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插扭动。
孙莉觉得吴迪抚着她脸颊的那只手还是那么凉,凉到孙莉想把自己的体温分
给她一点点。于是她张口,把嘴边吴迪的大拇指含住了。吸吮之间,吴迪的另一
只手却从孙莉翘起的臀瓣间深入,开始轻轻揉她的阴唇。
孙莉禁不住去看这个正把她的奶子含在嘴里的短发女人,这个女人的眼睛是
睁开的,目光望着树上的那条白绫。她知道吴迪在想什么,她忽然很想真的知道
吴迪的感觉。
于是,她开始悲叫着祈求:
「笛子……掐我脖子……让我体会下你一会的感觉……」
说完,她便继续用力吮吸吴迪的手指,眉毛微蹙,脸颊潮红,满眼都是渴望,
张大眼睛,看着吴迪的手从她嘴里抽出来,看着她把手卡在自己脖子上。
吴迪的力气不是很大,所以孙莉只是微微感觉有点窒息,可是她的眼睛却开
始发酸了。呼吸有点费力,很激动也很憋闷,难以排遣,于是,她只能加快了手
指在吴迪下身抽动的速度,同时用自己的穴口去寻找吴迪的手指。
她好希望吴迪进来,深深的,让她到高潮。但是当那两根手指真的插入的时
候,她后悔了。
——不该这么快就高潮的,高潮之后,笛子就要走了。
但是,她知道,已经晚了。快感就像是那块被她们费劲全力推到山顶的石头,
一松手,便轰隆隆地滚下去,一发而不可收拾。
孙莉开始剧烈地颤抖了,她感觉身下的吴迪也开始颤抖了。她知道她们都快
到了,也知道她们要分开了。
「莉莉……不要停下……用力……给我……快……」在那股欲仙欲死的洪流
里,孙莉听见吴迪高亢的声音。
她们拥抱,她们缩
紧,她们高潮,她们战栗,她们瘫软,她们亲吻。
直到那种流遍四肢百骸的感觉渐渐消散,孙莉还是舍不得松手,仿佛一松手,
吴迪就会张开她背后的那对翅膀飞走了一样。
可是吴迪终究轻轻挣开了她的怀抱,挣扎着把身边的手机拿起来了。
「真好,莉莉,真好……」她眯起眼睛,长长地嘘了口气,「莉莉,谢谢你。
四点五十了,我要抓紧准备了,毕竟一辈子的最后一个安排,和自己的约会,我
不想迟到……」
孙莉苦笑,她忽然感觉自己很无力,于是她从后面把吴迪的身体环住了,把
脸贴上她的脊背,轻轻亲吻着她背上的羽翼纹身,「谢楠的小提琴、晓雨的文章,
你的歌和我的舞一向是最好的搭档……楠楠走了,现在是你……笛子,我也只能
祝你走好。」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吴迪的笑眼弯弯的,手臂环抱着蜷起来的两条长
腿,在雪白的脚背上轻轻摩梭,「莉莉,如果你觉得看着我会难受,现在……就
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没事,我见惯了,和老板在飞机上时还见了,放心,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
你到最后,万一……」孙莉没有说下去。
「喂,孙莉你个白痴,一会你可千万别打断我……」吴迪十指交叉,懒懒地
伸展了一下身体,「挂起来的时候,难免会挣扎,但那可不是我后悔了……你能
看着我,我好开心,但是,不用你帮忙,也千万不要打断我,」她抬起头,一双
笑眼望着孙莉,「放心,我很快的,一会就能结束。只是今天喝了不少梨汤,估
计一会还是憋不住要尿很多……」
孙莉没有听到吴迪的玩笑,她沉默了半晌,然后终于的开口:
「笛子,我……很快也打算走了。」说到这,她有些踌躇,但还是说下去,
「不管老板是不是同意。」
「嗯,我知道的,所以说不定很快你就听到我唱歌了。」吴迪耸耸肩膀笑起
来,轻轻挣开了孙莉的环抱,「咱们四个人里,你的心事最多,也最不开心……
无论如何,生活是自己的,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人总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
吗?」
「嗯,」孙莉点头,「谢谢你……笛子,其实我蛮羡慕你的,咱们四个人里,
你是最执著也是最快乐的。」
「或许吧,」吴迪淡淡地笑,「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牵挂……楠楠总是想
着她的Vcky,晓雨心里总挂着那个女孩子……虽然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还
有你……除了那个之外,你似乎还总是念着某个人,是吗?」
「嗯,她是我共患难的一个好朋友,但是很早就不在了……我给《绝响》编
舞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点头,把长发托在手里把玩。
「我猜,不只是好朋友,或者,不是我们这样的好朋友,」吴迪笑起来,张
开手臂做了个飞翔的动作,「还有,我猜她最后是用飞的。」
「嗯,」孙莉呆了呆,她想问吴迪为什么猜得到,但是她放弃了——毕竟,
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比起这个,她宁愿让吴迪多知道一些,「那个时候,她叫我
小白,我叫她小弱。」
「因为你皮肤白,而她身体弱吗?」吴迪饶有兴趣地歪过头。
「不是,」孙莉苦笑,「小弱,是弱智,而小白,是白痴……其实你刚刚不
经意间也这么叫过我了,所以,我相信这些都是注定的……知道吗,笛子,这是
我的秘密,和谢楠、晓雨都没说过。」
「放心,」吴迪微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你只要记得,明天上午按
时把韩露带过来就好。」
「嗯,我约了星儿明天去她那里拍写真,然后我带她来,」孙莉点点头,有
些无奈地离开了这块大青石,看着吴迪踩到凳子上,「我知道别人找不到这里的。」
「那就好,上午签了文件,明天下午三点,有人会来处理我的身体,所以,
别晚了,咱们约好了。」吴迪的笑容依旧很甜美,从容而平静,她把脖子伸长,
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抓着栓牢的白绫,两条丰腴的腿紧紧绷着,努力把头伸进去。
「你连身体都捐了?」孙莉苦笑,在湖边坐下来,呆呆地看向吴迪踮起来的
那双脚——脚趾是直立的,能够看到脚背上的青色血管,脚掌浑圆,皮肤雪白,
在夕阳照射下显得有些透明。
「嗯,」吴迪微笑——她终于把头伸进那条白绫里面了,「因为我的病,很
多器官都不能用,但虽然挂了一夜,起码还能用来医学解剖,给学生们当个教具
什么的……叫什么来着?大体老师?嗯,我一辈子都没当过老师的。」
她絮絮地说着,放在青石上的手机却开始振动。
孙莉知道,那是吴迪的闹钟,时间是下午五点,事项是一个简单的句号。她
呆了呆,就那么扬起头,看着把吴迪从从容容调整脖子上的绳结,仿佛正在整理
服装,马上就要登台的歌者。
「这条绫子,好舒服……我会永远记得你的长头发的,搭档。」整理好套索,
吴迪用双手捧着不大但丰满的前熊,俏皮地伸了伸舌头,眼睛笑得弯成两个月牙,
浅浅的酒窝在嘴边浮现,「还有,好不容易才套上,可是这闹钟响得我的有点受
不了。」
孙莉抽了抽鼻子,抓起吴迪的手机关掉了。她就那样愣了片刻,猛地把手机
远远地扔到湖里去了。
「我想你不用了,或者来世我再还你。」她看着吴迪的笑脸,终于流下眼泪
来了。
「嗯,孙小白,你欠我的,」吴迪把眼睛大大地睁开,用力地笑了下,然后
把头转过去,不再看孙莉了。
孙莉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吴迪纤细的背影,听见她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还有,也帮我谢谢老板最后的照顾,还有蒋宁那家伙的安排……」她听见
吴迪说,「时间到了,嗯,我要……进到画儿里了[3].」
孙莉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给自己点了支烟,就把
视线又回到板凳上的那双脚上了。
她看着那双赤足踮起来,在板凳上用力一蹬,把板凳一下子也踢翻到湖水里
去了。
那一刹那,孙莉真的想起身把吴迪的身体抱住,但是她终于没有动,只是把
那支刚刚点着的烟狠狠地戳在了自己的熊口。
烟头与皮肉接触的那声「嗤」的轻响里,孙莉终于把头抬起来。
那条白绫已经绷得笔直,纤细的裸体在空中划了道优美的弧,随着惯性稍稍
朝孙莉这边旋转了一点,让孙莉看到了那条白绫上新沾的殷红血点。
风似乎在开玩笑,把柳枝吹起来,拂过吴迪的软肋。
那一刹那,孙莉觉得这个被白绫吊住脖颈的女人似乎想笑,但她知道吴迪的
肺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坐着,一个吊着,一个想哭却不愿哭,一个想笑却不能笑。
只是,她们谁都没听见,远处的树丛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叹息。
陈星
那两个赤裸年轻的女性身体在大理石地板上交缠着,朝光的皮肤,被最后的
那一点点阳光映得金灿灿的。
柳婷婷平躺在地上,放肆地张着两条长腿,而陈星则像一头倔强执着的小母
兽般,与柳婷婷的身体呈69的姿势伏在她的身上,把头埋她的双腿之间,激烈地
用舌头进出着她的春水泛滥的蜜穴。
她很喜欢柳婷婷的阴毛——这个马尾辫女孩的阴毛很茂盛,也很浓重,盖满
了整个阴阜,再延伸到大阴唇上,所以,嘴唇和脸颊触及的时候,毛茸茸的有些
痒——她喜欢这种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很亲切。
所以,陈星开始用自己的舌头进入她的身体。她的舌头很灵巧——进入的时
候很硬,很坚决,而一旦真的进入,就马上变得很柔软,很活泼。
她甚至也很喜欢柳婷婷的阴部的构造——紧密,细致,内壁肌肉的皱褶很丰
富,感官发达。所以,对于她舌头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柳婷婷的身体都会敏捷地
作出反应,比如一个扭动,一阵战栗,或是一次痉挛,而此时,阴道的皱襞也会
随之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蠕动着,一下一下挤压着陈星的舌尖。
这种挤压让陈星觉得很舒服,她开始用牙齿,不失时机地轻轻咬啮着她充血
勃起的阴蒂,同样,每咬一下,被她压在身体下的女孩便会反射似地一阵痉挛,
而这痉挛又会让陈星更把舌头深入一点。
在舌头进入最深的时候,陈星的嘴唇贴上柳婷婷的阴唇了,这让陈星觉得是
在与柳婷婷的阴唇深吻。于是她索性用力吸吮,吸吮她大量分泌的黏黏滑滑的蜜
液——她对这种液体有着天生的贪婪。
柳婷婷的头发披散着,被陈星压在身下,脊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周身都
是红晕,周身都是湿湿黏黏的——陈星的汗,她的汗,她的爱液,陈星的爱液,
两个女孩子的口水,甚至还有那对双胞胎的精液——混在一起,没有办法区分,
却构成一种极强的催情香氛。
陈星很喜欢这种充满情欲的味道,她拼命的吸吮,同时把下身向下压了压,
几乎贴在柳婷婷口鼻上了。
那个时候,陈星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柳婷婷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但是
当柳婷婷的舌头碰到她阴蒂的时候,她还是惊叹似地低叫了一声。
当然,相比之下,柳婷婷少了几分技巧——陈星感觉她的臀瓣被柳婷婷用力
地掰开,弄得她有些疼痛,而柳婷婷粗重的呼吸也一下一下重重地喷在陈星的阴
蒂上,这又让她有点痒。
嗯,还有舌头,那条从下到上一下下用力舔弄的舌头,这几乎让陈星觉得自
己要死了。
舌尖从那一丛微微卷曲阴毛起始,重重地扫过阴蒂,从肉缝中间掠过,终止
于稍稍有些红肿的菊轮,然后周而复始——没太多经验,但是简单,也直接,也
粗暴,也热情。
陈星有些受不了了,她终于从柳婷婷胯间把头抬起来长声呻吟,而柳婷婷的
进攻没有停下来,这让陈星的眼更迷离了。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摇动自己的屁股。她想要更多的刺激,新鲜的,野蛮的。
她希望柳婷婷能看到,看到她臀上那些与中午不一样的东西。
「啪!」
一声脆响,柳婷婷的手掌重重地拍在陈星的屁股上,热辣辣地很疼。这让陈
星疼得吸了口气,但是她一下子更湿了。
陈星很喜欢这种疼痛,她忘了谁这么说过,破坏美的过程本身就是另一种美,
而她也知道,自己是会享受这种摧残和破坏的。于是,她开始用舌头更激烈的肏
身下的这个女孩子,同时从喉咙里把呻吟声逼出来。
当然,她还想要,所以她挑逗似地扭了扭纤细的腰,然后她也把手掌挥起来。
「啪,啪,啪……」
拍打肆意地进行下去,落在陈星的屁股上,腰上,也落在柳婷婷高高翘起的
丰腴大腿上,有柳婷婷的手,也有陈星的手——陈星知道,柳婷婷和她是一样的,
她们都是那种能被痛感陶醉的女孩子,而这一下一下的粗暴拍打会把她们同时送
上高潮的顶峰。
——当然,是的。
那股春潮来临的时候,陈星眯起眼睛,有些惊喜地看到柳婷婷双腿间的那股
小喷泉。
——果然,我和她是一样的。
陈星张开嘴吞食,而同时,她的身体一下子被无可名状的快感吞没了。
——窒息,黑暗,极致。
——但是,那之后是什么?
——顶峰过后自然要有下坡,如果不想下滑就只有选择终结,所以死之前的
快感才一定是最最强烈的。
那一刹那,陈星忽然想。
——对,如果在这个时候死掉的话,这个约会就完美了。
吴迪
——莉莉现在在干什么?在欣赏我的死亡之舞吧?还有,我猜她在梳辫子了。
孙小白……
吴迪觉得自己的脑子并不是太乱,虽然她现在已经不能呼吸了。她觉得,这
应该是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结果——毕竟,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一次约会了。
但是,窒息真的是很难受的,可能我现在的样子好狼狈吧。
那条白绫已经死死地把她的喉咙勒住了,让她没办法再唱歌,没办法再说话,
也没办法再吸进哪怕一一点点氧气了——当然,她也不会再咳嗽了。
白嫩的脸颊涨得有些发紫,眼前也一阵阵发黑。身体的本能让吴迪的两条腿
仿佛登自行车一般来回蹬踢,试图找到一点点支撑,大张着口,努力地想吸进一
点点空气,可终归是徒劳-
——原本就是这样的,很快就结束了,我查过资料的,七分钟应该够了。
吴迪想着,手已经开始向上勾,她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才让那双
几乎已经不听她控制的手抓住自己的乳房。
嗯,好涨,乳头挺着掌心,这对乳头从来没有这么硬过。
捏住乳房那一刹那,吴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点燃了,那阵冲动的热潮,
开始莫名其妙地从下身升腾起来,然后一下子在周身泛滥开。
——资料上说窒息可以产生性快感,伍凌也这么说过,原来是真的。
吴迪的躯体开始更剧烈的挣扎了,满树的柳条,随着这具悬挂的身体的摆动
和蹬踢,来回飘荡着,掩映出一副绝美的景色。
呼吸变得越来越疼痛,但这种异的快感却越来越强烈了,到底是因为窒息,
还是因为濒死,其实吴迪并不清楚,她的智在这种潮水般的刺激下已经开始渐
渐模糊了。
她把眼睛大大地睁开,想去看那山、那湖,但眼前却是一片朦胧,只是觉得
血憋在头上,肺很疼,心在跳,而这种窒息却让她的身体变得分外敏感,甚至身
体摇荡带来的一阵风或者蹬踢间的一点点挤压都会让她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欣快。
她觉得耳边各种声音响成一团,似乎有风的声音,似乎有水的声音,似乎有
柳叶的沙沙声,似乎有白绫勒进脖颈的咯咯声,还似乎有喘息和抽泣的声音,但
是,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一种嗡嗡地蜂鸣。
很怪,在这嗡鸣声里面,她竟然隐隐约约听见自己唱歌了——似乎是《绝
响》,又似乎是什么别的,她自己都听不清,但是,她只是觉得很好听。
蹬踢的幅度有些减小,但是她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让脖子上的绞索更紧了一
些,然后给她的身体带来新的刺激。
频率更低,强度却更大,大到吴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一浪一浪的刺激里开
始融化了。
——这就是最后的快感吗?
吴迪想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战栗,紧接着,便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
感觉自下而上的席卷上来,一下子把她包裹住,让她眼前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
黑暗。
只是,小腹的地方好热,膀胱也好涨,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嘴里甜甜的,她知
道那是梨汤的味道。
——石头弟弟,冰糖梨汤很好喝,今天晚上,你小吴姐再也不会咳嗽了。
她想着,全身忽然一下子绷的好紧。那双好看的赤脚也一下子绷得直直的,
脚尖指向地面。而她的双手也终于一下子离开乳房,垂下来,紧紧攥成了拳头。
「咕……」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鸣响,吴迪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后的歌声了。
——应该……就到这儿了吧。
吴迪浑身一下子放松下来,攥紧的拳头也随着松开,头偏向一侧,四肢软软
地垂下来。那条曾经带来婉转歌声的舌头,在不知不觉中也探出了口外,粉粉嫩
嫩的很可爱。弯弯的眼睛,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
一股淡黄色的尿液,夹杂着吴迪高潮时的菁华,沿着她的腿淅淅沥沥地淌下
来。
在最后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可以用背后那双翅膀飞起来,但她知道那
是她的幻觉,她也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这幅画的一部分了。
孙莉
孙莉静静坐在湖边,一边仔仔细细地把她那一头长发编成麻花辫子,一边看
着这如画般的景色。
她去过吴迪家,看过她跑步机前面那副画,事实上,那最新的一版,是孙莉
请她的一个朋友画给吴迪的。只不过,当时那个朋友画了两幅,一副是没有人的,
挂在了吴迪家里,另一幅是有人的,留在那个朋友家。
那副画,和现在眼前的一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忽然想去看看那个朋友了。
——吴迪,或许我应该带她来看看你。
她想着,眯起眼睛,看着悬挂在柳条间的吴迪那雪白纤瘦的身体——她的四
肢都已经垂下来,头歪向一边,只是身体还偶然有一点点机械性的牵动。
当孙莉终于把辫子编好的时候,那具身体也终于彻底静下来了。
「笛子,走好,继续唱你的歌,现在你不会再咳嗽了。」
她自言自语般说着,站起身,把辫子甩到身后,踮起脚,摸了摸吴迪的脉搏。
当然,一切都停下来了。
孙莉开始穿衣服,很慢很慢,眼睛却始终没有从吴迪身上离开。
太阳已经偏西,风也已经停了,只有满树的柳枝掩映着其间悬挂的这个纤瘦
身体,背对着湖边,脸朝向湖边的粼粼水波,背后的纹身,仿佛天使收拢的翅膀。
孙莉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然后把图片发送出去。
只片刻,手机便震动。她接起来,听到晓雨的声音:
「莉莉……笛子……结束了?」
「嗯……」她点头,「笛子很美,是她喜欢的方式。」
「哦……」晓雨的声音有些黯然,随着挂掉了电话。
孙莉轻叹,打开那辆红色宝马的车门,她的手摸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依稀感
觉那上面还有吴迪的温度。
「搭档,再会。」她回头最后看了吴迪一眼,把汽车发动了。
蒋宁
红色宝马渐行渐远时,树林间忽然灰影一闪,一个身材高挑,穿一身铁灰色
紧身服的短发女郎闪出来。
和吴迪不同,她的肤色很深,黑,却紧致细腻,整个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
她的样子似乎很不开心,宽宽地额头下面,两条眉毛紧紧皱着,眉毛中间形
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她只一纵,便轻巧地跃上那块青石,用手指在吴迪鼻下和颈间分别轻轻搭了
一搭。然后,她打开手里的微型摄像机,退开了一点,然后开始仔仔细细地拍这
个身体。
就像刚才她在树影里支着三脚架拍摄时一样。
结束之后,她拨了个电话。
「干爹,吴迪这边已经结束了,蒋宁全程都在旁边,但没让她们知道……都
拍下来了,很美,吴迪是知道干爹会看的,她很守约……嗯……是,蒋宁这就回
来。」
她说着,干脆地挂上。
几个闪身纵越之间,这条铁灰色的矫健背影顷刻间便融在树影里面,再无踪
迹。
************
[1]Lvtèbe:来源于同名意大利电影,中译《美丽人生》,1997
年,导演、主演:RobertoBengn(罗伯特贝尼尼)
[2]五十而知天命:语出《论语·为政》:。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3]我要进到画儿里了:语出刘慈欣著《三体之死永生》,罗辑和冥王星
一起被二维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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