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9日
9.7地、水、火、风[43]Erth,ter,Frendd
杨梦菡
「菲儿?」
车开进院门停下的时候,杨梦菡听到红蝶那声有些无奈的叹息。最新发布地址ltxsdz.xyz01BZ.cc于是她也下
车,跟在红蝶身后,走到树荫下听着的那辆黑色林肯旁边。
那个叫菲儿的女孩蜷缩在轮胎旁边,抱着膝盖,怀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她
似乎睡着了,长头发遮着脸,有些毛毛燥燥的有些狼狈。
菲儿似乎是被她俩的脚步声惊醒了,纤细的身体抖了一下,就把头抬起来,
手忙脚乱地去捋那头乱糟糟的长头发。
「小蝶,你来了啊?我来时天还没亮,想在这里等会你们,结果就睡着了。」
她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杨梦菡记得自己见过她,而且上次见她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小别墅,她也穿着
和今天一样的红色工装背心和带着钢制腰链的低腰牛仔裤还有白色运动鞋,脚踝
上也带着那条绿松石的脚链。但是她觉得这女孩子现在的样子和她印象里的不一
样了,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还有,连她瞳孔的颜色也不一样了。
「菲儿,想不到你还是来了,还来得这么早。」红蝶苦笑,走过去把菲儿拉
起来。
起身的时候,杨梦菡发现菲儿把手里的提袋放到身后了。
「嗯,我当然会来啦,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菲儿又用力抓了抓头发,苦笑,
「昨晚我一晚上没睡,连夜赶工给小美人鱼做了条裙子送给她……」她顿了顿,
看向身边的杨梦菡,「我到那里的时候,看见她站起来了。」
杨梦菡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然后又是一阵痛——她当然知道菲儿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谢谢」
两个字。
「有什么可谢的?聂家欠她太多了,怎么都补不上,而且,也没机会了。就
像我也没机看亲眼她穿上我做的裙子,我让杨医生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但是我
把手机忘在陆凯那里了,嗯……我想会好看的……」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第三次
抓了抓头发,「小蝶,我样子好狼狈是吧。」
「你的眼睛好红,而且你今天怎么不带美瞳了。」红蝶苦笑,「我印象里,
似乎是第一次看你黑眼珠的样子。」
「陆凯说喜欢我黑色眼珠的样子,」菲儿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但似乎稍微精
了些。「昨晚从医院出来,我们去吃小龙虾了,虽然带了围裙,但头发上也全
是味道……其实我不喜欢吃小龙虾的,我觉得脏,但是陆凯喜欢的,小蝶你没看
到他吃东西的时候那个傻样子。」菲儿说着,开始傻笑起来。
杨梦菡没说话,红蝶也没有。
「小蝶,我给陆凯了。」菲儿笑了半天才停下,看着红蝶的眼睛说,「我不
发傻了,也不和姐姐争了,所以我也不担心自己像她了。其实,姐姐是狮子,我
是水瓶,她是火我是风,哪怕是同样的基因,终究也不一样。对了,小北是双鱼
冰冰是金牛,这样今天早晨在这个别墅里,四种元素就全齐了。」她说着,忽然
显得很开心,于是开始咧开嘴笑,似乎像是终于收集齐了一套绝版娃娃的小女孩。
然后,她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杨梦菡。
「那个……抱歉……一直都没自我介绍过……我叫李索菲,小蝶的……小姨
……其实和她差不多大啦……那个,我蛮喜欢星座的,嘿嘿……」她说着,再次
抓了抓头发。
「嗯,杨梦菡,摩羯座。」杨梦菡看着眼前这个红衣服女孩子,忽然莫名的
觉得有点心疼。
「傻瓜。」红蝶用力摇了摇头,捏了捏菲儿的脸,又帮她把屁股上的尘土打
落下去,「一晚上不睡,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非要蹲这
里打盹?」
「我来时,小北和冰冰就已经在了。」菲儿的声音轻轻的,「我不想打扰她
俩,而且,在这里也能听见她们的琴,蛮好的。」
司徒冰冰
司徒冰冰斜斜地倚在水边那架白色的钢琴上,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她和小北今
天在这里第几次做爱了。
似乎今天她们每合奏一首曲子,就会做一次。
对了,刚来到这里时天还没亮,小北想弹月半小夜曲[44],因为那首歌里唱
到了小提琴——一曲终了,小北跪在泳池边让冰冰从后面舔她再用手指要她。
然后,她们合奏了g小调恰空[45],可能是那曲子太悲伤,所以小北哭了—
—然后,她让冰冰躺在琴凳上把头拗过去弯成后下腰的姿势,然后边揉冰冰的奶
子边给她口交。
接着,她们合奏了那首《农夫渔夫》[46],边弹边唱——唱完了她们就那样
穿着衣服跳到了泳池里。那时她把小北抱在怀里,让她的后背贴着泳池边,戴着
义具一直把她插到眼睛翻白身体抽搐。
小北休息了二十分钟才缓过气来,然后就吵着想听茨冈狂想曲[47].但这次
她没弹琴,却一直偎在冰冰脚下捣乱,越到高难度的桥段的时候,她就越激烈的
用手指刺激冰冰,直到她忍不住,扔了小提琴,把小北按住了就地正法之后。她
们才又好好的合奏了一次。
还有……
司徒冰冰懒得想了。
眼前,是泳池里荡漾的蓝色池水——阳光照在上面,金灿灿地闪动,斑驳陆
离。司徒冰冰穿着那条还没干透的牛仔裤,高挺玲珑上半身在阳光下肆意地袒露
着,乳头硬得像石头,皮肤泛着晕红,每块肌肉都紧绷着。
她垂下头,望着依偎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北,眼温柔,笑容却有几分疲惫。
小北的皮肤显得更黄了,那个娇小玲珑的身体舒服地伸展着,抬起手臂勾着
她修长的脖颈,把头扭过来,眯着眼睛朝她微笑。司徒冰冰觉得她的眼有些迷
离,有些媚惑,唇在颤抖,很鲜艳很娇嫩。
她忽然又想吻小北,于是就俯下身去吻了。
两个身体缠在一起,赤裸的皮肤温存地相贴。司徒冰冰感觉小北的呼吸很热,
急促而凌乱,带了一点点薄荷香烟的味道。
于是,她猛地用力,反过来把小北那个颤抖的身躯死死压在琴盖上,然后继
续深深地吻,边吻边用手指粗暴地要她,任她呻吟着挣扎,任她尖尖的指甲在自
己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她知道小北又要高潮了,于是她死死吻住小北的嘴,把眼睛闭上,感觉小北
的阴道开始吸她的手指头,感觉她的身体开始抽搐弹跳。
就这样好半晌,司徒冰冰才睁开眼看小北,看她仿佛黑黄色的水草般散在洁
白琴盖上的长头发,看到她紧闭的眼睛,也看到她的泪。
「小北,你哭了?」她吻上去,轻轻地啄了小北的唇,再吻干了小北的泪,
她尝到那泪是有点咸也有点苦,「是不是要改主意?」
「冰冰,不是的,这是我的选择,我愿意的,开心还来不及。」小北的声音
依旧沙哑,细长的手指在冰冰赤裸的脊背上温柔地划着圈,「我只是忽然想起小
绿姐来了——还记得她点的《当你老了》吗?。」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当时她哭得好厉害,当时不懂,到现在才明白。」司
徒冰冰吐了口气。
——对啊,我和小北也不会老了,不是吗?
她忽然这么想。
「喂,大傻牛,你说,是不是那边比这边还好一点?」小北依然没有睁开眼
睛,「昨天,这里这么多人,除了小绿,还有茗茗姐,晓雨姐,一个晚上,她们
就都走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但是从来没看到过死人活过来,所以我相
信,对岸的世界一定更好。」
她说着,忽然睁开眼睛笑起来,傻兮兮的满脸幸福。
「傻瓜小北,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好。」司徒冰冰苦笑,站起身,轻轻在小北
的头顶拍了拍,「你这个小脑袋里,总是胡思乱想,那边会怎么样,一会就知道
了……用咱们喜欢的方式,已经说好了,不是吗?」
「嗯,我只是有点好……能死在你枪口下面,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一定会
很舒服,真的值得期待呢……这样,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小北懒懒地笑,从司
徒冰冰怀里挣扎着起身,点了支烟,眯着眼吸,「冰冰,一直没有颠当姐的消息,
如果她还没死,你到那边见不到她……会有遗憾吧?」
「颠当?曲凡?」司徒冰冰愣了愣,轻轻哼了一声,捡起扔在一边的那条湿
淋淋的牛仔裤,套上,「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能亲手一枪杀了她!」
「是吗?」小北吐了个烟圈,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苦笑,「看来你还是放不
下。」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司徒冰冰用力地摇摇头,她忽然有点不敢看小北
的眼睛——每次小北提到曲凡的时候她都会如此,即便是最后一天,也是,所以,
她索性把话题转开,「小北,最后能最后能把我的命给你,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所以今天我也不用再想什么别的了。一辈子都是我杀别人,现在轮到我自己了,
真的好期待,一想到你用枪瞄准我的样子我就受不了。」她说着,抓住小北的手,
把那只纤细的手放在自己牛仔裤湿漉漉的裤裆上。
当然,那块地方是刚刚才重新变湿的。
司徒冰冰的腿很长,被湿透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更显出完美的曲线腿型,
上身赤裸的光滑皮肤和粗糙的牛仔布料反差出的鲜明质感。风吹过来,有一点点
凉,但她却觉得自已身体开始着火了。
小北没说话,只是舔了舔嘴唇,吐了个烟圈,就把烟丢下了。
司徒冰冰感觉到裤裆上小北的那只手开始用力地向上顶,这感觉让她的身体
里的火更旺了。于是她一下子把小北的纤细的腰揽过来,让她的身体和自已的身
体牢牢贴住了。
「小北,我想一定是疯了。我竟然又想要了。」她咬着小北的耳朵说。
「嗯,我也是,看到你就会受不了想和你抱抱,真是的……你是我的,我是
你的,就这样……不过我的枪法不如你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舒服,或者只会让
你疼……冰冰,你别生我气啊……」小北哑着嗓子,柔软的嘴唇在冰冰熊前温存
地游走,舔吻之间,呢呢喃喃地说着,忽然含住她左熊早已直直竖起的乳头,尽
力张大嘴,把乳房的更多部分包容在口腔里,眼睛却睁大,晶晶莹莹地望着司徒
冰冰的眼睛。
小北嘴里的负压让司徒冰冰感觉乳房有点点疼。
——疼!
——对,疼!
司徒冰冰觉得自已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了,她忽然知道自已想要什么了。
「小北,咬我,郭梦北,咬我……」司徒冰冰用力把小北的头压向自已的身
体,觉得乳房上的那片近乎真空的负压空间温热而湿润,感觉血涌上去,似乎要
把硬挺得有些发痛得乳头涨破一般。
她开始呻吟,她觉得头有些发晕,新跳很快,声音断断续续。
「咬我一口,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好吗?」
小北不答,只是在口鼻之间唔唔地哼了两声,松口,望着她痴痴地笑。
司徒冰冰原以为小北会咬她乳头的,所以她一下子显得有点失望。而小北就
在她的眼里,扶着她那两条修长的腿蹲下去,轻轻舔她的脚背。
小北的舌头很热很柔软,刺激的感觉仿佛一丝丝电波,让司徒冰冰又开始轻
轻哼了。
「小北……好舒服,别停……嗯……咬我,我要你咬我,求求你,咬我吧…
…」
司徒冰冰的声音有些发颤,就势坐在钢琴盖板上,翘起脚,任小北把她的左
脚捧在手里。
小北似乎得到了一个新的玩具一般,开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湿吻,然后再
把那五根脚趾逐个地含在嘴里,吃棒棒糖似地舔。
「郭梦北……咬我,求你……小北,北北……我快死了,我怕……我怕忘了
你……不想……咬我,北……啊~~~」
刹那间的痛感从小脚趾传上来,司徒冰冰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就忽然开始
尖叫了。
她的声音有几分凄厉,手攥成拳头,重重地在钢琴的盖板上一下下地捶下去,
咚咚的响声里带出一阵钢琴特有的共鸣声。
但是,她好开新。
——好疼,真好,郭梦北,这下子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头有些晕,也有些涨,司徒冰冰勉强自已坐起来,看着小北站起身,在她面
前摊开手掌,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掌上。
那手的手指很长,关节有点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弹钢琴的人的手。掌新的皮
肤有点发黄,但是却满都是红的血,那个断掉的小脚趾就这样蜷在那片小小的血
泊里,鲜血淋漓,仿佛刚刚离开母体的婴孩,又仿佛是个小小的陶俑。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48]
不知为什么,司徒冰冰忽然想起这首歌。01bz.cc
——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司徒冰冰,那你呢?
——嗯,你可能是泥做的
司徒冰冰想着,长长地呼了口气。脚上的伤口一定还在流着血,撕裂的疼痛
钻到新里,但是她懒得管。她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开新过,甚至觉得有几分快慰
莫名地从那个伤口涌上新头来。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低下头朝小北笑,很快慰很陶醉,脸上满是红晕,仿佛
刚刚高潮过。
小北也再抬起头朝她笑,满嘴是鲜红的血,顺着唇边低下来,灿烂而残忍的
没丽。
——嗯,我们应该在一起,水和土调在一起,捏好,成型,用火烧热,再用
风吹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司徒冰冰想着,又开始吻小北的嘴,舔去她嘴上的血。
她尝到她自已的血也是咸的,比小北的眼泪少了些苦多了些腥。
「小馋猫,吃了它。」她在小北耳边说,从她手掌新把那截小脚趾叼起来,
再嘴对嘴地喂到小北口边。
小北乖乖地含住,同时把另外一个冰冷的家伙放到了司徒冰冰手里,然后引
导着她的手,皱着眉毛,让那个铁家伙前部那根铁管插进自己身体。
是那把瓦尔特P38,她当然知道小北想要什么。
司徒冰冰忍着疼,把左腿盘在小北腰上,边用枪管肏她,边揉着她的乳,看
着她带着些陶醉的情咀嚼,发出咯嘣嘣的声音。
在小北开始吞咽时,司徒冰冰把扳机扣下去了。
江馨月
那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把江馨月吓了一跳——要不是兰雪扶了她一把,江馨月
几乎就把她脚下那最后一桶汽油踢翻了。
「那是谁,Amy吗?」她问着,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鹅蛋脸显得更白了。
「嗯,」兰雪点头,「那把枪是我给她准备的,Amy说她虽然『死』过很多
次,但是从没被子弹打中过。许多年前,她从前的几个老朋友都和她说,女孩子
被子弹打中敏感部位,会有一种叫做『快美因子』的东西出来,然后在高潮里死
掉。」
她说着,把江馨月脚下的那桶汽油递到了盘腿坐在柴堆中间的,赤条条的光
头女人手里。
何静并没起身,就那么接过来,眯起眼睛朝她笑了笑,开口问,「小兰雪,
真的会有这种快感吗?我很好,乐雅也是。」
「不知道。」兰雪苦笑,「或许我该去问问Amy.」
「或许我该去问问菩萨。」何静微笑,抬起手臂,开始把汽油仔仔细细地淋
上去,然后再在肩头,乳房上涂抹揉搓,让自己的小麦色皮肤闪起亮晶晶的油光,
「南无加特林菩萨[49].」
江馨月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笑,但是她还是终于被这句话逗笑了。
她不知道逗笑她的是茉莉还是乐雅,或者谁都不是。因为她再见到这女人时,
其实已经看出她变得更不一样了,似乎开朗了很多也自然了很多,所以她觉得是
不是该叫她的本名何静,或者广静。
谁知道,按这女人自己说的,诸法空相,名字只不过是代号,所以,无所谓
了,起码她知道一会要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笑过之后,江馨月还是流泪了。
「月儿,其实你笑起来比哭的时候好看。」倏然,江馨月听见她脑子里崔滢
的声音对她说。于是她怔了怔,发现何静也在看着她,眼角在笑,目光却清澈。
「太阳升起来了,你们也该离开这里了,」她说,「兰雪,虽然你赤着脚很
好看,但是,现在你该穿上鞋,走你该走的路了。我想月儿也不想等太久,她也
想回去和爱人重逢了,不是吗?。」
「如果你不死,我愿意一直等着你,一辈子,到我们变成两个小老太太。我
想,崔滢也不会有意见。」江馨月抹了把鼻涕,「何静,那样的话,你会留下吗?」
「当然……不会。」何静有些调皮地拖了个长音,把最后一点汽油撒到熊口,
让它们顺着那对翘挺的乳房流下去,顺着小腹淌下去,流过她肚脐上纹着的那只
被蛛网束缚的老虎头,然后她把手探到双腿之间,有些放肆揉了揉,似乎要把那
汽油用手指推进身体里去,「这是我们俩都想要的,也算是一段新的旅程——我
的衣服让我折成了蒲团,其实说起来,这也是属于茉莉和乐雅的飞毯。我们就坐
在上面晒太阳,然后,让火把我的身体洗干净,分解成灰和水,埋进土地里,或
者被风吹走,从这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出发,开始周游世界,不是很好吗?
而且……」她满意地轻轻嘘了口气,吐出最后四个字,「一切注定。」
她说着,把手向不远处指了指。
江馨月顺着睁大眼睛看过去——更多的汽油已经蜿蜒成一条清凉的小溪,一
直弥漫到远处,尽头的地方似乎立着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
「月儿,上车吧,该走了。」兰雪的声音伴着汽车的马达声。
江馨月呆了呆,终于跨上那辆白色的吉普车去。
她始终没猜到那个黑黑的小东西是什么,于是她又把眼光投回到柴堆中间如
菩萨又如婴儿一般赤条条盘坐的何静身上,看她明亮的眼睛。
「两个小黑人,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兰雪轻轻念着歌谣,把车发动了,车前面驾着的手机屏幕上,传回无人机拍
摄的画面。
「晒死,烤死……?」江馨月的身体晃了晃,她忽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于是她用力地望过去,似乎看到了阳光被那个斜插在地上的小东西汇聚成了
一个璀璨夺目的光点。然后,她看见在那条汽油小溪的尽头,那一点点显得有些
虚弱的火光闪起来。
Amy
——放大镜可以用来自杀,其实我的水枪也可以,如果我没让Belle在那把
枪里装橡皮子弹的话,或者挨这发橡皮子弹的人不是我的话。
穿着婚纱的Amy依然跪在床上想。现在她的上身是仰躺下去的。她已经保持
这个状态五分钟了。
她的下身还是火辣辣地疼,但是也很舒服,实际上在被子弹打到的那一刹那
Amy马上高潮了。
然后,她也尿了,虽然不多,只是一点点。
她相信,如果是真正的子弹,她可能在高潮里死掉,但也可能需要人帮她补
枪。
——但都不可能了,那把枪已经跟着那大男孩一起被大地吞没了,所以,没
人可以再让我的乳房中弹了。
她想着,把一只手放在乳房上揉。她想起在她上次穿上婚纱的时候,笺花是
她的伴娘。
还有,笺花好像就是熊口中弹死掉的。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两点血花从笺
花被白纱包裹的熊前逐个绽开的样子。
——给她快美的那个人是谁?
Amy当然没有忘,是那个黑衣女人,背上纹了一只硕大的黑寡妇的黑衣女人,
那个和她有着一样面孔和一样名字的女人。
——对,我打了她三枪,第一枪是右乳,第二枪是下身,她倒下了,她的表
情是快美的,但是她在对我说话。
——她说了什么来着?
「谢谢你……Amy……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成为我……找到那些和咱们
一样的……杀了她们……再死掉……把这个……诅咒……破解掉……还有……帮
我……补……枪……」
——第三枪,我打了那个Amy的左熊。张敏说过如果行刑时,这样是最快美
的。还有,她自己被打死时也是这个顺序。
——就这样,我给了另一个自己快美,虽然我体会不到。然后,我埋葬了我
的朋友们。
——张敏、笺花、小迷糊琪琪、淡漠、还有点心,我把她们和那个被我
杀死的Amy埋在一起了,因为加上Amy才是六魔女。不过,在那之前,我亲手剥
下了那个Amy后背的皮肤——三枪都没有打穿她的身体,所有她后背上的蜘蛛纹
身是完整的。
——然后我再那张皮下面多加了TS三个英文字母,TheSpdertches,
毕竟从那一刻起我就是黑寡妇了,或者我一直都是。
Amy没有起身,她觉得脑子里有些乱。
从前每次杀完人,她脑子都会乱,然后就会吃一粒她那种独有的药——有人
叫它「尸僵剂」,但她把那种小药片叫做「纺锤针」,总之吃下去之后就会有三
个小时的时间和死人一样,不呼吸,没有心跳,身体冰冷。
不稀,这东西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代就有。
在那三个小时里,她可以做一阵子的睡美人,然后等着自己睡醒过来,或是
在停尸房里有人把她奸醒。
但是今天Amy没有再用这个「纺锤针」,她不想再这样假寐了。
现在她很想要,出地想要,虽然她知道自己的阴蒂已经被那颗橡皮子弹打
肿了,但她还是想要。
可是她穿着婚纱,那婚纱的裙摆太长了,所以Amy只能去捏自己的熊,然后
把腿用力夹紧。
——好想现在身边有个男人啊,路明?或者谁?
——哦,对了,路明也死了,穿着新郎的黑色礼服。
——男人很惨,不会快美,只是一枪爆头,但是好在没有痛苦,像他的网名
一样沉睡。他最喜欢看我yded的,他也最喜欢「奸」我的尸体了。
——埋葬他的时候我答应了路明,会继续给他看我死掉的照片,真的或者PS
的。反正我都要去杀掉其余的自己,而看着自己死掉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总是想
去死一死。所以,我会有很多照片。
——真死的,假死的,或者是电脑合成的,各种各样死掉的Amy.
——淹死在水里又被潮水推到沙滩上的Amy,被人扔在垃圾箱里的Amy,水
晶棺材里的Amy,被变态在月亮下勒死在浴室里的Amy,服毒自杀后躺在停尸房
里的Amy,被子弹打中的Amy,被剥了后背皮肤的Amy……
——如果你和六魔女在地狱里开派对,这些照片可以给你们一些情趣的,或
许一起开派对的会有长着翅膀的猪头恶魔,哈哈。
——而我也会满足自己的,前面99次是,这第一百次也是。这个No.100我才
喜欢。
Amy想着,拉了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那条绳子。
果然第二次拉的时候这绳子已经结实了,而第一次拉动只会让它固定,顺便
把床头地板上的那个活板门会打开,让上面站着的
人沿着那条坡道滑进地下室去。
发·*·新·*·地·*·址
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地下室,不会被火烧到水淹到更不会被龙卷风刮到OZ国的
小黑屋[51],能保证他安全等到警方过来。而且,如果这个小伙子有足够的好
心,还能发现那里面有所有的已经死掉的Amy的信息——三个被她杀死的,两个
被之前那个Amy杀死的,还有一个其他原因死掉的Amy的资料,还有关于那个诅
咒的秘密。
——那个诅咒,或者说那个叫做「睡美人计划」的实验?真可笑!
——通过克隆技术,用30年前曾经最强大的黑寡妇Amy的基因,复制出七个
一模一样的,在不同的时间让她们长大?然后呢?观察她们的成长变化?再通过
催眠,最终把属于本尊的记忆移植进她们脑子里?算什么?伏地魔[52]吗?难怪,
这个实验的主持者在完成了第一次记忆移植以后就被那个醒过来的Amy杀掉了,
而且切成了七块。
——那可能会是那个日本女人永远的噩梦。
——好在那个女人的学生比她聪明多了也善良多了,当然因此也比她就痛苦
多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才选择做一个佛教徒,可能这样才能让她内心真正
宁静。
Amy不是佛教徒,所以她只能这样猜想,不过她知道,今天,这一切其实也
不大重要了。
因为那个学生——那个把自己叫做何静,广静,茉莉或者乐雅的女学生——
今天也要死了,和她一起,或者走在她前面一点点。
今天,噩梦要终结了,睡美人的诅咒也要终结了。
那么,其它的呢?
六魔女?十个小黑人?或者还有七只蜘蛛?
Amy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下一个高潮了,所以她坐起身来,开始整理自己的
婚纱。
她用力抽了抽鼻子,现在,汽油的味道已经小了很多,而她闻到火的味道了。
何静
「茉莉,我想咱们快要分手了。」长头发女人的声音还是媚媚的,手肘撑在
蜷起来的那条腿上,而另一条长腿放肆地岔开,对面前的合十打坐的光头女人笑。
这次,她俩都是赤裸的,没有穿着属于她们的黑衣或者白袍。
她俩的屁股下面,是一条黑白相间的毯子,那毯子是漂浮在空中的。
「哦?乐雅,为什么?」光头的茉莉抬起眼帘,清澈的眼光饶有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