这里不是大人的王府官衙,更不是杀人的刑场。」
「大胆——」轿子前,另一名拔剑威喝。
「退下——」阴影中 ,雁春君微微挥手,侍从恭敬地将红帷卷起,露出一副肥硕庞躯,一脸浓密遮盖的胡须,几乎都要掩盖住那张饕餮大嘴。
「不论朝政,只谈风月,这样说来,倒是本侯的不是。」
没想到雪女一席话,却让燕将军逃过一劫,连忙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饶命!」
雁春君却好似根本没将轿子跟前的人放在眼里,而是抚摸着便便大腹,朗声大笑:「哈哈哈,久闻妃雪阁有位奇女子,超凡脱俗。」
「今日一见,果然不名不虚传。」
说话间,一名仆从提来食盒,送上酒案,为雁春君递上一杯美酒,他仰头一饮而尽。
轿中继续传来了某个狡黠嘲玩的淫荡声调:「此酒,名为广寒光,乃取自西域的珍果佳酿。就算是宫中美酒,也没有此等消魂滋味。来人,赐酒于雪女姑娘品尝。」
酒盏被仆从端于雪女身前,阁楼中的众人却开始窃窃私语。
「酒虽然是好酒,却喝不得啊。」
观赏的一些公子露出疑惑:「这酒,有何秘密?」
「在燕国 ,这几乎是已经公开的秘密。如若雁春君赐酒给一名女子,意思就是,要她整个的人。」
雪女伸出一只白皙玉手,端起酒杯,举至胸前,微微一笑。
「多谢大人美意,能够登上这飞雪玉花台 ,是我等乐舞之人的幸运,能够得到大人这样的雅客青睐,更是妃雪阁的荣幸!雪女,以这杯绝世佳酿,感谢上苍对妃雪阁的眷顾。」
接着,手腕一翻,雪女便将酒向身前,倒了个干净「雪女在此,为天下乐人舞仕感谢大人。」
眯起一双阴鸷的眼睛,雁春君注视着莲池玉台中 ,那傲然而立的白雪舞姬。
「雪女刚才的舞既已被人打断,拿今晚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雪女转过身子,环视着阁楼中的观众,明媚的声音中丝毫听不出对雁春君的忌惮。
「放肆,竟敢背对王族!」卫士已经对于雪女的举动感到无比冒犯,拔剑就要上前。
「且慢——」雁春君缓缓出声,似是对卫士,又似对雪女。
「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每座城都有自己的传说,更何况这里是燕国都城。雪女姑娘名闻天下的凌波飞燕,便是这都城里最大的传说了。我希望雪女姑娘,能为我——」雁春君并未将话讲完,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
「承蒙大人厚爱 ,只是大人若要看着凌波飞燕,却是还有一桩难处 。」
「难在何处 ?」
「雪女曾经立下誓言,此身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雪女那坚定的声音不卑不亢,眼神中是冰冷的意味。
「必见血光?哈哈…有趣…」阴影中 ,雁春君笑了,露出一副白齿:「绝不在人前跳这支舞?这也却不难。王府之内优雅适宜,生人罕见,雪女姑娘既然不能公开凌波飞燕,那在本侯的府邸,看来最适合不过了。」
「不知雪女姑娘,可否赏光?」
雁春君的这一招,让阁楼里的众人都感叹,悲哉完矣。他本就是习惯强取豪夺之人,此番刁难,并非巧言善辩所能应付。
刚才几次被冒犯的卫士早就怀恨在心,此刻得了机会,立刻叫唤两位手下,纵身到飞雪玉花台 ,蛮横地相请:「来人,请雪女姑娘回府!」
眼见这股威逼之势,偌大的阁楼中鸦雀无声,居然无一人胆敢仗义执言。
珠帘晃动,方才一直隐藏的琴师男人飞身而出,挡在了雪女面前。
「请回,二位。」琴师冷冽的声音已经表露了他的意思,将雪女护在了身后。
「你是什幺东西?」
更多的卫兵立刻冲上玉台 ,眨眼间,已经将玉台团团围住,横亘着长戈森严,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杀戮。
「诸位贵客,可能不知道妃雪阁的规矩。要请雪女姑娘到府上一舞,需要提前三天邀请。」男人看着眼前的一道道冰冷尖锐的戈矛,目不改色 ,缓缓答道。
「妃雪阁的规矩那幺大的面子,连我们的大人也得遵守?」卫士并不信邪,继续相逼 。
「妃雪阁还有一个规矩…」
「噢?」两名卫士握着剑柄的手,已经跃跃欲试,「是吗?」
琴师冷冽的眼神已经注意到了两人,发出最后的警告:「这里只谈风月不论朝政,客人不得舞刀弄剑。」
「哼,好大的口气,这规矩谁定的?」卫士拔了剑便冲向了高渐离,「滚开!」
身影掠过,玉台烛火瞬间熄灭 ,琴师空掌便顶住了那还未拔剑的手,让那剑再难寸进分毫。
「定下妃雪阁这项规矩的人,相信二位应该不会陌生。」
「你倒是说呀,是哪个混蛋 ?」高渐离松开了对两个卫士的钳制,神色自若:「定规矩的那个人,就是太子丹殿下——」
在场的观众无不发出惊叹,但只有轿中的雁春君依然无惧,只是淡淡而言:「既是太子殿下的规矩,那本侯自然还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放肆,两个无礼的东西,还不退下!」
仆从卫士们虽退回到轿前,但高渐离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一名黑衣剑客身上。
「没想到今日被这些狗才坏了兴致,不能一尝夙愿得见雪女姑娘的凌波飞燕,可惜啊。」
「那————我就在此与雪女姑娘约定,本侯三日之后,在府内略备水酒,恭候雪女姑娘。」
「今晚,雪女姑娘已经拒绝了我一次,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雁春君留下一段不容拒绝的话语,眨眼睛,八人大轿负重而起,向外走去。
雪女和琴师立在玉台 ,静静目送着。
……
三日后,雁春侯府。
夜色无垠,笼罩王府,滂沱大雨,遮盖了凶恶的府邸中每一处黑暗。
却见那深处的寝房中 ,熏香袅袅,绛烛高烧。
昏黄的烛光将一个曼妙的女子投影在窗户上,她摇曳着腰肢,旋转着长袖,翩若飞鸿,忽若流云,唯留给窗楹上那艳影朦胧。
而另一个肥硕的身影正靠坐在一旁,随着舞姿左右摇晃着脑袋,看上去甚是得意。
「嚓———」
刹那间,一道闪电照彻苍穹,也将整个王府的黑暗驱散,犹如白昼。
再看向那窗户上的投影,几乎再同时,那道女子身影疾驰,袭向肥胖身影。
她的手上似乎正拿着一道尖锐的利器,直欲取他性命。
「轰隆———」
惊雷炸响,王府重归漆黑之中 ,屋内只听得一阵桌案倾翻的声音余响,方才的动静都被雷声掩盖过去,无人知道发生了什幺。
而再定睛看去,那投射的身影却已经从窗户上消失,不知那个可怜的女子是否成功,只留下烛火在残留的气息扰动下,晃晃悠悠……
……
珠玉之躯,束手高举,被悬吊在屋内 。
身上那原本应当舞动飞扬的舞裙衣裳,此刻好似没了生气的死物,唯那冠玉一般精致的面庞,映照在昏沉黑暗中 ,照耀方寸之地。
囚笼,黑暗的囚笼,无边无际。
当雪女慢慢睁开双眼后,这是她最大的感受。
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有些迷茫,只是脑海一阵昏疼恶心让她思绪迟缓了不少,下意识的想要动一动手掌,却发现手腕被捆的结实,并且好像被一根绳子高高吊起,使得她只能用脚尖勉强踮地。
「唔?!」
捆绑她的人,手法极其娴熟 ,将雪女的手腕关节限制住,使得她无法触碰到那根悬吊的绳索,更无法碰到手腕的绳结,让她的挣扎变得毫无用处 。
几番的挣扎之后,雪女已经明白,那个绳结根本无法被解开,幽静的室内 ,她略微急促的喘息声也格外明显。
很快,屋内出现了更一个更加粗犷的呼吸 ,带着寒夜里烫人的灼热。
「呵呵,美人,歌舞助兴,你我云雨一番,这多好呢?为何非要加害于本侯?」那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雁春君,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停在了雪女的面前。
「你看,这绳子绑得多难受,我都为美人心疼呢。」
「大人想知道为什幺吗?」
「哦?雪女姑娘有何指教?」雁春君的声音依旧是那幺难听。
雪女带着眼罩,还不清楚雁春君此刻到底距离自己多远,因此打算确认一番,轻启红唇 ,嘴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说道:「大人何不近前,小女子说与你听~」
那眼罩盖住了雪女的半张脸颊,却更显得那鼻翼下的唇红齿白,妩媚动人。一时间,竟让雁春君被这个迷人的笑容俘获,凑到了雪女的嘴边。
雪女感受了男人的气息,正不断接近自己的脸颊,直到确认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已经凑到了自己嘴边,于是微开檀口,吐气如兰:「当然是因为,大人——」
那缥缈迷人的嗓音刚说到一半,雪女那踮起的一对玉足忽然瞬间绷起,牢牢夹住了雁春君那宽胖的肚子和后背,与此同时,她张开小嘴,用一口银牙狠狠地咬住了那肥头旁的大耳。
「啊!!!!!」
犹如杀猪一半的嘶吼声骤然响起,雁春君刚想挣开,却发现雪女那修长有力的双腿 ,正死死禁锢了自己的身子。
他神色痛苦,面目扭曲地想要远离,却被雪女的牙齿咬住了那扇猪耳,不断碾磨,来回啮压,直叫他不断哀嚎。
雪女则趁机将一双长腿上移,打算夹住雁春君的喉咙,借此胁迫他松开自己的手腕上的绳子。
可就在此时,雪女忽然感觉手腕上的绳子被猛地向上拽起,使得手上被勒出深深的一道紫印。
雁春君那足有两人重的庞大身躯,让雪女夹住他的双腿无法继续使力。
即使她的力气足以将这头肥猪悬空提起,可此时双手被垂吊起来的姿势,承受了十分恐怖的压力,好似下一瞬就要勒断雪女的双手,这使得她不得不松开了双腿 ,让雁春君掉落在地上。
「啊!!!!」
雁春君虽然逃脱了雪女的这次袭击,可那口银牙却并未如同双腿一样松开,而是活生生地那肥头旁的大耳撕扯下来血淋淋的一块。
「啐……」
雪女狠狠地将那恶心的肉块吐飞,然后灿烂地娇笑:「大人,小女子的答案已经给出了——」
「这燕国上下,人人皆欲生啖你肉 ,食之后快!」
「哈哈哈哈,怎幺样,大人,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啊?哈哈哈!」
雁春君捂着鲜血直流的耳边,神色狰狞地站起身来,看着那红唇皓齿的笑容,从未觉得如此愤怒:「好——好!」
「本侯还从未见过如此刚烈的美人!」
「呵呵,希望今夜你能一直这幺带劲,这样本侯才能在你身上好好讨回这笔账。」
雪女此刻被眼罩遮挡住了所有视线,虽然看不见雁春君的面部神色 ,却能够想象出他那愤怒骂咧,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心中欢快起来,继续娇笑:「那小女子可就要见识一下大人的本事了,哈哈哈哈!」
接下来,便是雁春君的脚步声,在屋内四处响起。
他似乎是在寻找物事,方便包扎他那被咬断的耳朵,屋内逐渐只剩下雪女被悬吊的呼吸声,黑暗中雪女再一次失去了对方位的感知,只能无助地感受着手腕上的绳结不断压迫着皮肉 。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终于,熟悉的脚步声来到雪女面前。
可还没等她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一道犀利的破风声就陡然响起。
「啪!!」
一根挥舞下落的鞭子,猛烈地抽打在了雪女的翘臀上!
呜!好痛!
哪怕雪女的身上还穿着舞裙,可那轻薄的面料,怎能阻挡那鞭子的抽打。
雪女的娇躯颤颤,在内心里呜咽起来,而且因为被眼罩封闭了视觉,=这反倒变相增强了痛感的接收,让臀部传来的疼痛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