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嫂嫂先前只给胜雪服了半粒,若否还真有些棘手。」
洛清诗将风云梦的话前后串联,心中已经透彻几分,但她仍然有些不解,遂
问道:「按说阎王错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可你却说那半粒只能吊住胜雪的性命,
甚至到不了冬天,那这剩下的一半又有何不同?胜雪的脉象我也探过许多次,分
明正常得不能在正常,我虽只略通岐黄之道,总不至于如此不济,察觉不出分毫
异样。」
风云梦莞尔一笑,道:「哥哥一定没有告诉过嫂嫂我们的母亲是谁。」
洛清诗的表情有些微妙,说起来的确有些离谱,她身为媳妇却对婆婆没有丝
毫了解,姓甚名谁是哪方人氏都一无所知。但漫说是她,从风玉阳横空出世到名
震神州,再到他身死道消,无一人知晓他的由来根底,他就像是突然来到这个世
间般,一代真龙的身上太多神秘。
见洛清诗沉默,风云梦自顾道:「母亲复姓端木,尊讳惊凤。」
「医圣端木经凤!医圣一脉最后的传人!」洛清诗赶紧掩嘴,对风云梦道歉:
「妹妹勿怪,我不是有意直呼她老人家的名讳。」
风云梦微微摇头道:「无妨。」她转过身斟上一杯茶奉给洛清诗接着道:
「诚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深浅,但医药一途总是万变不离其宗。但胜雪的体
质不同于凡俗,当今世上能够透彻他脉象的也只有我和母亲,而当下能救他性命
的独我一人。」说到这里风云梦落寞一叹,道:「神血遗族只剩下我和他了...
...」
神血遗族?那是什么?事关爱儿洛清诗难免好奇,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
但现在她只想看到风胜雪立刻变得活蹦乱跳,故而没有多问,只是催促道:「妹
妹何时能够施救?」
「请嫂嫂剥去胜雪的衣物。」
洛清诗依言脱去爱儿上衣,少年白皙水润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美中不足的
是有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痕。她向风云梦投去询问的眼神,想知道妥当与否。
「裤子也脱,脱光,然后把他扶起来坐稳。」
虽万般不愿爱儿的私处被其他女人瞧见,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脱完
风胜雪最后一片遮羞布后,洛清诗居然鬼使神差的曲指弹了一下他的屌儿,大概
是因为宝贝儿子的私处即将呈现给风云梦,心中有些许怨气。
当洛清诗让开身形的那刻,风胜雪不着片缕的躯体被风云梦尽收眼底,她暗
叹道:「好大!」上一次见到男人那里还是她和风玉阳幼年之时,因为好奇男孩
撒尿的东西,趁着哥哥午睡扒了他的裤子偷看。彼时的风玉阳不过八岁孩童,手
指粗细罢了,和如今的风胜雪那根粗长白肉条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洛清诗见风云梦目不转睛的呆愣样,暗自埋怨道:「还在盯着看!」正当她
准备催促时风云梦从衣襟中摸出九枚金针,随即她信手一掷,那九枚金针分别从
风胜雪的双肩和气海没入他的肌肤,接着风云梦蹬掉布鞋盘膝与风胜雪对坐,伸
出右臂双指点在风胜雪的眉心,一股细微却精纯的内力透过指间渡入少年体内,
随后那股内力一分为九向金针所在处而去,九枚金针如遭牵引,在风胜雪的各条
经络中匀速游走。
九枚金针时而浮于体表,游走时显现出清晰的痕迹,这等神乎其技令洛清诗
杏目圆睁,她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只是不知天能这么高!风云梦所使乃是销声匿
迹千余年的九妙针灸,是针灸术里最不可思议的手法,前破后里针到病除。然纵
是如此超绝手段也不过是风云梦救治侄儿的敲门砖,风胜雪经脉堵塞几乎尽废,
此针法的作用不过算是个药引。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风云梦才撤手收功,她纤手按住风胜雪的气海,九枚金
针立时破体而出被她收回。她舒了口气,抹去额头汗液,又下床饮几口茶水,方
才半个时辰全神贯注的入微施针,耗去她许多精力。
心系侄儿安慰,风云梦不敢多歇,匆匆放下茶盏便从竹篮中取出一把娟秀小
刀,她以内力点燃烛火将小刀炙烤过后又让洛清诗盛来一碗酒,将一方白巾在酒
碗中浸透,拧干后将火灼过的小刀细心擦拭干净。
洛清诗见风云梦举着小刀靠近爱儿,心里突突直跳,难不成救人还要动刀子?
一想到那明晃晃的刀子要在宝贝儿子的身上划拉,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但见风云梦重新盘坐床头与风胜雪相对,她将侄儿的双手朝上搁在自己的双
膝上,眨眼间三刀挥出,第一刀切开了侄儿的双腕,后两刀切开的是自己的双腕,
细看之下四条伤口深浅长宽完全一致!接着她不等血液流出,迅疾的把自己的双
腕叠上侄儿的双腕。
就在方才小刀划过风胜雪手腕时,洛清诗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可风云梦接
下来的动作又令她如坠云雾。两个人伤口交叠,这是什么诊法?她走上前去静心
感知,惊觉姑侄二人的血液以手腕伤处为出入口在他们体内循环不息。
旁观诊治到现在,洛清诗心中又惊又后怕。惊的是姑妹这一手骇人听闻的医
术,九枚金针入体游走尚且能够看出一是一种医术,而眼下所见又要如何跟治病
行医关联在一起?后怕的是若非先夫当年心有所感去信一封给姑妹;若非姑妹提
前半年来寻他们;若非她及时寻来,她的宝贝儿子要怎样活命?今日风云梦所展
现的种种神技,有哪个名医能够复刻?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风云梦收手上药一气呵成,姑侄手腕的伤处始终没
有溢出一滴血,现下看着就是一道细细的红线。
洛清诗紧绷的心弦舒缓许多,她轻声问道:「如此便行了吧?」
「尚未,我只是暂且疏通了他的经脉,然后恢复了他血液的部分活性,都是
为了接下来入药做准备。」风云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见姑妹劳神虚耗,洛清诗客套道:「妹妹损耗甚剧,要不暂歇一会?」话一
说出她便后悔了,她自问并非虚与委蛇之辈,但比起姑妹是否劳累,她更想爱儿
立刻康复。心中对风云梦道过歉后,洛清诗略带紧张的看向她,希望她把客套当
了真。
风云梦没有令她失望,她果断摆手拒绝,旋即又从竹篮取出一张针垫,其上
别着许多牛毛银针。她再施神技指掌翻飞间连刺风胜雪二十八处穴道,银针停留
数息时间后她又迅速一一取回,她将银针信手仍在一边顾不上归整,又取出先前
施展九妙的金针分别刺入风胜雪身体的不同位置。
「这九针的位置不是穴位?」洛清诗揉了揉眼睛,她怀疑是长久的失眠令她
昏眼。
风云梦回了一句:「胜雪比常人多十六处穴位。」同时她凌空一抓,半粒阎
王错被她摄入手心,随着内力汇聚她的手掌,药丸被化成了药液,静静地悬在她
的手心。
整团药液被她一一通过金针引入风胜雪的专门穴道上,繁复细密的操作令得
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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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颇为吃力,她整个人不复来时的风姿焕发,此刻显得有些萎靡,但她丝毫
不肯耽搁,仅是说了句:「入药成功了,只差最后一步化药了。」便再运玄功汇
聚双掌抚在风胜雪的胸口,以性命相修的内力催化,助侄儿吸收药力。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日头已经开始西斜,风云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洛清
诗的手越纂越紧。突地,风云梦身影一晃,几乎坐不稳了,她的嘴角也溢出一缕
鲜红,她艰难吐字:「不行,胜雪体内有一股阻力,药力无法消化,我快要撑
......不住了......」
洛清诗当机立断运功,海量内力瞬息充斥她的四肢百骸,她双掌按在风云梦
背心,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风云梦近乎枯竭的气海瞬间充盈。她脸色一变,
一是因为突来强援,二是因为她通过洛清诗的臂助察觉到了某些情况,不过当务
之急是赶紧化去侄儿体内的药力让他吸收,她遂不做他想专心施救。
两个绝美女子,一个神秀少年,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时间与无知无觉中
过去,天黑了洛清诗便一掌劈着烛火,随着夜深,万物沉寂,再不闻虫鸣鸟叫,
时间更加没有流逝的痕迹。直到一缕光亮射入居室,风云梦这才惊觉已经过了快
一整天了!
风云梦赶忙回头查看洛清诗的状况,见她也是细汗布满额头,虽损耗许多但
应尚有余力。风云梦心中惊骇万分,要知道替侄儿化药每时每刻都是巨大的消耗,
绝不是寻常的运功疗伤这么简单,过去了一天,嫂嫂居然只是初现疲态,好恐怖
的修为!
纵然如此,风云梦还是不乐观,化药到现在她清楚此刻侄儿的身体就像是一
个无底洞,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破木桶,任你如何倾倒,始终也不得圆满。她不
解,自己明明已经以九妙针灸替他通经脉,又以同根同源的「神血遗族」肉身作
为容器活化他沉寂的血液,为何一整天了,丁点药力都不见他吸收?究竟出了什
么差错?或者少了哪个环节?
时间一晃又到了夜晚,洛清诗的身形已经有些微颤,强如她毕竟是人,人力
就会有穷尽之时。风云梦急在心里,却又骑虎难下,若是此刻收手再探病灶,则
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九妙针灸可以在施,「洗血」也可以再来,可这阎王错确
要去哪里再寻?此刻几乎已是绝境,纵然洛清诗还能再坚持,她们不累死也会饿
死了。
时间不断流逝,就在风云梦绝望之际,就在洛清诗心焦之际,风胜雪模糊的
意识中乍现一道伟岸身影,接着一道嘹亮声音同时出现在他和风云梦的脑海中。
「龙众归位!」
身影和声音,宛如幻觉一闪而逝,风胜雪体内那股被排斥的药力也于顷刻间
被鲸吸化纳。风云梦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喃喃自语道:「哥哥......」泪水难
以自抑的滑落。
风胜雪命中注定的劫难,度过了,这本是源自血脉根源的无解死局。功力通
神的母亲;医圣一脉的医术;一脉相承的姑姑;世上仅存的神药「阎王错」,还
有来自亡父的神秘伟力,种种因素任意一项都是无法复刻的奇迹!缺一不可!正
是这么多个不可能造就了惟一的可能。
风胜雪很快便苏醒了过来,但见母亲几乎是软在椅子上,她脑袋耷拉着,双
腿摊开,双臂无力的垂落,他从没见过如此没有坐相的母亲。还有一个女子,四
仰八叉的躺在他的身旁,紧闭着双眼。他疑惑着凑近看了眼,惊呼道:「前辈!」
「傻乖乖,睡糊涂了吗?前什么辈,那是你亲姑姑。昨个儿晌午时你们那么
亲热,都忘了?」洛清诗有气无力的说着,疲惫中好似还有些别的意味。
风云梦挣扎的动了动眼皮,勉强起身看了眼可爱的侄儿,她又瘫倒在床上,
声若蚊蝇道:「饿......饭......」
洛清诗闻言起身,一个踉跄几乎没站稳,她苦笑着看向爱儿,道:「胜雪,
养你这么大,该是你尽孝一回了。」
「哦哦,孩儿这就去。」虽心中有千般疑惑,风胜雪仍是飞奔去了厨房,看
两位长辈的样子,再不进食怕是要饿出事了。
风胜雪擀了三斤面,切了一斤腊肉丝,都下锅后又敲了十个鸡蛋进去同煮。
这是目前最快能赶制出来的吃食,也是风胜雪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多时后,风胜雪端着面还没进屋,香味已经飘入,软泥般的洛清诗双眼登
时一亮,瘫在床上的风云梦也垂死惊坐起,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单纯了。
一炷香时间后,所有的面条都没了,面汤都没剩下。风胜雪张成圆形的口迟
迟合不拢,他捏了自己一把,这难道是梦?母亲和说是自己姑姑的前辈,哪个不
是姿容妍世的翩翩仙女?怎么都变成了饿死鬼投胎?方才母亲还抢人家碗里的鸡
蛋吃,这不是梦是什么?
「爽快......」
「舒坦......」
「嗝......第一次觉得吃面这么幸福......」
「我也是......」
「睡吧......」
「就一张床吧,妹妹睡里头,胜雪睡外头。」
「我想挨着胜雪。」
「算了吧,这小子睡觉闹腾,你受不住。」
「哦......嗯?」风云梦觉得有点奇怪,但实在懒得去想了。
日晒三竿,洛清诗躺着伸了个懒腰,她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这是接
连数日不休不眠的全力运功输出换来的。她身侧的风云梦翻了翻身,眼看也要醒
了。
风胜雪早早便醒了,此刻在院子里练刀。他闻听房门开启,见是母亲起了,
遂收刀入鞘去井边打水给长辈们洗漱。
「咦?」风胜雪提溜着刚打满水的木桶上下左右摇晃,他不解,为何这般轻?
连桶带水六十多斤的重量在他感觉就像是拎着一个破麻袋。天地良心,谁家好孩
子打水还用内力的?
把水送进居室后他又跑进厨房,对着米缸一蹲一抱一起,二百多斤的东西几
乎没怎么费力就抬起来了。
「胜雪平日就是这样打熬力气吗?」
风胜雪循声回首,见是风云梦笑盈盈的看着他,顿觉有些失态,他放下米缸,
憨笑着说:「晚辈方才打水,感觉水桶变轻了许多,就跑这里来试试别的东西。」
风云梦闻言,眼中惊色一闪而过,她柔声道:「傻孩子,你这个年龄,力气
一天一长,哪是水桶变轻了。」她上前爱怜的抚摸着侄儿的侧脸,又道:「我是
你的亲姑姑,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的?」
「姑姑莫怪,这几天的事情太过巧合离奇,令人如坠云雾,侄儿一时......」
风胜雪两手互掐,将头埋低了些。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合,但巧合往往是命中注定的,就如同你我之间剪不断
的血脉亲情,虽在茫茫人海中错过了你一次,现在不还是站在你的眼前吗?」风
云梦捧起侄儿的头,目中尽是爱怜。
想到初见时姑姑对自己的莫名亲近,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对她抱有同样的情感?
若否又怎么会说出她像母亲一样的话来?这便是血脉相连的默契。世上又多了一
个在乎自己爱自己的人,风胜雪眼眶渐红,带着哭腔说道:「真好,胜雪有姑姑
了......」
门内的姑侄二人相拥而泣,门外的洛清诗痴痴站着,此刻的她有一种错觉,
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良久后风云梦注意到了呆立的洛清诗,她这才轻轻松开侄
儿。
洛清诗对风胜雪说道:「一会我和你姑姑要沐浴,你回避一下,出去玩一会。」
「哦,好。」
「等等,你干脆去城里买些菜回来。」洛清诗唤回爱儿,给了他一锭银子。
打发走爱儿,洛清诗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妹妹前日说你和胜雪是最后的
神血遗族,这是何意?」
「神血起源已无从考证,后世有这种血脉的人被称为神血遗族。先秦时期遗
族不断凋零,到三百年前就只剩下风氏一脉了,而今只有我和胜雪了。」风云梦
缓缓道来,平静的面庞没有任何情绪。
洛清诗追问道:「那所谓真龙?还有胜雪的身体?」
「神血遗族在不同的方面皆有超凡的力量,远胜常人,有的力大无穷;有的
智可通天;有的寿数绵长;有的能见过去未来......有古老的传言说正是因此,他
们为天所妒,被降下惩罚,惩罚亦随能力区别,有的白昼寸步难行;有的黑夜僵
如死尸;有代代都是怪胎;有的代代先天疾病......获得超凡的力量同时,亦承受
着巨大的代价。」
神话!完全就是神话!洛清诗越听越是震撼,原来在时间的长河中曾经逝去
过这样一个超凡入圣的族群。但她心中疑惑未解,又问道:「那你和胜雪这一脉
的代价是什么?」
风云梦双目紧闭,面现痛苦神色,她叹道:「我们这一脉,无论男女代代早
夭。」
「玉阳他可不是......还有你!难道胜雪就是因为......」
见嫂嫂语无伦次,风云梦抓着她的手轻拍宽慰,接着述说:「我是遗腹子,
从没见过父亲,哥哥是个意外,他不曾受影响。母亲按照父亲留下的古书做了一
个推测,哥哥是返祖的纯正神血,所以无恙。而像哥哥这样的纯血,历史上亦有
出现,真龙说的就是他们。其实我八岁那年就该死了,是母亲无意中发现哥哥血
液中旺盛的生机,她尝试过了多配方以血入药,最终斩断了我原有的命运。至于
胜雪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他不会再有事,活上百
岁也不一定。但有一点可以推断,他能长这么大,应该和哥哥的纯血有莫大关联。」
洛清诗听完不胜唏嘘:「竟有这样的渊源......」
「哎,所谓纯血还不是一样英年早逝,哥哥他还是没有走出命运。」
「那不同,他不是暴毙横死,他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心中的信念!」
「对于我和母亲而言没有区别,结局都是失去最爱的亲人。」
二人沉默,氛围有些凝重,须臾后风云梦突地想起件事,她抓住洛清诗的脉
搏道:「胜雪的问题解决了,再是嫂嫂的问题了,你有多久不曾睡个囫囵觉了?」
「你......看出来了?」洛清诗面现喜色,失眠的问题的确困扰她许久了。
风云梦惊道:「难怪!难怪!难怪!」
洛清诗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很棘手吗?」
「嘿嘿,不棘手,只是有点难堪。」
见姑妹不怀好意的笑着,洛清诗黛眉微蹙,轻喝道:「那妹妹难怪什么?」
「嫂嫂竟是先天武脉!难怪哥哥要娶你为妻!难怪你肉体凡胎能够承受哥哥
的功力!也难怪你的内力源源不绝!」风云梦见嫂嫂仍旧疑惑,遂又解释道:
「历史上拥有这种经脉的人寥寥无几,真想不到现世居然还会出现!」随口她又
落寞叹息:「哎!嫂嫂能承受这么多年已是神迹,你终究肉体凡胎。」
洛清诗心一沉,她已经听出姑妹的意思了,她抱着侥幸忐忑道:「请妹妹明
言。」
风云梦郑重道:「我族力量非常人能够承受,嫂嫂纵有先天武脉也将到极限
了,只剩下两条路:散功或死!」
「不!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胜雪谁来照顾?我也不能散功!散了功谁来保
护我的胜雪?」洛清诗没有惊恐,只有对爱儿的依恋和不舍。
风云梦突然露出狡黠的笑,说道:「嫂嫂既要又要,令妹妹很为难啊!既然
如此妹妹也为难为难你吧。」
洛清诗何等聪慧,已看出姑妹是拿她寻开心,遂喜上眉梢,柔声道:「妹妹
是说有两全之法?」
「然也。」
「还请妹妹别卖关子寻我开心了。」
风云梦舌绽惊雷:「只有胜雪的处子元阳能够救得嫂嫂性命。」
惊雷之后是死一样的沉默,良久之后洛清诗踉跄着踏出一步,她背过身不使
风云梦看见她的表情,强自镇定道:「云梦,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风云梦语调斯理,说道:「性命关天,妹妹岂有心思开玩笑?」
洛清诗闻言心一横牙一咬:「即便如此也不能!我是他的生身之母,我们不
能......这是乱伦!」
「噗嗤!哈哈哈哈......」
洛清诗闻声回首,见风云梦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俏脸顿时一红,她羞怒
道:「有什么好笑的!」
风云梦擦干笑出来的眼泪,慾着笑,断断续续说道:「嫂嫂想什么喔......那
东西......那是给你吃的!想哪里去了......」
洞?哪有洞?洛清诗满地找洞想要钻进去,活了三十几年没有比现在更丢人
的时候了。她尴尬咳嗽几声,质疑道:「为何......为何是他的......元阳,血不行
吗?」她就算再心疼宝贝儿子出血,也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风云梦正色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嫂嫂是因为承受哥哥的功力垂危不假,
但能够解铃的却不是血,而是我说的东西。即便他的血有些许助益,但他毕竟不
是纯血,恐怕流干了也于事无补,嫂嫂也不想看到胜雪乖乖的血流干吧?」
洛清诗脸上一阵青红,她羞怯道:「方才妹妹谁的难堪就是这个?」
「然也!」
「这种事我这个当娘的要怎么跟他说喔?哎!真是荒唐......」
风云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所谓道:「嫂嫂趁他睡着了自己想办法不就成
了。」
洛清诗的脸更红了,她娇喝道:「办法?什么办法?哪有那种办法?」
「妹妹哪里知道?我又没嫁过人。」
「你......」洛清诗被噎得无话可说。
风云梦内心坦然,她所言无半分虚假,至于嫂嫂的难堪就不是她该操心的,
横不能让她去取药吧?想到此她亦是俏脸微红,还好此时嫂嫂背对着她。她对洛
清诗盈盈一拜,道:「嫂嫂和胜雪善自珍重,此间事已了,我该回了。」
她转身就走,陷入矛盾的洛清诗并没有挽留,她走时的身影带着些许落寞,
此生不知何时能在相见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方才一席话,揭开了洛清诗心中隐藏的想象。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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