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河,你可以的,相信我。」
她说,盯着他的眼睛,用力朝他点了点头。
「世上有朵美丽的花,
那是青春吐芳华。
铮铮硬骨绽花开,
淋漓鲜血染红她……」
起步的时候,童晓芳回过头,看了一眼控制室里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巴的长发
女孩。
两个人开始在冰上舞蹈——滑行,影子旋转,抛跳,然后,他抓住了她的脚
踝。
「啊……绒花,
啊……绒花……」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
童晓芳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她觉得似乎这辈子她是
第一次用这么热切的
眼看一个人。
——十年前,董姨的眼也是这样吗?
——二十八年前,妈妈的也是这样吗?
「爸爸,不要!」
远处,洛卉卉尖利的声音喊起来。
「一路芳华,满天涯……」
扬声器里韩红的声音唱出来。
童晓芳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快速的旋转,她忽然觉得握住自己脚踝的那双手
还是这么有力。
就像十七岁那年,这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时一样。
——妈妈,董姨,这就是这个动作的感觉吗?
飞起来的时候,她没有闭上眼睛,看着男人高高扬起的腿和他脚上雪亮的冰
刀。
脖子上,一片冰凉。
然后,她落地,单膝跪地,挺熊,把双手张开。
她修长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线裂开。
很疼,但是,也很浅。然后,那双有力的手抱住了她的头,开始近乎疯狂地
抚摸她依然完成的脖子。
「冬妮娅,冬妮娅……咱们成功了,成功了……」看着歇斯底里的他,童晓
芳忽然觉得浑身僵硬。
他开始吻她了,吻她的脸,她的脖子,然后是她的唇。
「不行……不要……你是……」这次轮到童晓芳害怕了,她坐倒在冰面上,
屁股向后挪动,本能地向后,但是却终于被这个老男人用力捉住了。
她不知道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只能挣扎着回头看滑到
他们身边的卉卉,满脸慌张地求助:
「卉卉……帮帮我……别让他……他是……」
「给他吧,就当帮帮他,好吗?」卉卉的眼睛是通红的,颤抖着说了一句。
然后这个长头发女孩转过头滑开,迈出冰场,把背朝向他们两个,抱着膝头蹲下
去。
童晓芳没再挣扎,任由那身水蓝色的滑冰服被扯裂然后剥下去。
她的乳房露在冰凉的空气里,然后被他炽热的嘴含住了。
「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爸爸……现在在你眼里,我是谁呢?东
方丽霞,还是董云?」
连裤袜的裤裆被撕开的时候,童晓芳闭上了眼睛,把腿分开。
——十七岁那年,他也是这样的对我的,不是吗?
——还有,十九岁那年,我也是这样在冰上的,不是吗?
童晓芳想着,用腿缠住了他的腰,把髋部向上顶,咬紧牙关,去迎合他的冲
撞。
「冬妮娅……冬妮娅……冬妮娅……」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只手捏住她依然鲜嫩的乳房。
然后,他在她体内喷射。
「对不起。」
在童晓芳的一生里,这是她听到她的亲生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吕绿
「对不起,我来晚了。」
金边眼镜映着酒店大堂沙发上的这个慵懒斜靠的墨绿色头发女人,那个斯文
男人的表情稍微有点局促。
这表情让吕绿觉得有点想笑。
「你和我可不差这一句对不起。」于是她从沙发上起身,抬起手臂长长地伸
了个懒腰——腋毛伸展着,仿佛墨绿色的小草,「刚才的直播不错。」
她说着,用手挡住上半边脸,比划了一个戴面具的动作。
「那个……小律……」
李延尴尬地皱了皱眉。
「别说不是你哦,李延大帅哥。」吕绿说着,小鸟依人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你熊口有三颗小黑痣,排成一个正三角形的样子,咱们谈恋爱时,没少一起游
泳。分手之后,每次做爱时,我还都特别喜欢亲那里呢。」
「那个……这几年,还好吗?」
「蛮好的,知道吗,和你分手之后,其实我一共做了三件事。」吕绿笑得更
开心了,「第一件你知道,按照约定,咱们上床了,我一直想着和你做爱时亲你
熊口的痣,甚至因为这个有点盼着你对我提分手的,所以当时我真的满开心的…
…一晃,快十年了吧。」
「是啊,快十年了,你去美国读研之后咱们就没再联系过。」他长长的吐了
口气,「你还做了什么?」
「第二件事是我终于决定不再谈恋爱也不再考虑生孩子,所以我去做了绝育
手术。」吕绿伸出手去摸李延的脸,「你是我第十二个男朋友,我不想有第十三
个,十三这个数字不好,所以我想,去他的吧,就这样。」
「哦,也是……第三件呢?」
「一会儿再说,」吕绿朝李延摇摇头,扭着她的水蛇腰自顾自地朝电梯间走,
「我在这里开好房了,因为是这间酒店的常客,所以酒店送了我一支不错的勃艮
第……你别和我说你现在还有别的事。」
「怎么会呢,你这个大美女约我。」李延搔了搔头皮,终于跟着她走进了电
梯。
「你见过的美女还少啊,只不过,该怎么评价你的女人缘呢?」她嗤笑了一
声,在电梯的控制盘上刷了房卡,「前几年那次『女生』的那个冠军,叫崔
滢的那个红头发女孩子,就蛮不错,听说你们上过床,只不过人家不喜欢你,或
者只是利用你一下,所以她在夺冠时向她的同性爱人公开出柜求爱来着……对了,
你也和谢楠传过绯闻吧,她住你家楼上?听说她跳楼了,那时你看到了?」她絮
絮地说着,看着电梯的数字一路变大。
「所以我还是单身贵族,嘿嘿……」李延的嘴唇有些干,干笑了两声。
「哦,我以为你早已经是MBA[8]了呢,看来那些官家小姐可能也看不上你,
或者怕得病。」吕绿笑起来,把眼睛眯了眯。
「那个……你的纹身不错。」李延推了推眼睛,眼光垂下去停在吕绿脚踝上
的蛇尾上,终于哑着嗓子把话题岔开了。
「嗯,当然,我好朋友的作品,她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不只是条尾巴哦,」
吕绿兴味盎然地说着,忽然把上身那件松松垮垮的绿色T恤衫的下摆掀起来,让
自己的左乳房坦露在李延眼前——她知道电梯监控应该把这个也拍下来了,「喏,
蛇头在这里,嘻嘻,好看吧?」
可还没等李延反应,电梯已经停下来。吕绿也随手把衣襟放下来,先一步走
出电梯,却把手伸回去拽住了李延的手,「别急,一会儿会让你仔仔细细看个够
的……咦?你怎么有点不情不愿的,这可不像你李延的作风?」
她说着,拉着男人的手又用了点力气。
「那个,小律,今天你约我约的比较突然,你知道我刚刚……那个……我有
点怕表现不好。」这个斯文男人的表情更尴尬了,「你的功夫,我知道的……」
「看来刚刚多人运动过吗?」吕绿笑得更开心了,「时间管理学习得不错,
不过别担心,我有很棒的助兴药。毕竟,这些年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这个,也
是我的生财之道。」她说着,打开了房门,自顾自地走进去。
硕大的飘窗外,是这个城市的夜景——深夜里,城市里灯少了很多,但是却
也显得干净了不少,少了一分嘈杂和混乱。
窗台上是一个小几和两个蒲团,小几上是一个冰桶和两个高脚杯。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的梦想之一就是有套有这样飘窗的房子,可以坐
在飘窗的窗台上喝点酒,做做爱。」绿头发女人说着,一屁股坐在飘窗上,用她
的赤脚踩着窗台上冰凉的大理石,开始把那酒瓶里深红的液体倒在杯里。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也很不错。」李延也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递过来的酒
杯和一枚小小的胶囊,稍微迟疑一下,就含进了嘴里。
「不错,起码我得到了聂老板的赞助,可以做自己想要的研究——你知道是
哪个聂老板吧?」吕绿说着,和他轻轻的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当然,这么说……」李延顿了顿,「你现在也是聂老板的众多女人之一?」
「大概算不上,他找女人很挑的,而我的身体有一条标准不符合他的要求。
但是起码我们上过床,不止一次,或者有时比他那些女人还多些。」吕绿轻轻转
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杯壁挂着的那抹残留的红,「不过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我的研
究成果,而且我还和他女儿一起做了那个社交平台,而且,我是那里的公共RBQ,
我猜你知道的,哈哈……怎么,李延,你吃醋了?」
「没,哪有。」李延勉强地笑了笑,然后用牙齿咬了咬嘴唇。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脸开始变红,眼睛也是,似乎吕绿刚才的那些话和刚刚
他吞下去的那片药把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一下子点燃了,所以吕绿几乎能看到他
眼睛里窜出来的火苗。
「吕律,你不是说会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纹身吗?」他没再犹豫,冲口说。
「好呀。」吕绿从飘窗上站起来,把T恤衫扔在地上,然后坐进了他的怀里,
把那只纹着绿色巨蟒头颅的乳房托起来,送到他的眼前,「今晚,一切如君所愿。」
他张开了嘴,把这颗乳头连同那个蛇头一同含了进去,然后用另一只手揽住
了她那小麦色的腰肢。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分手后你做的第三件事情。」男人重重地咬了一口那颗
被巨蟒的血盆大口衔住的乳头,这让吕绿疼得轻轻呻吟了一声。
但是她笑了。
「我的第三件事是改了名字,虽然听起来一样,可是差异很大。」她游蛇一
般从李延的大腿上滑开,跪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自己把牛仔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脱
下去,然后向后伸出一条腿,绷起脚尖去碰他的裤裆,「你当然知道大学时他们
给我起的外号,对吧?确实很贴切,所以我想了想,就决定就叫做吕绿了,就像
他们说的,绿颜色的绿,绿帽子的绿。」
她说着,撩了撩自己的绿头发,然后朝着他翘了翘屁股。
「那我现在这样做,算是在绿聂老板吗?」吕绿感觉李延的手从她双腿间掏
进去,开始揉她那同样染成墨绿色的,有些湿漉漉的阴毛。还有,她听见李延解
皮带的声音了。
「随你怎么想,」吕绿挑逗地摇了摇屁股,「现在,来吧,做你想做的。」
她说着,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让自己的脸对着窗外的那座城市。
阴道口被分开,火烫的硬东西长驱直入。
吕绿没说话,甚至在那一刹那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跪着,双手撑在窗台
上,看下面的城市风景。而那个她从霞儿手里拿来的黑色小人,此刻正抱着他的
小枕头,站在电视柜上朝这两条肉虫子笑。
不知道为什么,吕绿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和李延正式分手之后,给那
个已经改名叫做童晓芳的女人发那条短信时,似乎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在和这个男
人做爱。
——张小芳,我开始面对我的过去了,那么,你呢?
吕绿想,然后,她的身体随着后面的肏干向前顶了下,趁势把脸贴在玻璃上,
对着里面映着的那个绿头发女人的嘴唇吻上去。
还有,她也终于呻吟出声了。
童晓芳
童晓芳还在不由自主地呻吟,同时也在不由自主地哭泣。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僵硬了,甚至在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
空了。
身下的冰和身上的人,还有她的心,哪个更冷,她不知道。
她就那么仰面朝天地躺着,看着洛卉卉流着泪把洛长河的身体扶下来,盖上
他的眼睛。然后她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挣扎着爬起身,抢上去帮他把衣服
整理好。
而洛卉卉只是啜泣了一声,就闪开了。
「卉卉,老师……」
「爸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只是一直挺着,我知道,他一直在等这一天,这是
他心里的刺。」洛卉卉抽了抽鼻子,「师姐,谢谢你。」
「是吗?如果我不来,或许……」童晓芳终究没把话说下去。
「那不是爸想要的,那样,爸会有遗憾的。」洛卉卉摇了摇头,把眼泪擦干
了,「师姐,我想再替爸求你件事。」
「嗯?什么?」童晓芳怔了怔。
「最后了,喊他一声吧。」洛卉卉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童晓芳的身体晃了晃,她咬着牙,勉强递过一个疑问的眼。
「你知道该喊他什么的,姐。」洛卉卉苦笑。
「你……都知道了?」童晓芳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卉卉咧了咧嘴,「那件事后,我用了一年
的时间找那个叫阿森的,还记得我那次和爸说和朋友去武夷山吗?其实不是,我
是和他开了间房间,让他睡了我三天……」洛卉卉那张秀气的脸显得有点苍白,
但是表情却平静了很多。
「卉卉,你……」
童晓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瘦弱的女孩子,这个长
头发的女孩子,这个笑起来是眼睛也会弯成月牙儿的女孩子,这个言笑晏晏教霞
儿滑冰的女孩子。
「没什么,姐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何况,根本没有你做的那么难,毕
竟我只是去印证一些事,而不是让他们做什么。」洛卉卉说着,开始费力地把地
上平躺的男人扶起来,让他靠着墙坐下。
童晓芳手忙脚乱地过来帮忙,但是她终究注意到了洛卉卉的话。
「洛卉卉,你说印证,是什么意思?」
「那件事之后的三个月,李斌就都和我说了,他说他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不
想骗我。」[9]洛卉卉看着童晓芳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眼光一下子变得分外深
邃。
童晓芳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直接跪倒在冰面上了——原来,装了这么久,
躲在画皮下面,都是给自己看的,你以为你藏在大门后面,原来那门后的房间是
透明的。
——随它吧,童晓芳,或者张小芳,这就是你该面对,不是吗?
「卉卉,你恨死我了,是吗?」半晌,她颤抖着问了一句。
洛卉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在她身边跪下来,然后猛地把她抱在了
怀里。
童晓芳忽然想起来,十年前,在那间更衣室的门口,洛卉卉也是这样抱她的。
「姐,从你替我挨那一刀的时候,我就不恨你了。而且后来我才知道,你受
了多大的委屈……」洛卉卉在童晓芳的耳边用力抽了抽鼻子,「姐,今天,爸很
开心,我知道,到最后的时候他一定都想起来了。我也该开心的,虽然我现在笑
不出来……谢谢你,姐……我们都没有妈妈了,今天,我们也都没有爸爸了。」
说完这句话,洛卉卉就开始哭了。
而童晓芳也哭了。
她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仿佛雪地里两只受伤的小兔。
好半晌,她们分开,然后对着那个靠坐在墙边的白发男人磕了三个头。磕头
的时候,童晓芳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而那血洒了一点在冰面上。
「姐,我和李斌马上要结婚了。」
好半晌,洛卉卉在贴着童晓芳的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在童晓芳的注视下轻轻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两个月了,我猜是个女孩儿。」
「是吗?太好了。」童晓芳揩了揩眼角,「帮我转告李斌,如果他敢对不起
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嗯,这么说,你不会来我们的婚礼了?」洛卉卉点了点头,忽然问。
问这句话的时候,这个长发女孩的眼光又变得深邃了。
童晓芳没说话,她忽然觉得洛卉卉可能知道自己下面会去做什么了。
「姐,霞儿也走了,是吗?」洛卉卉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有意无意地
把「也」字说得重了些。
「霞儿不想让我告诉你的,可是,原来我们都是傻瓜。」
童晓芳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姐,再滑一次,好吗?爸爸会想看,霞儿也是,还有……」洛卉卉顿了顿,
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了些,「最重要的,我和宝宝都想看,我不想忘了这一切,也
不想有遗憾。」
「嗯。」这次,童晓芳点了点头,「我也不想有遗憾。」
说着她起身,滑到了冰场外,五分钟后她再回来时,却已经把被撕扯得凌乱
不堪的连裤袜脱掉了。
身上有些冷,赤脚穿冰鞋的滋味很难受,但是,既然是最后一次了,就这样
吧。
童晓芳知道这点疼痛不会影响她发挥的,这点寒冷也是。
「还是用AmzgGrce吗?」洛卉卉问。
「不,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个马上就要淹死的人顺手抱
住一块漂浮的木头一样,可现在,我应该认识我自己了。」童晓芳用力眨了眨眼
睛,「卉卉,知道吗?霞儿一直说我像《冰雪缘》里面的艾莎,仔细想想,还
真是的。所以……」
——我的最后一曲,也是最后一舞。
她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想着,把身体舒展开,深深吸了口气,听着音乐在
这一霎那飘出来。
「Thesnowglowswhteonthemounttonght(今夜的飘絮席卷了山
脉),
notfootprttobeseen(之前的脚印再无踪影)。
Akgdomofston(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王国里),
ndtlookslkeI''''mthequeen(我看起来像是女王)。
Thewdshowlglkethsswrlgstormsde(狂风呼啸,像
是要风卷残云),
Couldn''''tkeept,hevenknowsI''''vetred(再也无法控制,天知
道我竭尽了全力)
……」
这个冰蓝色的影子,开始在冰上肆意地游走,像是十年前的那场比赛。但是,
却更坚决,也更有力。
燕式平衡时,童晓芳把脚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是一个快速的贝尔曼旋转。
——爸爸,妈妈,董姨,你们也在看吗?我的表演,最后一次表演。
童晓芳想着,用手抓着冰刀,把身体舒展开。这团旋转的冰蓝色影子,一下
子化成了一朵莲花。
只不过,这次的莲花是冰做的,而不是钢铁的了。
扬起头时,童晓芳脖子上的被伤口扯开了一点,于是,有更多的血珠飞出来
了。
「……
Don''''tletthem(别让他们进来),
Don''''tletthemsee(别让他们看到),
Bethegoodgrl(只管做好自己),
Youlwyshvetobe(一如既往地做个好姑娘)。
Concel,don''''tfeel(你要收敛,不要张扬),
Don''''tletthemknow(不要让他们知道)。
ell,nowtheyknow(好吧现在他们知道了)
……」
——你,到底是谁?
——异公主张小芳?
——或者,美容师童晓芳?
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么多年,隐藏了这么多,伪装了这么多,换了脸换
了名字换了身份换了职业,你还是你。
「……
Lettgo,lettgo(随它吧,随它吧)。
Cn''''tholdtbcknymore(毋须再继续忍隐屈从)。
Lettgo,lettgo(随它吧,随它吧)。
Turnwyndmthedoor(转身离开,甩门而出)。
……」
——所以剩下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做你自己吧,不要再管别人怎么
看了。
童晓芳咬了咬牙,重心低下去,然后猛然起跳。
「……
Mypowerflurresthroughthertotheground(我的能量在冰天
雪地中转换),
Mysoulssprlgfrozenfrctlsround(我的灵魂在晶莹
剔透间盘旋)。
Andohoughtcrystllzeslkencyst(一个念头在漫天雪地中爆破)
I''''mnevergogbck(我再也不要回到过去)
Thepststhepst(历史已经永远是过去时了)
……」
凌空720度旋转之间,冰刀刨起一团绚丽的冰晶,裹着她的身体飞起来。
——卉卉,霞儿,还有小耘,你们大家,现在都看着我吧,这是我的世界,
属于我的自己的……
——世界!
童晓芳落地的同时,就毫不停留地继续起跳。
又一个三周半的阿克塞尔[10],然后,再是那个勾手四周跳。
「……
Lettgo,lettgo(随它吧,随它吧)。
AndI''''llrselkethebrekofdwn(我会如破晓的黎明般觉醒)。
Lettgo,lettgo(随它吧,随它吧)。
Thtperfectgrlsgone(那个完美女孩已经不在)。
AndhereIstnd.AndhereI''''llsty(我在此重生迎着白日的光芒)。
Letthestormrgeon(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Thecoldneverbotherednywy(我再也不会为寒意所困扰了)!」[11]
落地的时候,童晓芳把身体完全地舒展开,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她甚至看不清对面扑过来的洛卉卉,只是觉得她头发上的那个雪花形状的发
卡分外耀眼。
「姐,不管你做什么选择,答应我,要幸福,别给自己留遗憾。」
长头发女孩只是狠狠地抱了她一下,便松手。
「妹,你也是,有空的时候,带着宝宝来看看我。」
她说着,没再回头,只是向场外滑出去,然后径直跑向更衣室。
但是,和十年前一样,这次在门口,童晓芳又愣住了。
她的脸上还满是泪和汗,但是她的眼和嘴巴都大大地张开,呆呆地看着更衣
室门口那个女人。
当然,这次不是洛卉卉。
那女孩穿着红色运动内衣,一身古铜色皮肤,肆意地坦露着健美的小腹。
童晓芳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额头上的汗,向上翘起的嘴角旁的一点残精,还有
她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面,但童晓芳一下子就知道了,这女人就是谢一岚的搭档,
那个叫做杨琳的女医生,还有,她也是另一个异公主。
PrcessStr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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