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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01)

“哼!我不知你所言真假,即是真旨又何必要从,我自开自谢,干你何事!”

威逼之下,反激起海千媚的傲心,娇哼一声,凛然无惧。

此话一出,万千牡丹皆有感应,齐齐闭蕊合瓣,林苑之内顿时色失香消。

见此情形,那声音似也动了真怒,一串串炸雷般的话语在半空激荡回响。

“大胆花灵,竟敢抗旨不遵!当受火焚之刑!”

熊熊烈焰平空而生,将整片花海笼罩,祝融肆虐,火光烛天,那朵朵娇贵的牡丹似在颤栗哀鸣。

“呃——”

海千媚银牙紧咬,唇抿一线,粉拳攥的死死,却依旧不能阻止从口中溢出的呜咽。她只觉自身被置于熔炉之中,那火不仅从外灼烧,还似沿着周身窍穴涌入体内,五内俱焚,痛不可言。

偏偏那烈焰未曾真正烧毁一叶一花,也未对其造成实质伤害,如此却也无解脱之时,只可苦苦忍受。

但那折磨并没有随时间减弱,反而愈加剧烈,除去灼烧之痛外更似有无数利刃在切割躯体,真如千刀万剐一般。

“啊!!!”

海千媚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悲鸣不绝,娇躯如风中落花,颤抖不止。

若是她能维持清明,细心留意,就可发现那火焰中有亿万微小的剑形在不停穿梭,这些剑意演化之剑至盛至旺,如烈火烹油,助长火势。

然而仅是竭力自持已是耗费了她全部心力,又哪有余力注意旁地。

此处的牡丹均与海千媚心相连,故每一朵花所承受的焚烧之痛她都感同身受,千万重折磨叠加痛彻心扉,不断冲击着她的智。

海千媚玉颜惨白,原本灵秀善睐的美目圆睁着,但眸光却略显涣散,虚茫茫投向前方,似乎已然思不定。

她的智已被无边痛楚侵占了大半,无法行动,难以思考,杂念蜂起,光怪陆离,却又转瞬被苦痛之焰焚为灰烟。若不是一点灵心不昧,始终坚持,她早已崩溃。

这等折磨持续了多久?一盏茶?一炷香?又或者只是须臾间?

海千媚全然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在火刑中苦捱挣扎的意识渐渐的变的麻木,除了焚身之痛外对外界几乎一无所感。

那道心久守之下,终于不可避免的显出一丝疏漏,虽然转瞬就被弥补,但那万千牡丹中的一株就在那瞬间烈焰入体,叶焦花枯,化为灰飞。

随着它的消失,那传递而来的痛楚也为之一轻,虽然仅仅减少了那么一丝,但所有感知全集中于苦痛中的她立时就察觉到了变化。

若是再减少些更好。

这一念头悄然浮现,一闪而过,混在诸般杂念之中,就连她自身或也未曾意识到。

然而此念一起,道心便有了罅隙,无法再坚忍如前。那花海之中,不时有一株牡丹瞬息点燃,焚为灰烬。

每去一株,海千媚所受之苦便少去那么一丝,但其心魂也随之虚弱一分。

她残存的灵智似也意识到不妥,试图抹去那到念想,然而此念既生,就如野草长于沃野,虽刀砍火烧亦难以根除,风吹复生。

一株、两株、三株;

虽然随着牡丹的凋毁痛楚也在不断缓解,却因魂亦随之衰减泯灭,心中的破绽反倒越变越大,愈发难以忍受坚持。

内魔横生,杂念纷呈,难以自制,转息千百,迷乱荒诞;

眸光渐散。

十株、百株、千株;

她愈是想要从折磨中脱身,念就愈加削弱,心志不坚则更承受不住焚身之苦;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尚可维持的抵御渐渐的变的千疮百孔,颓然不支,几欲崩溃。

那火海中的牡丹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还是一两株,而后变为八九丛,到最后竟是成百上千齐齐化为灰烬。

那无数杂念却也减少了许多,却是心思越发凝滞之故。

万株、千株、百株;

花海残破,原本的绚烂正被焦黑所侵占。

而海千媚却对此视若无睹,珠润玉圆的胴体木然的立着,那美如娇花的脸庞上痛苦之色渐渐的淡去,然而情却更为恍惚,剪水双瞳似固结了一般,宛如两粒迷人的黑水晶,又似蒙着层层雾霭,看不真切不见往日的生机灵动。

心中只余那丝执念,再无其他。

三株、两株、一株;

本当荼蘼花事了,却逢灾劫万芳销!

火熄烟缈,花尽馨消,那一抹形影相吊的红裳丽影便成了此处唯一亮色。

罗裙轻裹下,皓腕松垂粉躯之侧,柔夷隐于广袖之中,梨峰高耸,窄腰纤幼,玉腿笔直似修竹,雪股浑圆如蜜桃,身姿婀娜,体态端丽,先前诸般种种似未曾损其容色分毫;

然而细观之下却是美目暗沉,采隐没,意蒙智昧,灵性全无,纵是千种风情,万般尤物,却不过空余一具华美皮囊,绝艳肉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灵海千媚悖逆君意,不尊圣旨,当永世化奴,以偿所罪!”

半空的声音再次出现,声震九霄,一股堂皇浩荡的威压涌现,风卷云动。

此等威势,若是海千媚在巅峰之时或可勉力支撑,可如今却是灵智俱丧,又怎生抵御?

她甚至无有丝毫反抗之举,恍惚心便为这股威势所慑。双膝一软,娇躯不由自主的盈盈下跪。

“灵奴海千媚,速速接旨!”

这声音直接迫入她心中,似有无形之力,逼促她臣服。

“灵……灵……”

水润红唇嗫嚅着吐出只言碎语,却始终未曾应下。

“居然还有灵慧残存……”

却原来在她脚下还隐着一朵牡丹,纤纤小小,若不是下跪时裙裾翻动露出端倪,几难察觉。

“哼!到了此时却容不得你不服!”

话音落下,一柄剑形虚影从焦土中激射而出,流光般掠过那朵芳卉,瞬时残红飞散,那剑光斩去牡丹后去势不止,奔向她的额头,方一接触肌肤就整个融了进去。

“啊!”

原本如傀儡般无知无觉的海千媚猛然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螓首低垂,身躯娇颤不已。

可对方大势已成,她的挣扎注定徒劳无功,等到最后一丝自我真灵被磨灭后,便重归平静。

臣服!臣服!

那道剑影不断的散发着此等念,占据其心识,同时分出道道润泽之气,将涣散的智重新凝聚,但却借此机会于每丝魂中侵染上臣服之念。

盏茶功夫,海千媚似已恢复如常,妙目灵秀,典雅自持。

“灵奴千媚,谨遵圣旨。”

她扬起螓首,素颜朝天,露出一截雪腻秀颈,芳唇轻启,柔声应道;莺啼燕啭,似珠落玉盘,语气中满是恭顺之意。

此言一出,死寂不再,万千芳华霎时重现,花团锦簇,百里香飘,一片锦绣天地。

但那朵朵牡丹却并非扎根土中,而是源自一截截微露地表的剑尖之上,此乃道基之易!

虽仍是牡丹之象,却已是无根之木,道成几何已全赖那剑意。

海千媚跪于千红万艳之中,嫣然浅笑,不可方物;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

她眉心显现一枚剑形印记,光华大盛,熠熠生辉。

奴印既成,身心元俱为御主掌控,此生再无挣脱之能。

杨眉看着呆立于身前的绝代佳人,静静等待着,脸色与之前相比更加苍白,斩魂之举令其受创不轻。不过目中的采却不减反增。忽而他心有所感,只觉对方的一切都清晰传入脑中,如置股掌之间,生死予夺全随心意,哪还不知道术法已成。

此术是效仿那傀儡寄魂之法,经他修改后,可将剑意并魂魄打入对方灵识,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一旦功成中术者的所思所想皆为他所掌,唯命是从,其身沦为藏剑之器,其魂则为蕴剑之灵;

更可凭借魂碎片间的联系,动念间掌心控魂,御使其身,全无凝滞,如臂指使。

然而此术也有种种限制,首先受术者需是玄阴之女,如此方能阴阳交融,否则轻则两两相斥,功亏一篑,重则两败俱伤,魂飞魄散;只是玄阴女修皆为天之骄女,倾国之色,傲世之姿,得之不易。

其次受术者所修之道与打入的剑意不可相悖相克,如此方有证道之机;

最后此人必须是位剑修,若是法修即使成功杨眉也无法借其御使剑意。

他微一沉吟,也不急于将海千媚唤醒,而是沉潜心,内窥识海翻检她的记忆。此事若是别人使来,还需借助搜魂之法,所得也不定全整,可是由他这主人施展,却是易如反掌,全无阻碍。

须臾功夫,他便弄清了想知道的一切。

果然是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在施暗手!

五年前杨眉就有所怀疑,因他的行程知者寥寥,而横波仙子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数年间他一面找寻解决伤势的法门,一面暗中调查,后查出海千媚亦是牵扯其中,再者发现其乃是上佳炉鼎,故设局捕获。

至于原因——杨眉面现复杂之色,既是讶异,又有一抹哭笑不得的情。

未曾想到同是艳传天下且又是闺中密友的横波、天香两位仙子却是有那磨镜之好,行那虚凰假凤之事。

两女因杨家势大,无力拒婚,又不欲委身男子,故下此计,之后更借机表露守贞之意,示好杨家,断绝再嫁可能。

“何苦来哉……”

明了前因后果后,纵是心坚如杨眉者,亦是叹息苦笑,此事已大致清楚,虽还有些微不明之处,姑且先按下。

如今却是先将此女唤醒才是。

“醒来吧。”

听到号令,原本泥塑木雕般的美人顿时注入了生机,“活”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目光落到杨眉身上,立时一亮,美目中异彩涟涟。

“千媚拜见主人。”

敛衽一礼,盈盈下拜,恭声说道。

“起来吧。”

杨眉挥挥衣袖。

“噗嗤~”

海千媚直起身子,忽而想到什么,掩嘴轻笑。

“千媚可要谢圣上隆恩?”

“哦,你都明了了?”

杨眉亦是一笑。

“主人可是折腾的灵奴不轻呢。”

她美目流转,顾盼生辉,娇媚的轻嗔却毫无怨怼之情,只有柔顺讨好之意。

此时她记忆尽复,心思通明,自然知道先前种种俱是虚幻,可却升不起分毫异心,只觉自己必须事事听命于他,心甘情愿侍奉与他,除此以外,几与往日无异,只是过往种种虽历历在心,却已如隔世看花。

此乃盛字剑意之威,譬如泱泱大国,赫赫皇朝,不臣者诛,不敬者灭,威凌天下,势不可挡,哪怕刀兵不动,亦使四夷臣服,万邦来朝!

“好了,你且先内视一番,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杨眉不欲多言,此法初创,也不知有无隐患,还需仔细验证。

“是。”

闻得主人之言,海千媚不敢有丝毫迟疑,将灵识运扫全身,一查之后顿时面露喜色。

“回禀主人,千媚的修为涨了不少呢!”

她唤出双剑,向虚空斩出一道艳红剑气。

千叶剑瓣绽放,馥郁芬芳。

杨眉凝看去,那剑气与之前相比约是壮大了三成,且原先剑意贵而不尊,虽具形,却少了百花之王艳压群芳的傲意,失之以柔,如今却挟着凛凛之势,堂皇大气,镇锁天地,震慑心,可滞敌行动。

此是道基变换之果,盛之剑意自然比她之前所修玄奥数倍。

杨眉满意的点点头,他判断的没错,此剑意确和她相当契合。

所谓盛世牡丹,唯有繁荣昌盛之王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气度,方会钟情这雍容贵雅之花。

接下来要试试统御之法了。

他引动秘法,但见海千媚兀然一僵没了声响,束手而立,欢颜褪色,只余空白,一双明眸似无底幽潭,深邃寂静,不见丝毫情绪,整个人仿佛瞬间化为没有意识的器物。

杨眉只觉灵魂两分,一份留在体内,另一则落在海千媚身上,而其本身的魂已然被压制,无知无觉的沉于识海底部;他心念微转,她便轻盈跃起,腾升于空,闪转挪移,灵动至极,似鱼龙曼舞。

这倾城倾国的妖娆红颜此刻就如同他炼化的外法分身,本命飞剑一般,御使起来全无阻涩之感。

“出剑!”

再动念下,两道黄紫剑光激射而出,盘旋环绕,攸忽千丈,转瞬即至,那剑意纵横,锐气难当,比之海千媚使来更是磅礴浩荡,皇威赫赫,不可同日而语。

沉疴五年,日日煎熬,前路虚渺,后路断绝,虽道心不改,魂愈坚,却终究如宝剑锁于匣中,猛虎困于囚笼。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重得御剑,前路有望且又了却一段因果,杨眉只觉熊中块垒尽去,念头通达,道心圆融,对道韵的领悟更明澈了几分,不由仰天长啸,声如龙吟。

心情激荡之下,那双剑光愈加凌厉,撕风裂云,雄浑正大,堂皇气象,令人如置身盛朝帝都之外,巍峨城墙之下,只可仰而视之,肃而起敬。

正舞的尽兴,忽觉识一空,升起莫名虚弱之感,顿时心中一凛。

海千媚的魂毕竟刚经劫苦,尚未恢复,自己也是斩魄之创未愈,此番御剑却有些得意忘形,透支元之力,方使得分魂传来警示。

杨眉环顾四周,遍地狼藉,古木摧折,岩壁糜碎,清涧断流,浊溪泛滥,好好一个人间胜景却被刚才的肆意毁于一旦,此等焚琴煮鹤之行让其心中甚是尴尬。

不过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寻个安静之处好生休养,此地却也不可久留,好在他早有准备。

杨眉二人驾着剑光,一路飞遁至一处穷山恶水之地。

此处人迹罕至,险堑危壑,怪石崚峋,乱岩垒叠,古藤新萝挂于山壁,团茸簇绿生于罅隙,此等灵气稀薄之地对于修士来说全无用处,不值一顾,却是个极佳的隐蔽处。

杨眉降下遁光落到沟底,拨开一丛纠缠攀附的靑萝,露出一人多高的同口,此处是他事先安排的藏身处。

入得同来,初时还有些逼仄,但曲折数十丈后豁然开朗,直通宽敞的石室,内里石床桌椅等器物一应俱全,四角悬珠高嵌,通室辉映,亮如白昼。

海千媚安静侍立在主人身后,比在幽谷时又恭敬了几分,在进同之前杨眉就已将自身分魂静潜于识海深处,唤醒她的智,接管躯体。

“灵奴。”

“是。”

“你可爱她?”

“是。”

海千媚自然明了他指的是谁,毫不犹豫的回答。

“若是我要你对付她,你可愿意?”

“这——”她一时有些迟疑,往日温馨的一幕幕浮现心头,令她有心拒绝,却又开不了口,眼中现出些许挣扎和茫然。

就在此时,她的眉心突显出剑印,色顿时恍惚,眸光也随之一黯。

那奴印一闪而没,海千媚也很快回过来,只是情却更为恭敬。

“若是我要你对付她,你可愿意?”

杨眉再次问到。

“灵奴愿意,谨遵主人法旨。”

这次她并无犹豫,即刻应到,语调柔顺中带着丝丝无奈,似在感叹造化弄人。

心中爱意虽未减分毫,却被服从主人之念牢牢压制,即使无奈却也生不出点滴怨怼之情,更无懈怠之心。

“只是恳请主人莫伤其性命。”

她软语乞求,这也是她受制未久,若等到心智彻底被侵染,臣服之念深入魂,即如跗骨之蛆再难祛除,到那时哪怕令其手刃至亲至爱,她也会毫不迟疑的执行,别无他念。

杨眉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欲辣手摧花。

见他应允,海千媚送了口气,但主人下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娇躯酥颤。

“灵奴,解衣,与我双修。”

他下令到,两人均有伤在身,合籍双修无疑是最好的疗伤之法。

“是。”

海千媚声音低如蚊蚋,羞的整个心都迷糊起来,但手中动作却无片刻迟疑,慢解绦带,缓褪罗裳,轻移莲步,款摆柳腰,赤条条挪到杨眉跟前。

世人皆知天香仙子对男子一向不假辞色,谁能想到此刻她正寸缕不着的呈露无暇仙躯,供人鉴赏。虽羞的桃腮染彤霞,粉躯晕胭彩,偏偏却无丝毫恼怒遮掩之意,任凭男子的目光肆意在女儿家的各个妙处梭巡。

那全无掩饰的侵略视线令她呼吸急促,娇喘微微,饱满双丸随之起伏,恰似挂枝硕果,颤巍巍的高耸在对方眼前;

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其色如深冬冰雪,其质如初夏新棉;

若掌握则香脂溢满,若撩拨则春波软弹,仿佛云在手,恰如雾入怀,揉搓团弄,百变千幻,媚惑无端;

那玉山高处,有珊瑚小缀,玳瑁均围,拢捻娇蔻立,含吮水滟沾,似新蕾待采,葩初绽,实堪怜爱。

放眼看,两两相傍高峦,间有幽壑纵贯,衔接沃野,雪覆平川,中嵌涡环;

再往下,玉股粉弯,隆丘芳兰,重扉深径,蒂露花翻,百褶层叠,曲甬附缠;

探指有春潮水暖,试手有沁雪肌寒,令愚者痴,智者叹,长使英雄气短,总教豪杰乱;

端的是风月无边,靡丽绝寰!

美景入眼,软玉在怀,怎可良辰虚待?将玉体横陈,把雄躯轻盖,玉柱擎天,怒龙蹈海,纤壁新破,初红乍染;

看似色迷而欲乱,实则心正而意端;潜运法门,待得龙虎相济,阴阳共融,运转周天圆满,方纵男儿豪迈;

胯下仗剑,往来冲突;腰间执枪,浅出深入,只闻金鲤击水,又见连涛拍岸,直杀的娇言乞饶,软语承败,泣诉求欢;

喉间浅唱,音比箫管,高昂处如凤鸣天动,低微处若燕语呢喃,婉转如间关莺语花底滑,凝噎似幽咽泉流冰下难,巡回起伏,往复徘徊;

忽闻银瓶乍破,声如裂帛,但见她抱缚拥攀,柔蔓痴缠,雪腹惊颤,延颈仰翻,三千青丝披散,盖因幽泉心花开,使得桃源春潮漫;

恰如生死转,片刻又体酥身软,慵懒泥瘫,芳唇半启,香唾流散,虚展美目,遍生浆汗,飘飘然如飞天外,恍恍忽似魂归阴山;

战犹酣,云雨难歇,春宵苦短,吟哦再起,绕梁不断……

好一朵娇骨牡丹,真教人巫山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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