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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源诅咒(03)

「啊啊啊啊,就是这样,对……射出来,放松你的身体……」玛利亚伸手搂住猎人的脑袋,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承接她的精液,有那么一瞬间玛利亚还在担心猎人的身体做这样剧烈的运动会不会复发,好在事后她起身的瞬间发现并无大碍。

温存的时间并不多,玛利亚深知疗养院里的轮班时间,想必刚刚的动静可能引起了注意,她动了动手,撑在猎人身侧翻身下床,脱离了堵塞的蜜穴慢慢流出白浊,顺着她修长雪白的大腿流下,玛利亚并没有在意,她捡起衣服飞快穿上,须臾瞬间便回到了曾经那个猎人玛利亚,让小猎人一阵恍惚。

「你好好休息,我该走了」猎人想要说些什么,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玛利亚,但玛利亚已经步履快速的拉开门走了出去,抓了个空的猎人没有放下手,目光望着重新闭合上的门,久久没能挪开。

「玛利亚……」走出门外的玛利亚并末急急离去,身下粘得一塌糊涂她都来不及考虑便被铺天盖地的悲伤掩埋,女人靠在紧锁的门上,天花板撒下苍白的灯光,和她的心情一样苍白。

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玛利亚无法再纠结于猎人之间的情感,她们之间的鸿沟被逐渐筑起,已经无法跨越。

隐藏在围巾之下情绪波动着,直到远处脚步声的拉进才变回平淡。

不知是猎人的体质好,还是玛利亚给予的福利太过厚重,她恢复得很快,眨眼间便回到了曾经那个足以浴血沙场的猎人。

至于玛利亚,从那天夜里开始,便没再碰见过她,这让猎人难免有些疑惑,她去了研究大厅,去了训练场,也去探寻了实验室之类玛利亚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但很可惜,无功而返。

猎人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她抬头看着天际上高高悬挂着的满月,总觉得一个人看,好孤单啊,玛利亚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找不到她?在又深又长的夜里,一切疑惑都无声消散在她的心底,再无起伏。

「你在哪?」玛利亚并没有消失,她只是在刻意躲避与猎人接触,下定决心与一个人切断关系很困难,她担心自己再次面对猎人,会像那日在病房前一样,狼狈不堪。

今天是满月,荒郊外的恶灵肆意游荡,组织里的灯火也不再通明,玛利亚站在窗台前,视线并末放在那轮满月上,而是看着距离十几米以外的另一间房的窗户,那个女孩,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观赏着夜景。

「……」她贪心的看了几秒,随后默默拉上阳帘,将房屋内的月光尽数隔离在外。

「玛利亚,行动准备得怎么样?」格曼翻看着近几日的实验数据,在并末发觉自己想要的数据而将其扔在桌上时,向玛利亚询问,最近几天的她变得格外喜欢沉默,无事的时候就会独自隐匿在阴暗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在意,原本的她不应如此。

「老师,不必担心,我们准备得很好,斥候小组已经处理妥当」「嗯?也好,你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很正常」他并没有继续说,两人心知肚明,玛利亚应答后转身离开工作室,格曼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浓郁的孤寂感缠绕着她,年长者看着自己的学生,无奈的摇头。

她平静的走在路上,但并不是去往房间的路,她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来到训练场。

「玛利亚!!!」女人的身体一顿,她转身看去,那个女孩站在不远处,她满身是灰,似乎刚从外面出任务回来,还没等玛利亚反应过来,小猎人便快步走到她面前,突然的靠近让她无所适从,面巾之下的薄唇抿在一起。

「你去哪了啊?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你?嗯?说说话啊?」猎人自顾自说了一通话,好半天才知道玛利亚连招呼都没回应,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但她眼下的关注点并不在那。

玛利亚的表情深沉,自始至终都是以一幅冷漠的面容看着自己,猎人在她的眼里甚至读不出任何情感。

「……」沉默,如出一辙,玛利亚才惊觉,自己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出口,但现在似乎,除了沉默以外,她没办法再说出什么,怕一出声,就会把努力付诸东流,她玩不起。

猎人直勾勾的看着她,但她就是一幅平静的面容,让猎人原本攒下来的很多话都没能说出口。

「玛利亚?你怎么了?说说话啊?」「……你想让我说什么?」「啊?」猎人被玛利亚突如其来的反问给噎住,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现在的玛利亚不是那天的她,那个温柔得像日阳一般的玛利亚,突然就像梦境一样虚幻,但猎人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她,那个愿意帮助自己,愿意教自己的玛利亚……「猎人,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在这浪费时间……」玛利亚冷冷的说出这句话,而后停顿了半分,又补上一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什……」玛利亚抛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猎人伸手硬生生的拉住,她转头看去,发现猎人的眼眶通红,像是和自己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你说什么?!玛利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猎人,请你放开我」小猎人被这样充满距离感的话语给气到发颤,握住玛利亚手腕的力道也在不受控制的增加,纵使是这样,玛利亚的表情也没有出现一丝波动,平静的目光看着猎人,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玛利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她沉默着拉开猎人的手掌,准备转身离去,下一刻便听到了她最不愿意从猎人口中说出的话。

「我只是想好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玛利亚」「你不需要做什么,好好完成你作为一个猎人该做的事就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玛利亚,这不是你,那个热心善良的玛利亚去哪了?你忘了曾经我们站在这里,你专心的教我如何使用武器吗?你忘了那天我们一同出行时你向我宣扬组织里的教条了吗?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我重伤苏醒过的时候?!」「抱歉,我很忙,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玛利亚转身离去,猎人望着那个背影气得跳脚,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她直接切入重点去拷问了玛利亚的内心「难道,那天晚上你和我交媾,只是单纯用我来发泄你的欲望?」女人的身影一顿,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默认,但猎人更愿意听到她否认的答案,可惜不是,玛利亚给出了答案,但模棱两可,却足以证明那是真的,她说「如果你愿意坚信这个答案,那我就是你想的那样」「玛!利!亚!」你会后悔的,求求你,不要这样,否定它,不要离开我……玛利亚离开了,毫无犹豫的样子让猎人的心彻底碎掉,她过了那么久终于有这一次机会能遇到玛利亚,明明可以把话语都说明白,但为什么玛利亚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觉得她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这样有辱人格的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坦然的回应?玛利亚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一会,或许是真的,那一夜激情的性事,或许只是自己身为女孩而刚好因为异变长出了肉身,提起了她的兴趣。

「哈哈哈……」玛利亚靠在远处的一颗大树后,她取下自己的手套,用手指擦拭帽檐低下沾着泪滴的眼眸,指尖的水滴远没有那夜的白浊滚烫,却比它要沉重许多,女人叹了口气,她甩掉手上的泪水,液滴落到地上,无声融入漆黑的泥土里,同时被埋葬的,还有她的心。

「对不起……」自决裂那天开始,玛利亚与猎人的命运便不再相关联,现世的一切都被切断。

猎人退出了组织,背着她的长刀去外面流浪,救济那些,需要帮助且深受水火的人。

玛利亚像换了个人格一样,她变得沉默寡言,行动迅速利落,毫不留情且坚决的运行上级布下的每一个指令,强烈到窒息的距离感让同行不敢靠近。

孤僻,在那以后成为了玛利亚的代名词,曾经留意过那位猎人和玛利亚关系的人更是为之叹息。

「玛利亚,行动要准备开始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吗?」玛利亚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资料,上面全是接下来渔村行动的怪物组成档案,还有她们的行动方案,渔村地形图,这些数据她都烂熟于心,但还是抵不过格曼的再三询问,就像那会,他总是这样善于利用言语,呵呵。

格曼倒不在意玛利亚怎么样,他看着桌面上的图片,那里有着人鬼不如的怪物,但为什么会与人相关呢?渔村平民与教会并末有过多的瓜葛,实验室的药物去向总是无从得知,渔村人口频频下降,野心家的阴谋总是会败露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细节,不是吗?在销毁证据这一栏的计划里,玛利亚,他的爱徒,也只是一个便于切割的柳叶刀罢了,毕竟,冷血无情,人心真正的恐怖,不过这四个字而已。

身后的人已经准备就绪,格曼大手一挥,渔村行动拉开序幕,而玛利亚,终究会见到幕后那场血腥与人性的蓝图。

猎人站在离海岸线数十米处的礁石上,带着血腥味的海风见缝插针的钻进玛利亚的围巾里,灌入她的鼻腔,她无意识的侧目看向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海,须臾间便动身跳下礁石,消失在岩石之上。

「玛利亚,去吧,开辟战场」「好,我会完成您的命令」这是玛利亚在融入战场时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正如她将利刃切断怪物那般无情且迅速。

格曼伫在悬崖上看着玛利亚的身影融入黑暗,他很满意,在排除其他因素的情况下,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工具所应有的状态。

村庄里寂静无声,玛利亚在外围给同伴分配了指令,便分开去往各个区位进行侦查,她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被安排到了主干道,这里的风毫无道理的流动着,气流嗡动着让玛利亚不得不停下脚步才能去倾听周身的响声。

她听格曼说,村里的人已经被安排迁移,就算发生大规模战斗也无需考虑建筑物的问题,但眼下,视线里的建筑物已经残破得不像样,玛利亚甚至觉得风要是再大一些,这些枯枝落叶一样的房屋就会倒塌,看起来似乎早早就无人居住。

总感觉不对劲,但玛利亚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理性告诉她,听从老师的命令就好,她得这样做,计划不能因为她的拖延而停下。

女人收回心,她闭眼认真倾听了起来,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有刀刃切割进肉的闷响,也有锋利之间碰撞的嗡鸣声,看起来只有她还没遇到敌人了。

猎人一路往前走去,直到尽头,那里搭建着一处相比其他房屋要更具规格的屋子,看起来,像是村长的住所,也或许是因为建材的缘故,这座高大的屋子并末受到多少环境的摧残,她推门走入,里面一片漆黑。

「……」哐当!一声响动,打破了环境之间诡异的平衡,玛利亚猛的集中精力,握紧手里的长刀径直往声源处投射去。

毫秒间,她听到了一个孩童的闷哼声,刀剑刺入肉体的响声,剑刃钳进泥土里的响声……空气里有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还有突然放大的血腥气,玛利亚皱起眉头,准备去收回自己的武器。

「咳……你……好啊……」适应了黑暗的眼眸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玛利亚的身形一顿,她愣在原地。

视线里是一处狭隘的墙角,一个女孩子,不对,不如说是一个半人半怪物的生物靠在那里,玛利亚的洛阳直直的贯穿了它的腹部,也把她钉死在角落里,无法动弹。

这个女孩在曾经似乎有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但现在发丝上尽是粘稠恶臭的液体,昔日里稚嫩的脸庞也出现了畸形异变,扭曲得令人作呕,她,或者是它,的身体背部长着几条不长的触手,但此刻尽数无力的耷拉在地板上。

「……」玛利亚有些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此刻她似乎应该扮演一个聆听者,但她又无法确定这个生物是否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不要……怕我……我只是个……孩子……」隐藏在凌乱发丝下的嘴唇嗡动着传来低低的声音,像是在请求,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察觉到是这个东西在害怕自己,而不是自己在害怕她,为什么怪物会说话,为什么会有人形态掺杂在其中,追寻疑惑的导火索引导玛利亚开口「你是……人?」玛利亚斟酌了须臾,便带着探索的意味去询问她,最后……得到了承认的应答。

脑袋一瞬间嗡鸣,她没有思考这个回答是否为自己的幻听,或许是怪物在心灵引导她,亦或者是什么,但眼眸所见却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女人忍耐着血腥臭气,她半跪到女孩的面前,用手撩开她无力整理的头发。

「你……孩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姐姐?我可以……唔……嘶……」她就这样静静的半跪在哪,听着女孩断断续续的说着,关于自己,和她的家,以及这座村子的事情,以及,教会研究的药物去向和渔村事件的真相。

『你或许会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把一个相安无事还能自给自足的渔村逼到地狱,权力与欲望之间的交易往往凌驾于人权之上,我们的生命是廉价的,在教会来说,一个无法对教会奉献出哪怕是一分钱的平民,在他们眼里都是廉价的。

我的家庭原本生活美满,父亲白日出海打鱼,晚间母亲用鱼获处理饭食,日复一日,而后年复一年。

直到那一天,那位像你这般穿着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村子里,他们径直走到我的家,把我的父亲带走,然后是母亲,再然后是村子里的人,直到现在。

他们将变成怪物的……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们,扔回村子里,然后那些怪物到处咬人,杀人,像瘟疫一样带着传染性。

』「呐呐,姐姐,你看呀,我们,什么也没有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能再奉献给教堂啦……村子里已经没人了啊,连鱼都打不了了呢……明天,该吃什么好呢?」女孩在闭上双眼前仅仅留下了这句话,玛利亚沉默着听完了她的故事,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组成庞大幕后的血腥真相。

格曼将所有的药物实验都倾注在渔村里面,实验的半成品而产生的怪物便被扔回渔村,优秀的数据被打印成纸张,传到格曼的手里,也传到玛利亚的手里,她恍然惊觉,自己手里阅读过的数据是渔村平民一个个用生命换来的。

可惜她无法感到高兴,这不是那种自愿奉献科学的画面,她看着眼前已经失去呼吸的女孩,她受到了感染,如果再晚一些,就会被彻底同化成怪物那种丑恶的模样,前前后后,终归都离不开死亡,玛利亚的出现只是让她早日得到了解脱,仅此而已。

她拔出自己的洛阳,利刃抽出血肉的声音伴随着男人女人被拉走时的哭喊,孩童的惨叫,尽数涌进她的大脑里,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举起手看着自己早已经被鲜血染黑的手套,她突然是那么厌恶自己的双手,是她自己让它们染上了鲜血,她无法接受渔村里的敌人是平民所致,更加无法接受渔村之外的怪物也是由平民所变,但无论后者有多虚假,前者的真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渔村行动圆满结束,在所有人都走入宴会厅庆祝的时候,玛利亚独自一人默默的离开了工坊,她去了渔村,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简单埋藏着一个小女孩的尸体,按照真相串联而来的线索,这个孩子应该是渔村村长的女儿。

在离岸很远的一处小山坡上,玛利亚将裹尸布里的女孩轻轻埋葬,竖起的简易墓碑又不知道该雕刻什么,她拆下手里的洛阳,思索了许久才用佩刀在墓碑上雕出一束花的刻印,黄玫瑰。

当黑土覆盖上那个孩子的身体时,她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绞痛与心酸并行缠绕着玛利亚,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柄组合双刃被遗弃在这座再无人烟的渔村枯井里,玛利亚垂眸静静的看着它下坠,连带着坠落的,还有她的一腔热忱。【回家的路:ltxsWo.com 收藏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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