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哥,咱这个皮包网络公司,有必要搞这么大么,全公司就两三个人,就算招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闫肃有些不解,「不是做戏么,有必要这么折腾」「假戏也要真做,才能算是一出好戏」我淡淡道,「何况谁说这只是做戏,虽然瑶丫头当初投钱给你们开公司是为了玩,但你们总不能一直游戏人生,这皮包公司要是你们真干成了,做大做强,也算对得起她」「这个…说的也是啊」闫肃笑了笑,拍了拍陈墨,「小墨,一会儿把咱三脚猫网络公司的LOGO挂起来」「挂牌还是缓缓再说」汗,三脚猫…真不知瑶丫头当初怎么想的。
「先招几个人,做些门面功夫出来,正好你们的老业务还能干着」我想了想,「到时公司业务方面,我给你们落实…记住,别忘了我的正事」「哪能」闫肃认真道,「资料就存在你办公室的那台电脑硬盘,后续的资料,我和小墨也会按约定整理后发送过去」「加密需要调整么?」一向寡言的陈墨,提了一句。
「暂时不用,照旧就好」陈墨话不多,但是心够细。
来到办公室,没什么像样的摆件,坐在办公椅,打开电脑,硬盘的确有很多加密资料。
而这些资料,是我末来一段时间内,需要细细琢磨的,闫肃和陈墨已经为我剔除了一些无关项,但这容量还是很惊人,譬如那些重复往来的人像、车辆资料就轮到我自己处理,如果有需要还再找人跟进。
「喂」翻看着文档目录,一个来电打到座机。
是的,这个新办公的座机。
「我给你安排的地方,还喜欢么?」电话里传来一种随性的懒散腔。
「还行,符合我的预期,当然最重要是地段」如果是我来操办,就算能成事也末必这么快,他的效率远不是我能比的。
「我刚接洽一个商贸团,顺便回衡阳一趟,见一见?」「好,见一见」中午在山庄,我又见到了李萱诗。
这个我不太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女人。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或许源于我对她的矛盾情感,曾经的爱,彼时的恨,都深埋于心,浸入骨血。
「其实,你不用每天陪我吃饭」我叹了口气,眼没有落在她身上,「你还是多留时间操持郝家,和我接触久了,他就算明里不说,暗里也少不了埋怨你」「京京,你这是心疼妈妈,担心妈妈受气?」李萱诗似乎很受用。
「我没这么说」我似一副倔强而死不承认情,语气,态,脸上的微表情做出少数调整,有一丝丝的「不自然」,而这「不自然」被她理所当然地理解为一种大孩子式害羞。
「好好好,你没这么说,但你是这么想的」李萱诗自以为是地脑补我对她的关心,「京京,谢谢你还能想着妈妈…对了,你去北京前说的创业,有什么打算没有?妈妈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我在云天大楼租了半层办公区,是和两个朋友一起搭伙,公司叫三脚猫网络,现在还没挂牌」我夹了口菜,「现在就三个人,办公设备倒是置办差不多,他们手上也有些老业务,这段时间还是先招人…以后的发展应该也可以」「噢,那就好」李萱诗没想到我的做事会这么快,本想着帮扶一下,「云天大楼,离得也近,这样妈妈想你了,见你也方便」我随口应道,特意找的地能不近嘛。
无论是进公司还是山庄,沦为她的打工人,还要被那些女人盯得死死,这绝对是不可行,但是如果隔得太远,又会造成实施计划不便,同时也会给她们不安全感。
只有把自己处于一种她们能观察到的位置,视野可及,不能太亲近,也不能要远离,这样这些人才会觉得心安。
而这也是自己想要的,无论以后出点什么事,都会予人一种错觉,这事和左京无关。
三脚猫公司是我的一种很好掩饰,这样无论去哪里见谁,至少有着到处跑拓展业务的说辞,而我则可以在视野可及处,冷眼旁观郝家人和那些女人日后那些此起彼伏的故事…一顶男士遮阳帽,休闲清凉的装扮,带着专业相机、录音笔、还有随行的记事本,郝杰一如既往地外出采风。
说是采风,其实就是走走停停,偶尔拍拍记记,四处溜达,回去还能报销个下午茶钱。
从学校毕业后,他就进入了当地一家经营文化资讯服务公司,本身就不是什么名校毕业,和野鸡也差不了多少,好歹顶着大学生的招牌,在郝家人里无疑是学历最高的一个。
老大郝虎给李萱诗干过司机,一直想进入管理层,但李萱诗不肯,最后给钱办了一个叫平天下拆迁公司,底下聚了一帮人,惹事也不少。
二哥郝龙原先是修车的,同样是靠着李萱诗的资助开了间二手车行,唯独郝杰是个文化人,心气也和郝家人不一样,做了文化撰稿人。
所谓文化撰稿人,其实就是个有点文青味的编辑,所在公司原先是当地一家平面媒体后来转型网络媒体。
而郝杰则是挂职的自由撰稿人,冲着郝江化这层关系在,倒也算混得住。
平日里拍些风景,宣传一下民宿,探所老旧闻,然后在网络平台推送做导流,赚不了什么大钱,但他也觉得无所谓。
郝杰举着相机拍着照,寻找聚焦点,倒也不是真想拍些什么。
照片这玩意,随便来几张配上几行文字,轻松就是一篇洗涤心灵的鸡汤文。
正当他调好角度准备来几张时,他愣住了,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倩影,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婀娜的身姿,裙摆摇曳,他不由垂下相机,眼却转不开了。
阳光很暖,打在他的遮阳帽,也落在她的遮阳伞上。
她撑着一把遮阳伞,青丝长发,俏丽的脸庞,明眸皓齿,玲珑的身线,曼妙的脚步,像是从诗文里的女主角踏着清扬的舞曲,脸上的浅浅笑容,就像是雪山上迎来的一阵春风,吹入他的心里。
好美。
郝杰有些痴醉,那是一种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就像他曾经欣赏的嫂子白颖,那是天上才有的仙女,是他对于男女情感有朦胧憧憬时的渴望,可惜…一想到那样的仙女被自己肮脏丑陋的二叔郝江化给玷污甚至是玩弄,他心里的无明业火就难以熄火,那是一种烧心的疼痛,就像是园丁心疼娇花的破败一样。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有几次从郝虎喝醉酒时听闻到,他有几次负责接送白颖,后来也渐渐察觉…「再美的女人,一样是贱货!」可是,郝杰不这样看,白颖依然是他心中的女,依然是他拥有不可触及的梦。
可是现在,另一个梦的影子却出现在面前。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郝杰的脑海里浮现这是现代诗,眼前的女孩撑得不是油纸伞而是遮阳伞,这里也不是雨巷而是街道,她没有结着愁怨而是微笑如春风,但她却像是诗文里的那个姑娘,走进了他的世界…何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两道残影,郝杰定眼一看,原来女孩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发什么呆呢?」「没…没什么」郝杰喏喏应道,有些不自然。
「满哥,瞧你带着相机,给我拍几张照呗」女孩浅浅地一笑,摆起POSS。
「啊…拍照,好、好」满哥是长沙方言帅哥的意思,郝杰满口答应道,一面调好角度,一面不自主地吞咽口水,像极了舔狗。
但,郝家人,有几个不是狗东西呢,本性矣。
这是一栋三层楼别墅,以占地面积而言比郝家大院还要大上一些,郝家大院住着一大家子,而这间别墅只住着他一个人,事实上这也只是他其中一个住所,偶尔想起才会回来待上一待。
从法国定制回来的大沙发,就摆在大厅,是的,不是客厅。
他虽然偶尔会住这里,但从没有在这里接待过客人,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客厅。
大厅,真的很大,所以才需要这样的大沙发,用得是最上好的天鹅绒,就连缝合线也是最好的蚕丝线,任谁坐着或者躺着,都会感到很舒适。
大沙发的面前有一个暖浴池,像是感染情欲而激荡的红韵,十五年的大木桐红酒如果都不能浸润她的美丽,那这红酒浴佳人的意蕴便差了几分。
一头落肩的秀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身子隐在浴池里,却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魅力,任谁忍不住要投以心动的目光。
所以当我走进来,而眼睛却是落在他身上时,刘可颇为得意:「媛媛,你赌输了」浴池里的女人轻哼了一声,却是朝我多看了两眼。
「做了一年牢,确实比以前沉稳多了」刘可拍了拍我的肩膀,「随便坐」说是随便坐,除了大沙发,又能坐那里。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定制这个大沙发?」刘可问道,见我摇头,这才继续道,「看美人沐浴是种享受,而坐在这个沙发上,可以尽情选择方位,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那都是极好的」对于刘可的话,我不置可否,他既然喜欢这样做,别人的意见便不重要。
「帮你搞定了写字楼,明修栈道的栈道也已落实,下一步就看你如何暗度了」刘可想了想,「不过我对你有信心,虽然一年前,你确实让我挺失望」「我倒不觉得,虽然回报比不值,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一年的时光,除了让人冷静,还有思考,并且不断地加以完善」我若有所思,「从这一点讲,甚至是物有所值,否则你不会同意跟我合作」「我是个商人,让我自己动手,一来有风险,二来不符比例,但如果是跟你合作,只需要一点微薄之力便能锦上添花还可以得到巨额回报,我为什么不做」刘可笑说道,「更不用说,我对郝家沟那条狗深恶痛绝,落井下石的事,只要不算亏,我也乐意掺和一脚」「放心,郝老狗会有报应,郝家也一样」我沉声道。
「这我相信,但能否成事总归是事在人为,说到底还是你来办」刘哥走到一旁,手里已经端过来酒器,「美酒佳人,有些酒是用来泡的,不过这瓶是我从香港拍卖回来的酒王,正好一起尝尝,也算庆祝你出狱」酒气香醇,美人醉人,不过此时,我们关注的重点都不是美人,而是复仇。
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也意味着复仇者的联盟,囚徒计划最后的囚局将获得他的支持,这也将注定了整个郝家沟的结局。
是的,刘可跟我一样,都很和郝老狗有怨,虽然侧重点不一样,但根源却都是因为女人。
譬如,黄俊儒失去了王诗芸,我失去了白颖,而刘可失去的就是我称为岑姨的女人,没错,就是五年半前难产而死的岑青箐。
「刘哥,你还恨吗?」我提了一句,其实我多少有些不理解,以他一个大财阀的公子哥,要说心有怨恨,也不用等这么些年也不动手,但要说不恨,他却同意在最后的囚局鼎力相助,虽然那也是一笔合算的交易。
「恨,怎么会不恨,你不也恨吗,但我们的恨还是有些不同」刘可呷了一口红酒,「你的恨,很深重,是一种你死我活即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恨,所以一年前你才会一怒想杀人,因为你所拥有的美好被人给夺走了;而我的恨,是一种不甘愿,是一种遗憾并且与之而来的挫败,我还没有拥有过,却先品尝到失去的滋味…再后来,那就是无比的羞辱」我不由想起那次在医院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刘可,其实岑姨和他已经分手,但他送了岑姨最后一程。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岑姨的怀孕,是因为郝江化那条老狗的杰作,而且忙着为他龙山镇长的位子拉关系,尔后岑姨的遗体被捐赠,直到后来岑筱薇回国调查岑姨的死因,而最终她…几次见面她和郝老狗的热乎劲,如今想来也就明了。
「我和她虽然分了手,但也希望她最后能走得安心,没想到那个男人根本没出现,所以我后来就找人仔细调查了一下」刘可顿了顿,「我一直想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在她身边陪着她,让她带着遗憾离世…分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有什么不够好,她有更好的选择,没想到,调查的结果居然会是那样,想想还真是可笑…我可以被女人甩,但我不能接受我输给了一条狗、一个杂碎!」「这些年,我终究是有些意难平」刘可将酒一饮而尽,「她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但却是我最难忘的女人,我曾经为之付出过真心…只不过,这真心还是喂了狗,郝江化那条狗」「但你并没有报仇」我如实说。
「报仇?我为什么要报仇,我凭什么报仇?」刘可叹了口气,「你是师出有名,而我不行,她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前女友,我和她连亲吻都没有过…我的恨,和她无关,报仇也就谈不上了,我如果要对付郝老狗,那也只是他带给我的羞辱,那就是一根刺,时刻在提醒我,我曾经输给了一条狗!」「但偌大的家族产业,总有些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刘可停顿了片刻,「左京,你只尝试过情感的背叛,而我好几次就要被亲人谋害,好在后来,我还是得到家族一切」刘可的家族内斗,他的两位哥哥,一个疯了被关进精病院,一个据说醉驾而死,原来还有些内因。
「我坐上集团主席的位子,有些事情就不可以再任性,而且郝老狗在你母亲的帮扶下,已经今非昔比」刘可看着我,「别看他只是个芝麻官,但官场本就是派系林立,动他一个就会牵扯出一大片,我是个商人,不划算的生意没必要硬做。
但现在你要动手,我当然会压一把」刘可的话,情理之中,但隐隐有所保留。
坐拥庞大财团的大人物,虽然过往也打过一些交代,而在针对郝家的报复上,可以合作,却无关信任,我相信真正打动他的,还是那计划成功后,他可以入场收割。
而这,我虽然能预料,却也无可奈何。
在我离开后,刘可淡淡地说:「媛媛,你觉得左京这个人怎么样」「有点意思,无怪你会和他合伙」那个女人浅浅一笑,「这几年,他明里在美资企业工作,但也帮你做了不少海外项目,能力应该还不错」「有件事,他应该不知道,其实我那次去医院,虽然是去看岑青箐,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认识他」刘可笑了笑,「你恐怕还不知道,左京他是白家的女婿」「白家,那个白家?!」「对,是那个白家」人心叵测,谁会真正信任谁?又是夜,又是不一样的故事。
郝杰独自躲在房间,和今天那个女孩发着短讯聊天,这是幸运的一天,他居然结识了一个美女,而且还互相加了好友。
兴奋之余,他对末来有了些别样的期待;他不会知道,那个女孩将一天的收获,简要地发给了我…故事,有些是磕磕碰碰,有些是断断续续,而有些或许将是个鬼故事,正如我做梦也没想到,当我回到房间,一天的疲倦,我直接甩开扣子,将衣服一丢,连灯没心气去开,直接往床上而去。
然后,我便触及到一片嫩滑的柔软,心一荡,连忙后退去。
彼时,房间明灯骤亮,我的瞳孔不由变大。
一个女人,一个光溜溜的女人,此刻就躺在我的床上,而这个女人,我是认识的。
「王诗芸,你搞什么!」(想说,是该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哎,伍姑娘打脸,自扇耳光…)…【最新发布地址: 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