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眩晕中睁开眼,恰好看到天花板上的水泥块摇摇欲坠,就要呼啸而来!苏蘅来不及尖叫,抱住身上一百三十多斤的儿子往讲台内一滚,把他压在身下,像老母鸡保护鸡仔一样掩盖住王行之的身体,王行之透过涅白的尘灰看到一大块石头往苏蘅头上直坠下来,鼓起一股劲,一挺腰一翻身再次把苏蘅压在身下,把她的头搂在胸口。
与此同时,偌大的水泥块狠狠地撞在讲台的边缘,距离王行之那毫无保护,裸露而脆弱的脑袋只有几厘米!泥块像碰到礁石的浪花一般四处飞溅,然后水泥块砰得弹开打着滚儿,划着曲线栽到离母子俩半米外的地上。
王行之只觉得脑袋上挨了一下狠的,眼一黑登时失去知觉……也不知昏了多久,几分钟,几小时?王行之张开眼,觉得头轻脚重,脑后闷闷的疼。
他定定,就看见妈妈哭红了眼睛鼻子,在他身上清理着碎石和泥块。
「妈妈——」王行之声音虚弱。
「行行!」苏蘅惊喜的一扭头:「你终于醒了!妈妈当心死了!你要是出事了,妈妈也——」说完泣不成声。
王行之看到苏蘅脸上黑灰相间,被泪水冲了两道小沟般的泪痕,柔嫩的嘴唇也破了,就想抬手摸摸她的唇瓣:「妈妈,你嘴巴疼么?」「妈妈不疼——行行你脑袋疼么——」苏蘅情绪激动,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王行之左右一瞧,他们还在讲台底下狭小空间内,苏蘅用木头和砖块支撑加固有些裂缝的讲台,两人都没受什么伤,不过四周都是瓦砾砖块,看来是挖不出去了,王行之心有些凉,偏偏转头看着苏蘅,攒住她冰凉细滑的手,挤出笑容:「妈妈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村里人会来救我们的。
」苏蘅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行行,都是妈妈害了你。
你要是不跟来就好了。
」话未说完泪如雨下。
她自责不已,心如刀割。
儿子在危难之时的举动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男子汉的无畏和坚强,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王行之的头发,又骄傲又内疚。
「没事的妈妈,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呀。
」王行之正安慰妈妈,忽然听到几声渺渺的狐狸叫,咦咦哦哦。
王行之猛地坐起,大声呼唤:「去病去病!」然后他就听见沙沙的细碎脚步声越来越近,真是去病!王行之亢奋起来,不顾一旁苏蘅的惊异表情大叫:「去病这里,这里!」接着就从不远处传来石子被扒拉的声音,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呜——呜——」犹如犬一样透着委屈和焦急的呜咽。
「去找人去病,去找人!」王行之兴奋的发出指令,听得那轻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里一阵欢喜,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疲惫不堪,强用力气之后,又觉得眩晕感一阵阵袭来,看着妈妈迷惑的脸,他想我要保护妈妈一辈子,不惜一切!「妈妈亲亲!」王行之脸上浮着笑意。
苏蘅毫不迟疑的吻了他的脸,「这里。
」王行之撅着唇,「啵」地一下,苏蘅的唇蜻蜓点水般碰触儿子的。
「妈妈我爱你!」王行之定定看着苏蘅,眼里布满晶亮亮的情意。
「妈妈也爱你行行!」苏蘅疼爱的抚摸儿子的脸。
「不是那种爱,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爱!」王行之一脸严肃。
「妈妈我愿意为你献出生命!」王行之像个战士一般发出诺言。
苏蘅仿佛第一次认识王行之一般,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迷惘和疑惑。
她本来还以为这是句玩笑话,可儿子刚才奋不顾身的举动烙印般刻在她心里,她又觉得不能把儿子的话完全当做孩童之语。
男人对女人的爱,这时儿子该对妈妈说的话吗?苏蘅一时间怔怔看着儿子,竟无话可说。
「妈妈——你要答应我,出去以后,要做我的女朋友——」王行之断断续续的努力讲话,眩晕感像网一样罩着他,眼皮千斤坠一般沉重。
「行行,你怎么了?说话啊,快说话啊,醒来啊,别吓妈妈啊!」苏蘅慌了,平时冰雪聪明,冷静镇定不翼而飞,只是大声叫儿子的名字,慢慢的哭出声音:「好答应你,妈妈什么都答应你!」「嘿嘿——说定了。
」王行之艰难无比的挤出几个字,再次晕了过去,偏偏还咧着嘴角,大胜一场的将军般得意无比。
欲望与烦恼二十七「两年前,不,一年半前我跟她都是乡长。
现在呢,她高高在上,跟自己的地位简直是天差地别。
就像唐志中,承他瞧得起,还把自己当高中同学,帮持一把,可是他也一步一步高上去,现在自己要仰攀的又多了一个,再也不能如同从前那样了。
」玉成乡党委书记林荣华狠命抽着烟,差点一脚磕在台阶上。
「干你妈!」他抬脚想狠踢台阶,刹那间又颓然叹了口气。
还是上头有人好啊,他忿忿不已,要是没有姬云飞那个老色狼,苏蘅你个娘么岂能一脚登天?你个娘么岂能次次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把我整下台?真他妈操蛋!林荣华勾着头闯进岭东县赫赫有名的蓬莱饭庄,连菜单也不需瞧,对着服务员大声喝道:「老样子!」「好嘞林书记!」男服务员一看到他,脸上赶忙堆起了笑。
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四个冷盘先到。
接着是酱牛鞭,焖驴宝,醋溜腰花,再后是炖鹿尾和爆羊肾,还有一锅杂碎汤。
中医自古讲究以形补形,那脏器疗法不消说,真真深入人心。
林荣华点的菜都和他的兴趣爱好相差不远。
他在乡里是有名号的,唤作三花采。
只因他仅用三个月,就把乡里有名的三朵亲姐妹花统统骑到胯下,甚是了得。
有那凑趣的询问滋味,林荣华仰天长笑,曰:「大姐奶大,二姐喉深,小妹逼紧!」说罢扬长而去,一时间在乡里传为佳话。
此刻他风卷残云般扫荡各式补品,腰间手机响了,他一瞧号码,是武装部的老何,他摔筷子,一接电话就吼道:「娘的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大补的日子吗?」「……什么?困在里边了?」林荣华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啪得倒在地上。
「……你确定是苏副县长?」林荣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