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并未直接回话,反而大力吹捧起石钰,末了,「真诚」的恭维道:「我这兄弟虽未与您见过面,但对您的大名久仰于心,所以特意托我向您请安。」
贾赦疑惑未去,故作清高笑容,大手虚挥道:「石大人愿意结交老夫那自是好事,但也不用如此多礼, 玉儿,你待会儿还是将礼物带回去吧。」
「且听我一言, 玉儿此来,其实是受石兄弟之托前来提亲。」
宝玉不愿再与贾赦啰:「开门见山道:」
石兄弟早已听闻二姐贤良淑德,他如今 仕途一片光明,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与二姐相配,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还望您成全! 「「呼……」
贾赦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样。
意念一转,贾赦不由得怒火再起,暗自咒骂道:好你个贾宝玉,不仅意图抢我家主之位,现在还想让你的人娶我女儿,做梦去吧!
「 玉儿,石大人确是人中龙凤,但迎春还小,老夫暂时还不考虑她的婚事。」
贾赦连热情也不想伪装,语气冷淡地拒绝宝玉,更神色一冷,意欲挥手送客。
「大伯,其实我对这桩亲事心里也甚是矛盾。」
宝玉对贾赦的反应毫不意外,一句话就勾起对方的好奇之心,继续道:「我的确希望石兄弟能与二姐共结连理,谱下一段佳话,但如果他真要操办婚事,必然无暇打理香烟事宜,只得由我亲自出面。」
顿了顿,宝玉吊足贾赦胃口后,这才皱着眉头继续道:「可是我又答应老祖宗要成为家主,振兴贾家,唉,两者只能取其一,难呀!」
「 玉儿的意思是……」
贾赦心神猛跳,不敢确定的紧张反问道。 「大伯是明白人,何必我说得太直白?」
宝玉沉声微笑,缓慢地喝了一口香茶,贾赦急了,他立刻变得攸心间自在。
「 玉儿,你愿意帮助大伯……当家主?」
贾赦果然迫不及待直接问出口。
「你是我亲大伯,又是我好兄弟的岳丈大人,咱们可以说是亲上加亲,我不帮大伯又帮谁?」
「好、好,太好啦,你果然是老夫的好侄儿!」
贾赦心中意念百转千回,想不到还有如此意外的惊喜,更想不到宝玉会为了一个朋友花费如此代价,心想:真是一个笨蛋呀!
念及此处,贾赦的心思可谓死灰复燃,而且贪心大作,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玉儿的好意大伯当然欢喜,不过你也知道贾珍那方面……」
「大伯放心,我会帮你在老祖宗面前说好话,大伯你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珍大哥绝对争不过你。」
宝玉两人越说越高兴,称呼上迅速亲密无比,外人一看,绝对会以为这是一对亲如父子的好叔侄。
「哈哈……来人,备酒!」
短短一个时辰,贾赦就经历从希望到绝望,又从绝望到狂喜的变化,连番冲击早已让他失去自制力,狂笑声在东府上下久久回荡。
就在荣国东府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时,宁国府上下却被怒吼声震得瑟瑟发抖。
「什么?怎么会这样?」
几乎与贾赦一模一样的震惊之语自贾珍嘴中说出,他也暗地里时刻关注着贾母的动静,自然也很快知道坏消息。
眼看贾家宝库的钥匙要从眼前溜走,贾珍恨得咬牙切齿,眼中闪动的光芒远比贾赦更为阴森而残忍。
「父亲,我拿到好东西了!」
贾蓉推门而入,色心汹涌下,一时未看清贾珍铁青的面色,高举手中玉瓶,兴奋地说:「父亲,你看这宝贝,这可是孩儿花费十两金子才弄得的烈性春药,嘿嘿……今晚咱们就在母亲茶水中加料,到时孩儿就可得偿心愿了!」
「混帐东西!」
贾珍的忍耐已到极限,怒火犹如火山般猛然爆发,全部发泄到贾蓉身上,道:「你这饭桶、废物,整天除了女人,你还能干什么!」
「父亲,我……」
兴冲冲的贾蓉瞬间僵立当场,面如苦瓜,吓得噤若寒蝉,虽不敢有半句争辩,但心中却甚是委屈,等贾珍的训斥告一段落,忍不住埋怨道: 「父亲,你怎么啦?孩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编排我的不是?」
「啪!」
一记耳光将贾蓉打得身躯打转,贾珍虽没有多大本领,但毕竟在朝中也挂了个武职,一掌的力量也超过常人。
「小畜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恐怕被人弄死了,你也只是个糊涂鬼!」
贾珍气得须发怒张,随即一边咒骂,一边将宝玉要争家主之事说出来。
「他妈的!」
贾蓉别的本领没学到,骂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一分不少,无比暴戾地吼道:「父亲放心,孩儿这就去找人,暗地里做了他,不管老祖宗多喜欢那白痴,她也只能让父亲你管家。」
贾珍一声冷哼,差点又要甩手给贾蓉一记耳光,喘着粗气冷声道:「就凭你那些狐朋狗友也能杀得了贾宝玉?就是侥幸成功,又怎能做到天衣无缝?到时恐怕老子也会跟你一起陪葬!」
「那怎么办?」
对贾珍的怒斥贾蓉早已习惯,老实挨骂片刻后,问道:「父亲,难道我们要坐看宝玉成为家主不成?」
「我不会这样便宜他的!」
贾珍阴森的双目凶光闪烁,挥手道:「你先下去,有了办法我自会通知你,吩咐人密切监视西边的一举一动,并随时汇报。」
「是,孩儿知道了!」
贾蓉恭身退下,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玉瓶,不由得大为失望,本以为今晚就可大逞兽行,想不到会发生这变故,心想:真是讨厌的贾宝玉,总有一日要将他弄死,凭什么大观园只准他一个男子居住,老子??却连门也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