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md.ter
2024年3月12日
【第五章·酒歌】
人啊!留罢!深沉的午夜在说什么?
「我睡着,我睡着——
我从深沉的梦里醒来;——
世界是深沉的,
出白昼所想的还要深沉。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01BZ.cc
痛苦是深沉的——
快乐!却比心疼还要深沉;
痛苦说:消灭罢!
可是一切快乐都要求永恒——
要求深沉,深沉的永恒!」
——尼采《醉歌》
5.1Mrgrt玛格瑞塔[1]
江馨月
「月儿,该起了。」
迷迷糊糊的,江馨月依稀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似乎有一只手掌,轻轻在她
脸颊上抚摸。她觉得那是个熟悉而明快的声音。
「小滢……老公……」她含混地说着,觉得喉咙依然火烧火燎地疼,伸出手,
把那只手握在手里,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别走,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那只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后,又是一声。
不过这次,叹息的是江馨月。
那只手,修长寒冷,骨肉匀称,依然捂在江馨月脸上。一点点灼热的眼泪,
从那只手的指缝间渗出来。
「想不想喝点什么?或者,今天让酒吧打烊?」
手的主人的声音平和而从容,和崔滢的声音有几分像,语速却慢。
「不了,照常开门吧,崔滢会希望看到这里天天宾客盈门的样子……如果方
便,让他们给我端一杯Mrgrt吧。」江馨月把按在她脸上的手放开,眼睛却
仍闭着,一张俏脸上,泪痕依稀。
「喂,你不关心我是谁吗?」那女人忽然问,声音里带了一丝好。
江馨月听到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于是她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了一线,她
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的那双脚——脚趾修长,趾甲宛如十颗大小不一的黑曜石。
凉鞋上的系带是金色的,在脚面上有精致的紫黑色无花果形状的装饰。
然后,那双脚开始向着门边走,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极乐死。」江馨月轻轻抽了抽鼻子,
声音却渐渐平稳,「崔滢最后很开心,谢谢你们帮她安排,还有那台机器。」
「崔滢最后唱给你的那首歌,很好。」女人停在门口,「听得我这个不会流
泪的人都想哭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有点嫉妒她呢。」
「为什么?」江馨月完全把眼睛睁开了,看着门口那个一身黄衣的窈窕的背
影——那女人个子不矮,黑色的头发如同小瀑布一样披在肩上。
「因为她唱这首歌的样子,和我那朋友的绰号很像。」黄衣女人顿了顿,抬
手捋了捋挡在额前的头发——手腕上,是宝格丽那款经典的腕表,如同一条盘绕
在手腕上的金色小蛇,「她叫荆棘鸟。」
「我听崔滢说过这个外号……」江馨月怔了怔,「那不是最近很著名的那个
犯罪团伙,叫做……」
「ABITCH.」黄衣女人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的
人不多,甚至警察都以为我们是一个人。」
「昨天你们竟然都在。」
「嗯,Merd是极乐死的顾客,同时崔滢也是ABITCH的朋友,所以我们没
理由不来送她。」黄衣女人的语速还是缓缓的,「她说,你比她更勇敢,是真的。」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你们的Tn也说过,」江馨月苦笑,犹豫了
一下,还是问出来,「那个ERS,或者说『长发公主』也在吗?她应该会关心自
己产品的表现。」
「不在,她昨晚有自己的安排,更重要的安排。」黄衣女人看着江馨月,她
的一只眼睛被头发遮住了,但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却亮得像黑宝石,「不过Rpunzel
如果关心,现在应该可以直接问问Merd了。」
「我忽然有点好你究竟是谁了。」江馨月把身体撑起来了一点,「你属于
极乐死,还是ABITCH?或者两者都是?」
「可是我忽然不想告诉你了,」黄衣女人浅笑,「你就暂且把我当作一场梦
吧,或许,不久以后咱们应该会再见面的……对了,烤肉很好吃,我们都吃了,
而且,我们也都按要求捐献了。希望你别恨我。」
「不会,虽然看见那些食客我心里不好受,但是我知道那或许是崔滢想要的,
她想要的我就可以接受,什么都好。」江馨月苦笑,「不过,你或许知道,Tn
说,昨天吃肉的人……」
「嗯,我知道的,没关系。」女人把身体斜斜靠在门边,没让江馨月把话说
下去,「现在我该走了,还有很多别的事。」
「我刚才还期待你会帮我把酒拿上来,然后再陪我一会。」江馨月的语气有
些惋惜,她觉得喉咙有些痛,轻轻咳了一声,「如果是崔滢让你来照顾我的,那
她一定知道我现在会很想要。」
「我按照崔滢说的给你们的员工交待过了,另一个版本,就好像《非诚勿扰
2》里面的人生告别会[2],当然,你是知道的。」黄衣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
唇,「你和崔滢很会选人,那些服务生都蛮帅的。蛮想和你一起尝尝,可惜我没
时间,所以我就不留下陪你了。」她说着,自顾自地扬了扬手,抬脚下楼,「给
你们一个小时,够了吧,六点钟酒吧该开门了。」
「梦,听说极乐死可以尽力你们顾客的一个愿望?」江馨月忽然问。
「嗯,你可以向茉莉公主的灯许愿,虽然她也不是万能的,但是,万一实
现了呢?」女人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只留下这一句飘渺的话。
「小滢,这个愿望……应该也是你的吧。」江馨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只是呆呆地若有所思,「真的能实现的话,你也会开心吧。」
好半晌,她只是痴痴地想着,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听见敲门声响起来。她没
起身,就这么双眼定定地看见门打开,再双眼定定地看着端到眼前的那杯酒。
杯子的形状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杯口的外沿,是一层雪样的盐霜,杯里的酒,
微微显得有些乳黄色。
江馨月伸出舌头舔在盐上,咸味和柠檬汁的酸味一下子在嘴里弥漫。她没有
犹豫,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下去。
冰凉,却火烫,龙舌兰特有的刺激味道一下子让她皱起眉毛,然后忍不住用
手背掩着嘴巴轻轻咳嗽。
「月姐……」男服务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似乎想去帮江馨月拍拍背,但看
到床上那段赤裸的后背,抬起的手却不敢落下去,「你……别喝这么急。」
「Kev,这杯酒是你调的?」江馨月缓过口气,抬头看着他有点手足无措
的样子,苦笑,「其实还不错,但是,一个好的调酒师,应该知道属于酒的故事。
那,你知道这酒的来历吗?」
看着Kev仿佛一个做错了作业的学生一样低头不语,江馨月苦笑,自顾自
地喝完了杯里的残酒,「从前,有个小伙子,是个调酒师。一次,他和她的恋人
去墨西哥旅行,结果那个女孩却不幸中了流弹,死在了男人怀里。然后,那个调
酒师就调了这杯酒,并用了女孩的名字命名……」
她说着,轻轻吸了口气,眼圈却不禁有些红,「其实这个喝法和当地的龙舌
兰的喝法很像,只是加了君度[3]和酸橙汁。但是你这杯酒,用的是甜橙汁,或
许你还没体会,对逝去恋人的回忆……应该是酸的。」话语间,两滴水珠落到酒
杯上,一下子跌成粉碎。
她把空酒杯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让掩在胸前的被单滑落到地上。
「月姐……」男服务生紧张地背过身,江馨月却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把赤裸
的身体贴上来。
「Kev,昨天晚上崔滢生日Prty的咱们也不是没有过。」江馨月说着,
手臂从后面绕过来,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那天下午,我看到你和婷婷一起去
洗手间了,蛮好,该抓住的就要抓住,否则,就失去了。」
「月姐,滢姐她……你……」Kev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昨天的Prty之后,她走了,按她想的,我一直陪着她到最后。」江
馨月把Kev白衬衫的下摆从他的黑裤子里拉出来,然后用手环住了他稍微显得
有点瘦弱的腰,「她走了,我也不会再留多久了,所以,就当帮帮我,好吗?我
很想要,你知道,崔滢不会吃醋的。」
「月姐,如果你也……这里……」他有些呆呆的,看着这个一身洁白的女子
绕到他身前,跪下,解开他的裤带。
「我想,小滢会希望这里继续热闹下去,陪着有需要的红男绿女,度过一个
个未眠之夜。」她托起他硕大的男根,轻轻把包皮推上去,「这也是我的愿望,
你是这里的酒保学徒,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我,不过或许未来的新老板对于调酒
的要求会比我还严格。」
说到这里,江馨月忽然觉得有点累,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于是她大张开口,用自己温热的口腔把那个已经硬起来的东西包裹住了。
她感觉Kev的手战战兢兢的扶住了她的脸,于是她用自己的手包住了脸颊
上的那双手。
这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开始吞吐的时候,男服务生深深吸了口气。
C
「C,你回来得比预想的晚了五分钟。」
街角的阴影里,一只手从高处朝着正走过来的黄衣女人伸下来。
「嗯,H,听到我俩的谈话了吧?你说,那只燕子的梦想,会是什么?」被
叫做C的黄衣女人拂了拂挡在眼前的那缕头发,边问,边抬手握住马上那伸下来
的那只手。
手的主人是个一身骑马服的冷峻女人,一头红棕色的长发披在背后,她胯下,
是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
黄影一闪,C已经一纵身翻上去,两条裸露的长腿胯在马身两侧,伸手搂住
了H紧绷绷的细腰。
「我大致能猜得到,而且,我猜她会向茉莉求助的,毕竟,属于她的时间说
多也不多了。T和茉莉在一起,所以她应该知道,明天见到她的时候,咱们可以
问她。」H的声音冷冰冰硬邦邦的,「好了,C,先在,还是去看看咱们共同的
朋友吧。」
「嗯。」C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把脸贴在H的背上
「Goku[4],走吧。」
H说,用那两条穿着黑色长马靴的腿轻轻一点马镫,手里的缰绳抖了抖,胯
下那匹骏马甩了甩头,陡然发足跑起来。
「每个人都不应该有遗憾,茉莉,你能帮帮她吗?或者,也帮帮我。」C想
着,把那只没有被头发遮挡的,黑宝石般的眼睛闭上了。
柳婷婷
「咱们见过,你叫何静,是霞儿的房东。」太阳西斜的时候,柳婷婷侧过头,
看着身边人头顶的那九点香疤,「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
「人总会变,你可能永远不知道身边人本来该是个什么样子。」何静微笑,
「婷婷,先在你可以叫我广静。」
「你们是一起的?」柳婷婷的眼睛看向旁边那个白衣赤脚,额前有着一颗朱
砂痣的汉服女孩——此刻,她正抽出一支竹笛,横在嘴边信口吹着,笛声里,开
始有大大小小的鸟儿飞过来,落在她的肩上,也落在她身边横躺的梅梅身上。
依稀间,柳婷婷似乎看见梅梅的眼角似乎在笑。
「昨天晚上,在莺燕轩那里,我似乎听过这笛声。」她补充了一句。
「我们算是相互帮助的朋友吧,」广静微笑,嗓音清澈,「有时我们会一起
做一些事情,帮助一些该帮助的人。」
「比如说?」
「有的人会选择留下,有的人会选择离开,对于前者,我会帮他们卸去新里
的包袱,对于要离开的,」她顿了顿,「完成她们的一点新愿,毕竟,人不该有
遗憾的。」
「比如梅梅?」柳婷婷挑了挑眉毛,看到广静朝她微笑,便继续问,「她的
新愿是什么?」
广静没说话,只是深深的朝柳婷婷和她手边的吉他望过去。
柳婷婷怔了怔,片刻,忽然释然一笑,「那,我能许个愿吗?」
「这个世界上有愿望的人太多,我想,先在我能帮助的只是特定的一部分人。」
广静眨了眨眼睛,「不过先说说你的愿望吧,我想不是很多愿望都很难的,所以
……」
「我知道了,」柳婷婷甩了甩长长的马尾辫,「我不喜欢让人破例,那么,
我就做你说的那一部分人吧,嗯。」她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到让人不敢相信,
「所以,我的愿望是你们能帮我把梅梅送到谢楠身边去,她俩是一对。谢楠想她
想得很苦,到死都在想她,所以这两个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安安稳稳,不被打
扰。我不想谢楠失望,而且,我想梅梅也会愿意。我叫柳婷婷,19岁,大一,这
是我的愿望,完成了这个,我就没有遗憾了。」
广静许久没有说话,甚至,连那个白衣女孩的笛声也停下来了。
柳婷婷也没说话,只是用那一双深沉的眼睛朝她看,默默地等着广静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广静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一个和你自已一点关系都
没有的愿望吗?而且,这个愿望不算困难,对我们来说,甚至只是举手之劳。」
「不是,这对我很重要,起码凭我自已,这件事我办不到,而我,是真的想
用自已的力量帮她做哪怕一件事也好。更多小说 LTXSDZ.COM我开始弹吉他就是因为她,考到这座学校
来也是,我一直知道她在哪,但是我很想让她真正的回来,见我一面,这才是我
最大的愿望,但是我没张口,你们就帮我实先了。」说到这里,柳婷婷喘了口气
——她其实很久都没有连续说过这么多话,所以这让她稍许有些不适应,「我不
喜欢欠人东西,也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就这样吧。我决定了,先说声谢谢。」
说着,她信手拨了把弦,就不再说话了。
「小女孩,你还很年轻,路还很长,不可惜吗?虽然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
你经历过很多,但那些事情应该成为你以后飞翔的翅膀的。」那个吹笛的白衣少
女忽然停下来,说了一句。
「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不会改,而且,我想有个机会唱首歌给自己听。」马
尾辫女孩的表情有些固执也很认真,「这是我的生活方式。」
「嗯,既然你决定了,」汉服女孩倏然展颜笑起来,「那,至少让我帮你多
做一件事情,当然我不会让你占我便宜,所以一会你要和我合奏。」
「嗯,好。」这次柳婷婷没犹豫就点点头,「那就帮我把我那把琴存到墓园
旁边的地铁站的储物柜里吧,我和她换了琴,原本这把琴应该陪着她的,但是我
还没有想好,所以需要点时间想想。还有,我的愿望需要等我……」
「不用,交给我就好。」那个白衣女孩打断了她的话,「小姑娘,昨天我只
觉得你的歌好,今天才知道你的人更不一般,所以我很佩服你,我叫灵儿。」她
说着,主动伸出手,「你出发时,我会在你身边。」
「嗯,那最好,正好我还需要点时间处理些自己的事情。」柳婷婷握了握她
的手,然后又向着广静说,「广静,如果见到霞儿,帮我给她问好。」
广静没说话,只是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灵儿却已经把笛子衔在嘴边,然后
就有悠扬的笛声飞出来。
柳婷婷便也拨了琴弦,让琴声合着那笛声奏起那首老歌,然后,她的声音也
便加入: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度无眠的日子……」[5]
夕阳下,越来越多的鸟儿飞过来,几乎把那个地上沉睡的那个女人完全盖住
了。
何静
「怎么?活菩萨?刚才你被这小女生吓到了?」
「嗯,我想你也是的。」
「人家很难得和你会有一次一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很快就要对人
家动手了?」
「我会陪你一起。」
「就像梅梅去陪谢楠一样,还是十年生死两茫茫[6]?」
「不一样,她们是相互用情的爱人,而我们是一体双生的两支。」
「伪善!不说这个,这个小女生让人家很好,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
她这样,所以人家在考虑去看看她的记忆。」
「不要,乐雅你别胡来,你给我记住,每个人的记忆都值得尊重。」
「那也行,不过你要答应人家,想办法为这个小女生,哪怕这需要你付出一
点重要的东西。」
「什么事?」
「人家还没想好,总之念经之类的不算,如果付出,要是你很珍贵的东西才
行,她配的。」
「……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良久,何静回过来,那歌声已经随着这个叫做柳婷婷的马尾辫女生的背影
一起渐行渐远。而身边灵儿的笛声也渐渐止歇。
夕阳下,落在梅梅身上的鸟群呼啦啦地一下子飞散开去,只留下地上的一把
吉他,一件黄色的T恤衫,一条短裤,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印记。而灵儿的
脚边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瓷坛。
何静长出了口气,看着灵儿开始把梅梅的衣服和那把残破的吉他收起来。她
知道自己也该去下一站了,但是她却没有动,只是静静伫立合十,嘴里喃喃念诵:
「紧那罗[7]言:」善男子,是故当知一切音声从虚空出,当知是声即虚空
性,闻已便灭,若其灭已同空性住。『是故诸法若说不说同虚空性,是故应当不
舍空际,如音声分,诸法亦尔……」[8]
念诵声中,夕阳把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辉,包括她光亮的头皮,还有她手腕
上挂着的那个憨笑的黑色人偶。
红蝶
「小凌,这就是你这次游戏的门票?」把玩着手里这个黑色的人偶,红蝶的
呼吸有点急促。她的两条腿肆意地分开着,而伍凌的那颗有着栗色短头发的头颅
正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在伍凌修长的脖颈之间,垂着一个精致的白金吊坠,是一
个由五个镂空菱形拼成的倒置五芒星,头朝下,脚朝上。
「嗯。」伍凌并没有抬头,只在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扫
过面前红蝶精致的阴户。
那两瓣紧紧闭合的小阴唇,仿佛一个精美的蚌壳,只是表面的色素有些沉积,
形成一种浅浅的棕色。阴蒂包皮有些褶皱,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字,中间吐出
那个晶亮的小小肉珠。
每次伍凌伸出小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抚摸时,半躺在座椅上的红蝶都会随之报
以一阵轻轻的战栗。
「最后也没能陪你一起……」红蝶吁了口气,把属于伍凌的那个小黑人放在
自己熊口,用那个黑亮的小脑袋轻轻蹭着自己浅棕色的乳头,「有点遗憾呢。」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的。」伍凌用双手扶住红蝶的胯骨,把
身体微微撑起来,然后开始在她修剪整齐的可爱阴毛上盘桓游走。
她的五芒星吊坠垂下来,尖端扫在红蝶的阴蒂上。冰冷的刺激感觉让红蝶想
要挣扎,却被伍凌的两只手按住。
「而且,我也并不孤单。」
伍凌说着,眼睛朝着游泳池看过去,红蝶也跟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
她看到在角落里交缠的冰冰和小北,池水里的章萍,池边一手托腮微微发痴
的孙莉,还有不远处被三个男人围绕的,顶着一头墨绿色头发的吕绿。
「小凌,你是说,她们里面……」红蝶怔了怔,「我猜到一个了,其余的…
…」
「不知道你爸爸会不会生我气,我没法评价他对她身边的这些女人是好还是
不好,但是至少我知道她们对你爸爸都很重要,而他也是对她们用了心的。」伍
凌说着,把身体再向上滑,让自己的那对乳房和红蝶的乳房轻轻摩擦,勃起的浅
咖啡色乳头贴在那只蝴蝶血红色的翅膀上,「不过,这一次,我从他身边带走的,
怕不只一个人。」
「我相信这对于有些人是解脱,每个人都有自己把握生命的权力,而不是被
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左右,」红蝶点头,「对了,小凌,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她说着,停下来,双目灼灼地看着伍凌的眼睛。她觉得伍凌其实已经猜出她
要问什么了。
但伍凌终究没有抢答,而是给了她一个说下去的示意。
「他要过你吗?」
红蝶终于问出来,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伍凌稍稍有些高的额头,嘴唇几乎与她
的唇相碰。她边问,边把一只手伸下去。
指尖滑过伍凌那个精致肚脐的时候,红蝶听到身上的女人轻轻呻吟了一声—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身材有些相像,除了头发的颜色以外,甚至有点像是一对
双胞胎。
「只有一次,我主动给他的,不过你知道我一直是吃长期避孕药的。」伍凌
没有回避,甚至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算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了……
猜猜在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红蝶勾住伍凌的脖子,「岛上那段视频是我发给他的,我想
他会喜欢白雪公主的表演。」
「拜托,大小姐,那时他虽然压在我身上,但是咱们都知道他在看谁。」栗
色头发女孩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其实,他还在看另外一个人。」
「谁?」
「李姨。」
「是吗?」
红蝶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塞。她皱了皱可爱的眉毛,忽然深深吸了口气,轻轻
坐起了身子,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带着一脸满足微笑走过来墨绿头发女孩,自顾自
的把话题岔开,「小凌,你说,我好歹也是怡红快绿的LdyCrmson,今天的prty,
是不是我也该稍稍表现一下?」她说着,没等伍凌回答,便起身,随手披上了一
件其实并不必要的红色丝绸睡衣,边走,边回头问,「一起吧?」
「嗯,不过我会晚几分钟,」伍凌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想你
会想要更多人看到。」
「老朋友,你总是最懂我的。」红蝶朝伍凌笑了笑,便转过头走过去。趁着
伍凌没注意到,她抽了抽鼻子,顺手在眼角轻轻揩了揩。
聂远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里面,聂远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
「干爹,您还好?」前排驾驶位上,蒋宁的声音清冷,从后视镜里的投来眼
却充满关切。
「不碍的。」他就着水喝了片药下去,眼睛却盯着手里的手机。
屏幕里,游泳池边,那个身材娇小,脸上有点可爱婴儿肥的短发女孩正把身
上唯一的那件红色丝绸睡衣褪下去,然后巧笑倩兮地跪在了围拢过来的三个男人
身前,双手分别握住一根勃起的阳具,张口把第三根含进去,丰满的乳房随着身
体的动作轻轻荡漾,左熊的熊口上,血红的蝴蝶纹身仿佛振翅欲飞。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这样了,实际上,他看过她的每一部片子,包括网络上没
有的那一部叫做IndL的——那也是她唯一正式寄给他的一部片子。
或许是因为那部片子里面显然是真实的杀戮,又或许因为那是她最接近死亡
的一次,总之看IndL的时候,他
硬得很厉害,当时,好巧不巧的,她的那个
好朋友,那个精致得如同天人的栗色头发女博士生出现在他身边,于是他们有了
一次。
很畅快。事后,那个叫做伍凌的女生显得很陶醉,意犹未尽,然后告诉他不
用担心,因为她一直都有吃长期避孕药。
当然,现在他看的不是IndL,所以他的脑袋很热,下身却冰冷,但是他
还是想看下去——毕竟,这是她回国之后他第一次见到她会动的样子。
但是他又咳嗽了。
「干爹,今天早上,孟爽开车送孙莉去了鑫姐的别墅。」蒋宁忽然没头没脑
的说了这一句,「蒋宁当时没多想,如果干爹觉得不妥,我一会把她……」
「不用了,」他低声回答,「孟爽跟了我很久,我想她知道规矩。她心里对
我始终有个疙瘩解不开。而且,王欢的事情,我想她虽然不说,但也怨我。」
「干爹不怕周茗茗也怨您吗?昨天晚上她自己走的,蒋宁没有跟着她。」
「小周和王欢不一样,她是知道我的心的。她是烈性子,也拗,而且我答应
过她,所有的事情,按她自己的想法来,包括她的车也是。」他说,「不过,宁
儿,既然你这么问,那就是觉得这件事小周也可能怨我,那,宁儿,你心里也怨
过我吧。」
「宁儿没有,干爹是好人,至于王欢,也只不过是说到做到而已。」蒋宁执
着地把嘴撅起来,「干爹为老百姓做的太多了,昨天马志宏双规的事情传出来,
街上的老百姓有放鞭炮吃喜面的,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蒋宁却知道这里面的事
情。」
「让你陪马志宏这种畜生睡,你也不怨?」
「不怨,能为干爹做事,蒋宁很开心。蒋宁的身子和命都是干爹的,别说是
他,就是条狗,只要干爹需要,蒋宁也会……」蒋宁还待说下去,但他却把蒋宁
的话打断了。
「宁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其实你队里的小伙子,其实很多都不错的。」
这句话出口,黑色劳斯莱斯的车身抖了抖,才恢复平稳。
「干爹,蒋宁知错了。」
「傻丫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就像人要吃饭要喝水,哪里错了。鑫鑫也
好、孙莉她们也好我都不管,其实,我也没资格管。何况是你,花一样的年纪…
…其实,你能全心全意帮我,我已经很知足了。」他把眼睛眯起来,声音依然平
稳低沉。
「谢干爹,不过,蒋宁想让干爹知道,不管别人如何,即便全世界的人都背
叛了干爹,蒋宁也会陪着干爹……」蒋宁深深吸了口气,语速有些急促,「蒋宁
知道,自己比不上丽娜姐,也比不上曲凡,甚至,也不像鑫姐或者孙莉她们值得
干爹管。蒋宁只愿意做干爹身边的一头恶鬼,把所有背叛干爹的都吃掉。但是,
蒋宁想让干爹知道,周茗茗她们能为干爹做的,蒋宁一样可以,但蒋宁和她们也
不一样,只要干爹需要,蒋宁随时可以为了干爹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