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一版主网 > 囚徒归来 > 【囚徒归来】(43下)

【囚徒归来】(43下)

2023年3月3日

【囚徒归来】第四十三章(下)

一时的难以接受,在现实面前渐渐平复,翔翔被带走是不争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01bz.cc

等待是最熬人的,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白颖只能祈求佛能够庇佑儿子,她将要失去左京,不想再失去儿子。

心情低落,在经过李萱诗开导后,也只能强撑精,静静也是她的孩子,也需要照顾。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左京说这件事。

吴彤领人送来餐品,忧心她无心进食,先整几碟小样备着。见白颖脸色虚白,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顺带也提到郝杰之死。

郝杰死了?白颖不由愣,大概顾及她的情绪,这则消息到这里难免慢些。

要说郝家人里,还有谁能算个好,也就郝杰郝燕兄妹俩。只不过郝燕被糟践离家出走,郝杰报复伤人被抓,短短几天,竟然发生猝死。

「是不是猝死不好说,反正人是没了。咱这边就死一个郝小天,那一家算是全家遭难。」吴彤心里感叹,下手真狠。只是种猜测,但她倾向于郝杰的死,归根结底肯定跟郝江化有关,毕竟郝小天不能白死,这年头要弄死一个人,只要胆大舍得花钱,也不一定做不到。

白颖默不作声,心里也觉得可惜。不是为郝杰感伤,而是这天谴报应,应该报复在郝江化身上才对,别人接连遭殃,唯独他却毫发无伤地回来。老天没长眼!

吴彤没多待,待一会儿便离开。白颖给女儿喂食,心里琢磨郝家最近的变化,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联想到母亲提及的第三条路,又是一阵沮丧。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既然前路已经走绝,那你只能想办法走第三条路。」

「这条路,生路,死路,歧路…一切都是未知,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去踩出来…知不知道,上次我为什么不提这第三条路?」

「因为这第三条路,不是聪明人会走的路,而是愚人才会选择的路。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不是靠运气,而是需要大觉悟和大毅力,想走捷径,那是痴心妄想,不脚踏实地,就连妄想也没有,这就是第三条路。」

这第三条路,连母亲也没说该怎么走,这要问她自己,李时修编《本草纲目》,一样没人教他,靠的是他自己,尝百草。

她也尝试了。尝试和郝留香合作,结果害得翔翔被抱走。第三条路,这才踏出第一步,头一遭便是母子分离,令她无力再作为。

清晨的明曦,驱散阴霾,升腾暖意。户外暖阳,房里暖春色。

睫眉微微,发丝有些许凌乱,不久前的狂放,抹不去她的娇涩,却令人悦目心动。

她享受暖床的温存,却并不贪恋睡。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今早却破例了。

准备起身时,却被身边的男人给抱搂:「再睡会吧。」

脑袋亲吻她的侧肩,贪恋地嗅着她的发香,原本雪白的玉颈,呈现星星斑驳的紫蕴。

「也不看几点了,我要给你做早餐。」女人颇为无奈,看似嗔怪,身体却深感对方的强大以及对自己的眷恋。

「我不饿,你饿了?」仿佛倦鸟归家,他就喜欢窝着的感觉。

女人无言以对,哪里还会饿,是被喂得太饱,她实在经不住折腾。

「那就别废功夫,多睡会儿。」我将佳慧拉回身边,半搂胸怀,扯一角被盖住赤裸的春光。暖暖,也很容易滋生凉意。

「还来?」佳慧容颜一变,惊讶那股深不见底的体力。

「陪我多躺会儿,聊聊天。」昨晚折腾半宿,清晨重温春梦又缠绵一个多小时。我不想强取花蜜,即便轻车熟路,她已经连番溃败,再索求无度,那就纯纯只是泄欲。

「聊什么?」能聊的太多,却又不确定能不能聊,愿不愿意聊,聊了又怎么样。

「聊什么都可以。」我清楚佳慧在顾忌谁,在老白之外,还有一个人卡着要害。旧情还没斩断,新的关系更加错乱。

可以想象,佳慧提到白颖,也提到她建议的三条路。第一条路,出国深造,开辟新的旅程;第二条路,真情实意,往昔的情分,以及白家的恩义,赌一个我会原谅的几率;当然,这两条路,一条她不走,令一条她走不通,那就剩最后一条路。

母女情深,未必,但终归是母女,这层血缘抹灭不了,就像我跟李萱诗,我可以不承认,却不能否认。

「第一条路,省时、省力、省心…理应是她最好的出路。」白颖不想放弃人前高傲,摆脱淫乱肮脏的过去,一刀了断,远走天涯是最好的方式。

「她不肯去国外,因为心里还有你…」佳慧继续说,「听起来很可笑,你可能不信,但她说这话,至少…不全是假话。」

我没有辩驳,心里也认同白颖先前这么死乞白赖,不至于一点情分也不念。但,这就像抛硬币,佳慧看到白颖的正,我看到白颖的反,这正反间,恰恰证明白颖这个理由掺着水分,最怕的是硬币是立着的,不摔个痛彻心扉,哪里看得见真情还是假意?

「这第二条路,你重情义,如果她改过自新,原本是有机会的…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佳慧的想法没错,从概率学的定义,确实存在原谅白颖的可能,事实上,我并没有将这道门彻底关死。这必然有个前提,白颖却始终不明白,甚至还采取下药的手段,再提以往的夫妻情分就太虚假。

信任是感情的基石,老白和佳慧能够恩爱三十年,互信是关键。在我看来,白颖所谓的知错,只是畏惧于错误造成的后果,而不是错误的应对方法。对不起谁都会说,但能反思自身,第一要知错,第二要改正。而白颖始终不知错,她以为的错,只是最表象的错,而非实质,至于改正,更无从谈起。

郝白淫乱,固然是错,但感情的变质,何尝不是大错?如果说肉体的偷欢,是从被迫转为顺从,那么白颖对我这些年的情感欺骗,根源又在哪里?为什么,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欺骗我,为郝老狗遮掩…刨除郝老狗的负面作用,白颖在伤害我之后,几时有回馈于我的愧疚或补偿?

同样郝老狗玩弄过的女人,岑筱薇会因为郝白而心生怨恨,甚至为庇护我在狱中安全继续委身郝老狗,尽管这种方式在行为上大错特错,但在情感面,她有一种为我的思想;吴彤深陷泥潭,却暗自收集黑料,蓄势待发,徐琳游离其中,也会保持适当距离,王诗芸再不济,始终不肯丢弃丈夫送她的铂金项链,哪怕肉体脏了,起码在情感面尝试抓住最后的牵绊…而这些,在白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也没有。

在郝白关系败露前,白颖不曾知错,而在我入狱这一年,她也没有真正知错。所谓知错,只是知道犯错后的严重程度,不是她能轻易承受而已。躲避的一年,更谈不上改正,同样是流于表象的变化。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不是每个坐监服刑最后出狱的人,都能理解「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句话。她大概早已忘记男女交往,也曾提过很多问题,答案其实不重要,那只是一种情感述求。白颖的所谓知错,所谓坦诚…一直在真真假假里进行,在竭力摆脱郝家的污秽,将自己处于「被害」以及「无奈」的境地。

「第三条路,就是自证之路。」我若有所思,「愚公移山,精卫填海,靠毅力、决心,去践行自己的承诺…你也希望她的毅力和决心被我看到。只有破而后立,才可能破镜重圆…即便不成功,也算是自赎已过,脱胎换骨…」

「三条路里,第三条最难走,确实是蠢人才会走的路,必须要沉下心,脚踏实地…」

「我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就怕她会辜负。」建议很中肯,但架不住白颖自己再入歧途。如果她还想着走捷径,或者以小搏大,投机取巧,那所谓的改变,就是戏台上的刀枪——全是假的。

「随她罢。」佳慧叹一声,「自救者天救,自弃者天弃,我只是尽点人力。」

这第三条路,只是她回北京前对白颖的最后劝诫,但被老白这一撮合,反倒是我们日久生情。再见时,又是烦恼。

李萱诗也有烦恼,原本就已经身心俱疲,烦恼却是接踵而来。郝江化一贯如此,惹麻烦后便当起甩手掌柜,害得她每每要想辙善后。

「夫人,想到办法了?」郝江化躬身赔笑。

「坐远点。」李萱诗蹙眉,一口烂黄牙,口气熏得恶臭,刺激她也有点胸闷。心有烦恼,看什么都厌烦。

郝江化回来,直接跪求,众保姆面面相觑,这是回来向夫人认错赔罪?李萱诗轻咳一声,遣退众人。郝江化在人前给足她作为主母的面子,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用说又遇上麻烦事。果然,这烂黄牙一张嘴,吐露郑群云的录音一事,心一沉,这是招大事了。

「早跟你说过,祸从口出,跟郑群云打交道要小心,你怎么就管不住嘴。他是老狐狸,你呢,就是头猪,这下好了,快成死猪了。」李萱诗揉了揉太阳穴,「先拖着吧。」

拖?郝江化一听,这哪行,郑群云那边可等着,这录音太要命了,只要一交,自己这狗命就嗝屁。

「要不夫人,你能不能委屈…陪他…让他把录音删了撤了。」

李萱诗冷笑:「郝江化,你这是又想把我推出去给他睡,这样就能保下你,是不是?」

「这不是想办法,商量,商量嘛。」郝江化辩解。

「商量个屁,你猪脑子,这录音多大价值,你不知道?够抵你一条命,姓郑的,把它拿出来,这是睡我能平的事?」李萱诗又气又恼,「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事,你先拖着他,他拿你也没辙。他这时候丢出录音,存心吃定你,不惜撕破脸皮,也许他背后的靠山逼他拿到你手里的东西,所以他比你急。这时候,你就要稳住心态,千万不能交出去,你一交,他东西到手,后果会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可是,一直拖着不交也不行吧,万一他真把录音…」

「除非他想鱼死网破,先拖着,至少还有谈判的筹码。」

「行,听夫人的。」郝江化一拍大腿。

「你已经被绑过,难保姓郑的不会再找时机下手。」李萱诗若有所思,「这样吧,你把那些东西先交给我保管。」

「放心,那些东西我都藏得好好的,搬来搬去太费劲,也省得夫人操劳。」郝江化一笑。

李萱诗的瞳孔微缩,她发现自己错了。郝江化也许是头猪,自己养了这么多年,以为是头家猪,但其实是野山猪,又黑又老,看起来蠢,但长着獠牙。

「那好吧,你自己藏好。」李萱诗盯着他,「现在可以说说,郑群云要你叫出来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颖颖的…照片。」郝江化有些拘谨,「是我偷拍的。」

照片?新头一愣,眼眸里尽是怀疑:「真的,只是照片?」

「真就照片,就是想拍视频,夫人和颖颖,你们也不让呀。」郝江化继续说,「我猜郑群云想从颖颖身上做文章,也许他背后的大靠山和白老头不对付。『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你是说,他们想利用颖颖的裸照对付白行健?」李萱诗喃喃道,「白行健…白家…」

「有这个可能,白老头不是法官嘛,也许他们有人犯他手里,这要是那颖颖的裸照威胁,兴许能交换什么。发布页地址ltxsfb.com」郝江化咧嘴一笑,「夫人,我拍那些照片,本意是欣赏…」

「你是怕万一颖颖跟你翻脸,你就拿它恐吓,要挟把照片给京京看,她也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李萱诗一眼看穿郝江化的下三滥手段,也懒得再较真。

郝江化从李萱诗处学到「拖字诀」,便安新去县政府上班。毕竟他被绑两天,那边还需要落实一下。

郝家又暂时归于平静。李萱诗的新绪并不平静,确信郝江化没有说实话。有白颖的裸照不怪,他也确实偷拍过,当初糊弄岑筱薇时,她也拿来用过。

郑群云留着银行卡备用,借酒套话,偷偷录音,派人弄死郝杰,然后抛出录音,证明他是早有预谋。雇凶杀人,这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就是为几张裸照。也许,裸照足够威胁白颖,用来对付白行健?痴人说梦。随便一句照片是PS的,以白院长的司法能量,抬手便能抹去痕迹。

有一点可以确定,郝江化手里有白颖的把柄,甚至能牵连白家,白颖这次回来也想找到,先在郑群云也想得到,说明背后势力必然也针对白家。这样看来,郝家已经是个火药桶,而郝江化拿捏的,是否就是白家的火药桶?

「唉…」一声叹息,新情难以轻松。

暖阳暖,喝酒也暖。手提一瓶邵阳大曲,往嘴里灌了一口,紧接着便抓起几粒花生入嘴。

发^.^新^.^地^.^址

「舒服。」郝新民坐在自家堂前,宿醒后来一口晨饮,这就是他的一大享受。老年孤寡,也就剩这点乐子。

遥想八九年前,也曾有过风光,郝家沟这个大山村,他可是堂堂村支书,找他办事的村民多了去,哪像先在门前连鸟也不来拉屎。此一时彼一时,先在村民们眼中就只有郝家。郝家沟的郝家,自然就是郝江化一家。

当年郝家沟破天荒迎来一场豪华婚礼,那车,贼气派,那人,贼多,连电视台也来,嘿,原来是省城名校没女老师李萱诗,下嫁给贫农老汉郝江化,真是贼老天瞎眼。他奶奶八辈子祖坟炸出的桃花运。都说山沟里飞出凤凰稀罕,可这凤凰主动落户穷山沟,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郝江化娶了没娇娘,整个郝家沟都挑不出半个,把全村男人都羡慕坏了,包括他这个村支书也馋死,恨不得顶替郝江化去拜堂入同房。就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婆娘,哪怕二婚,轮到猴年马月也轮不上郝江化,嗨,偏偏就这王八蛋。更糟新,这婆娘死老公,继承一大笔遗产,连带也进了郝家。

从那以后,郝江化混得风生水起,不仅家里盖大宅,那婆娘还开公司,花钱给郝江化选村长,村长就村长呗,还非要压他一头,后来又当上镇长,再后来便往县里高升…郝家大宅找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姑娘,个个水灵灵,肤白貌没,全是围绕郝江化这个王八蛋。气得他饭也吃不下,有一次,跑去郝家打秋风,顺便看姑娘解解眼馋,没想到那漂亮婆娘在洗澡,当即新痒难耐,使劲力气攀爬,趴在外面偷看,也许能浑水摸鱼…结果被发先,摔个大屁股。

这事一闹,郝江化找上门算账,还动手将他的腿打断…这事不光彩,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被郝家编排,整个郝家沟村都在指指点点,这下,村支书也没得干了。往后,他的日子也就越混越差,从村支书成了村里唯一的瘸子。

一想糟新事,郝新民便连喝几口,准备在醉梦里回忆他当年的高光时刻,梦里做什么事都可以,郝江化打断他腿,这口气怎么出,嘿嘿,就在梦里拿郝家婆娘出,怎么爽怎么来…

正想着,耳朵听到一阵嘈杂的排气声,从远及近,而且越来越响,然后猛一刹车,停在院外,定眼一看,那是一辆摩托车,开车是个男人,带着头盔,看不清脸面。

紧接着,那人丢进一个牛皮纸包,就砸在郝新民脚边,吓他一条,还没张开叫骂,便见那人轰起油门,紧接着,风驰电掣,扬长而去…

「经病。」郝新民骂了一句,随手拿起纸包,扯开一角,看到里面露出的毛爷爷头像,赶紧起身,把门给掩上,然后将纸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不用数,整两摞,搁手里,妥妥两万。这东西可比酒实在,没婆娘,有它,一波小姐任他挑。

没多久,老人手机响起,郝新民已经猜到,一准是那个秘的背后老板,立马接起来:「老板。」

「预付两万,事成后还有三万,做得好,额外有奖励。」声音陌生,但很亲切。嗯,比爹还亲。

「老板,你说吧,我要做什么…」郝新民聚精会,「啊…行,我知道了…放新吧,老板,我肯定给你办好…」

这边表着决新,那边却悄然挂断。言止于此,以免言多必失。

艳阳天,这时候出门,有时会染上暑气,开车到黄家,这一路,我的情绪有些消沉。

暖意过后,持续往上,便是滚烫,手机上的一个来电,有些突兀,却又热情。

通话时,黄俊儒喜不自胜,才说了几个字,便哽咽在喉,喜极而泣,说话间的断续,语无伦次,如同孩童般的无措。

「左京,诗芸…诗芸回来了,我老婆回来了,太好了…」大意,我已经听明白,那就是王诗芸回京了。

黄俊儒从王诗芸口中得知我人在京都,所以打了这个电话,邀请我到家里聚一聚,没多想,我同意了。

王诗芸知道我在北京不怪,毕竟离开山庄时的理由就是考察业务,但她这时候回家,令我有些意外。

到达黄家,黄俊儒出来迎门,一阵子不见,他仿佛恢复自信,精奕奕,嘴角挂着笑:「请进。」

客厅里,多多也在,一见到我,人便扑到身上,口里直呼:「干爸。」

「嗯。」轻应一声,这一瞬,我更希望听到的是「爸爸」,而不是「干爸」。本来,我也有一个漂亮乖顺的女儿,是的,我以为我有。

收敛心,抱起小娃,坐在沙发上。多多对我的亲昵,源于她对我建立一种信赖,或者说是依赖。

视野里出现一个绰约多姿的身影,那容颜体态,算得上仙姿玉色。一张俏脸,形似我妻子,却又是黄俊儒的妻子——王诗芸。

王诗芸瞧见我,强颜一笑,有所拘谨地退后,转身往厨房里忙乎,气氛尚算融洽。

黄俊儒的脸上洋溢喜悦,表示王诗芸这次回来住一个月,而且考虑…辞职,也许以后就不回去了。当着孩子面,他调整措词,用辞职来表示。

我明白他的心意,淡淡一声:「恭喜。」尽管,我是存疑的。

「谢谢。」黄俊儒一顿,「其实,北京也缺医师,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

「我们不一样。」嘴角在浅笑,不是笑他,而是自嘲。

一家人重归于好,这样的期待,有没有动心?也许,在某一瞬,我有过动念,甚至比白颖更渴求原谅。原谅她,只要她回到我身边,什么都好,那些事可以通通不计较,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时至今日,一直有这样的声音试图说服我,不是黄俊儒,而是在心里,那个过去性格软弱,爱得卑微的左京,一直渴求的故事结局…也许跟黄俊儒一样,妻子收心回家,幸福地生活下去…

这是幸福么?不,这只是自以为幸福…黄俊儒能说服他自己,而我却不能。

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也许会有一丝可能,毕竟我也曾留恋…谁不留恋美好呢,更何况,他还有女儿,他也要顾及女儿…咽下男人的委屈,强颜欢笑,说服自己重新接纳,迎接未来的幸福人生…遗憾,我有我的人生,在痛苦的道路上,我比他走得更远。他可以游上岸,但我不行。

我能够理解黄俊儒,但黄俊儒不理解我,因为他经历的痛苦,我全部品尝到了,而我经历的痛苦,他却体会不到。

他只被王诗芸一个女人伤害,他只尝到妻子的背叛,他还有一个乖巧的女儿,令人称赞的事业,他虽然不幸,却从未跌到谷底。失去王诗芸,他还可以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组建家庭,然后生儿育女,人生还有很多的可能性,未来可期…

而我,左京,是一个囚徒。一个被打上烙印的罪人。有罪的人,在外面逍遥快活。无辜的人,活在地狱挣扎!

「啪」,清脆的落盘声,打断意识海里的控述,软弱的怂人京偃旗息鼓,明面上,我依然维持着绝对的理性。

「干爸,吃。」多多举起竹签,挑中切好的苹果肉,送到我嘴边,「啊…」

苦苦一笑,「啊…」一声,果肉入嘴,多汁,嚼不出甜。

果盘里最多是苹果块,王诗芸在厨房洗好,削皮,切块,这才端出来。在李萱诗身边久了,我爱吃苹果的嗜好,不是秘密。

午饭,餐桌上也是家常菜,卖相口感不比饭馆子差。王诗芸下厨秀厨艺,黄俊儒一顿夸,黄家父女几乎都在外卖或者堂食,馋嘴也就可想而知。

席间,黄俊儒取出藏酒,原本他是戒酒,不过妻子回家,他心里高兴,几杯下肚,二黄二白。炎夏的燥热,酒劲也容易上头,被王诗芸搀扶卧室睡下,黄多多也泛起困意,打个招呼,回房去午睡。

余下我和王诗芸,我有疑问,看得出她也藏着话。她将我领到小房间,以免谈话影响到家人。

「她给我放一个月假,一方面不想郝江化再碰我,另一方面也担心郝家会出事。」王诗芸解释她回来的原因,「白颖这次回来,断然不会再跟郝江化搅合,也正因为这样,她觉得再留我,反而会激起郝江化的发泄欲望,甚至因为我的存在会起反向作用;而且郝家的近况很不好,所以让我回来避风头。」

「只是避风头?」面色一凝,「风头过了,再回去?」

王诗芸摇摇头:「她说,除非她死了,我可以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料到郝家会完,不全是你的报复,而是郝江化这个人。郝家早已糜烂,毁灭也是必然,你的所谓报复,只是加速郝家的衰亡…」说话间,仰面抬眸,「你知道她为什么只放我一个月假?」

「一个月后,就是你爸的忌日。如果你要报仇,应该不会拖过那一天。」

李萱诗判断得没错,确实不会再拖一个多月,但和父亲的忌日无关,这是我的仇恨。

「从郝小天到郝龙郝虎,再到郝杰,也包括何晓月和她的孩子…如果这些都是你的手笔,那么你的报复很成功;这么快就剪除了枝节,只剩下收拾主干。郝江化…输定了。」王诗芸望着我,「我只有一个问题,大少爷,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没有回答,一个月内,答案就会分晓。复仇的硬币已经抛起,落下时,会是心里的渴望么?

起身欲离,「等等」,王诗芸叫住我,很快人出去,一会儿又进来,将一串项链递过来:「还你。」

她亮出脖颈上的项链,那是黄俊儒送她的铂金项链,她肯重新戴上,黄俊儒高兴,不是没有原因,尽管我觉得有些荒诞。

「郝家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带回来,你这条项链…现在还给你,我想你不喜欢把东西留在郝家。」

「想起楚了?」

「想清楚了,还是铂金项链更适合我,戴起来舒服。」

「这项链你留着吧,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习惯回收。」我没有收回项链,「留下作纪念,对你,或许也是个警示。」

「不是每次你都有选择的机会,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像俊儒一样大度,但愿你能珍惜。」

「我知道。」王诗芸近前,面有难色:「那晚…在山庄…我和你…那个…」

我知道她在指什么。她曾经接受郝江化的委派,用身体做诱饵,诱我上套,结果被我带到浴室里,小小的凌辱,一泡尿算是浇醒她。

「我已经忘了…在山庄,有发生什么?至于某些流言蜚语,我是不会跟俊儒多说的。」

发^.^新^.^地^.^址

「那就好。」王诗芸松了口气。

「说实话,你的运气,比白颖好得多…通常,我不会这么仁慈。」离开前,不忘忠告:「你有一个好丈夫,好女儿,这也是你的幸运。」

「谢谢。」王诗芸听懂我的话。

是的,我选择放过王诗芸,不是怜惜她。而是顾念到黄家父女,既然他们能原谅,那么我这个外人又何必指摘。至于她和白颖的命运,于郝家的淫乱里,谁衬托谁,作为影子这方,受害和害人,很难孤立地看待。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