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船队跑一趟东瀛、东番都算近活儿,倘若是南洋诸岛,或者是更远的莫卧儿那边,动辄就要半年以上。
在海上待个三五十天还能忍受,待的久了,白天看鱼,晚上看星星,整日里就是在海船上晃荡,眼睛都能绿了。
郑芝豹服软,刚才还一肚子气的郑志鹏也赶紧腆着脸给郑芝龙说好话,这些兄弟几乎都是郑芝龙在外头闯出了名堂后才跟着出去混的,所以对郑芝龙基本都言听计从。
毕竟都是自己的亲兄弟,郑芝龙倒是也没真生气。
“我已经答应那杨嗣昌,会派些海船专门去南洋收购粮食,暂时供给大明朝廷所需,就是不知这杨嗣昌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幺蛾子,他可是咱那陛下的内阁辅臣,这几日我心里总是不太安稳。”郑芝龙担忧道。
“大哥怕什么,咱郑家有的是银子,大不了多给些银子,杨嗣昌也好,咱那陛下也好,怎么会跟银子过不去呢?”郑芝豹不屑的道。
“咱也觉得五哥说的有理,朝廷要银子咱给银子,要粮食咱给粮食,陛下他老人家还想怎么样?
大哥不用太过担心,朝廷连个像样的水师都没有,咱陛下估摸着也指望咱们的船队咧。”郑志鹏附和道。
郑芝鹏今年才刚满二十岁,是郑芝龙最小的兄弟,但别看年纪轻,身手也是不一般,海上强者为王,能镇得住那些手下的头领,都不是简单的人。
“你们不懂,朝廷根本就不缺银子,这两年咱们那陛下玩儿命的折腾那些豪绅地主,去年江南多少官员被杀你们不是不知道,如今又捣鼓这劳什子新政,这是想割了那些豪绅们的命根子,咱瞅着大明恐怕要乱喽。
还有那杨嗣昌,他来之前我就查过,这人不爱钱财。”郑芝龙道。
“谁教陛下老是乱搞,咱听说西边的蜀王有动作咧。”郑志鹏道。
“六弟不要瞎说,我看咱们这陛下虽然年纪轻轻,但所图之大非我等敢想,别的不说,你就看看这才两年时间,咱们那陛下不仅将九边防御的滴水不漏,还新征了二十万大军,那建虏接连两次犯边都没占到便宜。”郑芝彪道。
“四哥你老是向着朝廷说话,咱那陛下真这么厉害,为啥搞的大明内忧外困?我看这就是穷兵黩武,否则朝廷何至于缺粮?”郑芝豹道。
“得了吧几位叔叔,只要不坏咱们的好事,朝廷爱怎么着怎么着咱们也管不着,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这新任巡抚的脾性,搞定了这杨嗣昌比啥都强。”一直没说话的郑彩接过了话茬道。
郑彩今年二十三岁,年纪虽然比芝豹、芝鹏大,但按照辈分仍然是他的叔叔辈,不过在气场上,郑彩却比芝豹、芝鹏都要强,因为他是最高跟着郑芝龙出去闯荡的。
“嗯,还是羽公知理,我把那杨嗣昌灌了个差不离,又送了个瘦马过去,倘若他吃这一套,以后便好说了。”郑芝龙坏笑道。
“对了老四,你不是要去参加朝廷的武举吗?”
ps:东番,今台湾,东瀛,今倭国。
郑芝彪,郑芝龙的四弟,小名儿芝彪、大名儿芝凤、考中武举后改鸿奎,字曰渐,崇祯八年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