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好在做一个关于商标抢注的新闻选题,在咱们虹城市走访了一些案例。稿子写了一万字,但是总觉得稿子比较飘,分量不够,缺一块压舱石。
“所以我想向您约个稿,能不能请您执笔,就我们的稿件写一篇评论呢?”
“……不不不,黄局长您千万别推辞,编辑也考虑到您可能太忙,未必有时间写文章。他建议我们随便请虹大的教授写一篇凑数,或者请商标处的人写一篇。
“报社的领导坚决不同意,教授是搞学术研究的,没实践哪来的剑锋,没剑锋如何亮剑?
“商标处的同志虽然有实践,但是高度和您完全没办法相比,站位不够高,如何能够高屋建瓴?
“所以思来想去,宁愿被您骂我们不通世故,也一定厚着脸皮请您亲自主刀!黄局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把新闻稿件到您的邮箱,您来根据稿件写评论、压舱镇版,可以吗?”
一通电话打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骆千帆在说,恭敬之余,恰到好处地提出要求。
骆千帆还特意留了个心眼,全程都说是“报社的领导”让打的这通电话,变向抬高黄河的身价;又不点出领导的具体名字,黄河想“对质”也找不到人。
黄河大部分时间只是听,偶尔客气客气,可是心里别提有多熨帖。
从对周旭阳的“气”,到被安抚的“顺”,再到被吹捧的“膨胀”,最后是被需要的“当仁不让”,黄河被抬到了一定的高度,想不出手都不行。
他甚至想有机会见一见骆千帆,人家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舒服,比周旭阳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层次。
应该让报社换人跑工商,用这个叫“骆千帆”的孩子换掉周旭阳。
黄河不再推辞,接下约稿:“你们晚上几点截稿?”
骆千帆说:“您把邮箱给我,我把时间啊、字数要求等细节问题,通过邮件给你,可以吗?”
“好的。”
“那太谢谢黄局长了,稿件出来以后,我明天一大早就送到您办公室。”
黄河客气地说道:“不用,办公室里有虹城晚报。”
骆千帆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嗐!其实我送报纸是假,就是想去看看您,说不定您随便点拨点拨我,我就能少走十年的弯路,老话不是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嘛,您可千万别拒绝我……”
“哈哈哈……”话筒里传来爽朗的大笑之声,“行,明天没事你就过来坐坐,我要不在,你就跟我们办公室的同志聊一聊,以后多合作。”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骆千帆很高兴。
一万字的稿子并不重要,与黄河建立关系才是最好的收获。
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冲周旭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黄河怎么说?”周旭阳正担心骆千帆联系的成败。
“搞定了,找他约了个稿。他会根据我们的稿件撰写一篇评论,稍后我把具体的要求通过邮箱给他。其实吧,老黄有时候改你的稿子,并不是对稿子本身有意见,也不会伤筋动骨,他只是好为人师。现在好了,重新建立了联系,他特意邀请我们明天去他办公室坐一坐。”
骆千帆特意强调了“我们”。
周旭阳不敢相信,他跑了一年的工商条口,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办公室对接联系,从来不曾被黄河邀请。
骆千帆真棒,可就是不像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