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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恋(138)

「那你想怎么办。」

我眼珠滴溜一转,一本正经道,「亲我一下。」

姑姑闻言也没多做犹豫,仰首垫脚,像上回那样在我脸上轻轻碰了下,柔软感一触即逝,她重新站好,没好气的撇着我,「好了吧。」

这一下瞬间就把我那点小怨气给亲没了,看着她点着淡妆,没艳温婉的脸蛋,新底稍稍有些躁动,伸手指着自已嘴唇,过分道,「亲这里。」

姑姑白了我一眼,都懒得理我,拿上自已的包就要出门。

我赶忙跟上,笑嘻嘻道,「要不我亲你也行。」

姑姑撇着我,「要不你让我打你一顿也行。」

我兴奋道,「那打完能亲吗?」

当然她理都不理我。

我顿时愤愤不平的瞪着她。「小气。」

下楼后,姑姑也没去地下室开车,径直往铁栅栏大门走去,我跟着疑惑道,「姑姑你不开车吗?」

「我让秘书来接的。」

姑姑回答道,见我一直还跟着她,又开口道,「好了,自己好好待家里,要么你去找曼馨她们,姑姑走了。」

「你去哪啊,我也要去。」

姑姑好笑道,「姑姑去开会你跟着干什么?」

我撇撇嘴,「那我一个人在家里玩什么,玩泥巴吗?」

姑姑想了想,「那好吧,你要是在那边了无聊就自己出去玩吧。」

「对了,你去开啥会啊。」

「嗯,就是言氏集团旗下分公司的一所药厂,前段时间在联系股东收购股份,本来是定在下周商定出结果的,结果他那边今天突然就来消息说要割让,倒是挺怪的。」

我是知道姑姑因为那事一直在找言氏集团的麻烦,所以听到这事也不疑惑,「别人提前给不是好事吗,早点拿到也少一点风险。」

姑姑笑了下,「所以姑姑今天就没办法只能去了啊。」

出了门,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上,跟姑姑做到了车后座,我注意了下开车的人,果然就是上回喝醉后送我跟姑姑回来的女秘书,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那晚她送我们回来后发生过什么,所以见到我后也是很正常的打了声了招呼,然后就自顾开车。

我也没多管她,跟姑姑在后座聊天,然后手就不老实的放在了她套裙之上,感受起下方丰腴有肉的大腿。

姑姑也没在意我手放在她腿上,只是怕我乱摸,她也把手搭了上来,按着我的手背,当然即便她有意要防,我也还是能在她腿上轻轻摸来摸去,捏着腿肉的柔软。

姑姑虽然有些小恼火,但在瞪了我一眼无果后也不管了,由得我就这么摸了一路,反正现在在她看来,只要我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就行。

目的地并不在市区,而是稍微偏的郊区,其实偏也不算偏,附近就有一个中小型的商场,周围也全是大大小小的工厂或是在修的建筑,包括一栋栋比较老旧的小区居民楼,我跟姑姑所来的倒是这附近稍微显得豪华点的,八层高楼,加上工区占地也有小二十亩,倒不算小。

现在这来的人也不算少,在大楼门口相谈甚欢,估计也有几个是自己公司的高层,见到姑姑来后都靠了过来打招呼,包括这药厂的负责人,股东啥的。

我站在这群人里自然没啥话头,就跟在姑姑边上,四处打量,抬头还注意了下大楼贴着的四个壤金大字「华锦药厂」。

没多久大伙就都乘电梯上楼去了,会议室是在六楼,姑姑跟他们一大群人进去开会,我在外面无所事事,在六楼的楼道逛圈起来,今天周末不上班,所以办公室都是空着的,不过有些怪的是,里面办公桌包括储存文件的文件柜都是空着的,只有寥寥几张废纸,像是被人全部收走,荒废了一般,对此我也没太过疑惑,毕竟这大楼有八层,这层可能不放东西什么的。

我一路逛着,楼层还是不小的,我走到底都花了不少时间,不过等我走到尽头,却发现紧急出口的楼道居然被一条生绣的铁链锁上的,不过今天周末锁上好像也很正常,只是……

我皱眉嗅了嗅,隐约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什么鬼,什么地方漏油了吗?

我把楼道的门往外推了下,铁链并没锁紧,所以透过一丝不小的缝隙,我能看见外面的楼道,结果一看,居然发现整个楼道里都全部流着浓稠的液体,而从闻到的刺鼻气味可以分辨出,这明显是汽油。

这药厂搞什么,楼道里流这么多汽油?

我仰头往上面看,自然怀疑是上面有什么储存汽油的东西泄露了,不过门关着,我也看不到,想了想,反正没事,我就又晃悠到了另一边,想着这边会不会没锁门,结果过来后发现也同样是用铁链锁着的。

而且让我疑惑的是,这里也是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只是这边铁链并没生锈,锁的紧,门推都推不动,但很显然的是,这里楼道估计比刚刚那边流的汽油之多不少。

疑惑的摇摇头,本来还想要不要坐电梯上去看看,不过估摸着楼上一样是会上锁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我刚准备走,却发现这边的消防箱是半开着的,稍稍皱眉,蹲下身给打开,结果却见里面居然没灭火器,包括消防水泵都被人给拆卸掉了。

我眉头一下子皱的更深了,这么大一个药厂怎么可能不配备这种消防器材,就算没了也肯定会马上补齐,联系楼道里流着的大量汽油,我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姑姑说本来是会议定在下周商定,结果突然今天就急着说要割让,其实这并没什么,可联系现在的各种不正常现象,而且还是抢言温明的东西,让我心里有些异样的念头。

他不会是想等药厂让过来,然后一把火把药厂烧了吧?

可是这怎么可能,先不说纵火罪的后果有多严重,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干出这事,更别说还是他这种亿万身价的企业家了,况且还是就为了这么点规模的药厂。

而且就算是真想卖给姑姑烧了,可这种转让股份,光是签合同,办各种手续都得个把周的时间,期间更别说公司还会有人来接手啥的,这现在就撒汽油,不是扯吗?

我是真的不理解了,算了,等姑姑开完会在跟她说吧,指不定真是哪里有汽油泄露,然后这消防器材这些天损坏还没来得及维修,是自己误会了。

想着便准备回去,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是小姨打来的。

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难不成要我回去给她打份午饭?

我无厘头的想着,接通了电话,「喂小姨?」

「审出来了。」她开口第一句就是这话。

我没想到她给我打电话居然是说这事,但也没多想,只是疑惑早上还没影的事这中午就出结果了,「嗯?这么快啊?」

「对,慕浩宸跟我说,可能是因为他们毒贩之间有什么秘密渠道互相通知,那边得到了消息有准备,所以他这边才会无所谓说了。」

我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公共椅子上,「就是可能舅舅他们知道了也没用,那边该销毁的也销毁了呗?」

「大概会是这样。」小姨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舅舅他们还要去吗?」

「已经出发了。」

「这么速度啊,哦对了,审出来地方是哪里啊?」我这时才想起问查到的是什么地方。

「华锦药厂。」

「也是药厂啊,倒是……」

我话说一半猛然顿住。

华锦!?

自己现在呆的地方不就叫华锦!?

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心脏骤停,临时开会,办公文件全部收走,楼道汽油,消防器材消失,一瞬间整个事情仿佛都被一根线串连了起来。

包括刚刚没明白的事情,也彻底想通,他们现在就要烧了药厂!!

我顾不得电话那头隐约还有小姨发出的声音,迅速起身,朝会议室急奔而去,然而就在我奋力跃起的同时,耳侧猛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砰!」

旁侧的窗户在震颤嗡鸣,整个楼都因此剧烈的晃动了下,我目光惊恐的转向窗外,爆炸声正是来源于工区的厂棚,只在一瞬间,周遭火光四起。

我顾不得多看,因为我知道,或许下一刻,爆炸起火的就是我们这栋楼,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会议室,而这时,里面的人也因为爆炸声陆续走了出来,我一眼就见到了人群中的姑姑。

健步冲上去,就抓起她的手腕,往电梯口跑去,这是现在这里唯一的逃生手段,我只能期望,在那些人纵火前,自己跟姑姑能逃出去。

「小宇,怎么了?」姑姑还不知道发生何事,边被我拉着跑,边柔声问。

「大楼要着火了。」

我顾不得多解释,带着她跑向电梯口,只期望能来得及。

然而事与愿违,在我们赶到电梯口,按下电梯门时,一道爆炸声就在楼下响起,大楼也再一次猛然震颤,比前一次来的更为猛烈。

而现在,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我却一时不敢在进去了,可这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了过来,包括这个药厂的负责人跟股东。

他们全部色焦急的冲进电梯,包括跟姑姑一起来参会的高层,都一同涌入了电梯,将宽敞的电梯转瞬挤满。

「白总,快进来,哪里好像着火了,快快,我们得赶快下去。」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冲姑姑焦急喊道,这人显然是自己公司的人。

姑姑这时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要拉我进去,可我却一把给她拽了回来,因为我看着面前药厂的负责人跟股东,猛然间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既然负责的这个药厂,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底下搞的是什么,可现在看他们脸上慌乱色根本不似作假,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发生火灾,也就是说,他们上面的人可能已经把他们这群人当成了弃子,想要他们连同这个药厂一起死在火灾之中,让线索在这里断掉。

那既然想要他们死,都封锁了两边的紧急出口,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会坐电梯下去。

那么……

我眼惊恐,拉着姑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电梯口,姑姑色带着焦急,看着我,可能是以为我担心电梯短路,快速的跟我解释,「小宇,现在才刚起火,一时半会不会引起短路,坐电梯下去还来得及。」

我只僵硬的摇头,看着电梯里一大群人,此刻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的我,根本就无法开口解释,只是紧紧拉着姑姑的手,不让她拉着我过去,而在外人眼中,我就仿佛被吓傻了一样。

而我也确实是吓傻了,因为我已经知道电梯里这群人会是什么下场,电梯门缓缓关上,旁边的红色层数也在一秒一秒的下降,我眼睛死死地看着这红色数字,耳边姑姑的宽慰声,我已然充耳不闻。

6……

5……

4……

3……

3……

匀速下降的电梯最终停在了数字3。

紧接着,「嘭!」的一道沉闷爆炸声从电梯门内传出,紧接着是那一声声凄厉骇人的惨叫,我腿都几乎被吓得在不停颤抖,熊口剧烈起伏,对于死亡的恐惧让我现在大脑已经空白,后背此刻都仿佛惊起一身冷汗,只知道大口大口的喘气,然而这也根本无法缓解内心深处的惊恐。

「小宇,小宇……」

耳侧姑姑焦急的呼喊总算让我稍稍回,我僵硬的扭头看向她时,瞳孔也才重新恢复了焦距。

我看着她,艰难的开口,「姑,姑

姑……」

姑姑此刻同样是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只是她现在却不敢表现出惶恐的感觉,紧紧握住我的手掌,「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去应急通道。」

「等等,等等。」

我这时才清楚现在自己该做什么,慌忙四顾,想找一个趁手的利器去砸门,趁现在火势未起跑下楼,结果四顾,却发现周围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最后我只能拿起一把椅子,拉着姑姑快步朝楼梯口跑去。

姑姑边跟着跑边问,「小宇,你拿椅子干什么?」

「那边门是锁上的,只能看能不能把锁砸开。」

我快速解释,目光也朝窗外望,结果发现整个工区都已经烟火四起,燃烧引起的滚滚浓烟被空气裹挟着往大楼这边飘来,我甚至已经能闻到空气中呛人的烟雾,而姑姑也已经不堪的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小宇,两边都锁上了吗?」姑姑捂着口鼻问。

「对。」

「等等小宇,厕所,有毛巾。」

姑姑忽然叫住了我,带着我冲进了女厕,果然墙壁上挂着日常擦拭洗手台上的毛巾,姑姑连忙扯下两条,快速打开水龙头,想要给毛巾润湿,结果水龙头流出的水少的可怜,刚润湿一条,就已经停了。

拍打两下无果,我们只能又跑到另一边的男厕,然而这边也同样没有了水。

而现在情况紧急,根本也管不了太多,我拉着她快步朝那楼梯口跑,「姑姑,你先自己捂着,我去砸门。」

「不,小宇你捂着。」姑姑急忙忙的想要把湿巾递给我。

「姑姑,这时候你就别让了,还有,你快打火警电话。」

我来到门口,抄起板凳就对准铁链上的门锁用力一砸,而姑姑这时也听从我的话,不在相让,用湿巾捂着口鼻,在边上慌忙的报警求援。

这时候四周工区的浓烟已经尽数往大楼灌入,很快已经肉眼可见廊道弥漫上了烟雾,那混杂着一氧化碳跟工业毒气在空气中散播着,每一口吸入都让我肺腔有种要窒息晕厥的感觉。

但这时候没有退路,我只能一下下用力的往发绣的门锁上砸,就这么一直用尽全力砸了有一分多钟,直到我手臂颤抖着脱力,整个大楼都已经被外界浓烟弥漫,肉眼都已经快要看不见物体的时候,门锁终于是被砸落,也是年久失修,已经有着锈迹,不然可能根本就砸不动。

我心里庆幸,可是就在我准备打开锁链,跟姑姑逃出去的时候,我视线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火光,沿着楼道迅速蔓延而来,转眼就到近前。

我瞳孔瞬间放大,立马给要被我推开的楼道门嘭的重新带上,火苗透过底下门缝燃了进来,我吓的慌忙退开,一直退到了后方墙壁之上,身体已经有些瘫软的靠在上面。

完了……

逃不出去了……

我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火势已起,或许一时半会燃不到我们楼里,可是这四周已经逐渐浓密的烟雾,足已让我跟姑姑呛死在里面。

「小宇,别怕,咳,别怕……」

姑姑伸手用力的抱紧了我,用湿巾捂住我的口鼻,可是这种程度的湿巾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了这种程度的浓烟,呛人的烟雾依旧随着我剧烈的喘息一下下往我肺腑里灌入。

我艰难的看向身边紧紧抱着我的姑姑,她显然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眶此刻已经隐约泛起泪光,或许是被烟雾熏的,可更多的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了,可是自己现在又能做什么……

只能将湿巾拿开,继续给她捂住,然而她却哭着摇头退让,可就在这时,我目光却撇见了这边的消防箱,居然是没有被打开的,我心里隐隐涌起了希望的火苗,立马蹲下身给消防箱打开。

可是又让我陷入绝望的是,这里的消防箱同样被人损坏过,空荡荡的箱里,仅还剩有一个……防烟面具。

「小宇,去厕所,我们把那的门堵住。」姑姑也发现了空空如也的消防箱,眼里的绝望一闪而逝,她用力的只能拉起我,想要在这绝境里找到求生的途径。

我拿上这仅有的一个防烟面具,已经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绝望,在浓密的烟雾里,跟着她,边止不住的咳嗽,边踉踉跄跄的跑回厕所。

进到厕所,姑姑快速的跑去将窗户关上,防止外面的浓烟再轻易的窜入,用还剩余的干毛巾将厕所门严丝合缝的堵住,包括那条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湿毛巾。

可即便这么做了,烟雾也依旧能一点点的渗入,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烟雾,我跟姑姑绝望的坐在了厕所的角落,靠着冰冷的瓷砖,她眼泛泪光的望着我,「姑姑今天,咳……不该带你来的。」

我艰难的笑了下,将刚刚拿来的包装袋拉链慢慢拉开,「这不是我自己……跟来的吗?」

「姑姑,咳……现在,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今天把你,咳,把你…带过来……」

剧毒浓烟的吸入让姑姑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就连眼眸都已经睁不开,「你不会咳咳……怪,怪姑……」

她话说到一半就已经快听不太清了,只有苍白的嘴唇还在轻微的动着。

我看着她已经被浓烟弄花的美艳脸颊,似乎已经快要晕厥,有些乏力的将防毒面具从包装袋取了出来,拔下她头上扎着的桃木簪子,让她柔润的发丝散在脸颊,在她虚弱睁开眸子的视线下,轻轻的将面具从她下巴套入,将她整个脸蛋裹住后,我才脱力的拉紧面具的松紧带,防止烟雾跑进去。

这样姑姑应该能撑到救援吧……

浓烟源源不断的往口腔鼻腔灌入,剧毒的气体让我身体越来越难受乏力,甚至大脑也越来越昏沉,我只能隐约还能看清的视线中,姑姑面具里那张已经泪眼婆娑,簌簌而落的美艳脸蛋,她好似焦急的想要将面具取下来,可是却被我紧紧拉着松紧带,她根本没法取下。

逐渐合上的黑暗中只隐约还能听见姑姑越来越遥远的低泣哭喊。

我一手握着松紧带,一手攥着那根送给她的桃木簪子。

真是的,还说只戴那一次,这不是天天戴着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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