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数道耀眼的光芒在皇宫所在的位置闪现,与此同时,数十道身影已经从各处飞上了半空,向着皇宫的位置飞去。
正在这时。
“砰……”一声门响,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道身影闪进房间,并伴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出事了,柔儿不见了。”
林南心头一惊,扭头望去,就见芊梦目光呆滞,望着床上衣裳凌乱的白柔儿。
而白柔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芊梦。
半饷。
“呀……”白柔儿如梦初醒般惊呼了一声,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
芊梦蹙起柳眉,目光冷冷的移向窗前的林南。
不知为何,被芊梦的目光盯着,林南不由的涌上一股心虚,大感吃不消。
“咳……”林南轻咳一声,“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着,林南一个转身,消失在窗外。
皇宫上空,一道五彩匹练冲天而起,远远望去,似五条张牙舞爪的神龙,飞舞咆哮着向着天空中一团黑雾攻去。
黑雾中传出一道“桀桀”的怪笑,周身爆发出几道黑色的光波,与五彩匹练撞击在一起。
天空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绚烂的光芒。
与此同时,几个闪烁着不同光华的人影凭空出现在空中,将那黑雾围在中间,为首之人上前一步,喝道:“何方妖物?还不现出原形!”
“蕾儿……”皇宫里忽然传出一声哀呼,紧接着飞起一个人影。
林南收敛全身气息,隐在半空,听到声音只觉有些熟悉,凝目望去,只见深宫中飞起一个宫装美妇。
柳黛横春,髻堆乌云,身姿丰腴,瞧模样约是三旬上下,熟媚的风韵让人过目不忘,竟是赠他储物戒的大玄贵妃贝舒儿。
此时的贝舒儿完全没了那日的端庄从容,艳美的玉靥上半是焦急,半是不知所措。
这时,黑雾中传出一声阴笑:“想不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贝舒儿飞身过去,口中轻喝:“把女儿还给我!”
黑雾中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一阵蠕动后露出一双灰白的眼眸,随后传出一道阴冷的声音:“寻了数月,好不容易才让我找到这么个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娃娃,想要就凭本事来拿回去。”
“贵妃娘娘……”围住黑雾的为首之人乃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持长剑,闪身来到贝舒儿身旁,当机立断道:“小公主被这邪崇之物挟持,若放任他离去,小公主只怕凶多吉少,现在唯有将其留下,小公主才能机会活命!”
贝舒儿如何不知其中的道理,可被挟持的是她的亲生骨肉啊……见贝舒儿犹豫不决,老者忽然开口:“迟则生变,得罪了,动手!”
说着,他身上忽然亮起耀眼的青光,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长吟,劈出一道十数丈的剑芒攻向黑雾。
其余几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动手,半空中霎时间各色光华闪烁,绚烂非常。
若让人在皇宫内如入无人之境将人劫走,那大玄皇室将颜面扫地。
作为皇家供奉,这些人虽然会顾忌贝舒儿的贵妃身份,但显然皇家的脸面才更重要,而且,他们还得到了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留下!
见老者直接动手,贝舒儿玉靥一白,于半空中退了一步。
“哼!”黑雾中传出一声冷哼,身周黑雾散开大半,化作漫天的阴魂,发出瘆人的嘶吼,一部分挡住潮水般的攻势,一部分诡异的攻向几人。
第五十九章
老者脸色一变,惊叫道:“小心,是鬼界的御魂大法!阴森诡异之极,普通法诀难以抵挡,大家退到我身后!”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忙不迭退到老者身后。
御魂大法,乃是鬼界最为阴毒诡异的法诀之一,极难防御,被其所伤,怨念缠身,容易疯魔。
“乾坤八卦,阴阳五行!”
老者口中大喝,青色长剑飞起盘旋在头顶,震颤着分出一道红色长剑虚影。四周的空间顿时产生了一阵激烈的震动,狂风呼啸中,两剑合二为一,化作一把阴阳宝剑。
“斩!”
一声厉喝,阴阳宝剑剧烈颤动,继而发出一道数十丈的剑芒,力斩而下。
剑芒所过之处,无数冤魂化为灰烟,传出凄怨的嘶吼,十分骇人。
说时迟那时快,阴阳剑芒瞬间便至黑雾身前,全力斩下。
黑雾中传出一声戾啸,全身黑雾颤动不止,显然正在全力抵挡,但很快,身周的黑雾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许久,剑芒消失,黑雾也同时散去,半空中,显出一道鬼气森森的男子身影。
男子身材消瘦,面貌冷俊,肤色惨白,配合灰白的眼眸,组成一张森冷的脸庞。
在其手中,提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只见他目光阴森,冷冷的望着老者,声音中隐含着几分惊讶:“想不到小小的大玄国竟然还有精通道家阴阳法诀的人物。”
“你来自鬼界!说,你是什么人!”老者此时已经猜出了这人的身份,飞身近前,头顶阴阳宝剑不断旋转,青红两色剑芒吞吐闪动。
“我吗?”男子灰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自傲的神采,淡淡道:“你可以称呼我为拜阴鬼将。”
鬼将!
老者眼里闪过一抹惊色,连鬼将都已来到人界,看来天阴蔽日,鬼魅横行的传说恐怕是真的要应验了。
老者头顶阴阳宝剑光芒大盛,口中大喝:“魑魅魍魉,人人得而诛之,放下小公主,老夫给你个痛快!”
“就凭你?”拜阴鬼将目露讥讽,摇了摇头,“只可惜你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一些。”
说着,拜阴鬼将身周消失殆尽的黑雾再度涌现,甚至比刚才还要浓郁。
“乾坤两极,阴阳破灭!斩!”
随着老者的一声大喝,空中青红光芒大盛,数十丈的剑芒再度出现,对着黑雾斜劈而下。
无数道阴森恐怖的嘶吼响起,响彻云霄,黑雾翻涌间,忽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向着八个反向散开。
“小心,别让这鬼物碰到!”老者口中大声提醒,阴阳宝剑狠狠击中一团黑雾,顷刻间便让其烟消云散。同时再度劈向另外一处。
“啊……”几乎在老者话音才落的瞬间,一道身影便惨叫着掉了下去,紧接着,两道、三道、四道……连四周围观的人群也难以幸免。
贝舒儿手持一把泛着白光的宝剑,美眸含忧,盯紧其中一团黑雾,直觉告诉她,自己的女儿就在那里。
想要出手,但又怕伤到女儿。
正焦急万分,不远处一团黑雾忽然直直向她飞来。
来不及思考,贝舒儿手中长剑舞出一朵剑花,与此同时,天空中赫然出现一道模糊的天女身影,手持长剑,缓缓劈下,发出一道泛着白光的剑芒。
剑芒狠狠劈中黑雾,黑雾猛地一顿,缩小了几分,但很快便散开,避开剑芒,再是合拢,直射贝舒儿而来。
“叱!”
贝舒儿脸上一惊,口中传出一声娇叱,手中长剑不断挥舞斩下,在身前形成一道剑幕。
黑雾激射而来,狠狠撞击在剑幕上,泛起一阵涟漪。与此同时,尖锐的厉鬼咆哮之声穿透剑幕,直刺贝舒儿的大脑中枢。
“哼……”贝舒儿脸色一白,被冲击的心神纷乱,剑幕不稳。
森森鬼叫中,黑雾猛然冲破了剑幕。
眼看黑雾袭来,贝舒儿心头大惊,无多少实战经验的她一时愣在了原地,只是眼睁睁看着黑雾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长枪自贝舒儿身后探出,枪尖轻点在黑雾上,一朵朵烈焰红莲凭空绽放……黑雾中顿时传来一阵恐惧的嘶吼,狂颤着缩小了近一半,狼狈退去。
“没事吧?”一道温润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将贝舒儿从失神的状态中拉出。
贝舒儿凝眸望去,一张俊美刚毅,带着三分浅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惊讶瞬间填满她的眼眶,讶然道:“林南?”
中秋之夜,眼前的少年光芒太盛,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故一眼便将他认出。
林南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扭头看向前面的战况。
望着身前高大的身影,贝舒儿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希望。
“或许他可以救下女儿。”
有心想开口求林南帮忙,可她跟林南只算有一面之缘,就算忧女心切,也无法开口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的女儿,更别提他刚刚还救了自己。
正思虑间,贝舒儿只见林南摇了摇头,似自语道:“一般法诀对鬼物的杀伤力有限,会阴阳法诀的人道行又太浅,这些人恐怕挡不住他。”
听到林南的话,贝舒儿脸上一急,顿时顾不上许多,眼含热泪急声道:“林南,请你出手留下他,我女儿在他手上。”
林南蹙起剑眉,有些犹豫。
仅能动用乾院绝学的情况下,他出手对战况并不会有很大的帮助。
据他观察,这鬼将的境界差不多相当于人界三清境,尽管受了些伤,也被消耗了许多,但依然不容小觑。
贝舒儿见林南默不作声,心底一沉,眼泪滑落眼眶,带着哭腔道:“林南,只要你能帮我救回女儿,我可以答应你所有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求你了。”
林南转过身,望着贝舒儿梨花带雨的模样,面上露出几许无奈,轻声解释道:“非是我不愿意出手,只是乾院的烈火枪诀对这鬼物威胁不大,我出手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贝舒儿面容一顿,可一想到刚刚林南明明轻易击退了黑雾,又觉得他肯定有办法。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情急之下,贝舒儿忽然抓住了林南的手腕。
林南之所以能轻易击退拜阴鬼将的黑雾分身,是因为他在烈火真元中掺杂了几分封魔录的真元。
若是全力施展,林南自然无惧这鬼物,只是场中还有许多人在观望,他并不想暴露太多秘密,而若是出手,他身怀数种顶级功法的事情恐难以解释的清。
弄不好更会遭人觊觎,后患无穷。
“我……”林南正要说话,不远处忽然飞来了两道倩影,片刻便至眼前。
却是芊梦与白柔儿两女。
“你们来了。”林南笑着打了声招呼。
白柔儿没有回应,脸色透着古怪。而芊梦眼中则是闪过一缕冷芒,淡淡瞥了眼林南的手臂处。
林南起初还未在意,但见两女眼神古怪望着自己的手臂,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手臂轻轻摆动了一下,轻咳一声:“贝贵妃……”
贝舒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只见她如梦初醒般低呼了一声,玉靥霎时间通红,随后忙不迭地松开手,面色尴尬的望着两女,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你们好。”
林南上前一步靠近两女,低声解释道:“贝贵妃的女儿在那鬼物手里,所以……”
闻言,白柔儿眼中疑虑缓缓散去,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而芊梦则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几人说话间,皇宫中间的战况却是瞬息万变。
黑雾涌动间,重新聚拢到了一起,现出拜阴鬼将的身影。只见他森然一笑,旋即吐出一口精血,于空中化作一张巨大的恐怖鬼脸,面目狰狞,口吐阴森诡异的戾啸,向着几个皇家供奉袭去。
一番激战下来,几位皇家供奉包括领头的老者,几乎都已经真元用尽,只能合力于身前勉强支撑起一层剑幕,用于抵挡拜阴的诡异攻击。
眨眼间,不断发出凄怨嘶吼的鬼脸撞上了几人合力形成的剑幕,气浪翻涌!
“噗……”领头的老者率先一口鲜血吐出,身后几人亦紧跟其后,口吐鲜血,萎靡不振。
拜阴鬼将脸上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容,收敛气势,似乎没有恋战的意思,淡淡道:“等我皇大军兵临人界,再取尔等贱命。”
说着他转过身就待离去,只是他刚转过身,就见一道手持青色长剑的美妙身影挡在身前。
“你是何人!?”望着闪烁着青光的长剑,拜阴眼中第一次出现凝重的神色。
“归一府,芊梦!”
没有多余的废话,芊梦举起手中长剑,一道十余丈的青色剑气便斜斩而出,攻向拜阴鬼将。
“哼!”拜阴鬼将冷哼一声,单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法印,无数冤魂化作一杆长枪,迎向剑芒。
剑芒枪魂相撞的瞬间。
枪魂上厉鬼的哀呼声瞬间提升了一个层级,不断消融,似遇到了克星。
“可恶!”拜阴厉吼一声,手印再结,手中出现一柄画着无数厉鬼的鬼幡,“试试我的万鬼幡!”
拜阴鬼将手臂一扬,万鬼幡中霎时间涌现出无数冤魂,刺耳的阴怨厉吼顿时充满了整片天地。
“去!”一声厉喝,无数冤魂化作一把数十丈的墨色长枪,划破苍穹,向芊梦攻去。
芊梦倾城的玉靥上不见慌乱,素手一扬,将手中长剑祭出,扔向半空,随后口中传出一声娇喝:“天女持剑,斩尽妖魔!”
声音落下,天空中忽现一道曼妙的天女身影,与贝舒儿所施展时天女所展现出的模糊身影不同,芊梦此时施展下的天女几乎凝为了实体。
高空中,天女接过长剑,继而轻描淡写的挥落。
随着动作,一道刺目的青色光柱狠狠斩下!
“好强。”林南忍不住感慨道。
一侧,白柔儿与有荣焉的抬了抬下巴,说道:“当然了,师姐可是号称水月苑不世出的天才。”
“名不虚传。”林南点头附喝,随后又似不经意的说道:“师姐手中这把宝剑对付鬼物效果似乎出奇的惊人……”白柔儿解释道:“这是十大神剑中排名第九的青霜剑,是师姐在一次外出中,偶然得到的。”
“难怪。”
神剑有灵,其对主人的选择条件极为苛刻,芊梦既然能得到神剑的认可,想来天赋应是极佳的。
正说着,青光剑柱与墨色长枪狠狠撞在了一起。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半空中人仰马翻,纷纷运功抵挡。
霎时间,狂风呼啸,鬼哭魂嚎。
许久,青色光柱与墨色长枪互相抵消。
天空中,芊梦如御风仙子,衣裳在狂风吹动下“烈烈”作响,紧贴着身体,完美的身姿一览无遗。
她冷冷的望着拜阴鬼将,飞回手中的青霜剑发出阵阵长吟,青光闪耀的愈加耀眼。
“喝……”
伴随着一声娇喝,芊梦闪身靠近拜阴鬼将,手中青霜剑泛着七尺剑芒,如出洞毒蛇一般,刁钻的刺向拜阴鬼将。
拜阴鬼将不敢掠其锋芒,惊恐连连,不断倒退。
“可恶的女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在场之人无不被芊梦的风姿倾倒,神色怔怔的望着她一步步将这个把大玄国都闹到翻天覆地的拜阴鬼将逼的连连倒退,惊恐不已。
惊吼声中,每一道剑芒掠过,拜阴鬼将身上的光芒都会黯淡一分。
“贱人!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躲闪了约半柱香时间,拜阴鬼将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紧接着猛然喷出一口漆黑如墨的精血。
一口精血吐出,拜阴鬼将本已萎靡的气势瞬间又强盛了起来。万鬼幡再度出现在他手中,口中发出厉吼:“万鬼归宗,吞仙弑神!”
无数冤魂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脸,大嘴一张,便将近在咫尺的芊梦吞噬在内。
“师姐小心……”白柔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将芊梦困进冤魂骷髅内后,拜阴鬼将仰天怒吼:“归一府,你们给本将等着!待我皇大军开进,第一个便要灭你归一府!”
放完狠话,拜阴鬼将阴森森的看了眼场中众人,似乎要将场中众人的面貌印在脑海深处。
随后又是看了眼被困在骷髅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忌惮,最后发出一声冷哼,转身退去。
然而正在这时,异变又起。
无数道美妙绝伦的烈焰红莲忽然于夜空中绽放开来,将天地间照的犹如白昼,亦将拜阴鬼将困在了其中。
“可恶!”
“是谁!”
“卑鄙的人类!”
烈焰红莲中,不断传来拜阴鬼将的怒吼。
这些烈焰红莲对他的鬼体造不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但却如附骨之疽般不断涌现,挡住他的去路,怎不让他急恼!
正怒不可遏间,在他眼前的一朵红莲中忽然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眸。
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拜阴鬼将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心悸感,那是在青霜剑下都没有的感受。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眼前这一对平静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直透他灵魂深处的幽光。
“啊……”
一股强烈的刺痛从拜阴脑海深处涌现,痛的他双目刺红,身躯直颤,顾不得抓住手中的女孩,双手抱头,凄厉至极的嘶吼声传遍天地。
林南闪身接过女孩,看了看,发现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他瞥了眼身后,见芊梦恰好挣脱了冤魂骷髅的束缚,藉着烈焰红莲的掩护,眸中幽光又是猛烈一闪。
“啊……”烈焰红莲之中,拜阴鬼将凄厉之声更甚。
林南闪身来到芊梦身旁,笑道:“劳烦师姐用神剑灭了他!”
芊梦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当机立断挥舞青霜剑,凝练出一道刺目的青光剑网,将与烈焰红莲中痛苦嘶吼的拜阴鬼将包裹在内。
凄厉的嘶吼声中,众人只见一团黑影在青色剑网中横冲直撞,但怎么也冲不出去,而黑影每一次与那青色剑网接触后,身上的光芒便会黯淡几分。
时光缓缓流逝,拜阴鬼将的身体最终化作了缕缕青烟,伴随着不甘的声音,消散在空中。
空中,林南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望着芊梦,笑道:“师姐的天女剑诀果然厉害,轻松斩杀鬼将,师弟佩服。”
芊梦抿着粉嫩的樱唇,没有回应,眸光熠熠,望着林南,似要看清他这副英俊面貌下想要隐藏的东西。
林南被她这样盯着,心里颇有些不自在,只好笑道:“师姐这么看着我作甚?莫非我又英俊了一些?”
芊梦闻言一怔,白皙倾城的玉靥悄然染上了一层粉红,随后狠狠剜了林南一眼。
芊梦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林南总是忍不住有逗她一下的冲动,以前总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总算是得愿所偿。
嗯,效果看样子还不错。
“蕾儿……”一声娇呼,贝舒儿飞到了林南身前。
林南笑着将昏睡中小女孩递到贝舒儿手中,柔声道:“小公主应该没有大碍。”
贝舒儿接过女儿,仔细查探了一遍,确认女儿没有大碍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从悲到喜,贝舒儿心中的感受难以言表。
第六十章
望着眼前黑裳俊朗的青年,她饱含热泪的眼眸中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凝望着林南,认真道:“林南,谢谢你!”
“贝贵妃要谢的话,就谢我芊梦师姐吧,我就是帮着阻挡了一下。”林南笑着指了指几步外的芊梦。
贝舒儿转身看向芊梦。
望着容颜倾城,风姿绰约的芊梦,贝舒儿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光芒,轻声道:“你是叫芊梦吧,论起来我算是你的师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绝无二话!”
芊梦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见芊梦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贝舒儿忍不住微微一怔,表情颇有些尴尬。
一旁,林南将贝舒儿的表情收入眼底,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解释了一句:“她就是这样清冷的性子……”
贝舒儿轻轻点了点头,美眸如水,望向林南,美艳的面庞上涌现一抹笑意,柔声道:“你先是救了我,又救了蕾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林南微微一笑,举起手扬了扬,道:“贝贵妃已经谢过了。”
看着林南手中的储物戒,贝舒儿摇了摇螓首,温柔一笑:“这算的什么?再说这是你应得的。”
林南微笑不语。
迎着对面少年温煦的目光,贝舒儿只觉心底忽地一突,不知为何,竟慢了半拍……鬼使神差的道:“若是我未成人妇,或许我会以身相许……”
林南面容一顿,眼眸中透出一抹愕然。
话说出口,贝舒儿自己内心中都是一阵惊讶,竟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正羞不可耐,少年发怔的表情映入她的眼帘,忽又觉得分外有趣。
“噗呲……”贝舒儿咬唇发出一声轻笑,盈盈转身,“逗你的。”
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望着贝舒儿的背影,林南摇头苦笑,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刚刚某一刻,他的心确实轻轻荡了荡……*** *** ***
皇宫内。
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琥珀酒、碧玉杯、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琴音优雅,歌舞升平。
殿内金漆雕龙的宝座上,坐着一位双鬓灰白的老者,老者看着约六七十岁上下,身材浮肿,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正是大玄国君李延年。
在其下首,贝贵妃端庄而坐。
身着大朵牡丹艳红烟纱长裙,身披金丝祥鸟薄烟翠绿纱。鬓发挽起宫髻,斜插镶嵌珍珠的碧玉簪子。
淡扫娥眉眼含春,肌肤细润如温玉散着莹莹柔光,艳艳朱唇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刻意垂落两缕发丝,不时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下首坐着一干闻讯而来的大臣,气氛还算轻快,不时传出几声交谈之声。
不多时,大殿外龙行虎步走进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少年。
上首,贝舒儿眼前一亮,美眸望向高坐于龙椅上的李延年,柔声道:“皇上,走进来这位便是臣妾跟您提过的林南林少侠,出自归一府。”
李延年双目已然有些浑浊,只隐约看见一道身影,他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爱妃,不是说有三个人吗?”
“回陛下,他们也算是方外之人,另外两人不喜应酬,所以臣妾也没有强求。”
“如此也好。”李延年微微颔首,道:“这次可多亏了归一府的人出手,千万不可怠慢了他们。”
归一府与大玄国几乎同时建立。
归一府一直以来都秉承启化万民的宗旨,为天下、为大玄国培养了许多人才,而大玄国历代君主中亦出现过惊艳绝才的人物,彼时对归一府亦有帮衬。
双方千年来一直互相扶持,世代关系友好,不是同盟胜似同盟。
“臣妾省得。”
林南走进大殿,来到中央双手抱拳道:“林南见过大玄陛下、贝贵妃。”
“林少侠无需多礼。”李延年伸手虚托,笑道:“快请坐下饮几杯水酒。”
“多谢陛下。”林南谢了一声,走到右侧第一的空位坐下。
待林南坐定,李延年笑着问道:“不知林少侠师从哪位仙长?”
“回陛下,家师是乾院乾清真人。”
“原来是乾清真人……”李延年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几许追忆,自语道:“倒是好久没见乾清真人了,依稀记得朕与乾清真人年龄相差无几。”
“对了,你师傅身体如何?”
“劳陛下挂念,家师一切都好。”
“那便好。”
此时,贝舒儿忽然插嘴,娇嗔道:“陛下,林少侠可一口酒水都没饮呢……”
李延年表情一顿,随后大笑道:“怪朕怪朕,林少侠,共饮。”
“谢陛下。”
酒过三巡,李延年不免问到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林南将自己一路上的见闻说出,又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话说完,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许久,李延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道:“看来,这天下真的要乱了。”
酒宴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尾声阶段,李延年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临走前送上了一颗成色极佳的百年老参。
林南推迟不过,便收了下来。
对修真之人来说,百年老参亦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看的出大玄国为维持与归一府的关系,也是诚意满满。
*** *** ***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窗内红烛摇曳,林南一时无心修炼,坐在窗前,看积水顺着屋檐滴落,落在水洼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正犹自发呆,不远处的走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不多时,一道身着艳红色百褶绣花罗裙,乌发铺洒着的宫裳美妇便出现在林南的视线中。
美妇仪态端庄华美,姿容艳美,诱人的身段丰腴迷人,前凸后翘。行走间,两条玉腿分工明确,袅袅婷婷,自有一股韵味。
胸前,两团怒放的花朵傲然挺耸,一步两颤,勾人心魄,整个人恍若一株盛开牡丹花,叫人心神难定。
艳若桃李,正是大玄贵妃贝舒儿。
看到林南坐于窗前,贝舒儿脚步微微一顿,随后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柔声问道:“怎不去休息?”
林南歪过头,笑着反问:“这句话不该是我问贝贵妃吗?”
贝舒儿白了林南一眼:“没有睡意,出来走走。”
林南似笑非笑的应道:“贝贵妃的住所离这可不近。”
贝舒儿表情一顿,随后瞪起美眸,哼道:“难道你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南没有回应,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贝舒儿只觉眼前少年的目光明亮而锐利,似能看到人的内心,被他这般盯着,好似一丝不挂站在他眼前一般,心跳都平白快了几分。
她抿了抿朱唇,螓首微垂,避开他的视线,似自言自语:“外人看我风光无限,殊不知我也只是个深宫一怨妇罢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南轻描淡写的应道:“世道公平,有得必有失。”
听到林南的话,贝舒儿心底没来由生出一股火气,两弯柳眉倒竖,冷声道:“你是否也觉得我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林南不明白贝舒儿为何无缘无故发火,面容先是一顿,随后将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
看到林南表情的变化,贝舒儿心里一突,自责不已的同时更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对不起,我只是忽然想到不好的事情,所以……”贝舒儿低垂着螓首,歉声道。
“嗯。”林南表情淡淡的应了声,目光早已重新移向了荡着一圈圈涟漪的水洼。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贝舒儿抬起螓首,偷瞧了林南一眼,美艳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忐忑,问道:“你生气了?”
林南面无表情的回望了她一眼,淡淡的应道:“不至于。”
生气不至于,但不爽是真。
林南不是圣人,更没兴趣当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至于没有理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女人对情绪的捕捉最是敏感,贝舒儿敏锐的察觉到林南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她抿了抿朱唇,莫名感受到自家的鼻子有些发酸。
沉默一阵,她轻轻吸了吸瑶鼻,挤出一抹笑容,柔声道:“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恐怕都已经……”
“贝贵妃已经谢过了。”林南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顿了顿,道:“贝贵妃深夜走进男人的住所,不怕惹人非议吗?”
贝舒儿脸色一白,瑶鼻中刚压下去的酸意复又涌起。望着林南冷漠的侧脸,她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委屈,致使水雾充盈眼眶,声音微带哽咽:“你一个大男人怎这般小气。”
林南一愣,忍不住扭头望向贝舒儿的脸庞。
美妇本就姿容上佳,此时半带委屈的模样更是平添了几分娇柔,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林南本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出口,贝舒儿会拂袖离去,这让他对贝舒儿的观感不由有了一些改变。
看到林南目光中的讶然,贝舒儿口中轻哼一声,螓首转过一旁,委屈的情绪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退,低哼道:“我也不是那没有良心的人,不说是我先乱发脾气,就说你救了我们母女的命,你就是骂我两句、打我两拳,我也忍得。”
林南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看来跟女人真的没有道理可讲。
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正思忖着如何回应,林南心里忽然想到贝舒儿口中的“良心”一词,他的目光不由顺着她那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下落,落在她胸前坚挺非常的饱满上,狠狠盯了一眼。说道:“贝贵妃的良心很大,天地可鉴。”
良心很大?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
贝舒儿忍不住扭过螓首,望向林南,恰好看到了他从自家胸前收回的目光。
霎时间,贝舒儿心跳一滞,随后……加速跳动!
与此同时,一层艳丽的红色缓缓染上白皙的玉靥。
她伸手捂到胸前,引得沉甸甸的良心轻轻一颤,随后美眸一瞪,狠狠剐了一眼调戏自己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林南一眼。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无声的暧昧中消弭散去。
沉默片刻,贝舒儿忽然玉手一翻,现出一个酒壶与两个碧玉杯,眸光熠熠,望着林南:“我想喝酒。”
林南本也无心修炼,闻言便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
贝舒儿:“不请我进去?”
林南:“门没锁。”
贝舒儿表情一怔,随后用力哼了一声,走到一侧,“怒气冲冲”的推开门。
看着出现在门后,带着一脸笑意的林南,贝舒儿眼中闪过一抹羞恼,她用力咬了咬贝齿,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莲步轻移,走了进去。
走过林南身旁时,轻声,似自言自语:“看着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谁知道竟是个小气的男人。”
林南正要上前关门,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转身正色道:“贝贵妃且慢。”
贝舒儿心里一突,转过身望向林南,当看到他脸色严肃,心里忽然颇有些不是滋味。
这人,也太不能玩笑了……
正微微失落间,眼前少年英俊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坏笑。
透着几分不羁、几分自信、几分邪魅。
贝舒儿的心不可抑制的“突突”快速跳动。
这时,林南缓缓开口:“请贝贵妃务必告知林某,是谁将林某”器宇“轩昂的事说与贝贵妃的。”
“器宇”二字,林南特意加重了语气。
贝舒儿玉容一怔,目光透着茫然。
器宇……
贝舒儿很快抓住了重点,并在心中不断重复……少倾,她的目光略过林南嘴角的坏笑,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器宇……竟然是……
一瞬间,浓浓的羞意便让贝舒儿那美艳动人的白腻脸颊变为了红色,更甚她身上的艳红色百褶绣花罗裙,如牡丹花开,魅力惊人。
她红唇轻启:“你……”
林南“一击”命中,不等贝舒儿说话,便带着笑意抽身离去,走到桌前,“贝贵妃请坐。”
良心很大……
器宇……
贝舒儿想不到自己嘲讽不成,反遭调戏,更是在短短一会儿功夫便被调戏了两次,只恨的牙痒痒,偏又无法说出口,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贝舒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涟漪,圆润翘挺坐上椅子,目光恨恨的盯着林南。
林南对贝舒儿的目光视而不见,笑吟吟的拿过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哼……”贝舒儿从瑶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抢过酒壶,倒满碧玉杯,一饮而尽。
林南似笑非笑的望着贝舒儿,轻声道:“酒不能喝的太急。”
“本宫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贝舒儿说着用力哼了一声,再是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林南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自顾自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见林南不搭理自己,贝舒儿只觉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心中愁闷下,又是猛灌了几杯酒。
林南皱了皱眉,伸手过去按住酒壶,沉声道:“借酒消愁愁更愁,贝贵妃还是少饮几杯。”
几杯美酒下肚,贝舒儿脸上泛起红晕,妩媚的风姿再胜三分。听到林南的话,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喃喃着重复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顷刻间,她那双灼灼生辉的双眸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凝视着林南:“这是你刚作的诗吗?”
一不小心将另一个世界的金句说出,林南忍不住脸色一顿,摇了摇头,苦笑道:“算是吧。”
“算是?”贝舒儿虽奇怪林南的回答,但也没有深究,只是问道:“有下一句吗?”
“没有。”
贝舒儿只当这是林南即兴创作的,虽有些可惜,但也知不可强求。
贝舒儿的情绪稳定了许多,问道:“你们准备在天玄城逗留多久?”
林南答道:“明日一早便回归一府。”
贝舒儿柳眉一蹙,问道:“这么急?”
林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莫非贝贵妃舍不得林某?”
混蛋,又调戏我……
贝舒儿胸口一阵起伏,一时间,波涛汹涌,美不胜收。
深吸了一口气,贝舒儿压下一口咬死林南的冲动,美艳的玉靥上忽然绽放出一抹魅惑的浅笑,妩媚道:“如果我说是呢……”
林南面色一怔,随后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调戏了贝舒儿两次后,兼之与她熟悉之后,他有些习惯性的口花花起来,谁知道竟被贝舒儿反将一军。
看着林南嘴角的苦笑,贝舒儿嘴角轻轻抽动,随后传来了一阵“咯咯”的娇笑声。
霎时间,花枝乱颤,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林南只看得一阵血气上涌,俊脸微红,不得已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一为掩饰尴尬,二为压下心底的燥热。
“格格格……”
林南欲盖弥彰的举动引得贝舒儿笑的更凶,熠熠美眸透着几分得意、高傲,还有自得。
饮下一杯酒,非但没有扑灭躁动的心思,燥热似乎更甚。
林南逐渐控制不住目光,朝着美妇胸前震荡不已的良心狠狠盯了一眼。
贝舒儿犹自娇笑,但也注意到了林南的眼神所在,与先前的偷瞄不同,这一下,颇有几分明目张胆的意思。
她眼底羞意一闪,缓缓停下娇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玉手,置于胸前,挡住春光。
她将将把玉手挡在胸前,就听林南忽然用力咳了一声,面容严肃,道:“贝贵妃请自重。”
贝舒儿:“……”
你看够了是吧?
初见诗词双绝,再见天神下凡。
明明腹中才华横溢,这一接触,却又是个嘴利腹黑的主。
这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
贝舒儿心底对林南的好奇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看着林南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贝舒儿忍不住在心底哼了一声,涌上一股想要拆穿他“真实面目”的冲动。
想着,贝舒儿嘴角妩媚的笑意再起,手肘置于桌上,托着尖细白腻的下巴,眸光透出魅惑,柔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答案。”
贝舒儿不苟言笑时,妩媚动人的人妻风情便让人心生瑕念,此时刻意卖弄风情,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林南心中一突,喉咙一阵发干。
心底正涌上一股邪念,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贝舒儿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林南眼中略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精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依着贝舒儿的姿态,手肘置桌,托着下巴靠了过去。
两张各自露着笑意的脸庞便缓缓贴近……
随着林南靠近,贝舒儿几乎闻到了他呼出的气息,她努力保持着玉靥上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惊慌。
“你想要知道我的答案?”一声低语,伴随着灼热的吐息。
贝舒儿眼睫一颤,白腻玉靥悄然染红。
此时若退缩难免落入下风,贝舒儿强自镇定,螓首轻点,瑶鼻中发出一道声音:“嗯……”
看出贝舒儿已然心慌意乱,林南顿时决定再加一把火。
“那你听好了……”
说着,他竟是再度向前贴近。
眼看林南林南越靠越近,贝舒儿忍不住悄然捏紧了拳头。
只要林南敢乱来,那她就……
正当她想着怎么反制林南时,林南忽然头一歪,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脸颊略过。
须臾。
耳蜗内便钻进了一股热气,似一根灼热的羽毛,在轻轻挠动,酥痒难忍。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家耳垂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嗯……”贝舒儿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低吟,正待躲避,一道声音带着热气钻进耳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贝舒儿如遭电击般浑身一颤,继而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阖上美眸,颤声道:“你大胆……”
“呵……”林南轻笑一声,身体退后一些,望着美妇此时艳若桃李的玉靥,低声道:“我还不够大胆,我如果真的够大胆,那……”
后面的话林南没有说出口,但贝舒儿却忍不住主动脑补。
只是一想,她心尖就又是一颤。
“我……我要回去了。”贝舒儿有些慌乱的站起身。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产生了羞人的反应。
这里,她是不敢待了,再待下去,只怕……
对于美妇的退缩,林南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言,起身打开了房门。
贝舒儿抓着裙摆,低着螓首,快步从林南身侧走过。
她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林南在嘲笑自己,且她那白嫩的玉靥此时也正烧着呢。
走出房门,贝舒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住脚步,问道:“你说他们还会来抓蕾儿吗?”
见贝舒儿问起正事,林南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沉吟道:“不好说,拜阴鬼将已经烟消雾散,但是听他语气,小公主乃是阴日阴时阴刻出生,属极阴体质,我依稀记得一本古籍上记载过这样的体质,对鬼物有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贝舒儿脸色担忧,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道:“蕾儿若被他们抓去,我真不敢想象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林南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拜阴鬼将应该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出去,小公主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若有意外情况,你也可带着小公主来归一府寻求庇护,想来府主与众多同门不会坐视不管。”
“嗯……”贝舒儿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之际,她忽然微微转过螓首,盯住林南,鬼使神差的问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会帮我吗?”
林南一怔,随后嘴角重新露出坏笑,应道:““日”后再说!“贝舒儿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林南占了便宜,听着模棱两可的回复,她心底不由的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
明明自己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失落感会这么强呢?
贝舒儿想不明白。
转身,踏上长长的走廊。
走出几步,她不由回忆起刚刚林南嘴角的坏笑。
不由得,脚步放慢,心里琢磨。
不怪她心生疑窦,主要是短短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在林南身上吃了很多亏。
日后再说……
日后再……
日后……
竟然是……
贝舒儿脚步一顿,旋即猛然转过身。
那里,林南双手抱胸,斜靠在门前,目光揶揄,嘴角依然挂着坏笑。
贝舒儿美眸瞪起,咬牙切齿的道:“混蛋,你又占我便宜。”
林南笑吟吟的应道:“无凭无据,贝贵妃最好不要随便冤枉人。”
“你……”贝舒儿气的牙痒痒,可偏偏发作不得,又展示了一遍何谓“波涛汹涌”后,恨恨道:“你简直是个无赖!”
说着,转过身逃一般的离去。
“贝贵妃慢走……”
……
夜深。
宫殿之中,烛火微微。
一个美妇俏立与书桌前,鬓发未干,显然是刚刚沐浴完。
美妇姿容美艳,身姿高挑,肌肤白腻,巨乳坚挺,肥臀圆润,浑身只着一件红色轻纱,美妙的春光在纱衣下若隐若现。
她手中正握着一只银豪,挥洒间,白纸上缓缓现出两行字:借酒消愁愁更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默念了两遍纸上的诗句,贝舒儿艳美的玉靥上慢慢涌上一团酡红,艳若桃李,美不胜收。
“林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良久,一声低喃从贝舒儿口中传出。
“明明腹有诗书,偏偏又这么放荡不羁……”
贝舒儿不禁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想到“良心”之语,她忍不住眼含羞意,低笑出声;想到器宇轩昂,心底不由浮现林南高大精壮的身躯,眼底羞意更甚;想到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眸中则蒙上了一层雾气;想到日……后再说,她禁不住浑身一颤,两条如玉柱般光洁的长腿悄然夹紧。
良久,贝舒儿轻轻摇了摇螓首,眼中浮现一抹惆怅,放下毛笔,轻唤道:“米儿。”
立与门后的宫女立时站出,恭敬道:“娘娘。”
“备热汤,本宫要沐浴。”
宫女米儿疑惑的看向自家娘娘未干的发髻,心中疑惑:“不是刚洗过吗?”
注意到宫女的眼神,贝舒儿面色一红,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只能瞪起美眸,轻喝道:“还不去!”
“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
小宫女急忙应了一声,踏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真是个恼人的小贼,害本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