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明明知道“漏洞”是什么,却不点明,分明是要让其他人指出来。
说白了,他要找人站出来当坏人,即便撕破脸,也有有人替他背锅、挡刀!
邬有礼的害人之心再次战胜他对骆千帆的忌惮,急忙献殷勤说道:“是的袁总,协议有漏洞。本来有两个,骆千帆让律师看过合同之后堵住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什么漏洞?”袁保问道。
邬有礼说:“我记得大家讨论过,协议中放奖励的参考依据是虹城晚报和汉东晚报的对比行量。
“但是,报纸的行量是笔糊涂账,就拿今年的官宣数据来说,我们在虹城市的行量明明出汉东晚报那么多,但是他们在报纸上公布的行量与我们官宣的数据比起来,没差多少。
“这就是漏洞,我们可以告诉骆千帆,两报行持平,奖励数额有限。决策需要的话,甚至可以拿我们的实际行数字与汉东晚报的官宣数字相比较。
“当然,我只是随便瞎说的,一切还以总编室的决策为准。还是那句话,骆千帆是我部门的人,我也要对他负责……”
太笑人了!
太无耻了!
柴满仓快要怒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邬有礼这么混蛋的人。
你仗着有袁保的暗示,你就可以明目张胆、明火执仗做小人吗?
尽管柴满仓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在会议上火,要讲政治,可是现在他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他沉着脸怒哼一声:“邬有礼,骆千帆跟你有仇吗?”
“我……”邬有礼尬笑,“柴总怎么这么问呢,当然没有仇啊,小骆是我最欣赏的下属,我对他没有丝毫成见。袁总问到了我才顺便扯几句的。当然我一再强调,我绝对服从总编室的任何决议……”
真无耻!
刚才表意见说“顺着周总扯几句”,现在又说“袁总问到了才顺便扯几句”,你怎么这么能扯,你咋不去扯拉面?
柴满仓怕自己控制不住站起来打人,索性不再说话,拿起笔来把满腹不满泄到在那张核算清单上——他写下了几个字:“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然后随意夹在笔记本里。
袁保见大家都静默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应该说,咱们下午召开的这个会议还是很有成效的,意见表达得很充分,涉及到的问题也很具体,我喜欢这样热烈讨论的氛围。
“综合听下来,大家更倾向于在嘉奖骆千帆的同时,从大局出,照顾更多人的情绪,我同意大家的提议。
“至于柴总对于协议以及诉讼的担心,我也觉得非常好,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这种未雨绸缪的精,充分考虑到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以便在推进工作过程中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障碍……”
听到这句话,柴满仓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嘛,强行把我变成你们的帮凶吗?我他妈是这个意思吗?
可是袁保并不给他开口辩解的机会,直接部署道:“这样吧,有礼主任、来运主任,你们两个人辛苦一下,重新核算应该放的奖励数字,一定要识大体、顾大局,既照顾多数人的情绪,又要保证小骆的利益,不能让小骆作出贡献却寒了心,核算好之后报给我审定!
“对了,今天的会议内容一定要保密,虹城晚报和汉东晚报真实的行数字也都要暂保密,明白我的意思吗?”说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柴满仓。
柴满仓如鲠在喉。
“时间不早了”,袁保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稍后我还有事,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
“等等,袁总。”柴满仓站起来。
袁保摆摆手:“老柴,我还有点急事,咱们俩找个时间单独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