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马端立阵前,手里横着又粗又长的烈火枪,仿佛一尊雕塑的像,既便山崩海裂亦不能影响我丝毫!我的镇定感染了身后的新兵,看着我气定闲的样子,他们也渐渐地镇定下来,挎刀伺立于我身后,渐渐地有了些杀气。
在厮杀之前,我便已经将梁山北面的地形研究过了。
梁山北面山势险峻,只有一条小路从两峰夹缝之中可通,王伦命人在谷内谷外各筑了一道关隘,并派兵驻守!依栾廷玉的命令,我这三百人的任务便是牢牢地钉在谷口关隘之外,堵死梁山贼众从那里溃逃的可能。
如果梁山贼众果真想从这里溃逃,我趁势杀出,因山道狭窄,贼众无法展开,便可以雷霆万钧之势斩杀贼首,起到吓阻的作用,还真能堵住溃逃的贼众。
对于我们的到来,关隘上的梁山喽罗表现出了应有的警戒,但并不来招惹我们,双方隔着一箭之遥相安无事,而我则乐得静观其观,等待其它三面战场的结果。
当然,我也做了应有的准备,被人牵着鼻子走毕竟不是我的习惯。
我已经让李逵和刘唐各率五十人埋伏在两侧的小山上,一旦情况有变便可趁势掩杀而下,进可以围歼敌人,退可以掩护我的溃逃。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敌人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到来的敌人更是出乎我的预料!当一彪梁山军从关隘里涌出来的时候,我便感到事情有些蹊跷。
因为当先的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托塔天王晁盖!晁盖手执九环大砍刀,如一尊雄壮的铁塔跨骑骏马之上,如一阵风般涌了过来,眨眼之间便到了跟前。
我心里掠过一丝疑云,挥手让那些胆战心惊的新兵后退,孤身上前,而晁盖似乎也领会了我的做法,同样孤身上前,在相距十步之遥处停了下来,在这里距离,战马一个战步便可以刀兵相交。
「晁庄主,别来无恙!」我绰枪在鞍在马上抱拳为礼。
「西门寨主别来无恙。
」晁盖也向我还了一礼,冷然道,「不想西门寨主居然已经加入官军,从此官运亨通,当真可喜可贺。
」我叹息一声,无奈道:「为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不知吴先生及阮氏三兄弟现在可好?」「托西门寨主的福,兄弟都安好!」晁盖冷然道,「闲话少说,晁某奉了王寨主之命前来索取西门寨主头颅,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我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愕然地望着晁盖,压低声音道:「晁庄主,小弟并非真心事贼,只是诈降留下有用之躯,待时机成熟反戈一击以助山寨呀。
」晁盖哼一声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晁某也不相信!西门寨主回头看看,你身后是谁?」我闻言下意识地回头,身后除了山道空寂并无他人,在我回头的顷刻,一丝细微的破空之声从脑后传来,一股尖锐的杀意已经霎时袭至!好一个托塔天王晁盖,不想用心居然也如此险恶,使用诈攻之计!我来不及回头,猛地将身躯往马侧一滚,选择弃马逃生!饶是我反应敏捷,也没能逃过晁盖这精心设计的一击,虽然射过了他的暗器却并没有完全逃过他的九环大砍刀,被他的刀背重重磕了一下,差点当场吐血!我落地狼狈至极地几个翻滚,紧靠着山壁直起身来,晁盖并未趁势追赶,只是以大砍刀遥遥锁定我,脸上的杀机逼人。
想来,他定是以为胜算在握,失去了坐骑失去了兵器又身受重伤的我,只能等待挨宰的分了。
「晁庄主,这却是为何?」我忍不住失声惊问,晁盖欲置我于死地委实出乎我的预料。
晁盖的眸子里杀机越盛,盯着我冷冷地道:「不为什么,只因为……你必须死!对不起了,西门寨主,晁某只想借你项上头颅一用,事后定然完璧奉还!」第二十三章大败而归我目瞪口呆,但霎时捕捉到了晁盖的心态!他之所以要杀我,就像我心里也想杀他一样!原本他或者并不打算杀了我,只是委实难以抵御这分诱惑!所以才对我痛下杀手。
我既惊又欣慰,没想到误打误撞下设下的埋伏,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埋伏在两侧的李逵和刘唐同时冲下山来,率领部众发动迅猛而突然的攻势,我觑准时机舍弃小路朝山上遁逃,晁盖终究没能把握住机会被我逃脱。
此事说来虽然平淡,但当时的情状委实危急之极。
眼看格杀无望的晁盖表现了罕见的决断,毅然率领梁山兵退回了关隘,再不和李逵刘唐纠缠,甚至连我的战马和兵器也懒得抢走!对于晁盖这样的枭雄来说,所有别人用来夸耀的资本他居然都不屑一顾,也许只有我的头颅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
到了傍晚时分,传来三家联军大败的消息,我奉命撤兵,结果居然成了四支军马里唯一一支完好无损地撤回独龙岗的军队,其余三个方向的兵队都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被梁山兵杀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王伦针对三家重甲兵种的缺点,采用了极其简单的一个办法,便干脆利落地将之击败。
那就是水!预先被蓄满的水库陡然间决堤,其水量虽然不足以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但却足以将王伦事先准备好的松软地面湿润为软绵绵地泥浆地!身披重甲的三家联军,在这样过膝的泥地里,举步唯艰,痛苦地成为梁山兵屠杀的对象!最后,三家联军只能选择脱掉身上的重甲而逃生。
这一战,独龙岗三家联军损失惨重!损失了几乎所有的重甲和战马,便是扈家的长弓手也几乎被梁山军屠杀殆尽!失去了重甲步卒保护的长弓手,只能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