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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序章)(现代玄幻 重生 无绿)

作者: 石哲斜

字数:8708

2022/05/18

序章

大年初四,冬日的清晨,空气格外寒冽,每每呼吸,像有一把扔在雪地一夜

的小刀在轻轻刮磨敏感的气管,又冷又痒难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更多小说 ltxsba.top

雪直下到后半夜,如今天蒙蒙亮,忽略远远处不合时宜却被又约定俗成的鞭

炮声,这片已经快 十年的老工区楼静悄悄的,祥和,安宁。

过年自然是一年之间,最放松也是最累的日子。终有时间吃喝玩乐,也得这

里那里到处串亲,那是一种开心的累,所以大部分人现在依然沉浸在梦乡......当

然也是住这里的人少了,所以鲜有人会听到,某栋某单元601室那地震一般的

动静。

......

「 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

三室一厅的屋子里,充斥着野兽争斗般的嚎叫,甚是激烈。

主卧室门开着,一位白发老太倒在门口的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她的表情目

瞪口呆,定格不动,一道从左眉至右脸的斜贯刀痕极深。左眼从眉骨、眼皮、眼

球彻底开裂,已有一道轻微的血红 裂痕;鼻梁被斜剁成两份,隐隐可见肉皮下的

一抹白;右脸的脸皮和肌肉直接分离,呈内缩状,白胶状物混着血水从刀痕中微

微溢出。

屋内还有一位白首老人,上半身趴在床的左侧,床单红了一大片!他双膝跪

地,一脚穿鞋另一只光脚,卡在床沿和衣柜的空隙里,身上早的真丝睡衣已经殷

红。一把缺了刀柄的斩骨刀,正明晃晃地竖插进老人的后脖颈,刀面只露出一小

半,上面糊着血和碎沫,刀颈上醒目的血红,乍一看还以为是生锈。

隔壁的副卧室门也开着,只见一个大波浪卷发女人身穿紫色睡裙趴在门口里,

一只脚搭在床尾,另一条腿靠在墙壁上,下门大开。小巧玲珑的肉脚,匀称线条

的白皙长腿,还有裙子已经撩到腰上,四敞大开的肉色蕾丝内裤,丰腴的翘臀被

勾勒得 十分饱满,目测弹性十足......这个成熟的女人很漂亮,只是现在她七窍流

血,天灵盖被某个钝器砸出一个拳头大的坑,凹陷处正汩汩地往门外淌血,快要

汇成一个小湖。

屋内,一个地中海又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的正

中央,上半身像是毫无遮蔽地躺在血雨里,猩红一片,右侧的雪白墙面像泼了小

桶红油漆,满是大量的喷射状血迹。他双眼凸出,嘴巴大大地张开,似乎已经脱

臼,喉咙处被硬生生地剁开,猩红粘稠的液体胶水般粘在裂口;平躺着高高隆起

像三个月身孕的肚子上,长了一个灰色塑胶的刀把,至于刀的其他部分,都藏在

他的大肚子里。刀把周围还有四个直径乒乓球大小的血窟窿,如喷发完毕的火山

口,正缓缓挤出粘稠、粉色、恶心的「熔浆」。

两间房门口的两滩血貌似有心电感应,都在往门外的方向流淌。再看客厅,

一切的布置都被破坏的零零碎碎,满地狼藉。电器被砸的稀碎,正当中的大镜子

没了一大半,摔在地上跟碎掉的玻璃茶几混在一起。沙发上有好几块往外拱棉花

的大窟窿,餐桌被掀翻,盘碟碗卒瓦了一地,四周的大白墙上粘着零零散散的暗

黄油污、油点。

而客厅正中央,有两个穿睡衣的年轻男人倒在玻璃碴子的地板上进行激烈的

厮杀!他们身上都有不少伤口,但两人毫不在意,正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嘶吼,红

着眼,却又跟小孩子打架一样,吐口水,薅头发,抠眼睛,互相在对方身上乱打,

又掰又挠,又咬又啃。

生死对决,并不如影视剧那样优美杀伐或者 拳拳到肉的观赏性,而是各种阴

毒损招,总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蓝睡衣的男子突然翻身挣脱,骑在黑睡衣男子的身上。他脸上挂了仨血道儿,

面目可憎,双手死死地掐住黑睡衣的脖子。黑睡衣忍痛一拳又一拳打在蓝睡衣的

脸上,可那双手还是钳子一般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最后还是一记撩阴膝顶,才

让睡衣男佝偻了腰,暂时失去战斗力。

黑睡衣趁机把蓝睡衣推下身,一个翻滚滚到门口,起身拿起地上沾血的18

寸活扳手;蓝睡衣趁机夹腿起身,直接抄起刚刚被打掉到沙发上15厘米的剔骨

尖刀。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都颤声喘着粗气,刚刚的搏斗中,蓝睡衣的左肋和锁骨

被大扳手重击,胯部又被顶,现在这么一停顿,他才后知 后觉地感受到非一般的

疼痛,但他不敢松懈,门口的疯子随时都会冲过来杀掉自己,瞟了一眼主副卧室

亲人们的惨状,更是怒向胆边生!

然而黑睡衣并没好到哪儿去,他左胸稍上的地方像是被水溻湿了,实际上那

是血。刚刚的搏斗他也不可避免地被蓝睡衣狂捅几刀,尽管他爆发出强大力量飞

快地避开,可胸口还是被刺中一刀,差点就伤到要害,而且伤口略深,正往外渗

血。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还不太感觉到疼,但他连杀四人,外加受伤,他明显感

觉到自己的力气随着伤口一点一点流失。

一个想缓口气,却不敢妄动;一个不想再耗,怕打草惊蛇。两人就这么不说

话,互相盯着对方,像要把对方刻在脑子里,牛一般喘气,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再看二人,蓝睡衣细皮嫩肉,容貌俊伟,眼圈下倒是略微青黑,似有体虚之

状;黑睡衣虽然也能看出年轻,但是面色发红,眼睛凹陷,脸皮贴骨,胡子拉碴。

如果非要看出差别,蓝睡衣是像是衣食无忧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黑睡衣......更像

是蹲大狱出来没多久的。

「就他妈......该让你继续蹲监狱。」蓝睡衣话都说不利索,但非得冒出这么

一句话。

「呵......嘶——」对方反而笑了一声,然后脸一抽一抽着......牵动伤口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是想多说点话恢复点气力,可惜这不是拍电影,

自己不是个话多的人。

就这么令人滑稽的瞬间,黑睡衣突然发力,侧身诡异地猛冲过去!他左半身

微微朝前,左脚前右脚后,蓄力的左脚猛地一蹬,同时腰腹轴心发力,右半身一

扭,手里的扳手跟着发力往上悠,更借助往前的奔势,由下而上,瞄准对面蓝睡

衣的下巴砸去!

这一下又沉又狠,空气都被挥得瓮声瓮气!打中了下颌骨肯定直接碎裂,让

敌方直接晕厥,完全丧失反抗能力!

蓝睡 衣一惊的同时,马上做出反应!转瞬间脖子往后一缩,身子往右后转弯,

蹬腿发力!

「咚!」

很可惜,就是蓝睡衣这么一躲,黑睡衣他没听到那清脆的下颚骨碎裂声,大

扳手稳稳地楔在蓝睡衣左肩上,砸出闷响!

只见蓝睡衣闷哼忍痛,一个趔趄下居然瞬间能伸出右手撑住沙发,借力保持

平衡,同时立即稳住身形,继续迅速地往右边的楼梯快跑!黑睡衣没想到蓝睡衣

挨了这一下还能跑,讶异间终是稍微停住一瞬,才拔腿追上去。

六楼是这里的顶层,还会带出一个阁楼。阁楼里一间杂物间,一个小房间,

收拾得很干净。两人三步并作两步飞上阁楼,蓝睡衣飞也似地,直奔小房间,黑

睡衣紧跟其后,终究差了几步。

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同样穿蓝色睡衣的年轻女人,盖着天蓝色双人被。

乌黑秀发遮住她半边脸,只露出月亮一角般的下巴,洁白,精致。

雪白的下巴,雪白的侧颈,还有雕刻般精致的雪白锁骨......有一种神奇的吸

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这片雪白的圣地。而这片圣地此刻被一柄闪着

寒光的尖刀,映得晃眼。

「金玉律!你......你是不是疯了!」

「哈?你个杀人的骂我疯?」

「她是你亲姐......」

「对,但她该死......她要是不看上你,就不会有今天。『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 Sba@gmail.com』」

「是你咎由自取......十二年前你干的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呵,那我爸妈和我爷我奶喔?」

「你......」

「李潇,咱俩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说谁!」

两个人互相放狠话,各种反问,就是气喘吁吁的,声音实在是小,没有生死

仇人那种感觉,还不如辩论赛那么激烈。

蓝睡衣金玉律把尖刀抵在女人的脖子上,轻轻一点便刺破皮肤,沁出几滴血。

女人似乎感受到疼痛蛾眉微蹙轻呼一声,但仍沉睡梦之中。

「不......咳咳......」黑睡衣李潇焦急地唤道,声音一大便牵动伤口,捂住胸

口。

「把扳手扔了。」金玉律一惊,看见姐姐被自己刺出血,赶紧把刀离开一点

点,又威胁李潇:「快点!」

李潇握住扳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另一只手紧捂着往外流血的胸口...

...他一直盯着对面的金玉律,表情愤恨又凶狠。

「快!」金玉律见李潇一直在捂伤口,心中大喜,忍住肋骨的疼痛,大声催

促着。

金玉律刚催促完,李潇立刻就有了动作——上前一步。他没有放下扳手,而

盯着金玉律的刀尖,笃定地说:

「你不敢。」说完,又近一步。

「操......你别过来!」金玉律诧异又慌乱,他在心里大骂自己没用,为了活

下去,他怎么就下不去手喔?!

金玉律用余光瞄一眼姐姐金玉雅......这是他最后的亲人了,自己再怎么混蛋,

对亲人,他下不了手。

操,拼了!

仿佛参透了狭路相逢 勇者胜这句话,金玉律瞬间改变想法,趁着李潇松开伤

口又往前走一步的当儿,挥刀迎敌!

刚刚李潇捂胸口的动作,让金玉律心中有了把握——李潇快撑不住了,其实

自己也快撑不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刀尖又奔着李潇胸口刺过去!金玉律用了全身力气刺出这一刀,如离弦之箭,

攻势迅猛,而且距离还短,任其反应再快,也避之不及!

刹那间,李潇不躲反前,同时左肩快速一扭,迎着金玉律的刀,刀不偏不倚

地扎进他的肩关节!

李潇恶狼般的面容近在咫尺,金玉律骇然之下不失理智,马上抽刀,可情急

之下刀反被李潇的骨头卡住!电光火石之间,李潇右手横扫,一扳手过去,力大

气沉,直接砸在金玉律受伤的地方!

「啊!」

金玉律鬼哭狼嚎,鼻涕眼泪瞬间一股脑地涌出来。他疼得摔在地上,感觉全

身都要散架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想爬起来,李潇手疾眼快,挥舞扳手就砸在脑袋

上!

「噗......」金玉律喷出一大口血,这一下直接把他打蒙了,耳鸣眼花,脑子

里面像是放音响似的震得他眩晕!

「呼......呸!」李潇咬牙切齿地看着浑身抽抽的金玉律,薅住他的头发让他

抬头看着自己,朝着他面门吐出一口血。

「咳......呃。」

金玉律却抽抽地更严重,嘴里已经往外吐白沫了。

「呵......」

李潇蹲着再次举起大扳手,一点儿也不犹豫,拧眉咬牙恶狠狠地用力往下砸!

「咚!」

「死吧!」

「咚!」

「死吧!」

「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次次都往头上招呼。

血,往外溅了李潇一身,喷了一墙,也落到床上仍然安静沉睡的女人身上。

雪白的锁骨,沾到了猩红的血,突然就不美了。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金玉律的脑袋也被砸得凹下去一块,可是李潇仿佛不

解恨,拔出扎在左肩的尖刀,在金玉律的后心疯狂地扎,那架势不捅个几十个窟

窿不罢休。

等到刀再也拔不出来,金玉律被扎得不能再死,李潇才停手。他丢下红刀子,

瘫软跪地,垂头拄膝,放声恸哭。

「 妈妈!妹妹!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李潇抓住胸口仰天恸哭,积堵多年的愤懑,终于在今天毫无保留地释放!直

到他哭得晕厥过去,仰倒在地。

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弥漫着愉悦的气息。

......

楼外,橘黄的朝阳慢慢露出一角,天穹之上,光与暗泾渭分明。

表情依然痛苦的李潇躺在老地板上,不知梦到了什么,然后腿猛地一抖,突

然醒来。他嘴唇发白,呼吸急促,睁开眼睛,一时天旋地转。

好像还是不太清醒,看不远处倒在血泊里已经死透了的金玉律,更狠抽自己

一个大嘴巴!

「嘶......」

疼,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李潇刚想乐,这一牵动伤口,疼得他皱眉闭眼的。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坐

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疼得他满头是汗。虽然有点虚弱,但是李潇发现...

...伤口居然不留血了!

这倒是不是梦啊!李潇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不是梦。」

一个温柔磁性的男性嗓音,毫无预兆地在自己背后响起。李潇又惊又怕,慌

忙中想转身,却又没力气再动,视力似乎也开始下降,看东西有点模模糊糊的。

「我来的时候,你失血已多,我只能保住你的性命,至于这伤势,我无能为

力,所以你最好还是别乱动。」

这个声音有股神奇的魔力,李潇一听,没过几秒便心绪平静,一点儿不慌了。

脚步声着缓缓来到面前,李潇眯眯眼才看清楚,是个身材高大,穿普通黑色运动

装的年轻男人。

很奇怪,屋里没有开灯,阁楼的小窗不朝阳面,阳光暂时进不来,可这个人

好像是自带柔光,让李潇看得很清晰。他正保持着一个很得体的微笑,有浅浅的

梨涡,很阳光帅气。一双星眸饱含温柔看着李潇,目光一接触到这双眼睛,李潇

就感觉这人一见如故,甚至如沐春风,甚是投缘。

但在这么血腥的场面,对面这人丝毫不慌,还能对着你微微一笑笑,李潇尽

管不害怕,但也一头雾水,疑窦丛生。

「你,你是谁?」李潇开口说话,依然声小气虚,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似的。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年轻男人背过手,靠近李潇微

微前倾,淡淡地微笑道。

「你本姓林,叫林潇,被你的婶婶李芮收养,才改姓李。」

李潇......林潇,他舔舔发干的嘴唇,嘴角下抿,身体下意识后仰,防备地瞧

着面前这个温和沉稳的年轻男子。

男子继续侃侃而谈:「你年幼丧父,有一母谢虹,一妹林湘,12年前死于

非命。后有祖母和叔叔去世,高二起便和你婶婶李芮相依为命,我说的可对?」

林潇一双细长的眼睛狐狸似的眯着,没回他。

男子笑呵呵地继续说:「你刚刚心里在想,这人是谁,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

清楚?不用把嘴张那么大,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会更让你惊讶——如果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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