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这麽多年来整天闷闷不乐,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哦,几乎是孤零零的,」她犹豫了一下,稍稍改了口,因为她想到了那一帮司机和鞋匠,塞雷娜过去一直和他们调着情。
「他什麽也不做,一天到晚总是放着那张旧唱片,一遍一遍的,甚至夜里我睡觉时也能听到那讨厌的巴赫,而您整天都……」她踌躇不语。
「我整天都干什麽?」塞雷娜催促着,语调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些讨好的味道,激她把话说完。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最清楚!」麦迪有点冒火,「我知道这事我不该管,也不是我的职责,但你如此做,肯定是不对的,你瞧瞧,他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你是说米卡?他看上去很英俊,很健康,别没事找事,自寻烦恼了,麦迪。
」「他脸色苍白,而且很压抑,郁郁寡欢,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这你是清楚的。
」管家仍不肯罢休。
「好了……」塞雷娜想说什麽,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的确很清楚。
她不是早就在考虑同样的问题了吗?「米卡见到麦克斯是不会有什麽伤害的,他们过去是好朋友。
新鲜的血液会对这个地方有好处。
」「新鲜的血液。
」塞雷娜重覆了一句,一丝笑意掠过嘴角。
管家的眼里流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烦恼和不安,她转身要走开:「我是不是给他准备一间客房?」「好的,就那麽办吧,麦迪,你说的对,这里需要一张新面孔。
但是我不能肯定米卡是否会接受他。
」塞雷娜微皱了一下眉,这破坏了刚才她微笑的表情。
「我想这事多半得靠你,靠你去说服他接受。
」麦迪说,话里特别强调了「你」。
可是,塞雷娜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塞雷娜看见米卡正坐在阳台上,喝着咖啡,米达丝懒散地伸着四肢蜷伏在他膝上。
她站在拱形门廊里,微笑着凝视他那引人注目的姿势,他一身黑色,牛仔裤,马球衫,墨镜,只是膝上有一团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她猛地惊讶地想到,这姿势同他最新一本影视周刊上的封面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那照片上没有猫。
那是一张黑白相片,她记得,就是在这个地方拍摄的。
「有什麽事吗,塞雷娜?」他开口说话,脸没转过来,仍背对着她,尽管她对他很了解,但仍惊讶他有如此敏感的听觉。
「麦克斯打了电话来。
」她应道,悄悄地坐到一把铁椅子上。
「哦。
」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声,显然没有多大兴趣。
他看上去确实很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这苍白的脸色同他坐在阳台上晒得又黄又黑得皮肤相比,一点也不协调。
「他说他要来看我们,亲爱的。
」她说着,语调有意显得热情轻松,「他在电话里说他有件新和令人激动的事,想和我们一同商量。
」「你为什麽不推辞掉,塞雷娜?」他问道,心里有点恼火,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放在猫身上一动不动,「你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人到这里来。
」似乎能感觉到主任动怒了,那只猫弓起身,睁大惺忪的睡眼,喵喵喵叫着。
「因为他的话听上去很有意思,」塞雷娜撒了个谎,伸出手去安抚暴躁的猫。
「别紧张,米达丝。
我想见见他说不定有好处,看看他都说些什麽。
哎呀!这该死的猫!」她尖声地叫起来,猛地缩回她的手。
猫锋利的爪子在她手上挠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哈,塞雷娜,你可以欺骗我,但是你永远骗不了米达丝,」米卡笑了一下说,「你去见麦克斯吧!」「你是不是总这样古里古怪,米卡?」她问道,手上被猫抓的地方隐隐作痛。
「不会吧!你该小心看着它。
」「好吧,」塞雷娜舔了舔手上的血痕说,「我倒要看看麦克斯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他说他有个特的建议。
」****伦敦夏娃和萨丽坐在漆黑的观众席里。
卡尔弗来施音乐大赛的演出无疑是一流的。
但是看到现在,所有的叁赛者都是男选手,萨丽的头有些疼,精也不如刚才那样高度集中了,她感到倦怠,想打瞌睡。
太多的情欲,没有足够的咖啡,她胡思乱想着,她是怎样使自己卷入进这场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中去的?她左右寻思着。
夏娃和麦克斯,麦克斯和夏娃。
夏娃是不是在利用她,使自己爬上公司的高层?夏娃是不是已经和麦克斯上过床了?她感到夏娃的手正放在她的大腿上,萨丽皱了皱眉。
「夏娃……」她刚启齿,就被夏娃打断了。
「看,」夏娃嘘了一下,手指着舞台内侧,在厚重的布幕後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女孩,正等着上场。
她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她的脸被舞台的阴影遮着,看不大清楚。
「弗朗西丝卡,将为大家独奏巴赫的g小调奏鸣曲。
」报幕员的声音很圆润、宏亮,但听得出语调有些惊。
拉奏巴赫得这段乐曲是米卡得看家本领,独一无二,没人敢和米卡媲美,这个女孩竟敢将这只曲子拿来叁赛,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些裁判将会如何对付,如何裁决?那女孩从舞台内侧走到台中央,耀眼炽烈的灯光照在她的头发上,远远看过去,像点着了一把火。
她的皮肤白嫩无瑕,手臂裸露在黑色的晚礼服外,白臂黑衣,对比相当鲜明。
两弯浓黑有的眉毛横在眼睛上,与她白皙的皮肤极不协调。
「很吸引人,」夏娃咕哝着,看着她举起小提琴,紧紧贴往下巴,抵着脖颈,夏娃感到一种火辣辣的欲流从肛脐直冲奶头。
那女孩扶住琴,提起弓,搭在琴弦上,动作陡然地拉了起来。
夏娃似乎觉得那弓像是冰凉粉白的手在拨动着她,叩击着她,那弓彷佛在乳房上、大腿上滑动,甚至滑到大腿中间,那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起来,一阵猛烈的震颤从脊柱一直窜到覆着她腰後的长发。
她看了看周围,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舞台,夏娃偷偷地扭动着,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