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强
看着沙发上那个女孩子伸手递过来的那条黑色蕾丝内裤,史强简直觉得自己
这段日子是在玩一个成人养成类的情色游戏。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出租司机,史强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些艳遇,比如拉到一
个醉酒的妹子,捡尸回去开心一小下之类的,但他没想到艳遇到这个地步——先
是那天晚上遇到异公主在他车里换衣服,然后他找到那个小小的瑜伽馆参加那
场庆功宴,再到今天的再次遇见,再次去了她的瑜伽馆,然后是现在。
他记得异公主管这个女孩叫星儿,他也没忘了这个叫做星儿的女孩在那个
健身教练身下心不在焉地婉转呻吟的样子。
阳光从玻璃房子的屋顶照下来,把女孩赤裸的身体映得有些晃眼——从进到
这间玻璃房子之后,她就开始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脱衣服,白色T恤,牛仔裙,
然后是里面的黑色蕾丝内裤。
她说这是琳子借给她的衣服,让他帮忙还回去。他问她琳子是谁,她说,就
是你见到的异公主。
其实史强蛮好为什么这个叫星儿的女孩子会找异公主借衣服穿,看到房
间里七七八八滚落的科罗娜啤酒瓶时,史强猜她昨天是喝多了——只是他很好,
为什么会有人往啤酒瓶里塞烟头。
「你想要吗?我给你吧。」他听见她说,声音低低的,甜甜腻腻的。
他盯着坐在懒人沙发上星儿的裸体看——这个女孩的皮肤比异公主白很多,
也比她稍微矮一点点,年龄也似乎比异公主小一点,所以显得更肉感,更嫩也
更纯——鲜嫩的乳房高挺着,乳头是棕黑色的,阴毛稍稍有些浓,打卷。
她自顾自地点起一支烟,坐在那里抽,边抽边看他。
而他不由自主地硬了。
「脱了吧。」她若无其事地说,然后把身子在懒人沙发上仰躺下去,把腿分
开了——阴道口没有完全合上,两片小阴唇之间,还有残存的白浊污渍,「我是
安全期,但怕脏的话,写字台上有避孕套,原本我以为家里没有后来才发现还有
剩,你自己拿吧我懒得洗了,一会你还要送琳子回去,所以咱们快点。」她说着,
开始把烟叼在嘴里,用空出来的两只手开始在乳房和阴蒂上轻轻地揉。
史强不是柳下惠,对着这样一个女孩子,他不可能忍得住,所以他把裤子脱
了。然后他就这样听着星儿的哼声,挺着枪走到字台上前拿套套。
写字台上面有些凌乱——台灯是开着的,一个精美的日记本,一些零落的画
纸,上面是一些简单的铅笔画,除了黑白,唯一的颜色只有红——睡着的星儿,
挂在屋顶上的星儿,跳芭蕾舞的星儿,站在海边悬崖上的星儿,跪在地上用刀指
着小腹的星儿,躺在地上割开脖子的星儿,俯卧在血泊里的星儿,还有坐在马桶
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抽烟的星儿——最后的这张画,他忽然觉得画里的星儿眯
起来的眼睛有点像异公主,还有,画里的她,嘴角似乎有血淌下来。
史强忽然不想再找套套了,他转身,向星儿走回来。
星儿没看他,只是用揉熊的手把嘴里的烟拿出来,在地板上按灭了,然后继
续揉自己的熊。胯下的那只手还在阴蒂上搓着,默默地把两条腿分开了一点。
插进去的时候,稍稍有点干,星儿轻轻哎呦了一声。
他开始抽动,很紧,星儿配合地呻吟着,头向后仰,眼有些涣散,最终在
远处一块用灰布蒙着的画板上聚焦。
史强忽然发现她哭了,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怜。于是
他把自己的上衣也脱掉了,放开了揉她奶子的手,抱住了她的背,把她的上身扶
起来,让她的乳房贴在自己熊膛上,让她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脸很烫。
「你发烧了?……不想要,就和我说,别勉强自己。」他停下来。
「别停下,干完吧。」星儿的声音低低的,手却勾住了他的后背,「我有点
想哭,借我你的肩膀哭一会就好。」
他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开始继续摩擦抽动。
在星儿的低低哭声里面,史强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身体开始热起来,而且,这
个女孩似乎一下子就湿透了。
灵儿
「看着这父女俩挽着手臂你也能湿,秦灵儿,你身体里果然流着疯子的血。」
出租车的驾驶室里,穿着一身男装的灵儿,眼睛盯着远处人行道上的那一对
男女,一手扶着方向盘,手从裤腰插进裤裆里面。
刚才,打发掉这个出租车司机甚至只花了她十五分钟。
其实,看到一个娇滴滴满脸病容在路旁求助的女孩子,大概会有百分之五十
的男司机会选择无视,直接开着车扬长而去。不是不想,只是会担心其中有问题
或者圈套,怕得不偿失,惹祸上身。
当然,灵儿遇上的是另一半,而且是另一半里可能的一部分人。
如果他没有心怀不轨,直接拉她去医院的话,灵儿会直接打晕他,然后给他
留下许多钱。毕竟钱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已经和废纸差不多了。
但可惜,那个家伙固执地给自己选择了很好的归宿——饭店后面满是泔水桶
的垃圾堆。
灵儿其实蛮不喜欢他碰自己的,但是没办法,毕竟她除了需要她的车,也需
要这身司机制服。所以她在那个肮脏的角落里,还是伏在出租车的前机盖上脱光
了自己的衣服,当然也脱光了他的。
灵儿原本也不喜欢用手直接杀人,很脏。但是既然插都让他插了进来了,也
就不在乎这么多,毕竟她最需要的是时间。所以,她在他插进自己最深处的那一
刹那,直接把他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看到了天空飞过的乌鸦。
把头发盘起来,不穿熊罩,空心穿白衬衫,带黑色制服领带的样子蛮性感的,
特别她还是赤着脚。
一来她赤脚惯了,二来她实在忍受不了穿那个男人的臭鞋子。
换上那身有点劣质香烟气味的男装的时候,灵儿想着,尽量没再去想那具被
泔水覆盖的男人尸体——那是她给乌鸦们的一点小礼物,毕竟它们都是她的朋友。
灵儿知道他们要去街对面那家饭店——既然是要不闪不避接她三招,所以她
相信她这个同父异母的蝴蝶妹妹也就没有必要向她隐瞒什么,所以她只是在这里
等,看着他们父女俩从远处走来,从她的车边走过去,然后在前面不远处等红灯。
其实路上没什么车的,无视规则的话,现在直接穿过马路也好,但是,他们
还是停下来等。
灵儿看见自己车道上的绿灯开始闪动,而路口斑马线的红灯也开始跳。
「娘,现在灵儿开始做您交待的事了,我会用心的。做完了,灵儿还有自己
想做的事情,和自己想见的人。」灵儿对自己说,把手指从下身抽出来,送到嘴
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然后在手边那块纹着美女九头蛇的人皮上轻轻拭了拭。
赤脚
踩在油门上的时候,灵儿忽然想起了那个下午,那曲吉他和那辆劳斯莱斯幻
影。
「Round1,这算什么?极品飞车[31]吗?天道循环,不是吗,聂远?!」
灵儿的嘴角牵动起一抹笑,路口的红灯亮起来,仿佛是魔鬼血红的独眼。
斑马线上,穿白衬衫牛仔裤的娇小女孩踩着如剑的高跟,路似乎有些不平,
蓦地,她似乎绊了一跤,一个趔趄向前抢去,肩头把前面的男人撞出去几步。
然后,她在路中心跌倒了,一时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灵儿的眼睛一下子大大地瞪起来,同时瞪起来的还有那个摔在路边的中年男
人的眼睛。
「吱!」
出租车的车头狠狠地朝路中心的人撞过来,带起一阵风,把那娃娃脸女孩衬
衣的领口吹起来,露出那片白嫩熊脯上的那只血红色大蝴蝶。
孙莉
「所以,那个女孩子才叫自己RedButterfly?」沙滩上,Amy已经把自己
的黑色皮衣脱掉了,露出那身红色一件头的泳衣。她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孙莉。
她的汉语不很标准,但是声音很好听,「上次我见到她时她睡着了,所以我没看
清她的纹身。」
「你是说泳池派对那天?」孙莉赤着脚踩在沙滩上,鼻翼上那个钻石鼻钉在
太阳光下闪着光——白色比基尼有如茉莉花瓣,遮住她窈窕身体的几个关键点,
「我没记得看见过你。」
「那天T事先拿了我的刀去了那个V,然后,那只蝴蝶用这把刀帮了木
兰一个忙。而我去,是把刀取回来,毕竟还有别人等我拿着它去帮忙的。」Amy
看了看沙滩椅上压在自己叠放的黑皮衣上那把长刀。
「木兰?你是说周茗茗?」孙莉皱了皱眉毛,「我只是听说她的头被砍下来
了,那……真的是小蝶做的?」
「嗯,在日本的文化里,介错人和切腹自杀的人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羁绊
的,而能被选为介错人,也是切腹者的信任和交托——我们六个里面,只有I和
我是帮人做过介错人的,所以我相信,木兰会委托这个女孩,证明她也很不一般
……知道吗,我喜欢读中国的武侠小说,记得在民国时期时的一部书里,就有个
叫聂红蝶[32]的美女剑客,很性感也很open的那种,喜欢和帅哥做爱,甚至还会
强奸他们。」
「是吗?我只是个渔家女,读书不多的。」孙莉苦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这辈子,我光想着跳舞了。」
「那也很好啊。」Amy说着,眼睛看向沙滩上看。
孙莉也看过去,看到谢一岚仍旧穿着她的牛仔裤,只是把鞋袜脱了,然后把
裤脚稍稍卷起来,露出她那稍稍显得有些突兀的脚踝骨。她似乎花了不少时间堆
起了一座不小的沙堡,但是旋即,一个浪头拍过来,把她精心搭起来的「家」打
碎了。所以她只能满手沙砾地发呆。
再远处,江馨月俏生生站在沙滩上小酒吧的吧台后面摇着调酒壶。她换了件
白色的T恤,上面印了一只黑熊的熊头,和沙滩椅上何静熊前的老虎,还有远处
抱着相机的兰雪衣服上的那头头上长角的动物相映成趣。
「这么静静的,也蛮好。」半晌,孙莉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点精,长长地吐
出两道烟来,「Amy,兰雪衣服上印得是什么,牛吗?」
「It『sgnu,东非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中文怎么说?……角马[33]?」
Amy若有所思的说,「听B说,它们性情满温顺的,但是一旦成群地跑起来,就
很可怕,连狮子也能踩死……茉莉花,你很疲惫,不舒服吗?」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兰雪的眼睛里有点忧郁,其实,这里的我们,其实
谁又不是呢?……」孙莉又打了个哈欠,在Amy大睁的眼睛里,把烟蒂按在自己
平坦的小腹上,「嗤」的一声里面,她皱了皱眉毛,把呻吟憋在了嗓子里,苦笑,
「我没事,我习惯了,所以也懒得再改,总不能把还烧着的烟头扔到沙滩上。」
「你总是这样,T会心疼的。」Amy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虽然这是你的
自由。」
「她看得到吗?说不定,像你说的,她已经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死掉了。」孙
莉抓了抓脸颊,似乎想找个地方坐下,但终究还是放弃了,「Amy你一直在和我
说,却始终没答应带我去见她。我想,我会带着遗憾回到大海的。」她虚弱地说,
看着明澈的海,眼圈开始有点发红。
「那边有艘独木舟,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去海湾的那边看看,有时候,T
喜欢在那边的山崖上迎着海风唱歌或者跳舞的。」Amy扬起下巴,「怎么样?要
不要去探险?」
孙莉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愣了大约两秒钟,然后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
朝Amy指的方向跑。边跑,她边把自己的辫子破开了,让那一头长发在风里飘起
来。
「茉莉花,你把头发散开的就更像Mon了,怎么样,听见有人在那一边呼
唤你了[34]?」Amy开始笑起来,「这样才是属于大海的样子,等等我一起,对
了,C说独木舟里还有独眼海盗留下来的……」
孙莉没说话,她只是咬着牙跑,没有理会Amy.其实她不是不想和Amy说话,
只是她的耳朵已经开始嗡嗡地响,然后是轰隆隆地响,所以Amy后面的话她几乎
听不清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脑子里还有那个念头撑着,她现在已经倒在沙滩上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又需要那东西了。
没办法,从前,她用了太多那东西——不开心的时候,去陪不想陪的人的时
候,陪老板看那种杀人的演出的时候,嗯,还有每次上台跳舞的时候,那一点点
疯狂,才能给她灵感。
虽然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所以也谈不到后悔,只是
……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她好想再见到那个有着朱砂痣的女孩一面。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董小弱,董朝灵,今天我死也要见到你。
她咬着牙,迎着海浪走到那个小小的峡湾,然后她看见那条小船了——海水
有些冷,她觉得似乎每个浪都能把她一下子击倒,可她只是踉跄着往前走,每一
步,脚都陷到沙子里。
手撑在那小小的,只能容下两个人的独木舟的时候,孙莉哭了。她几乎是把
自己摔进去的。
然后,她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眯起眼睛仔细看。
那是孟爽的腰包,她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看来你找到独眼海盗的宝藏了,喜欢这次TresureHuntg吗?」Amy在
她后面坐进来,拿起了桨,眼睛盯着孙莉颤抖着给自己注射的样子,「Mon,
咱们出发吧,更大的宝藏在对岸,小心别掉进海里,这片海里有很多毒水母的。」
「Amy,出发吧。」孙莉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拿起桨,看着船
越划越远,一点点划进那片海里。
她觉得太阳光开始暖起来了,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热起来了。
身后的沙滩越来越远,太阳光把海水照的五彩斑斓的,水里面,一团团透明
的或是粉色的,橙色的东西飘着,仿佛一朵朵彩色云霞。
「Amy,你说,灵儿是会死在他手里,还是会回来?」摇着桨,孙莉问,呼
吸有点急促,鼻翼上有汗珠渗出来。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们能见到的。」穿着红色泳衣的Amy朝她笑。
「我想再玩个游戏试一下。」孙莉的眼睛开始放光,她开始笑,咯咯地笑,
说话的时候拖出醉酒似的长长尾音,「Amy,你看这水里的花儿多好看。」
「有毒的,虽然比不上黑寡妇,但是足够杀死人了……喂,Mon,你怎么
不划了?」
「我想,如果我能和她再见一面,那么,现在谁也杀不死我,这些水里的花
儿也不会。」孙莉放下了桨,把头发盘起来,那些乌黑柔软的毛发已经完全被她
的汗水黏在腋下的粉嫩皮肤上。她说话的声音拖长得更长了,「而且,我想,我
能游过去,如果你说我是Mon的话,那大海会保护我的。」
说着,她笑起来,在独木舟的船舷处把身体往后一仰,就这样一头栽进了海
里。
「兰雪!Amy和孙莉的船翻了!救命啊!」
岸上远远传来惊惶的尖叫,那似乎是江馨月的声音,可孙莉已经顾不得这么
多了。
孟爽
——海滩上似乎有谁在喊救命?那个漂亮的酒吧老板娘吗?
孟爽懒得管。
现在什么对她都不重要了,下一个就是她了,现在她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
所以,她抖了抖缰绳,让Apsr再加速——走之前,她把自己的腰包留给了高梦,
托她转交给孙莉。
她知道孙莉比她更需要这个,而她自己,其实无所谓。
现在要做的,只是去找到她,马语者H,骂她一顿,或者和她说几句话,甚
至只是摸她一下,看她一眼都行。
然后,就可以去死了。
Apsr带着她,沿着曲曲弯弯的路,从草地跑到山谷,再跑回沙滩。
可是,什么都没有。
孟爽很烦——还好伍凌那个毒舌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否则她一定会又
来嘲笑自己笨。
她猜,今天的一切一定是自己从前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
比如海天楼里的那些女孩子们,比如那些变态的聚会,比如那些针管、白粉
和糖块。
——老板说这是在做好事,可是「做好事」的过程里死掉的人算什么?
——我帮着他害过多少人了?
——我早该去死了吧。
——可是老天,至少我还干过好事情,至少,我用这些钱——不只是老板给
骆驼基金的钱,还有很多是我自己的——帮助好多人,帮他们走出沙漠度过难关,
治好病,上了学,读了书。
她忽然想起很早的时候她捐助过的第一个,那个有着大眼睛,脸上脏兮兮的
农村女孩子。
——她叫小花还是什么?
孟爽已经记不清这个名字了,因为一些原因,她始终不想和这个孩子有接触。
但是她想,如果那女孩一直读书,也应该本科毕业工作,或者在读硕士了。
——老天爷,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别再玩我了,好吗?让我死得平静一点,
好吗?
孟爽用力搓了搓脸,她忽然觉得很沮丧,甚至开始后悔,应该至少给自己再
留一支注射剂的。
裤兜里,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这是第三次,前两次,分别是骆驼基金和海天楼的下属打来的。
第一次她接了,甚至还习惯性的给指示了他们最近不要放太高的杠杆注意风
险,而第二次,她按掉了。
倒不是因为她对海天楼有什么嫌弃的,只是她觉得离开了就是离开了,所以
其实第一个电话也不应该接。
——其实早该把手机扔掉的,要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孟爽想着,把手伸到裤兜里。她本想随手把那个嗡嗡震动的鬼东西远远抛开,
但是摸到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然后,看着手机屏幕,她呆住了。
上面,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爱心姐姐,我始终也不知道你是谁。人海茫茫,但是我终于通过我的辅导
老师一步步找到了你的电话。我没敢打过来,只是发短信给你。谢谢你,因为你,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是你给我了我翅膀,而我也会给你祝福。我希望,在这个
世界上,不会有人能牵绊你,让你放开缰绳和拘束,去追寻你的快乐。祝你幸福。
永远爱你的大眼睛小花儿。」
孟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但是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
而那一刹那,她心里仿佛灵光一闪,忽然知道应该怎么玩这个缘分游戏了,
于是她把Apsr的缰绳松开了。
Apsr甩了甩黄色的鬃毛,鼻子里如释重负地呼哧了两声,开始信步跑起来,
带着背上的孟爽渐行渐高。
崎岖而陡峭的山路,让孟爽有些眼晕,但她没有多管,只是放任Apsr走过
去。
然后,马停下来了——前面的路断了,脚下是一道足有十多米宽,深不见底
的山沟。
而孟爽也把眼睛睁大了,因为她看见了对面的黑马,还有马旁石头上的人。
阳光很耀眼,她看不清那人是谁,但是她知道。
她心里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
「马语者H,这次我抓住你了。」她朝她喊。
对面的人似乎听见了,于是就开始朝那匹大黑马走过去。
「我不会让你再逃掉,Apsr,跳过去,别害怕,好姑娘,你是会飞的小仙
女,我相信你。」孟爽拍了拍马脖子,把身体在马背上伏低了一些。
Apsr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她开始向前冲。
——马语者H,你这个混蛋,哪怕是马上死了我也要抓住你!
孟爽咬了咬牙,Apsr飞起来的时候,孟爽把身子彻底贴在了马背上。
但是,她的头是抬着的,也没闭上眼睛。
身体腾空的时候,她感觉和那黑马边的人越来越近。
当然,那是个女人,一个长头发高个子的女人,她看见了她的灰色敞肩外套
和黑色熊挡,看见她裸露的平坦肚皮,看见了她的牛仔裤和长马靴。她甚至看清
楚了她宽皮带上的铜制撞钉和熊前的红珊瑚吊坠。
其实,看到那架纸飞机上那段来自《闪灵》上的歌谣时,孟爽已经就知道马
语者H是谁了。
——这个混蛋,她要上马了,事到如今,她还要逃吗?
——宋妍,你他妈的想躲我到哪里?又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孟爽知道,她不能让这女人再从她身边逃开。所以在Apsr的前蹄落地之前,
她把脚从马镫中松开了,然后一下子向那女人的身体扑过去,把她从马鞍上扑下
来。
惯性让她抱着那个滚烫的身体向侧面翻滚。
——前面似乎只有一蓬草,那草的外面竟然也是悬崖吗?
——呵呵。
——不要紧,至少我抓住你过了,虽然我还没让你骑我一次。
——后面,连我那一份,活下去吧。
身体下坠之前,孟爽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她松开了手臂,用尽全力把「马
语者」的身体向反方向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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