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个愿望。」
杨楠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变成一团浆糊了了——霞儿的那个房东?那个有着
好听声音的电台主持何静?那个小麦色皮肤的,曾经笑眯眯地开他俩玩笑的美丽
女人?
她也是Amy口中那些叫做「蜘蛛」的杀人魔的一员吗?
「没错,我是噩梦,请多关照。」那个山泉般的清澈声音就那么出现了,
「我的擅长是催眠术,如果你还想见霞儿,我现在可以帮你,当然,是假的。或
者,你要把这一切都忘记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不用了。」他摇了摇头,回头看着这个剃了光头,衣衫凌乱的白衣女人,
「我想,我能面对这些了,人可以有记忆,也应该有记忆,但是不能只活在记忆
里,我想霞儿不会希望我这样。」
「哦?你别后悔,因为天亮的时候,我也要去死了。」何静笑起来,表情和
第一次在沉香坞门口时候一样。
「为什么?」他问。
「除了两种人,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命,杀手也一样,所以杀手的心里
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安,比如我就总是要做噩梦。和霞儿在一起,或者诵经,能
让我的心平静很多……说起来,杨楠,你和你的双胞胎哥哥真不一样。」何静浅
笑,然后转向Amy,双手合十浅浅鞠了一躬,「谢谢你帮岚岚,我刚给她念完往
生咒,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兰雪还等着我。」
「嗯,看来你们三个的Hppy结束了。」Amy点了点头,「Js,我要
回自己房间了,所以可能不会再见了。我猜B也准备好面对了属于她的事情了,
我们六个的心理互助小组成果还可以……还有,谢谢你让我知道终于那个有关睡
美人的秘密。」
她的话音里,杨楠觉得自己身体的双脚又离开地面了。
「黑寡妇,放开我,或者你干脆杀了我!」他叫。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再放你走,而你记得,要变强。」Amy的声音平平静静
的,身体却一下子纵起来,「记住,变强了,才有资格开口说话,或者去捉住那
些杀人者,比如我们这些人。」
杨楠忽然想起来,他似乎在冰场外听那个叫做童晓芳的大姐姐说过类似的话,
忽然,他觉得Amy也有点像是大姐姐,于是他开口问:
「什么交待?」
「Js说过了的,除了两种人,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命,我们杀手
也不行。」
「到底是哪两种人?」
「刑场上的刽子手,还有战场上的战士。」
「那你要给我的交待是什么?」
「死。」
孙莉
「笛子,你在,看来我死了?」孙莉抬起头,看到从身边那块礁石上垂下的
那双纤细的赤足,还有那双脚的主人,那个有着弯弯笑眼的短发女人。
「没,如果你死了,这只穿在荆棘上的鸟儿会第一个扑上来要你,就轮不到
我了。」吴迪笑嘻嘻的,双手撑在礁石上,扬起头看那个被穿在那根尖锐的长杆
上的长发女人的尸体,「孙小白,你终于见到你的董小弱了。」
「嗯,白痴和弱智,哈哈……」
「我明明记得她姓秦?而且,她是老板的女儿?」
「我不管,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姓董,所以她在我这里就一直姓董。」
「嗯,好的,我会替你保密。你知道,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我连谢楠和
晓雨也没告诉。」
「告诉她俩吧,没关系,如果你能见得到她们。」
「还是你自己说吧,天亮的时候,我们都来看你跳舞。」
「可现在天还没亮。」
「所以我先来叫你起床,你知道我的闹钟是最准的,每次我起床都是在我设
定的闹钟响之前三分钟,不管前一天睡得多晚或者喝了多少酒。莉莉,至少你需
要洗个澡,再为上台做做准备。」
「笛子,这真是你的鬼魂吗?」
「或许我只是你大脑里的一段记忆,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时间上,我相对于
你是存在的。莉莉,知道吗?其实,我们都陪着你。有点想要你,但是,不该了,
你找到你的CP了。」
「嗯,或许你愿意看我自慰?」
「好啊,不如一起?」
「好,说定了。」
漆黑的夜里,海风呜呜地吹,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拍在黑色的礁石上。长杆上,
灵儿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长头发飘起来。
在她脚下,那个长头发女人垂着眼帘,把手插到两腿之间了。
「灵儿,我就要来了,还有,笛子,哪怕你只是段记忆,又看见你真好。」
红蝶
「真好,又能和你面对面了,颠当姐。」红蝶盯着副驾驶上眯着眼睛笑咪咪
的大熊女人,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
「对啊,老猫总要死在自家屋檐上,所以,我听伍凌说你们想我了,就回来
了。」曲凡笑眯眯地伸出手,毫无顾忌地盖在了红蝶高挺的熊前,把她左边的奶
子握在手里,仔细地看她熊前那只蝴蝶,「所以现在该叫你什么?鑫鑫,还是小
蝶?」
「小蝶,你知道我不喜欢聂鑫这个名字的。」红蝶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在听
到曲凡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子有点发木,「颠当姐,小凌她……」
「嗯,她成功地死掉了,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应该说很痛苦,但是她喜欢。」
曲凡风轻云淡地说着,「而且,她没遗憾了,也看到星空了。听B说,她最后尿
了好多。」
「哦。」红蝶把眼睛垂下来——其实,她早看过了伍凌的那个网页,看到属
于法官的,用「五」开头的那行歌谣由黑变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但是,她始终想再亲口问一句。
「她计划很久了,或者说,这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你不是也一样吗?」红
蝶感觉曲凡那只有力的手揉在自己的头顶,她知道自己的头发被揉乱了。她记起
来,从前曲凡就喜欢这么揉她的头发。于是,她把脸靠过去,贴在曲凡高耸的熊
上了。
这让她忽然觉得很温暖,也很舒服。
「颠当姐,知道吗?我做梦都想这样靠到妈妈怀里。」她喃喃地说,「等我
变成蝴蝶,就能找到她了。」
「师姐的熊也不小,不过比我还是小多了。」曲凡把红蝶的头搂住了,「我
没和她交过手,不过,我想,她看到你之后,再看到我,会来打我的,而我打不
过她。」
「我会告诉她这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红蝶把鼻子往曲凡的乳沟中
间拱了拱,觉得她身上那股1悉的味道很好闻,「而且我终于找到她了,知道吗?
其实我自己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各种原因,甚至,还害死了很多人……就和
爸爸一样,我们都被诅咒过了。」她说着,轻轻哽咽了下,才继续,「所以,我
知道,只有她能帮我。」
「为啥不觉得是师姐不让你这么做?」
「她要是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就应该不会生我气了,那个男人——那个她一
直爱着的,让她为了他杀掉了自己父亲,和最好的姊妹反目,最后又为他死掉的
那个男人——在他女儿还是幼儿园里的一条小毛毛虫的时候,就教她做人要
诚实,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欠了人家的帐要还,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负责任。
现在,这条小小的毛毛虫长大了,终于快要变成蝴蝶了,而她也会按照爸爸
教她的这样去做,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甚至,帮他们也多承担一点。」红蝶的
声音很平静,只是,她的眼圈儿红了,然后吸了吸鼻子,「或许,没有我,妈妈
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曲凡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红蝶感到她的手轻轻在自己背上拍了拍——她很喜欢这样靠在曲凡熊口的感
觉,毕竟,她是妈妈的小师妹,也是他爸爸的女人,所以,她总是能在这个大姐
姐身上找到一点妈妈的感觉。
她走了好久,但是今天,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颠当姐,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简单的小丫头了?」半
晌,红蝶轻轻地说,「刚才我在你隔壁,听见你叫了,我想你也听见我叫了。」
「嗯,你好像变了,但其实也没变,」曲凡笑起来,「你从小就不是个安分
的人,否则你也不会为了破处让你那个好朋友帮你在年龄上说谎。」
「你知道?」红蝶抬起眼睛,看到曲凡眯起来的,猫一样的笑脸,「我还以
为那是我和章萍的秘密。」
「拜托,Iwsyourbodygurd.」她说,「那次,我听着你的叫床声在门
外手淫来着……听说,刚才你让那些男人排队干你?」
「嗯,能插的地方都被插了,今天晚上我想要,特别特别想要。」红蝶苦笑,
手指勾起来,上面挑了五个结在一起的避孕套,前端的小气泡里,是各色不同的
白浊液体。
「想不到你也用套套了,我记得你都是不用的。」
「毕竟他们是我找来泄欲的……其实从前我是用避孕药的,美国的色情业很
发达,所有演员都有定期体检。」红蝶说着,随意地把那那堆避孕套扔到垃圾箱
里了,她想了想,忽然想看曲凡的反映,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不过,回来之
前,我去做了一次特殊的志愿者,你知道,没多少女人愿意和HIV患者不用套套
做爱的。至于回来以后的那些人,怡红快绿上有提示过风险了。」
「小蝶,为什么?」看到曲凡皱起眉毛问话的样子,红蝶忽然有点恶作剧成
功的得意。
「因为我好两件事呀,第一,这样感染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不过昨天晚上
我忽然想献血,于是去临时去做了体检,所以才知道自己没中奖。」
「你这小丫头吓死我了。」曲凡出了口气,「干嘛这么糟蹋自己。」
「我活该的,而且我还有第二件好的事情,因为这个,我做了双重准备,
在美国,我的一些朋友送了我一个肛塞,堵头里面存了一些确认有病毒的血液,
而肛塞本体上也有特殊处理过的活性艾滋病毒,用特殊材料封着,如果揭开了,
塞进去,就百分之百可以通过直肠感染……」红蝶笑嘻嘻地说着,而曲凡已经把
手掌高高举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是,这女人终究把手放下了。
「曲凡姐,刚才我蛮期待能尝到你的五指山的。」红蝶朝曲凡吐了吐舌头。
「算了,也没用。」曲凡苦笑,「告诉我你的第二个好吧。」
「第二,我很好,他看见我尸体时,会不会想要我,然后被我的尸体传染。
不过,好归好,我也只能做好自己这方面的准备,除非有好朋友告诉我,我
不会知道第二件事情的答案的。」红蝶说着,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了。
她的眼泪也随着流出来了,这让她的妆花得更厉害了,但是她没去擦。
「原来,每只蝎子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这么决绝,我知道的这几只都是,
真他妈的可怕。」曲凡愣了愣,骂了一句,忽然把眉毛展开,笑了。然后,她按
住了红蝶的头,开始用湿巾擦她的脸,「知道吗?这是我今天被你打败的第二次,
第一次是今天我只用了两个半套套,只是你的百分之五十。」
红蝶感觉自己的脸被曲凡擦得有些疼,但是她忽然很想笑。当然,她还在哭。
「为什么?难道是你动作太激烈把第三个套套弄破了?」她在湿巾下面含含
糊糊地问着。
「大小姐,我可没你这么多追求者,我们两个女人才只有一个男人,所以我
把后面半次让给我新认识的白雪公主了。」
「你的白雪公主?」红蝶有点好了,毕竟,白雪公主这个名字,对她的意
义很不同。
「那个带着近视镜的白美人儿摄影师,还喂了她一口苹果。」曲凡笑起来,
现在她已经把红蝶脸上所有的妆都粗暴地抹掉了,「怎么,想起你那个高加索血
统的白雪公主了?」
「嗯,」红蝶点点头,「那是我很难忘的一件事情,那时,我以为我差点就
成功了。对了,忘了说,那次之前我已经做过志愿者了,可惜没个屁用。」
「就算那时候你感染了,那些富豪也没给你看到结果的机会,据说那次出动
了很多杀手,包括那个仅次于蜘蛛的斋藤敬二,但是,在那件事情之后,斋藤也
挂了。」曲凡苦笑,「不过,如果那次你成功的变成了一盘菜,我就再也见不到
你了。」
「死颠当,见不到我你也只能怪你自己。」红蝶抽了抽鼻子,刚才流出的这
些眼泪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我出院之后才知道你走了,就那么一下子消
失,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一走就走这么久。」
「因为那天我知道了,那个男人已经不是我要替世界守护的人了。我有我的
原则,当时的情况,我也只能这样,我答应过师姐不伤害她,又没做完师傅交待
我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想他找到我——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曲凡甩了甩长长
的头发,把手按到了那只红蝴蝶上,抚摸那个有些凹凸不平的伤口,「只是想不
到,我最后伤的是你……那个平安夜的事情,你们几个都以为有我一份,对吧?」
「也不是,」红蝶苦笑——回忆起这段事情对她来讲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情,但是,她实在不想放弃和这个女人说话的一点点机会,「不是我们,这想的
只有冰冰一个人,你知道那头大傻牛一直把你当偶像的。」
「嗯,其实她很对我脾气的。」曲凡耸了耸肩,那对硕大的乳房随着颠了两
颠,「我让她失望了,所以她恨死我了吧?」
「冰冰的牛脾气你知道,」红蝶的眼帘垂下来,有些黯然,「小北告诉我,
我养伤的日子里,冰冰每天在靶场疯了一样的练习,而且我们谁也想不到,我决
定出国的时候,她会抛下小北和我一起去。」
「原来她是去找我的,而你也是为了她才求我回来的……」曲凡吐了口长气,
信手抽了支烟出来,自顾自地点上,「我猜,她想亲手杀了我,那么也好,这次
回来,也算是能给她一个交待了。」
「我要抽你这支,你再自己点,」红蝶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但她还是把那只曲凡衔过的烟抢过来狠狠地抽了一口——很呛,烧得肺很疼,蓝
灰色的烟让她觉得曲凡的脸都模糊了,「我,冰冰,还有你,咱们都在找某个人,
现在,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冰冰要找的人回来了,那你要找的人呢?」
「她死了,死得很傻逼,满不值得的。不过,我想,她那家伙其实是厌倦那
种失去东西的感觉了,」曲凡笑了,把脖子上那个被她甩到后颈的琥珀吊坠拉到
前面,拎起来给红蝶看,「其实我们一直有偶尔的联络,一直到她开始安排自己
的死,她都像讲故事一样在邮件里告诉我了。」
烟稍稍散开一点,红蝶看见了那块封着蝎子的琥珀,她忽然知道曲凡说的那
人是谁了。
——那个有着宽宽额头,修长脖子,精致小脸和明亮眼睛的女孩子。
——那个总是冷着脸陪她练射击的女孩子。
——那个也在那天晚上秘消失,据说是为了保护聂家小姐,挨了曲凡三枪,
至今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的女孩子。
当然,都是胡扯,都他妈的是胡扯!
孙峥。
其实红蝶知道她爸爸也想要她的,因为她射击时眯着眼睛瞄准的样子和妈妈
很像。
「其实,那个平安夜孙峥和我说了很多事,最后她给我的邮件里说,她恨死
我了,那天我就该在靶场一枪打死她的……其实她说的没错,她是个好对手,我
真的舍不得她死在别人手上。」
说到这里,红蝶听到了一声她从来没听到过的哽咽声。
「颠当姐,你竟然哭了?」看着她有些湿润的眼角,红蝶真的有些诧异了。
「胡说,你的烟呛到我眼睛了。」曲凡夸张地挑了挑眉毛,「今天我在直升
机上和你的病娇姐姐做爱时我也没哭,反正,明天就快到了,不是吗?反正我很
期待,伍凌说那prty叫什么来着?」
「美人嗜血。」红蝶似乎没听到曲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随口说着,把
烟掐灭了。
「嗯,好名字。」曲凡又调整了一下她的白色吊带衫,似乎她的大奶子被绑
得很不舒服,「小蝶,今天能和你见一面,真好,我怕明天我的小迷妹缠着我,
咱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亲一下吧,好吗?很久没亲过你了。」
「嗯,反正接吻不会传染艾滋病。」红蝶把眼睛微微合上,然后把嘴轻轻张
开。
曲凡的嘴唇有些偏厚,很烫,亲吻很热烈,有些粗暴。红蝶的牙关被分开了,
那条舌头闯进来,在齿颊间肆意游走,与她柔软的舌头交缠。红蝶感觉那双手抱
住了她的身体,在她后脑、脖颈和脊背上贪婪地摩索。
这样被她进攻了半晌,红蝶终于开始挣扎着回吻。她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要
散架一般,呼吸有些急促,周身的皮肤火辣辣地发紧。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大茧里面。还有,她知道曲凡要走了。
分开的时候,温软的唇间拉出一道晶莹的唾线。
仿佛蜘蛛丝,和机场上她和彩雪蛛接吻那次一样。
红蝶其实是想要把唇再贴上去的,但曲凡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顾自地的下
车离开——说走就走,一如往昔,红蝶知道这是这个被她起外号叫做颠当姐的波
霸枪手的风格,可是她仍然没法让自己不惆怅。
「颠当姐,你现在去哪?」
她强忍着没下车,只是把头从车窗探出来,眼有些湿润,看着曲凡跨上了
不远处那辆挎斗摩托。
「洗个澡,自己静一静……明天,我会稍稍晚些去,给你们多些时间,毕竟,
我一出现,所有事情就都要变得劲爆了。」这个女人甩了甩长头发,套上摩托头
盔,双手托了托丰满的乳房,把熊前的衣服和蝎子琥珀吊坠整理好。
然后,曲凡回头,采依旧,笑容也依旧。
她伏下身,点火,「轰」地启动,那辆摩托车绝尘而去,只留下街边那辆流
线优美的红色法拉利,和车里那个孤零零的女孩子。
红蝶把音响打开了,那个女人的嗓音,有些高亢,却又有点慵懒,1悉却也
陌生。
「Mdnght(午夜),
notsoundfromthepvent(街道上静寂无声)。
Hsthemoonlosthermory(月亮失去回忆了吗)?
Shessmlglone(只在独自微笑)。
Inthmplght(灯光下),
thewtheredlevescollecttmyfeet(我脚下堆满枯叶)。
Andthewdbegstomon(风,开始悲歌)……」
她就那样坐在车里,睁着眼,嘴角僵着一抹笑,任腮边的泪滚落。
她开始啜泣了。
「很1悉的旋律,我从前听过,但想不起来名字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来,然后,有人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了。
「Memory[20],是百老汇音乐剧《猫》里很最经典的一首歌,一只老猫唱的。
知道吗,我从前也替养过一只猫儿,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床上拍三下,她
就会钻到我被窝里陪我睡,而如果我想自慰了,她就会自己躲开,等我完事了再
回到我身边。她喜欢听这首歌,我也喜欢。后来她老了,那年冬天,她病了,在
那个下雪的平安夜,她走了,我陪着她,和她一起听这首歌,然后那天晚上我就
喝得烂醉如泥,然后……」红蝶长长地出了口气,更多的眼泪流出来,她也没管,
只是让自己的话音尽量平稳了些,「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版本的主唱是谁,很
久之前从海天阁的主机硬盘上找到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红蝶始终没回头,她觉得眼睛越来越酸,于是把眼睛微微合
上,想让眼泪把所有的不舒服都冲出去。
「她叫梅梅,是我一个认识不久的朋友,不过,她死了,撞死在你爸爸那辆
银色幻影上。」那个清冷的声音说,「世界真小,我不知道能在你车里听见梅梅
的歌,就像我不知道在这里能遇见曲凡。」
「嗯,其实我也没自信能找到你帮我圆梦。」红蝶说着,感觉自己的右手被
一只骨感冰冷的手抓住了。
她当然知道那是杨梦菡的手。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想不到孙峥一直没断了和她的联系……
小蝶,你哭了?」她说。
「帮帮我,梦菡,帮帮我。」红蝶的眼泪越流越多了,她有点庆幸曲凡帮自
己卸了妆,否则,现在她的脸估计会很吓人。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了。」杨梦菡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废话,我知道你答应了,不过现在说的不是那件事,现在借我你的肩膀哭
一下。」红蝶说着,把杨梦菡的身体抱住了。
「Everystreemp(每盏街灯),
seemstobet(象是),
ftlstcwrng(宿命的的警讯)。
Soonemutters(有人喃喃低语),
ndstreempgutters(街灯成排),
ndsoontwllbemorng(清晨就快来临)……」
不知为什么,这次的哭泣让她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于是她终于睁开眼,看
身边这个和曲凡几乎截然不同的女人——还是披肩发,有些棱角的脸,雪样的皮
肤,桃花般的双颊,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深邃,只是换了件紧绷绷的白色纯棉短T
恤,下身是有些发黄的低腰牛仔配黑高筒靴,露出一段雪白的腰肢,小腹平坦,
紧趁有力,肚脐下是黑蜘蛛形状的脐环,黑蜘蛛垂挂的位置以下,血红色的玫瑰
文身鲜艳欲滴。
「梦菡,你换了衣服?我以为你只喜欢穿黑色的。」红蝶苦笑,把眼泪擦干
了。
「嗯,我觉得今天不一样,所以不想再穿黑色了,不过我的乳罩还是黑的。」
她说,忽然跳下车,转过来,把红蝶的车门拉开了,「我有驾照的,你现在去旁
边,歇一会或者再哭一会。」
红蝶笑了,她没反驳,很顺从地直接跨到了副驾驶上。只是,她把歌声又调
大了些。
「Dylght(破晓),
Imustwtforthesunrse(我必须等待日出)。
Imustthkofnew(我必须考虑新的生活),
ndImustn''''tgve(我不能屈服)。
henthedwnes(当黎明到来),
tonghtwllbemorytoo(今夜也将成为回忆),
ndnewdywllbeg(而那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想去哪?」发动汽车的时候,杨梦菡问。
「Justlet''''sgo.Soontwllbemorng,ndnewdywllbeg
……」红蝶抽出手,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努力地笑了笑。
车冲出去的时候,两个女人的头发一下子飞起来。
夜凉如水,星月迷朦,街灯有些昏黄。
车飞驰,头发飘扬,嘴角在笑,眼睛有些潮。风吹,心游走,灵魂飘荡,歌
声满耳。
「Burntoutendsofsmokydys(耗尽灰暗的日子)
thestlecoldsllofmorng(清晨寒冷的霉味)。
Thestreempdes(街灯熄灭),
nothernghtsover(又一个夜晚结束了),
notherdysdwng(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Touch(触摸我),
t''''ssoesytoleve(如此轻易地将我抛弃),
lonewthmymory(独自面对回忆),
ofmydysthesun(我那段阳光下的日子)。
Ifyoutouch(如果触摸我),
you''''llunderstndwhthppesss(你会明白幸福的真谛),
looknewdyhsbegun(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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