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半信半疑,但心中总算舒坦了不少。
此刻听玄狼当着众人如此大喊,又见妻子脸色雪白,多半是有那一档子事。
他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不能自已,大声喊道:”倩雪!你若清白,就一剑杀了他!”蓝倩雪被玄狼道破,心中一片慌乱,又被丈夫一喝,心道:今后还想在南宫家做人,势必如此了!一声清呔,挥剑便刺云炫心口。
玄狼大惊,但那里来得及救援?然而那剑戳到云炫心口,却被护身宝甲挡住,不能再进寸毫。
蓝倩雪略略一怔,挥剑便刺云炫头颈。
只听玄狼大叫:”你杀我也杀!”南宫远天一声惊呼,放下云炫,纵身飞扑,原来玄狼将南宫星猛力掷向山壁,他慌忙去救儿子。
玄狼疾若星火,掷人时同时发动,一跃过去将云炫扑在怀中,背上中了蓝倩雪一剑,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雷麓驰大吼抢上,一斧劈向玄狼,与他斗在一处。
不一时,南宫远天,南宫星,蓝倩雪纷纷加入战团。
其余众人修为不够,远远站着掠阵,防着玄狼逃脱。
南宫家翁子媳三人皆是一般心思:今日若要保存南宫家体面,需得将此二厮尽数杀之,不留活口!出剑狠辣无比。
玄狼仗着璇玑剑锋利,苦苦支撑。
南宫星见自己攻不破玄狼不坏之身,剑招便尽往云炫身上招呼。
玄狼只得以身体帮云炫接剑,局面更加岌岌可危。
他见形势转瞬间崩坏,已到了他生平最险恶的关头。
便将云炫往地上一掷,璇玑剑风车般狠狠一转,将众人逼退几步。
南宫远天见他泼皮拼命一般的死战,虽是勇悍,却破绽大出,长剑一晃,剑芒闪动,玄狼大吼一声,双目已被刺瞎,血流满面。
他突然一声大嗥,两只眼睛睁得如同血窟窿般,放出冲天妖气,竟惹得满天彤云密布,朔风夹着大雪,扑打得众人迎风难以睁眼。
雷麓驰大叫一声:”小心!他要现本相!”原来所谓妖者,乃草木禽兽、金石器具等物吸天地之灵气所化。
得道者脱去本相,修成人形。
然而维系这人形,始终要耗费一部分妖力。
故妖如在危急时现出本相,不但是将最后一丝潜力都逼出来应敌,而且本相不受人形约束,正是自己真实形体,战力随之暴增。
只不过既然得了人形,却以本相战斗,实在凶险无比,一旦受伤则直接损坏元体,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修炼回来,如若战死,更是形俱灭,不入轮回,万劫不复。
故如果不是实力比敌人强得太多,故意现本相戏耍;便是存了与敌人破釜沉舟,誓死周旋的悲壮之忾。
一旁围观的灵犀、南宫众少年健儿甚少见过如此战斗,一边担心,一边兴奋不已:”妖怪要现本相了!””师父活活把他打出原形了!””哈哈,这才叫衣冠禽兽,终于原形毕露!”南宫远天和雷麓驰都参加过平妖之役,当年他们在月华殿外,伏击妖道残部,众妖见陷入重围,大势已去,纷纷现出本相,虽在敌人十面埋伏之中,依然将正教杀得元气大伤,损失惨重,数个门派就此断绝。
他二人深知此战凶险,慌忙喝令南宫星等人远远退开。
各自将门户守得严谨无比。
只见风雪急骤,一只长约数丈的苍青巨狼立于雪地之中,将云炫紧紧护在身下。
巨狼双目鲜血淋漓,四肢健壮有力,利爪锋锐,森森獠牙间口涎不断滴落,一声凄厉狼啸,声传百里。
骏马闻声咴咴哀鸣,屁滚尿流,四蹄颤抖。
灵獒目露畏惧之色,不敢发出半声。
半空之中,停着一辆华丽马车。
只听车内一个少女声音问道:”是什么声音?”赶车的马夫恭恭敬敬道:”回禀小主人。
好像是昙宗的人在和正教相斗。
”车内一个少年登时喜道:”时先生,同道有难,我们速去救援。
”那少女斥道:”明琅,不许胡乱指挥!时先生,你觉得要去救援么?”那赶车的时先生笑道:”昙宗的事,咱们不用去管。
风雪这般大,还是回去吧。
”那少女嗯了一声,沉吟不语。
少年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姊姊和时先生,只得作罢。
马车缓缓启动,凌空而去。
雪原之中,玄狼正和南宫远天、雷麓驰厮斗正酣。
他中了南宫远天数道真溟剑气,虽划得皮毛绽开,血流如注,却并非重伤,雷麓驰的风雷斧也难以将他重斫。
他幻为巨狼之后,虽双目不能视物,却反应机敏,爪击撕咬,凶猛异常,数次将南宫远天和雷麓驰逼得狼狈后退。
斗了数百合,南宫远天见玄狼每每占上风时并不进逼,只是死死守在原地,白白错过许多大好机会。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些什么。
雷麓驰恰好也看出端倪,低声道:”此妖只护着他身下那厮,是故不敢扑击我们。
南宫兄,我有一计。
”当下嘴唇微动,低声向南宫远天说了计策。
南宫远天颔首道:”好计!我先去攻他!”一声清啸,发出三道真溟剑气,玄狼挥爪卸了两道,那第三道剑气却直奔云炫而去。
他不及化解,低头去挡,直斩得他额上血花四溅。
他大怒之下,听见南宫远天跃在半空,后腿一蹬,人立起来,如剑利齿狠狠咬去。
南宫远天正是诱他出击,见状袍袖一摆,飘然而退。
雷麓驰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立刻掷出一索,套中云炫右足,运劲回夺。
玄狼发觉不对时,云炫已落入雷麓驰手中。
他登时狂怒,暴跳起来,朝雷麓驰方位扑了过去。
却听咔嚓一声脆响,右前足竟落入一个巨大兽夹之中,那兽夹乃雷麓驰炼制的独门法宝,平时小如芥子,使用时根据野兽体型变幻大小。
一旦夹中,立刻落地生根,丝毫不松。
玄狼目不见物,中了陷阱,那钢夹弹簧强劲,锋利夹齿一直咬到他骨骼之上,痛得他不停狂嗥,拼起全身力气来挣,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