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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山易水总多情】(10 、相见时难别亦难)

儿高潮喷出的淫水更是被我的动作溅得打湿了我们的交合处。

高潮后的燕儿被我的动作撞击得不停地大口吸气,挺翘的雪臀和蜂腰更是来

回扭动,她也知道身后的爱人马上就要射出阳精,于是娇声应和道:「黄郎...

...夫君......你......你太厉害了......快给燕儿吧......用夫君的肉棒......全部射给人

家吧......让燕儿给夫君生一堆孩子......啊......燕儿意乱情迷的叫著,两条不断抽

搐的雪白浑圆的美腿向两边岔开,雪臀用最后的力量迎合着我的抽插。我感受到

龟头一阵强烈麻痒,同时整根阳具被燕儿紧窄的蜜穴壁紧紧的吸吮,我再也忍不

住,一声低吼:啊......好燕儿......好夫人......我全部射给你了......给我接着...

...啊啊......」。只觉得下身大龟头一阵直达骨髓的酥麻爽快,一大股浓稠的阳精

如火山喷发般猛地射入了燕儿身体深处。龟头喷发时的抖动和里面滚烫的也又一

次刺激到了本已在高潮余韵中的燕儿,让她彻底瘫软在了床上。

那一夜,我和燕儿抵死缠绵。床上、梳妆台上、床头小桌上,处处留下了燕

儿和我淫液滴撒的痕迹。两人直到天色微明才一丝不挂地紧搂着沉沉睡去。

................................................

婚礼后不久的一个下午,我同燕儿挽着的手漫步在冷清的南街上。

燕儿那张被我连日来滋润得风姿绰约的粉面上柳眉紧颦。她忧心忡忡地对我

说道:「夫君,你看这南街上店铺关了不少;海港内的商船也都消失不见了。」

「大战已起,自然商贾也没有心思做生意了。只是我没想到汉军平定南越都

还没走远,这余善就公开反了......」我拍了拍臂弯中燕儿的素手,故作轻松地回

应。

「燕儿......夫人......其实我一直想同你商量。大战已起,你身为汉使还是要

早做打算,不管如何为夫都会支持你。」

「嗯......我其实也想过了。不管是汉军还是闽越军最后占了这东冶,我都不

太可能继续留于这东冶城中了......」她抬头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

今汉廷希冀的安抚余善父子之事已毫无回转可能,且掖庭同我有约在先,如事不

成不可流连于外地,须早日回覆命。汉承秦制,律法严明,我本早就该回长安复

命,结果一直滞留东冶直到今日......还偷偷嫁了你这个冤家......只怕回去也会有

麻烦......好在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家中亦稍有钱财积蓄......黄鲲......我想

......你同我一道回我北方易水边的老家吧......我父母留给我的屋子田产还在,而

且那里山清水秀、交通闭塞。这兵荒马乱的,我不回去,长安的掖廷估计也会认

为我已死于叛军之手了,决然想不到我会躲回老家。你不是从小就想着像你父亲

一样去中原北方看一看吗。这么安排,你我一起在易水之畔度过将来的日子,男

耕女织亦是美事......。」

这个时候,我和燕儿正走到第一次逛街买衣服的那家女红店门口。小店的老

板正要关门,看到我们俩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热情地打招呼道:「是汉使大人和

黄将军啊,小人马上要闭店回乡下老家避这兵灾了,这店中商品无法带走,将军

和汉使大人进来看看,如果喜欢,小人按本钱给你们了。」

我闻言有些脸红,韩燕儿也暗暗用手掐了我胳膊一下。之前我和韩燕儿第一

次闲逛到这店内采购衣物之时,我仗着身穿官服,压价时差点没把老板说哭,最

后全部低价拿下。那天韩燕儿高兴得笑靥如花,而这店老板则抱怨连天不情不愿。

没想到今天重逢,他倒是完全不记仇。

「走吧,将军大人,上次欺负人家,这回可就别太杀价了。」韩燕儿看着我

嫣然一笑,随后牵着我走入店内。

韩燕儿拿起一对玉佩递给我问道:「好看吗?」

我接过仔细端详,这对通体雪白的玉佩是两只鸟的雕刻,一只雕的是只归巢

的北燕形状,一只则是只一飞冲天的流求沙鸥。

「汉使大人好眼力啊!」这是不久前刚到的新货,玉料产自西域,小店的手

艺,现在按半价给你们吧。」老板见韩燕儿喜欢,连忙在边上推销道。

我微微一笑,问过价格,按照两倍付给了老板,乐得他连连感谢。

走出店门,韩燕儿疑惑问道:「他既然只要半价,你何必给原价?家中钱又

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的夫人,刚刚过门就懂得替父夫君省钱啦?」我挽住燕儿的纤腰笑道。

「我出生长大在东冶,这家店我的母亲在世时最喜欢来,也同老板相识。上次我

压价太狠,如今我马上要离开东冶,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我不想亏欠这个

老板的。」我将她拥进怀中,看着怀中的佳人情意绵绵地说道。

听出我话中之意,燕儿娇美的脸上顿时飞起了笑意:「坏人,你答应和我回

老家了!黄将军真的不再留在这东冶做个王室的 公子了吗?」

我亦叹道:「我的汉使夫人,汉军兵锋神锐,只怕这驺氏的闽越国马上就要

不保了。我这王室身份有个球用......况且......我之前发誓要护你一生一世,不离

不弃,如今也就只能为我的夫人舍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家乡了。大战已起,兵荒马

乱,东冶很快就会不太平,子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这几天就做准备,等

一切停当,我寻一艘船,我们一同从水路北上。」

之后的数日,我和韩燕儿忙碌起来,将家中行李财物逐一打包。老李听说要

回北方,自然是满心欢喜前后忙碌,他本也已不在军籍,乐得就此卸甲归田回乡

养老。忠伯则是第一次离开东冶稍有一些不知所措,不过见我这个少主人乐意,

自然也就顺我的意思办。我在海港问到有艘北上去东莱的商船后天要出发,于是

和船东付了定金,订好仓位,只待日子一到就搬运家资举家北上。

夜色如水,整个东冶城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几只沙鸥飞过发出一两声示

警般的啸叫。

「夫君,快醒醒......外面有动静。」燕儿推醒我,在沉睡的我耳边悄声说道。

我揉着睡眼起身,和她一起将床前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却被惊出一

身冷汗,只见几个驺力麾下的南蛮兵士正站在我屋子后门 之外的空地上,人人手

中举着火把,手执大刀狼牙棒等兵器,显然已将后门堵死。

我和燕儿连忙更衣出了厢房,发现老李也已经被惊醒刚刚从他房间出来。

「这些蛮子不一定知道你们还在这儿,我是闽越王室,他们应该不会对我怎

么样,你们藏好千万不要出声,待我先出去看看。」

燕儿听了 我的话,慌忙拉住我的手阻止道:「夫君不可,上次你就差点死于

驺力之手,这些他麾下的蛮兵去而复返必有缘故,也有可能就是专门找你寻仇来

了,你千万不要出去!」

我用眼神示意示意她不要惊慌,低声道:「现在这屋子已经被他们围了个严

严实实,我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走的脱了。我一会儿先出去,如果驺力是找我寻

仇,我就先引开他们,你们千万躲着不要出来......等他们走远了你和老李立刻到

海港找那条东莱商船登船北上离开这东冶。」

「不行,夫君,你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燕儿的大眼睛内此时已经泛红,晶莹的泪珠即将沁出眼眶。我连忙宽慰道:

「上次月黑风高,驺力不见得看清了我是谁才敢痛下杀手。我毕竟也算是驺氏王

室子弟,都是一家人,量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燕儿你放心,回头我脱困了就去

易水你老家寻你便是。」

我怕时机稍纵即逝,说罢便强行将燕儿的手扯开,将她和老李推到门后。随

后故作轻松地打开了通往前院的大门。

忠伯住在前院小房间内,我准备先叫醒他同我一起去和屋外的这些南蛮兵交

涉一番。可当我真正步入前院时,却被眼前的惨像惊得无以复加。只见将军府的

外门早已洞开,忠伯仰卧在门边,脖子上一道一寸多深的伤口,血流满地,早已

气绝多时。他的身边几个蛮兵此刻正若无其事般地在一边查验他的尸体,一边嬉

笑逗乐。

「啊!」我悲呼一声,上前抱起了忠伯的遗体,失声痛哭起来。忠伯从小看

我长大,他无儿无女,所以对我视如己出,一向疼爱有加。我父母故去后,他就

像我这家中唯一的亲人,无微不至地为我洗衣做饭整理家务。忠伯虽是家中老仆,

可我心中早于把他看做这家中的长辈至亲一般!此刻见他血溅五步,怎能不心痛

如绞!

怀抱着忠伯已经开始变冷的瘦小身体,我抬头悲愤地喝问道:「你们这群狗

母货!实在放肆!这里是东海游击将军府!我乃闽越王无诸之后!你们竟敢在这

儿对一个无辜老人家下手!」

几个蛮兵走近我,其中一个体格健壮的拿刀架在了半跪在地上的我的脖子上。

边上一个兵头开口了,并没有说土话,而是用一口 磕磕绊绊的东冶本地越语

凶狠地冲我吼道:

「什么狗屁东海将军,我们只知道驺力将军。这老头一开门见了我们就大喊

大叫,要不是我兄弟刀快一刀把他砍死,你们听到就跑了!快说!那个汉朝女人

在哪里!驺力将军在前线缺女人,他让我们弟兄回东冶把那个汉朝女人抓了绑回

去伺候他。你告诉我那个女人躲在哪里的话,我说不定就饶你一条狗命。快说!

你这狗东西!」

我听了这兵头叙述,心头一紧,悲愤之下心中暗悔道:「只恨没有早两三日

就携家人登船北上,迟则生变,至有此祸,追悔莫及。现在这情形,燕儿要是落

入驺力之手,定然凶多吉少,今夜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

我将忠伯尸身缓缓放平于地下,站起来面对这群蛮兵摇头苦笑道:

「昔日先祖越王勾践以西施使美人计迷惑吴王夫差,最后一战灭吴而成就越

国春秋五霸之大业。而今这堂堂的东越王世子,不惜于大战之中派遣兵士抢夺一

位美貌女子,何等可笑!驺氏出了这等猥琐下流的后辈,这闽越国看来是真的气

数已尽了......。你们说的那位女汉使,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坐汉朝的船回长安去

了,你们不知道吗?」

那个兵头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拿刀架着我的那个蛮子。那人受命,手上暗

暗使劲,我顿时感觉脖子上的皮肤被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有一点 鲜血渗出来。

「狗东西,你当我们生番土人是傻的好诓骗吗?既然大半夜来这儿,就是知

道那汉朝女使还在这屋里。你不说可以,我让兄弟手下兄弟一刀剁了你,再让进

入后院把她抓出来!」他话音刚落,我身边那个蛮子领命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就

要砍下我的头颅。

我正欲俯身躲避他的刀锋,忽然看见举刀的蛮子脑袋一颤,一股 鲜血从他脖

子上喷出,随后黑壮的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定睛一看,这蛮兵的脖子上竟赫

然插着一只弩箭。

身边一众蛮兵还在环顾四周丈二摸不着头脑之际,空中又接连传来几声破空

声。一眨眼屋内六个蛮兵竟已被放倒三人,每个人脖子上都插着一只弩箭,正往

外噗噗冒血。

二进院子的门在这时被猛然踢开,一个身影跳出门槛。只见老李头裹汉军幞

头,身着汉甲,手持一张十字汉弩,背着箭囊。他浑身杀气腾腾,身姿矫健,端

的是汉军威风凛凛的气势,哪还有半分平日那位忠厚老成、埋头做菜的平凡老汉

模样。

「大汉前将军李广麾下强弩校尉李匡在此,尔等逆贼,滥杀无辜闽越百姓,

还不束手就戮!」话音未落又射出一箭,守着门口的那个蛮兵也应声而倒。剩下

的两个蛮兵包括那个兵头突遭袭击,又见老李勇猛,立刻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外而

去。老李这一连串杀招如电光火石,前后就发生在几个眨眼之间的功夫。这恐怖

的战力,连久习武艺的我都看得不禁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

老李跑到我面前,燕儿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抓着我的佩剑递给了我。

「屋外还有十来个蛮兵,我来殿后!黄将军你带着燕儿从速往港口的船上去,

出了海就安全了。」

燕儿和老李向地上忠伯的尸身鞠躬致了一哀,随后我们三人前后向门外疾奔

而去。门前大门外百步就是海岸,顺着海岸行约二里地就是港口。我领着燕儿在

前,老李在后持弩殿后。一出门,迎面就遇上三个前来堵截的蛮兵,老李手起射

倒一个。我则持剑和另外两个打成一块。我以一敌二,战力渐渐不支,幸而老李

又连放两箭射伤二人,我们这才甩脱他们。

一路上,老李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到我们跑到海边沙滩上时,屋外尾随追

来的十来个蛮兵在路上又被他放倒三人。南蛮兵一众见老李箭法神妙,皆不敢靠

前。只能尾随着疾奔之中的我们三人。

我牵着燕儿一刻不停地奔跑,眼见前方不远已隐隐约约可以望见码头的木制

码头,内心欢喜,回头对身后的老李夸赞道:「老李,你平日深藏不露,没想到

竟然有如此高明箭法!小将今日真是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老李频频向后张望一众追击的蛮兵,同时用身体有意护住燕儿后身,有些气

喘着回道:「元光六年,我随飞将军出雁门北击匈奴遇伏,我军约百人的步军被

数千匈奴骑兵尾随,当日情形比照今日何其相似。」他又回头往后放了一箭继续

说道:「那日我也是奉李将军之命带队殿后,那些匈奴人之凶残比之这些南蛮何

止百倍。我和一众战友边退边射......最后只有十来人活着退回雁门关内,时光如

梭,不知不觉已经是快要二 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我又到韩延年将军军中效力,

不 过年岁大了,就是做些烧饭之类的杂活,哈哈......没想到老夫这箭法倒是没怎

么退步......唔............」

老李忽然一声闷哼,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原来远处的追兵里也有一名弓

箭手射出一箭,正中他的右腿。老李回身也是一箭还以颜色,对方那个南蛮弓箭

手惨叫一声顿时被射杀倒伏在地。

「呵呵,不服老不行啊......」老李用手将腿上的箭矢折断,顽强地又站立起

来。「黄将军,你带燕儿继续跑,别停。我腿上有伤走不了了......燕儿就托付给

你了!」

我见他已有舍身成仁之意,顿觉心中百感交集,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滚滚落下,

连忙劝道:「前面一里地不到就是港口了,老李我背你一起走!」

燕儿在我身边泪雨也已然滂沱而下:「李叔,呜呜......不要......我们要走一

起走,我扶着你我们一起走!呜呜呜......」说完就要上前搀扶。

「快走,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老李抽出腰间短刀,横在脖子之间。

「黄将军,我无儿无女,一直当燕儿是我女儿一般看待。她嫁给你,我心里为她

有了个好归宿而高兴,今日她绝不可陷于这些南蛮兵丁之手!为了燕儿,快走!

我求求你了!」

「呜呜呜,李叔......」燕儿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李叔......我答应你......你保重!」我见老李心意已决,再等待于事无补,

于是冲老李郑重地鞠了一躬,拉上泪流满面的燕儿继续向前跑去。

「大丈夫在世固有一死,今我李匡为国尽忠死于这东海之滨,也是死得其所,

到了黄泉,可以向李将军邀功了!哈哈哈哈哈哈......」老李见我俩跑远,缓缓转

身一瘸一拐地 坦然走向步步逼近的追兵,口中铿锵有力地咛唱起一首汉军军歌:

「汉将纵马楼兰边,

已破单于左右贤。

回望长安天子殿,

一片云波万重烟。

昔日平虏燕然下,

今夜镇越东海前。

万里白首征夫愿,

苍穹尽沐大汉天!」

我和燕儿跑出去几百步之后,回头看去。只见远处老李射完了箭囊里的箭矢,

手持短剑蹒跚着奔向靠近的敌群,最后他的身影慢慢地融化在人群中,也融化在

了我们俩的泪光里。

等我和燕儿好 容易到达延伸到海中的一个木质码头时,却发现这里一片宁静,

别说原先停泊在此的东莱商船不见了,连我东海游击将军的引航哨船和一众渔船

都不见了。大失所望之下来不及细想,我和燕儿只得回头向岸上跑,希望能找个

地方先行隐藏。不料回身就看见七八个蛮兵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把我们堵在

了码头上。

「呸,刚刚那个汉军老兵真能打,我们十多个兄弟只剩我们八个人。不过你

小子今夜别想活着离开了,我们一定要拿你杀了忌旗以解心头之恨。」刚刚那位

兵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几个人拿着刀步步逼近。

身后就是大海,我心知我 一个人一把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过这七八个蛮

子,当下心中生出一股绝望。

「先杀了那个男的,女的绑了立刻带回江里停靠的楼船上!」只听见那个兵

头恶狠狠地命令着手下,几个人慢慢呈圆形围拢上来。

燕儿依然紧紧牵着我的手,她看了我一眼,哀然一笑,显得凄美至极。

「夫君,我们看来今夜是逃不掉了......你现在不要说话,安安静静听我说。」

「燕儿......」我刚想说话,就被燕儿一个凌厉决绝的眼神阻止了。此刻,初

见时她那副汉家使者的威严仿佛瞬间又回到了她身上。

「他们要的只是我,你一会儿一定不要反抗,让他们直接带走我。我会全力

护你周全,只要你平安脱险,我们就还有重逢的希望;你若今夜死去,我也定将

殉情随你而去!你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燕儿冷艳而决绝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夫人,我知道你

的意思,我答应你......我们都不死......我只是......我只是......」话没说完,心中

的悲愤屈辱已经化作眼泪流满了脸颊。

「黄鲲,我的夫君,不要哭了......」,燕儿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吻去我的

眼泪。「最近我时常在 幻想燕儿随你一起回了易水老家后的日子。我想着我们可

以在晚上的易水边一起再次唱和那首范蠡和西施退隐之后所做的《西子湖》,燕儿

还可以在月光下给你跳舞。现在看来......以后可能不一定有机会了......燕儿此生

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出使东冶遇到你,燕儿也好高兴能有缘和你结为夫妻......虽然

只有短短的时光,但是做你的妻子燕儿每日都非常快乐。燕儿走了以后,如果我

们还能团聚,我们一定永远也不分开了......如果我们注定永诀于此,这个你拿着,

答应我一定不要难过,以后你见到它就好像见到燕儿一样,好吗?」

燕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我,正是那日我和她在南街女红店所购的那块

北燕形状的玉佩。

「夫君,沙鸥那一块燕儿会随身佩带,不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会带着,看到它

燕儿就会想到你......我们......我们都答应彼此......一定要过得开心幸福,好像彼

此依然在一起一样好吗?」她极力压抑着语气中的悲凉,娓娓道来,仿佛在说一

件寻常的事情,亦或是一个妻子正要出门去给夫君买菜前的日常话别。但我知道,

眼前的燕儿同我一样,早已是心碎欲裂。

语毕,她轻轻松开了我的手,向那群凶神恶煞的蛮兵走去。「我跟你们去见

驺力,但是你们不要伤害我夫君,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死于你们面前,看你们拿

什么和驺力交待。你们明白了吗?」

几个蛮兵交头接语了一阵,最后那个兵头点头同意。两位蛮兵走上前一边一

个架走了燕儿。

离别之前,燕儿回头冲我故作轻松地释然一笑,虽然她极力掩饰,我依然看

出了她眼中的那一丝诀别之意:这傻 丫头压根就不会给驺力机会见面让他得逞,

她只是想要救我先行脱险,之后再找机会自尽。

「燕儿!我顿悟之下撕心裂肺般地发出一声嘶吼,猛得向前冲去想要夺回她

来。」

「你们别伤害他!」恍惚之间,只听到燕儿焦急地冲那几个蛮兵大喊了一声。

随后我脑后被一个蛮兵的刀把重重地敲了一下,顿时昏了过去。

........................

我 做了一个梦。

夜色如水,一条大江沉静蜿蜒向前流淌。江岸边的群山草木茂盛葱茏,绵延

起伏一直延伸到靛蓝色的夜空尽头。一片迷蒙之中,天上孤悬着的半个月亮泻下

微弱的银光照亮了江面上静静行驶的几艘汉式大楼船。

忽然,静谧氤氲在江上的薄雾被断断续续的嘶喊搅散了。一个年轻男孩从远

处慌不择路地奔来,一边在岸边追逐着江中越走越远的船队,一边挥手冲船队焦

急地大声喊着:「韩燕儿,燕儿!」

江水滚滚而去,连带着那几艘楼船也飘得越来越远。淡淡的雾气中,其中一

艘楼船上的一个船舱打开了门,一个窈窕高挑的女孩急匆匆奔出了船舱。隔着很

远, 夜色中女孩的相貌模糊不清,但是男孩知道她明亮的双眸正急切地望向自己。

此时天气已是深秋,空气里有些微微的凉意。女孩就这么婷婷玉立地矗立在船尾

甲板上,一袭红色曲裾包裹着她婀娜的身子,诱人的风姿里透着勃勃英气。她的

身子半探出船舷,紧紧盯着岸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孩。她的香肩先是轻轻抽

动,然后逐渐剧烈颤动起来。远远地,男孩看不清女孩是不在哭,可是自己先忍

不住淌出泪来。

慢慢地,船队越走越远,那抹红色也终于消失在远方。男孩默默停下,注视

着船队远去的方向。只见船队消失的东方地平线中,一丝朝阳的微曦喷薄而出。

梦醒了,我发现自己孤独地躺在岸边的码头上。燕儿与蛮兵都已不见踪影。

东方已然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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