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6日二.邱宏熙邱源给我打电话时,我刚进家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我很庆幸在暴风雨来到之前赶回家。
徐婆婆已经为我准备好一顿丰富美味的晚餐,我期待坐在舒适的餐桌前,静静享受美味佳肴,也许之后我还会喝杯老白干,再看几页《浮生六记》,然后泡个澡睡个好觉。
我听起来像个老人,我也许就是个老人。
「邱源,」我接通电话,把钥匙丢进门厅架子上的玻璃碗里。
「爸,嗯,我需要你帮个忙」我顿感头痛,揉揉太阳穴,耐着性子问道:「儿子,这次是什么?」「是小田,我不能接她下班。
我们在东城广场扩建的项目很有搞头,谈得非常顺利。
邱渭和我快要达成协议了,所以不想推迟到明天」邱源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道。
我没有理睬他的理由,而是问道:「为什么小田没有车?」小田开的是一辆全新奥迪,还是我在他俩结婚时送给小田的,我的儿媳人手一辆。
「拿到店里保养了,所以今天早上我送她去上的班」「明白了,你没给她家里备用的车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邱家人开自己的车,所以总是会有辆备用车停放在车库,目的就是应付这些意外情况。
邱源停顿了下,清清嗓子道:「嗯……早上时间有点儿紧,没来及去你那儿拿车。
你能帮忙接她一下吗?」轰轰雷声从远方传来,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
我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动,真是头痛。
「爸爸?」邱源试探着又问了一次。
我看看手表,小田的办公室倒是不远,现在离开的话,八点左右能回家,「好吧」邱源大大喘口气,我不得不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
他忙不迭地说:「谢谢,爸爸。
如果不是事情重要的话——」「邱源?」「嗯?」「下次别这样了,」我没等他回话,挂掉了电话。
换了一身便服后,我走到厨房,告诉徐婆婆有些事儿,必须出去一会儿。
想了想又告诉她,准备两个人的晚餐,徐婆婆爽快地说没问题。
刚把车开上公路,雨点就淅淅沥沥落到车窗上。
起初还是慢悠悠的,随着雷声越打越响,天空像裂开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倾泻而出,先是噼里啪啦乱成一团,很快就整齐划一的砸在车厢和车窗上。
我必须把雨刷调到最高档,才能勉强看清楚前方的道路。
我生邱源的气,非常生气。
这个混蛋以为能骗住我,当然,他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结婚已经一年了,我这个儿子却仍然不知道负责两个字怎么写。
他被宠坏了,一直都是。
邱源和他哥哥是双胞胎,因为母亲怀他们时太过操劳,邱源的发育没有哥哥好。
出生后邱源身体抵抗力很弱,三天两头会生病,甚至有两次挂上病危的牌子。
他的童年几乎一半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比起哥哥来少了很多乐趣。
邱渭看在眼里很快就成熟长大,懂事地分担母亲的责任,对这个弟弟也非常照顾,孪生兄弟打架吵闹争东西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
后来妻子去世,两个孩子才十岁。
妻子是家里的主心骨,她的缺失对我们的生活冲击巨大。
我爱两个孩子,绝不会把他们作比较、评优劣。
可在教育方面,我确实束手无策,能做的就是对他们有求必应。
邱渭迅速成长,有担当、尽责任。
而邱源,妻子在世时我们就很溺爱他,之后只能说更加纵容。
我猜,内疚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心里力量。
他现在二十八岁,我这么大时已经知道怎样做一个负责任的成年人。
特别是在当下的世界和我们这样的家庭,权力也许可以送到他的掌心,但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份权力里也有只大不小的责任。
邱源娶了个漂亮的女人,但田蕊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一年了,仍然不知道如何融入我们。
这个女人太柔弱,没有主心骨儿,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和邱源不合适。
她要是嫁给邱源,会像他收藏柜里那些徽标、勋章或纪念币一样,开始会时不时驻足欣赏、定时清理,但这样的热情很快就会消退,再渐渐被遗忘到角落。
不过,邱源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要她。
原本以为田蕊在国外念书的四年,足够他冷静分手。
然而,田蕊可在可不在的状态正好满足了邱源在自由和约束之间任意摇摆。
田蕊毕业后,他又一心要娶这个姑娘,我只能让步,甚至没有质疑。
那是个错误。
我从立交桥上下来,虽然踩了刹车但速度仍然很快。
瓢泼大雨还在继续,我几乎看不清前方的红绿灯。
我紧紧抓住方向盘,回想刚刚邱源在电话里的借口。
他不仅对我撒谎,而且还把他的兄弟邱渭一起拖进谎言。
邱源当然不知道,在他打电话前我刚刚和他哥哥通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