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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僧】(151-175)

刘子今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喜悦中,觉得这根本不是阻碍,还说明媒正娶了公主,当上驸马,必会牺牲些什么。

他是残废,外面广阔天地他闯不动,但愿与公主长相厮守足矣。

马车内,刘子今亢奋到一夜未寐,但看不出他有任何倦意,脸上红光满面,唢呐吹吹打打,长街锣鼓震天。

抵达公主府后,两名家奴将刘子今抱上素舆,抬过公主府的高门楼阶,推他进了公主府。

薛品玉早起就觉得身子不适,肚子不疼,但就是心口闷涨,食不下咽,没有胃口,太医前来请平安脉,说是胎儿一切都好,还说多休息便是。

可太医回头就开了剂量加重的保胎药,交给桃夭,嘱咐公主把药喝完后,再找他来配。

保胎,保胎,这一胎,未必能保的住。

只是食用了保胎药,不至于在小产那一日让身体元气大伤。

太医无法透露这胎不一定能保住的事实,无论是向薛品玉,还是向薛满,透露了半个字,他都是人头不保,甚至牵连家人,只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

“公主,驸马爷到了。”桃夭今日换上了一身红衣,身姿翩翩,从屋外走进来看薛品玉打扮的如何了。

几个婢女围着薛品玉,往她头上戴去薛满新赐的一顶华冠。

那一顶华冠压下来,薛品玉的手就捂上了脖子:“好重,本宫的脖子要断了。”

这吓了婢女们一跳,还以为真伤着了公主,赶忙取下。

一取下,薛品玉顿感舒适多了。

从前觉得冠子、珠钗等饰品好看,薛品玉将它们视为心头爱,戴在头上发沉发重,薛品玉也能为美而忍受,自从明光寺回来,薛品玉就‘娇气’了,戴上这些美而沉的东西,她被痛苦压弯了脖子。

桃夭挥手让婢女们重新给薛品玉戴上华冠:“公主,快戴上,吉时快到了,拜完堂,咱们就取下。”

“好重,本宫戴点轻便的绢花好了。”

“今日是大喜之日,这冠子是圣上赏的,快戴上,就一会儿,忍忍就过去了。”

桃夭正劝着,走进来一个太监。

“启禀公主,门外来了两个穿着破烂的和尚,说是路过,见到这里在办喜事,想化缘素斋,奴才给了素食,打发了他们走,可他们拿了素斋,还要讨一袋子的米,公主今日大喜,奴才不便动武,特地请示公主,是给他们米,还是不给米?”

和尚......

桃夭眼看薛品玉就要起身出门,连忙就将薛品玉按回去坐下了。

第165章:公主是要为了他而得罪圣上?

“公主稍安勿躁,奴婢去看看,今儿个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公主不便露面。”

桃夭既这样讲,薛品玉点头道:“去吧,若是旧相识,只管悄悄领进府,本宫与刘子今成完亲就去见他。”

房内还有别的几人,薛品玉就这样说出来,这几个人中,桃夭担忧里面有薛满新选的眼线。

桃夭以笑容掩饰紧张:“公主,一个叫花子和尚罢了,人家是吃素的,领进来与我们一起吃喜酒,坏了别人的修行,奴婢替公主去看看,和尚要米要面,都给。”

从听到‘和尚’这两个字起,薛品玉的心就不安宁,理所当然以为是圆舒找来了,在短短的时间里,已想好了该如何安置从千里迢迢找来的这和尚。

桃夭去了后,婢女们就往戴上华冠的薛品玉头上披上红盖头,左右搀扶着她前往祭天成亲仪式。

未见到那两个和尚前,桃夭心中不安,心道该不会真是圆舒那傻子,大老远追来燕城找公主了?

而见到那两个和尚是脏兮兮的老头儿,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俊和尚,桃夭就放下了心。

“给他们两袋米。”桃夭对一旁的太监说道,“今日是韫国公主的大日子,公主府内,吃的都管够,除了给他们米,公主还吩咐我,再送他们一袋馒头。”

两个和尚一路乞讨到燕城,见到这一处气派的大宅子在办喜事,就知来对了地方,对桃夭那是千恩万谢,领了米与馒头,一人扛一袋就走了。

祭天成亲仪式已开始,公主府 十分安静,只听得见主婚人的声音,无非就是说些美好的祝祷词,安排二位新人祭天拜帝。

桃夭回身向内走着,脚步踩在雪上沙沙作响,她对走在身边的太监随口问道:“这两名叫花子和尚从哪儿来的?燕城与燕城附近没有庙宇,他们来了,可没有地方容身。”

“桃夭姑娘,我不知他们从哪儿来,但听他们提了一句,他们要去风雪山挂单。”

风雪山!

桃夭停步,风雪山就只有一座明光寺。

耳边传来主婚人的高声:“夫妻对拜——”

这一拜,天空落下小雪,细碎的,打着旋儿,覆在薛品玉的红盖头上,飘在了刘子今的乌发上。

礼成后,薛品玉就被婢女们扶回了寝殿,刘子今也想跟上去,被几个宫人拦下。

“按规矩,没有公主的召见,驸马不得去见公主。”

刘子今觉得可笑:“今日是洞房花烛夜,难不成这也需公主召见,我才可与公主洞房?”

对方肯定:“正是,还请驸马静候,若公主不召驸马洞房,还请驸马去偏殿休息。”

“好。”

刘子今确信,薛品玉一定会召见自己。

寝殿内,薛品玉在婢女们的服侍下,换下厚重繁琐的红嫁衣与华冠,头上只戴了一只轻巧的 小金冠与两支金钗。

薛品玉对镜取下耳环,从镜内见到桃夭回来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了桃夭。

“公主,只是两个叫花子老和尚,逃难的,要去外地。”桃夭担心薛品玉不信,说道,“好几人都看见了。”

薛品玉哦了声,看不出失落,将耳坠子取下来放在桌上,说道:“那便去准备准备,召见刘子今。”

“公主,不可。”桃夭两三步走到薛品玉面前,轻声道,“圣上早准备了马车,就等你礼成,接你去宫里陪圣上,小住两晚。”

薛品玉想起薛满上次想让自己给他乳^交,她就不想去见薛满。

“今日是本宫的 新婚,皇兄把本宫接走了,刘子今怎么办?本宫不去。”

桃夭说道:“公主,你说是刘子今重要,还是圣上重要,圣上派来的马车就停在偏门外,你是要为了留下来陪刘子今,去得罪圣上吗?”

不是为了刘子今而得罪皇兄。

薛品玉想,这是为了自己。

此行一去,免不得要被皇兄强迫做一些不愿做的事,但执意不去,

也是不行的。

薛品玉叹了一口气,早知就不回来了。

第166章:用你的嘴给皇兄含射

守候宫门的侍卫们看见那一辆红盖马车,速速打开宫门,恭迎马车入宫。

待马车进去后,两扇宫门合拢关上。

马车到了太极宫,尤礼早在门外等候,亲自迎接薛品玉走下马车。

“公主,圣上等你多时,请。”

尤礼提着灯笼,为薛品玉引路,薛品玉被桃夭搀扶着,缓步走入,轻声对桃夭问道:“皇兄要留本宫小住两晚?”

“是的,公主。”

“那刘子今怎么办?”

“公主,你们现已成婚,公主来宫中见圣上,对驸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的作用就是为圣上和公主遮羞。”

薛品玉私心想;这不活脱脱将刘子今踩在了脚下?不好吧。

“小酒。”薛满一见薛品玉来了,从矮凳上激动站起来。

尤礼与桃夭把人送到后,说了声‘奴才/奴婢告退’,就关门退下了。

薛满走到薛品玉面前,捞起手去摸她的肚子:“小酒可好?可是累了?”

“并未累。”薛品玉回答道,“仪式减了很多,也没有走很多的路。”

薛满扶着薛品玉坐下:“没累着就好,今日可是请了平安脉?”

“请了,太医说一切安好。”

“那甚好。”薛满握过薛品玉的手,搭着她的手背拍了拍。

这手,摸着真是又光又滑,犹如一块上等的白膏羊脂玉。

薛满摸着薛品玉的那只手, 一时兴起,悄声对薛品玉说道:“小酒,来替皇兄摸一摸那里,小酒的手,最得皇兄心意。”

薛品玉不愿,可薛满已经解起了裤腰带。

他这个样子,哪儿像个皇帝,分明像个市井的臭流氓。

“小酒,快些。”薛满拉着她的手,强行让她握上了自己那根肉柱。

上次薛满让乳^交,就没有从他,这次再拒他,薛品玉就说不过去了。

只好握上了那一根肉柱,上下套了起来。

那只手很快把肉柱摸硬了,挺立上翘,薛满微张嘴,被薛品玉的手搅得全身热血沸腾。

他替她挽起垂落在鬓边的一缕发,夹在了耳后,指腹轻摩她的耳,眼神从她的眼,滑过小而挺的鼻,再停留在她的嘴上。

捻动耳珠的手,移去了她的嘴角。

“小酒,来,用你的嘴给皇兄含射。”

看出薛品玉眼中的不愿,薛满趁她出声拒绝前,摁过她的头,往自己身下摁去。

“乖,小酒,给皇兄口一口,你回来后,皇兄还没好好和你亲热。”

柔软的柱体凑到薛品玉嘴边,薛品玉被摁着头,除了张嘴,别无选择。

温润的舌一含上,暖意传开,薛满感觉全身仿佛都舒展了,抚起趴在自己腿上薛品玉的头发,说道:“小酒在庙里呆了一年多, 禁欲这么久,口技都生疏了。”

“再含深一些,小酒,抵到喉口。”

“再嘬紧一些,小酒。”

......

公主府内,等了许久都未见薛品玉召唤的刘子今等不住了,他让家仆推着他去见公主,走到寝殿外,却被殿外的太监们拦下了。

“驸马爷,没有公主的宣召,你不能见公主。”

“ 胡说八道!今夜是我与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依公主的性子,她喜热闹,断不会独守空房,你们这些奴才在中间作祟,破坏我与公主的夫妻情。”

刘子今在门外喊了起来:“公主,公主,公主——”

“别喊了,公主不在,她入宫去见圣上了。”太监不耐烦,想要快些打发走刘子今。

这种荒唐话,刘子今压根不信。

今夜是自己与公主的 新婚之夜,公主怎会入宫去面圣,她与圣上兄妹感情再深,都不会在 新婚夜抛下自己,与她皇兄呆在一起。

刘子今硬闯寝殿,穿过层层阻挡,破费了些力,那些太监为了让他死心,便放了他进去。

门开,穿堂风吹过,挂红贴喜的寝殿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身穿红嫁衣的新娘。

第167章:你以前经常吃皇兄的精液

“皇兄,轻些,疼。”

薛品玉皱了皱眉,不悦奶头被薛满舔得湿漉漉,还被他含进嘴里轻咬,不分个轻重,牙齿一挂,就给挂疼了。

薛满呼吸加重,手揉着薛品玉半遮半露的酥胸,头埋在她胸前舔舐轻咬。

他好想要了这躺在身下的软人儿。

但太医说了,公主这一胎不能行房。

他找过太医进行二次确认,说先帝也有临幸孕妃的记录,为何到了薛品玉这里就不行了。

太医支支吾吾说据记录,先 帝临幸的孕妃二十岁,公主十五岁, 年纪太小,不宜孕期同房,会对公主腹中的胎儿有害。

薛满信了太医的话。

从薛品玉被接回来后,薛满就时时忍耐抑制自己的兽性,到薛品玉与刘子今成婚之夜,将薛品玉接来宫里,薛满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一定要过把瘾。

“小酒,小酒。”薛满轻呼,将自己那根硬物放在了薛品玉的胸中间,拉过薛品玉的双手扶着胸,“小酒,你只需夹紧它就行了,皇兄自己会动。”

薛品玉偏开头,不情愿地拿双手放在乳^房上,夹住那一根阳物,只希望薛满能快点射,射完好放过她。

“小酒,看着皇兄,你怎么变得心不在焉了。”薛满扶正了薛品玉偏向一旁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挺身在她双乳^之间抽动。

薛品玉看着薛满那张充满了情欲的脸,被动接受来自胸部的摩动,说道:“皇兄,折腾了半宿,我乏了。”

“小酒乖,皇兄很快就好,皇兄很快就哄小酒睡觉。”

薛满俯身,头埋在薛品玉的脖子上亲吻,那吻黏糊糊的,薛品玉不知为何,莫名烦忧,会觉得他的吻恶心。

明明以前都很欢喜与皇兄亲热,怎的如今对他的身体、他的吻生出了一丝排斥。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薛品玉发觉自己的身体对薛满反感强烈,她安慰自己,或许等孩子生下来,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忍着恶心配合薛满乳^交,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床榻摇晃,烛光轻纱跟着轻晃,薛品玉就像一层层剥开花片的花蕊,身下垫着被脱下的一层层红衣。

“啊—”一声呻咛,薛品玉的心口多了一泡精液。

薛品玉嫌恶心,闭上眼说道:“皇兄,快擦了。”

“着什么急,小酒你以前还经常吃皇兄的精液,这不过是射你胸上了。”

薛满还是皇子时,就经常带薛品玉躲进宫里的假山,支开宫人们,脱下裤子,哄骗薛品玉‘品萧’。

薛品玉眼眶一红:“快别说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拿来现在说什么。”

看薛品玉要急哭了,薛满拿自己脱下的衣服替她拂去胸前的浊液。

“小酒去了一趟寺庙清修,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皇兄何时亏待过你,只不过这次迎你回来,没兑现承诺让你当皇后,还把你嫁给别人,让你与皇兄生了嫌隙。”

薛满躺下来抱过背对自己的薛品玉,强迫她面朝自己,抚摸起她的脸:“你自己说,除了这件事让你受委屈,让你嫁给了刘子今,皇兄何时亏待你,皇兄是最疼爱纵容你的,你说是不是?”

“我想回去......”

“回哪儿去?”

薛满以为她说的是承乾宫,说道,“承乾宫为你留着的,母后虽拿来养孔雀,但皇兄每日都派人去清扫,孔雀也只养在院子里,不会进屋内,待有了时机,皇兄会让母后给你腾出来。”

才不是承乾宫。

薛品玉想回的是明光寺。

回燕城了一段时间,不知道阿狗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思念自己?

薛品玉抱紧了薛满的腰,靠在他怀里说道:“皇兄,我想在孩儿诞下之前,回明光寺为我们的孩儿祈福。”

“明光寺山高路远,也没听说神仙显灵的事,你要想祈福,皇兄派人送你去远郊的宝塔寺,那些有高僧,父皇在世时,还铸了一尊金佛在那里,那里的佛灵验,定会保佑孩子平安诞生。”

薛品玉还是想回去看看阿狗怎么样了,就那样抛下他,不知道他可好。

“明光寺是我和皇兄怀上孩儿的地方,重回那里祈福,有意义。”

薛满听后,亲了亲薛品玉的唇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乏了?快闭眼睡了,祈福这事不必你亲为,皇兄会派人回明光寺,给钱施米,让明光寺僧人们为你腹中胎儿祈福。”

第168章:十一岁就侍寝了

月落日升,星移云转。一片巨大的、看不见的阴影笼罩在这片历经了上百年风雨的王宫之上。

薛品玉晨间醒来,梳洗打扮后,太医照例来请了一次平安脉。

薛满上朝未归,薛品玉从小就生活在皇宫中,已是对这座高墙红瓦的大燕宫很熟悉,没有了新鲜劲,不想走动,她懒洋洋地呆在薛满处理政务休息的太极宫内。

俞施儿来到太极宫,小太监赶紧说道:“婕妤娘娘,你今日就不要来找圣上了,韫国公主来了。”

俞施儿早听说薛品玉与薛满的传言了,先前从长姐俞飞雁那里打听这两人,俞飞雁让她别打听,如今从太监的嘴里得知昨夜 新婚的薛品玉出现在太极宫,她就知道这两兄妹,果真是有一腿的。

“那我明日来找圣上。”

俞施儿带上婢女们就要回去,但被走出来的桃夭撞见了。

“婕妤娘娘。”桃夭叫住俞施儿,“都到门口了,进来坐坐罢。

俞施儿见桃夭身穿一袭桃粉钗裙,身材窈窕,正如她的名,桃之夭夭,灼灼其花, 美如一朵 三月桃花,姿色中上。

俞施儿以为她就是薛品玉,知她身份特殊,反向她行了一个礼,说道:“公主,妾身想起,还要给太后娘娘请安,这要先去如意宫。”

一旁的小太监使劲朝俞施儿眨眼,俞施儿都不懂自己认错了人。

桃夭掩嘴一笑,向俞施儿行了一礼:“都是奴婢失礼了,没先向婕妤娘娘行礼。”

“奴婢名唤桃夭,乃公主的贴身 丫头。”

“婕妤娘娘请进,我们公主一人在宫里 无聊,没人说话,你来坐一坐,陪着讲讲话,再去如意宫请安也不迟。”

俞施儿早就想见一见这传闻中的薛品玉,知她脾气不好,跋扈嚣张,回城当日就进宫,闹去了何玉安所住的迎风馆。

不顾太极宫小太监的眼色,俞施儿应了桃夭,去见薛品玉。

桃夭先行一步走在前面,进殿来到薛品玉身边,低声说道:“公主,俞施儿俞婕妤来了,她知公主你在,还要来这里,公主一定要拿出威风,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

薛品玉坐在窗边,正拿笔描着风雪山雏形,听俞施儿来了,她搁笔说道:“俞施儿?可就是太后送进宫的亲妹子?”

“正是她。”

俞施儿走进来后,见薛品玉的第一眼,发现她长相没有想象中美艳。

能把圣上勾的魂牵梦绕,不惜违抗太后,都要把她从明光寺迎回来,俞施儿猜想必定是美人中的佼佼者,因为美,圣上才可以纵容她的胡闹与跋扈。

可她甚至还没站在她旁边的桃夭来得动人惊艳。

因有孕在身,薛品玉的脸浮肿苍白,看起来病怏怏的,不太精神。

“妾身施儿,向公主请安。”

一个后妃,先向一个公主见礼,也只有在薛品玉身上才能发生了。

薛品玉看她长得水灵剔透,皮肤好到像个剥壳的 荔枝,问道:”你多大了?”

“十九了。”

这么大。

比皇兄还要大上一岁,比自己大上四岁。

俞施儿将薛品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问道:“公主多大了?”

“十五。”

俞施儿心道,这年岁正合适,就不知这公主是什么时候第一次侍寝,是在圣上登基前还是登基后。

若是登基前,那就与何玉安十一岁入宫侍寝有得一比了。

长姐说了,不能太早侍寝,否则不 容易怀上孩子。

俞施儿原以为自己的肚子比何玉安争气,早有好消息,可入宫快一年了,圣上被太后强制专宠她们二人,俞施儿的肚子都没大起来。

俞施儿不经意多看了几眼薛品玉的肚子,思索着这次她回来,该不会赶在她们前,先怀上了龙种?

注意到俞施儿的眼神,薛品玉拿过一张狐狸皮做成的长毯,往肚子上一盖,说道:“天气冷,俞婕妤想吃些什么东西?本宫让御厨做些端来。”

第169章:他们就没把哀家放在眼里

在非正食时间,下令让御膳房开火做饭,除了圣上、皇后、太后,大燕宫内,无第四人能有此特权。

中宫之位表面空出,可薛品玉能让御厨做饭,足以表她的地位,位同皇后了。

俞施儿不想成为她炫耀权力的工具,说道:“多谢公主,妾身不饿。”

薛品玉无意彰显薛满赋予她的权力,只是饿了想吃东西,垫一垫肚子,俞施儿在场,不叫她同吃,岂不是薄待了她?

她是太后俞飞雁的亲妹子,若传去太后耳里,太后说不定又要以此为话柄,借题去发挥。

“桃夭,本宫饿了,让人给御厨说,做点小菜和米粥,以清淡为主。”

桃夭:“是。”

“再给俞婕妤做一盘米花糖。”

薛品玉按照自己的口味,给俞施儿加了一道米花糖。

“公主客气了,妾身真的不想吃。”俞施儿起身,向薛品玉行礼拒绝。

“妾身还有事,就不叨扰公主了。”

俞施儿匆忙离去后,桃夭说道:“公主,奴婢故意将她引来拜见你,说好给她一些颜色瞧瞧,你怎么无动于衷喔,她是太后的妹妹,圣上现在最宠爱的妃子,你被贬去明光寺这种苦寒之地,全拜太后所赐,如今你回来了,此时不报仇雪恨,更待何时,你不下手,若她们先下手就迟了。”

如若没有俞飞雁将自己贬去明光寺,薛品玉想自己还不会识圆舒。

至于报仇。

在薛品玉看来,这是何来的仇。

“桃夭,本宫知人心歹毒,从小就见过不少父皇的那些妃嫔们,争风 吃醋的伎俩,可本宫与父皇的那些女人们不一样,本宫被皇兄捧在掌心,他不曾亏待本宫,事事为本宫着想,本宫若针对俞氏,岂不是公开与太后叫板,让皇兄为难。”

薛品玉最后以一句‘罢了’,表明自己不想不得安宁,不想与太后树敌作对,她过她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互不打扰最好。

约半个时辰后,正在如意宫与俞飞雁聊天的俞施儿忽然肚子一疼,脸上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她急去茅房,脏物一泻千里,用竹片子刮干净,刚走出茅房没多久,她捂着肚子又退回了茅房。

如此几番,俞飞雁请来的太医都无法为俞施儿号脉。

太医看着在茅房里出不来的俞施儿,说道:“太后娘娘,依微臣愚见,婕妤娘娘恐是吃了不洁的食物,致肠胃受损腹泻,微臣只能按照从前替人诊治的方子,为婕妤娘娘开药。”

俞飞雁大约是明白了:“这就是说,俞婕妤是吃了脏东西,才会变得如此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

俞飞雁立刻将俞施儿的侍从们叫到跟前,仔细盘问他们,俞婕妤在腹泻前,到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

众人 回忆俞婕妤今日去的地方,与往常去的地方,没有什么 不同,吃食方面,也是与平日里一样。

要说不一样,那便是去了圣上所在的太极宫,见到的人不是圣上,而是薛品玉。

“薛品玉在太极宫?”俞飞雁听闻婢子描述,大惊,“她昨夜大婚,难不成,圣上今日一早就将她迎进了宫?”

俞施儿的贴身婢女欢浮说道:”奴婢见到公主时,似是觉得公主昨夜就被圣上接来了宫里,因昨夜我们主子说想来陪圣上,圣上拒绝了,现在想来,是公主占了我们主子该睡的一侧睡榻。”

“公主还留我们主子吃东西,公主挽留多次,我们主子万般推辞,听闻公主性情并不乖顺,否则太后你先前怎会贬她去庙里思过,公主又岂会有这样的好心,留我们主子吃东西,想是食物里,有古怪。”

俞飞雁一听,火冒三丈。

一把火是薛满悄悄在薛品玉大婚之夜,将薛品玉接入了宫,不成体统!

二把火是薛品玉心肠歹毒,丧心病狂要谋害皇妃!

三把火是薛满与薛品玉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尤其是薛满。

俞飞雁额上的青筋一条条暴突,说道:“取哀家的大氅,摆驾太极宫。”

第170章:摁住,狠狠打!

御厨做的小菜和清粥,薛品玉吃到一半,太极宫的太监就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公,公主,你快躲一躲,太后正往太极宫走来。”

薛品玉放下端着的粥,不明俞飞雁来了,自己为何要躲。

“太后来就来,本宫躲什么,去备一壶热酒,天气冷,温了酒好呈给太后喝。”

“公主有所不知,太后是来者不善啊!”

太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太后那阵仗,纵是公主躲到地下三尺,也会将公主挖地三尺给翻出来。

为今之计,与其叫公主躲起来,不如快快搬救兵才是稳妥之事。

太监撤头奔走:“公主言语上,切勿顶撞惹怒太后生气,赖到奴才去请圣上回来。”

薛品玉对这太监没头没脑的话不解,端起碗又要喝粥,一旁的桃夭着急道:“公主快别喝粥了,这都火烧眉毛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太监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俞飞雁一走进来,看薛品玉还能稳坐着喝粥,心里的气是更不顺了。

“薛品玉,你还能吃得下,施儿被你下毒谋害至腹泻,命都只剩半条了。”

面对俞飞雁的无端指责,薛品玉惊讶:“本宫何时下毒谋害俞婕妤了,她未曾在本宫这里吃过半块食物。”

对于俞飞雁的冤枉,说俞施儿被毒至腹泻,薛品玉慌张,事关人命,幼时她就见过父皇的一位嫔妃吃下半碗藕露暴毙身亡。

薛品玉指着还未动的米花糖,说道:“本宫让御厨给俞婕妤做了米花糖,可米花糖还未做好端上桌,俞婕妤就离开这里了,太后不妨去查查别的。”

“一派胡言,还不认罪!”俞飞雁指着薛品玉说道,“来人啊,把她给哀家摁住,打!”

俞飞雁身后站着的太监个个高壮,站出来要去捉拿薛品玉,桃夭立即站出来制止。

太后娘娘,此乃太极宫,是圣上亲自将公主迎进宫中小住两晚,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公主施以伤害,若圣上知道了......”

桃夭还没说完,俞飞雁走到桃夭面前,对着桃夭就踢下一脚,把桃夭踹翻在地。

“蠢奴才,这里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九公主已嫁作人妇,还这样出入宫中,与圣上吃住同乐, 新婚夜不住公主府,住在了宫中,让人看了,岂不是笑话。”

俞飞雁对那些愣住的太监说道:“摁住九公主,掀起她裙摆,拿藤条抽她小腿。”

俞飞雁本想让太监仗责薛品玉的臀,可打十棍 容易死,打五棍又太少,不如羞辱她,让她在奴才们的面前露出腿,抽她的小腿,这样她心理身体双重都予以不小的伤害。

见事态不妙,薛品玉打翻了粥就要逃,两个太监跑上前,从门口拖住她,将她摁在了墙上。

鞋靴一脱,露出她白嫩的小腿。

不知是俞飞雁有意授命,还是太监们故意为之,薛品玉感觉有只手放在了自己臀上,捏了一把。

“狗奴才。”薛品玉拼命 挣扎,反手就抓花了摁住自己的其中一个太监的脸。

俞飞雁见此,说道:“她还能反抗,你们都是吃什么的,摁好了,狠狠打!”

那被抓了脸的太监有俞飞雁撑腰,腰板挺直了,吐了口唾沫,一把抢过递来的藤条,就抽在了薛品玉的小腿上。

在这宫中,以太后为尊,那废物皇帝算得了什么,这废物皇帝豢养的小公主又算得上什么。

太后翻手为云,这两人皆是她的掌心蝇虫。

得了势的太监一鞭鞭抽在薛品玉的小腿上,白嫩的腿肉很快就被抽来血痕点点,可薛品玉双腿打着颤,慾着泪愣是没叫出一声。

反是桃夭哭喊,一直想冲上去,却被俞飞雁的侍从们拉住,捂住了嘴。

第171章:帐中唤着小心肝

薛满下了朝,留下两个大臣议事,结束后,他并未马上回到太极宫,而是提前吩咐好尤礼,带了张才人去行宫小院,他要与之云雨一番,解一解昨夜在薛品玉身上没捞到的馋。

之所以没选常常宠幸的俞施儿与何玉安,不过是腻了,平日里被俞飞雁监督,来来回回就与她们两人交欢,忒无趣了。

再者,若此时临幸她们二人中的一个,走漏了风声,让薛品玉知道,定要发怒。

张才人就不一样了,她身份地位低,背后没有势力,一次都没承恩,还是个羞答答的雏子。

薛满没打算与张才人欢爱多久,只等半个时辰,就回太极宫陪薛品玉。

屋内咛叫啼啼,床下鞋袜两双,艳丽的肚兜挂在床尾,床榻扭动,薛满在帐中轻唤小心肝。

前来寻薛满的小太监辗转好几处地方,被告知圣上可能在行宫别院,小太监不抱希望地找来,看见几个 带刀侍卫守在门边,尤礼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小太监直拍大腿,可算是找着圣上了!

一上前,侍卫就将小太监挡开。

小太监说有急事要禀明圣上,侍卫说道:“有什么事,等圣上出来再说。”

“再迟就晚了,太后领着人,气势汹汹去太极宫,要找公主的茬。”

宫里如今就薛品玉这一位公主,侍卫们一听,放下刀没有阻拦小太监,放了他走。

小太监小跑至尤礼面前,垂手行礼道:“总管,太后带着人找上公主了,容您通禀一声圣上。”

“太后带着人去找公主,就一定是要惩公主吗。”尤礼瞪了一眼慌乱到不知礼数与规矩的小太监,把他拉去一旁责骂道,“惊动了圣驾,你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还要看你祖上积没积那么大的福。”

小太监担忧:“可......可若公主落得个伤,圣上就会怪罪奴才们护主不力了。”

也是这个理。

太后与公主向来不和,公主如今有孕未向外公布,真出个什么事,可是几个奴才担待不了的。

尤礼正打算隔着门,向还在床上缠绵的薛满知会一声,可转念一想,自己算是太后的半个人,他两边都在讨好,向圣上说太后的不是,是对太后不利。

“等一等。”尤礼看了下日头,算算时间,圣上该很快就结束了。

等结束,再告诉圣上也不迟。

这样既不会莽撞告发了太后,也不会打扰正在兴头上的圣上。

“啊!”

薛品玉被抽了三十余鞭后,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两条小腿被打出一条条血痕,血淋淋的, 鲜血直往外冒,光是看着都惊心动魄,更别提是有多疼了。

俞飞雁一个手势,鞭笞薛品玉的太监就停了手。

“来人,把九公主送出宫,没有哀家的允许,日后她不得进宫。”

“是。”

薛品玉趴在地上,耳边回响着自己被放大的喘息声,视线被眼泪干扰模糊之时,桃夭被宫人们扔在地上,向薛品玉爬了过来。

“公主——”

桃夭说的没错。

薛品玉想道,自己不下手,就会被她们先下手,在这宫中,女人们想要活下去,不就是你斗我,我斗你吗?

把对方扳倒,获得了至上的权力,就无人敢欺负在自己头上了。

靠皇兄有用吗?真出事了,寻他的太监出去了,还久久找不回他,怕是听到俞飞雁来了,依他那懦弱不敢在俞飞雁吭一声的性子,都不敢踏进门一步。

第172章:一个比一个歹毒

“什么?”

薛满展开双手,正被服侍穿衣,听见尤礼在一旁禀报太后去了太极宫的事,他一提裤腰,自己套上了鞋靴,着急慌张地跑出了门。

尤礼在后追赶道:“圣上你慢些——”

再慢一步,薛满害怕都见不到活着的薛品玉了,俞飞雁狠起来,杀人不过就是她一眨眼的事。

平日里,有自己在身边护着薛品玉,可若自己一时半会儿没在薛品玉身边,薛品玉若是言语冲撞俞飞雁,那就是点着了老虎的pi股。

薛满知薛品玉一向莽撞,拎不清情况,脑子犯浑了以下犯上去惹俞飞雁,那就是闯下了大祸。

薛满火急火燎回到太极宫,宫人们一见他衣衫不整地跑回来,全都跪下了。

太极宫内,并无薛品玉与俞飞雁。

薛满问道:“公主喔?太后喔?”

“回圣上,公主被太后送出宫,回公主府了,太后回如意宫了。”

看来没有赶到。

不过听见薛品玉被送出宫,薛满担心薛品玉被俞飞雁死的那颗心就放了下来。

只要人是平安的就好。

薛满放松地坐下来,自行拿起茶壶,往茶杯里添了一杯茶,问道:“太后来找公主,所为何事?”

“太,太后说公主下毒害了俞婕妤,致俞婕妤腹泻,命人撩起了公主的裙摆,当众让人用藤条鞭笞了公主的小腿。”

已平静的眸光,升起一股狠戾。

手中的茶杯随手掷出,倾倒出的茶水湿了回话宫女的衣裳,摔在地上的茶杯砸了个粉碎,连同桌上的茶壶,也被薛满扫在了地上摔破。

薛满怒吼,拍桌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护住公主,也不知道前来找朕吗?”

一片宫人们跪倒地上,头伏在地,颤抖着。

太极宫的掌事太监往前跪了跪,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回圣上,太后娘娘有备而来,带了许 多人,一来就将奴才们关进了屋内,奴才们无法营救公主,也无法向圣上通风报信,只一个小太监早早看见太后带人往太极宫走,察觉不妙,邃前去找圣上您了。”

气红脸的薛满听到此,抬眸看向了尤礼。

尤礼噗通一声,慌乱跪在了地上。

“圣上恕罪,那蠢笨的奴才只说太后找来了,不知太后会对公主做出了如此残忍之事,奴才不想扰了圣上你的雅兴......”

还未说完,尤礼的胸口就被薛满狠狠踹上一脚,跌倒趴在了地上。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尤礼一个劲地求饶,他知道薛满有多残忍,跟在薛满身边这么久,见过薛满许多不为人知的歹毒手段。

为了保命,尤礼抱过薛满的腿,道:“圣上当务之急,是去看公主如何了,查清真相,还公主一个清白。”

薛满静下心,厌恶地踢开抱住自己腿的尤礼,向方才那位宫女问道:“你说太后是为俞婕妤下毒一事找来,究竟是何事?小酒向俞婕妤下毒了?”

“回圣上,其中的缘故,奴婢也不清楚,只听太后说,公主给俞婕妤吃了有毒的食物,导致俞婕妤腹泻,俞婕妤确实来了太极宫,坐下与公主聊了几句,但俞婕妤未沾太极宫内的半口茶水,这是奴婢们都看在眼里的,公主给俞婕妤吃的,俞婕妤都避之不及,赶忙告退,去了如意宫。”

如此简单之事,不查清一二,俞飞雁就对薛品玉私自用上了刑。

这事,祸起俞婕妤。

薛满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思量起,不妨就趁这次,除掉俞婕妤,为小酒报仇,也让俞飞雁尝一尝心痛的滋味。

第173章:傀儡废物窝囊废

一回公主府,桃夭就命人将薛品玉抬回寝殿,门刚一关上,桃夭回头就看见刘子今坐在素舆上,从殿内角落滑出来。

殿内横梁垂下一块红纱,遮住了刘子今的半边身子。

薛品玉去了宫里多久,他就在新房内等了多久,不吃不喝,就等着薛品玉回来,想要亲口听她告诉自己,她与她皇兄是否真如传言中那样,罔顾道德,兄妹乱伦。

可见到薛品玉裙摆被 鲜血浸湿,两条小腿被打出血珠直冒,他赶动素舆,急速奔到躺在床榻上薛品玉的身边,惊慌问道:“发生了何事?”

见到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刘子今,桃夭推过素舆把手,就要把刘子今推出去。

“驸马,不该你过问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大胆贱婢。”刘子今的手止在两侧轮子上,阻止前进,气得脸色煞白,大骂道,“这公主府,哪儿轮得上你这个奴婢当家做主,小小贱婢,不将我这个驸马放在眼里,还要擅自将我推出去,岂有此理!”

桃夭没有被刘子今的气势吓到。

一个到死都要坐着素舆下葬的残废男人,不过是个傀儡废物窝囊废,驸马有什么好神气的,不过是锁在他脖子上的一道枷锁,他不自知,却引以为傲,真是可悲。

薛品玉开口道:“随他,桃夭,太医何时到。”

薛品玉一说,桃夭这才松开刘子今坐的素舆,不与刘子今僵持下去了。

在宫里时,就告诉了太医,只怕俞飞雁会阻拦,才让太医前来公主府诊治。

“这会子,该是到了。”桃夭也急,转身往门边跑去,“奴婢去看看。”

刘子今上前,从衣袖里摸出一块帕子,擦在了薛品玉疼出汗的额头上,心疼道:“好好的,进了一趟宫回来,怎变成了这般模样?谁造的孽?可是圣上打了你?”

薛品玉不答,闭上了眼。

她腹内巨疼,好在是躺着的,若是站着的,定是站不稳要摔坐在地上。

她与腹中那块血肉相连,她强烈地感觉到,它要离自己而去了。

留不住了。

从踏上这条归途,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两名太医先后赶到,一名是桃夭在出宫时就请上的,一名是薛满特地派来的。

薛满指派而来的太医先行搭上薛品玉的脉相,惹得刘子今在一旁说道:“眼睛是遭熊瞎子给掏了么!没看见公主的腿上有伤吗!需快快开药,给公主上药才对!”

太医眼眸微眯,脸色不佳,不知是诊出了薛品玉脉象有异,还是被刘子今的吵嚷又添一层烦忧。

“驸马稍安勿躁。”那太医起身,拱手向刘子今行了一礼,对候在一旁的太医说道,“白太医,您请搭个脉。”

白太医放下药箱,手搭上薛品玉铺了一层丝质纱绢的手腕上。

这,这,这......

白太医脸色惊恐,松开薛品玉,与薛满派来的太医对视,互相用眼神传递信息。

不妙,不妙啊。

公主动了胎气,已经没了胎像,腹中死胎不用药及时排出,会伤命的。

可即使排出,难免不会有残留,落在子宫中淤堵,性命堪忧。

两名太医什么都没说,但薛品玉已经从他们脸上看出了不好的情形。

太医道:“公主,容微臣前去禀明圣上,请圣上定夺。”

寝殿内的宫人们全被桃夭驱散了,多的‘外人’就只有刘子今。

事到如今,薛品玉不想隐瞒刘子今了,当着刘子今的面,对太医说道:“本宫腹中胎儿能保住,就告诉皇兄,保不住,就别和皇兄说。”

胎......儿?

刘子今清澈透亮的眼神刹那浑浊,看向薛品玉似隆未隆的小腹。

第174章:本宫与腹中胎儿无碍

“这......”太医为难。

告诉了公主真相,恐会伤及她身心,还是先告诉圣上为宜。

薛品玉压着那一股钻心的疼痛,说道:“快说!难不成你们想存心害死本宫。”

若不告诉公主,耽误了用药,公主一尸两命,今日这一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将共赴黄泉。

白太医看了眼薛满派来的太医,那太医对白太医使使眼神,示意不要告诉公主。

“回禀公主。”权衡下,白太医说道,“胎儿难保。”

坐在一旁的刘子今已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仰头,眼含热泪。

呵,就说当初圣上怎么会突然将中意多年的公主下嫁于自己,那时沉浸喜悦,听不进兄长刘峦安的劝诫,如今想来,正是为着这兄妹二人珠胎暗结,有了孽种,拉了自己这个冤大头来接盘。

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难保的一胎,正是他们得到的报应。

“本宫知道了,此事务必不能让皇兄知道......”

薛品玉的手拉紧床榻垂下的红色帘幔,疼到五官拧作一团,稍稍一动,身下血柱猛流。

刘子今心中虽颇有怨恨,可见到薛品玉这情形,也顾不得怨恨,对那两名太医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下药,为公主止血!”

太医们手忙脚乱打开药箱,两人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他们一个开药,一个准备施针。

“......切勿告诉皇兄真相。”薛品玉忍受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腹疼,咬牙说道,“皇兄问起你们,你们就说本宫与腹中胎儿无碍,今后,你们照常请平安脉,你们想要什么,本宫都满足你们。”

薛品玉眼中决绝道:“若不从,本宫就一头触在墙上,本宫死了,你们及你们的家人都休想活。”

“公主快别说了。”桃夭从听见说龙嗣保不住,就已经在擦泪了。

早在风雪山时,女医娘子就叮嘱过,头四个月要卧床,不可下地。

如今公主落胎,要怪,便怪自己作为婢子,没能伺候好公主。

两个太医都是男子,见不得女子下身,何况这女子还是公主,两人让桃夭去为公主打热水,换掉被血浸透的被褥,以免湿寒入体。

太医跪在床边,涕泪道:“微臣会为公主开一副落胎药,公主饮用后,在两个时辰内会排出死胎,先前公主服过不少安胎药,可保公主元气不会大伤,日后怀胎也无问题,还望公主节哀,过分悲恸,恐会大出血。”

薛品玉不知太医是否在宽慰自己,她紧紧拉住太医的衣袖,嘴唇发白,颤声问道:“它......它现在还活着?你要先用药把它毒死在肚子里?”

“非也。”太医摇头,“它已夭折。”

那只紧拽太医衣袖的手,才徐徐松开。

已经夭折了啊——

薛品玉反而松了一口气。

如此,它便不会受太多罪。

在痛晕前,薛品玉仍挂念这件事会被薛满知晓,她扯上了太医的胡子,说道:“记清楚了,皇兄问,只管答今日本宫与腹中孩儿尚好,只是小腿被太后鞭笞受伤,伤着了筋脉,不能下床,需静卧一月。”

“是,公主请放心,微臣在欺君与搭上一家老小性命之间,定当选择欺君。”

听到这样的回答,薛品玉才放下心。

闭上眼后,一条泪从眼角滑出。

恍惚间,她恍如回到那座山,那座庙,看见了那个和尚,他正坐在瀑布下念经。

一回头,他看见她,冲她一笑。

“公主近来可好?小僧很好,吃得下,睡得着,师父师兄弟们也都安好,庙里登山而来的女香客们,总找小僧算命摸骨看手相,小僧不会,她们就硬拉着小僧的手,说多摸摸就会了。”

“你摸了吗?”薛品玉问。

那和尚摇头,念了声 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近色,要守身的。”

薛品玉轻蔑一笑:“守什么,你的身都被我破了。”

“纵是如此,小僧也为公主守身,公主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看看小僧,小僧就要害相思病死掉了,那公主就永远见不到小僧了。”

薛品玉正要回答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去了,耳边就响起刘子今的声音,他似乎在嫌敷额头的帕子不够热,在责骂那群奴才们。

一个 温暖的美梦,瞬间消逝。

薛品玉睁眼,床上方,还是搭着那日成亲时 缠绕的红色布帘,一圈圈一条条的轻纱,像血,浸满了薛品玉的眼。

第175章:公主,冷吗

“公主。”

见薛品玉醒来,刘子今急切道:“身体可有不适?”

小肚子坠涨,想要如厕。

薛品玉不方便同刘子今讲,虚声问道:“桃夭喔?太医喔?”

“他们都不在,公主想做什么,你告诉我。”

“恭桶。”薛品玉转过脸,摸到自己额头上搭了一块热帕子,浑身不舒坦,将热帕子扯下来。

刘子今立马吩咐候在一旁的奴才去准备恭桶,把薛品玉扯下来的热帕子拿到手里,擦起了她的脸。

“公主发烧了,额头滚烫,那些蠢奴才们备上的帕子浸过 冷水,要为公主降温,可公主如今这个身体,受不得寒,碰不得冷,我将他们骂了一通,让他们换来了热帕敷上。”

热帕在薛品玉脸上走了一圈后,被刘子今放在了薛品玉的额头上搭着。

此时,门外两个太监抬着恭桶走进,放在了屏风后。

薛品玉再次扯下搭在额头上的热帕子,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要下床如厕,刘子今去扶她,她抽回手,说道:“你该知道的事,不该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了,为何还留在本宫身边?本宫不缺伺候服侍的人,你找个清净的地儿去呆着。”

“找个清净的地儿, 一个人躲着哭吗?我无事,我比公主你认为的要顽固,我虽双腿残废不能走路,坐在素舆上,但我能为公主出力,我定当竭尽全力。”

薛品玉看向坐在素舆上的这个男人,衣服已从昏迷前看见他身穿的红色喜服,换成了一身素白黑纹。

他整个人,似与成亲前见到的不一样了,感觉上,就是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改变。

薛品玉小腹阴疼,需要刘子今在一旁扶着,才可以在恭桶上坐稳,她花了三炷香的时间,才把体内的死胎、血块、秽物一一排出。

那孩子已成了形,像只没毛的小老鼠,薛品玉依稀看了一眼,就不愿看第二眼,让奴才们抬下去倒进粪池里。

这出乎刘子今的意料,以为她会大哭大叫,再不济也会叫人把孩子尸体装好,找个地方埋了。

她的冷血与淡薄,让刘子今匪夷所思,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薛品玉。

桃夭从外走来,端着一碗太医开的药,要服侍薛品玉喝下,刘子今坐在床边,自然地伸手去接桃夭端在手里的药。

“我来。”

桃夭看了看薛品玉,薛品玉没有拒绝,她就把药给了他。

刘子今舀起一勺药汁,在嘴边吹了吹,送去了薛品玉的嘴边。

那药苦到薛品玉皱紧眉头,艰难下咽,在抿下那难喝的药后,她就当刘子今不存在似的,对桃夭说道:“太医可打点好了?”

“回公主,打点好了。”

薛品玉嘴里泛着一股药味的苦,可这远不及心中的苦,她道:“你去寻个与本宫差不多月龄的穷苦产妇,提前与妇人说好,花钱买了她孩子,待她孩子降生时,本宫也要进行生产,将她孩子抱来,蒙混骗过皇兄。”

假若此时失了孩子,让皇兄知道,今后自己还怎么立足,母凭子贵,任凭生下是女还是男,都是皇兄的第一胎,便都能凭此胎稳固地位。

桃夭:“是,公主。”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与其到薛满面前哭诉卖惨说孩子因俞飞雁流产了,还不如就这样静悄悄地处理了。

薛满对抗不了俞飞雁,向他诉苦也白搭,不如快些把失去的傍身之物,迅速想办法找回来。

薛品玉深知这在肚里夭折的孩子,就是她今后的依傍,她要假孕,要‘生下’这个没有血缘但至关重要的孩子。

被视作隐形人的刘子今一声不吭,直到把那碗药全喂给了薛品玉,他放下碗后,掖紧了薛品玉盖在身上的被角,说道:“公主冷吗?”

寝殿内点满了蜡烛,看上去很 温暖。

春天不远了,一想到冬雪消融,花朵竞相开放的场景,薛品玉觉得自己这忽冷忽热的身体再糟糕,都能熬过去。

“不冷。”

饶是回答了不冷,刘子今也还是往前俯身,轻轻抱住了薛品玉。

bye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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