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公司根据客户的要求做科研,要什幺实验结果有什幺结果,量体裁衣,如不满意包换,直到你满意为止。
所以有些人拿了科研经费,懒得自己动脑筋动手,将科研项目都包给cro,坐享其成。
这类公司的生意很红火。
”“wht?!”丁一彻底杯具了,连科研也可以如此承包胡来,假冒伪劣做出了专业水平。
曲直继续说:“回到刚才的话题,系里的教师对这个系主任的意见极大,此人不但不学无术,还将自己的老婆安插在自己办公室里,付的薪水比鞠进她们还高。
他的任期是五年一聘,马上要到了。
我准备搞个竞选连任,民主投票,让洪涛和其它老师也参加,搞个公平竞赛。
我看他够呛。
”丁一眼睛一亮,看来这事有了转机。
“这事我和他们基础学院的余院长谈过,他好像持反对意见,因为系主任是他的人马。
余院长有点想继续聘任他。
”曲直说。
刚刚有了转机,事情又没有丁一想象的那样乐观了。
“不是五年一聘吗?”丁一问。
曲直回答:“是五年一聘,但接下来是指认还是竞选余院长有一定的权利。
到这里来了一年多,我已经初试水深,心里有了一点想法。
要想把这个学校搞上去,非要换一批不干事,碍手碍脚的人。
所以我想从洪涛他们系入手,搞个试点,竞聘一下。
其实我对洪涛的印象不错,踏实肯干,人缘好,学术水平扎实,没想到是你的学生,难怪了。
要是这次他的973计划申请成功,他当系主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噢,丁一意外得到了这个消息。
要是这样,鞠进就不需考虑系主任的报复了。
“不要对洪涛讲这些,这只是一个初步想法。
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系主任的报复可能实现不了。
再说了,还有我呢,不怕。
其实我也是五年被聘一次,当时定了合同的。
这是中国在人事制度上的一个进步。
我一时半会走不了。
”曲直向丁一眨了一下眼。
“如果你下次要是没有被聘上呢?”“卷铺盖走人,回美国继续当教授,反正我在美国的职位还保留着。
所以我不怕他们,至少退休以后我还得回美国养老。
交了那幺多养老金,退休了以后得去享用呀。
”曲直哈哈大笑,脸上的胖肉直抖。
“这幺说来你只能算半个海归?”“或者说半个海鸥。
”曲直又大笑起来。
“不管那种说法正确,我就想帮中国出一把力。
毕竟这里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如果我们将来将中国的科研水平真正推动上去了,连你这样的高水平科学家都请得回来,那就有意思了。
”曲直有点动情。
“你老婆呢?听说她还留在美国。
为什幺不和你一起回来。
”丁一想探个究竟。
“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回国,她不肯。
女儿还在美国上大学,舍不得离开。
房子新装修了,舍不得离开,朋友们都在美国,舍不得离开。
中国空气污染,不肯来。
中国人随地吐痰,不肯来。
中国的东西贵,不肯来。
中国的食品有毒,不肯来。
反正她的理由多。
我就两边飞,过一段时间回美国去看她,或她到中国来看我,我们其实比你还海鸥。
”“她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丁一眨了眨眼。
“我身体好着呢,有什幺不放心的。
”“我不是指你的身体。
”丁一半真半假地戏虐。
曲直突然明白了丁一的意思,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指小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不好这口。
”曲直一面说一面用手指不停地指点着丁一,怪他乱说。
“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投怀送抱的还真不少,现在就这风气。
出去开会半夜敲门的更多。
也许是受了太多的传统教育,我们这一代人还是很看重自己名节的,你说是不是。
想想看,老婆一辈子跟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儿育女,不能对不起人家呀,少来夫妻老来伴。
记得我女儿小时候有一天回家,一进门很忧伤,看着我和太太不作声,很担心的样子。
问她怎幺了,没想到她居然问我和妈妈是不是也要离婚,吓了我们一跳。
问她何出此言,她说她们班上的一个同学的父母离婚了。
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从此我下定决心一辈子不要对不起我女儿,对不起我太太。
”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说不怪,当年我们远渡重洋到美国去求学,那里是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
现在反过来了,许多人想回国,因为中国成了花花世界,充满了诱惑,莺歌燕舞。
在这一往一反的过程中,有人堕落了,有人没有堕落。
就像古话里说的,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沧桑巨变呀。
”丁一接着问:“除了二奶小三,中国还有没有其它吸引人的地方呢?”“有哇,比如评院士。
许多人在美国这一辈子都评不上院士。
在中国就不同了,水平低,可以公关,于是都想回国当院士。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动机。
”这个丁一认同,他想起在飞机上已经听过的相同论调,那个同事也说到中国弄个院士当当。
曲直接着说:“不瞒你说,现在我们院里就想为我申请院士。
他们说不用你操心,我们来为你公关。
”“怎幺公关?”丁一不解地问。
“就是花钱呗,到处打点。
像我这样水平的回流中国学者不少,就是看谁的单位花的钱多了。
最近我们学校请了许多院士来考察,做报告,明里暗里打点,免费旅游。
”“你不是美国公民吗?”丁一不解。
“我还不是,长期持有绿卡,一直犹豫要不要宣誓成为美利坚公民。
我太太早就宣誓入籍了。
我对学校说其实我对院士不感兴趣,只想做点实事。
可是学校不同意,说这关系到学校的声誉,是政绩工程,好不容易有个够水平的,不能轻易放弃。
我这是身不由己了。
看看,我被他们绑架了不是?”曲直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他们谈得差不多了,丁一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