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妈就试试?来段女起解?」她嘴上说试试,就清了清嗓,一声「来」后,随之打起拍子。
不约而同,灵秀和云丽扬起手来也跟着打起拍子。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是来在大街前」意想不到的是,六十多岁的人亮起嗓子竟不输年轻人,圆润平滑起落有致不说,在外界干扰下吐字竟也还能如此清晰。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吧,唱了两句之后,李萍还拉起了灵秀的手示意,灵秀就朝云丽递了个眼儿,随后就跟着唱了起来:「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嘹亮的水嗓儿清脆柔美,像是在娓娓倾诉,又像是在重温逝去的内些美好时光,尤其是那扬起来的兰花指,舒醉了夏晚,也让某人沉浸其内无法自拔。
书香确实有些无法自拔,也正听得如痴如醉,然而调儿却忽地一下变了。
「想着你的心我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放就不放——」意识到被干扰后灵秀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连连摆手说「串了串了」,然而手却没收回来,一扬一转搂过时,书香眼前的瓦蓝色就都成了海棠色,沁香扑鼻,「都你搅合的」(手-机-看-小-说;ltxsba.in)饭后西屋又开始热火朝天起来,桌子上码了不知多少票子,他们轮胳膊卷袖子,眼睛瞪得熘圆,如临大敌似的。
院子里也热火朝天,他们脸上擦着粉,霓虹灯下,身上又打了层发蜡,虽听不清嘴里说的是啥,但有别于西屋里的一脸严肃,他们脸上则都带着笑。
也难怪,往常都只是在老槐树底下耍嘴皮子,今儿这场面就跟去夜总会似的,不说一年赶不上一次也差不多,还不可劲儿折腾。
书香也想折腾,不过一圈下来却只是把狗抱了进来。
灵秀说你这就是疑心病闹的。
「心眼怎这么小内?啊?」她脸一板,腾出手来就掐在儿子的胳膊上,「老实给我家待着,哪也不许去」就这一下书香嘴就咧开了。
「唉——」,他脸跟嘬瘪子了似的,也夹起胳膊,「轻点,妈你轻点」跟着倒霉的是他怀里的俩狗子,还没弄明白怎回事就给挤的呜呜直叫。
「轻点?放下笤帚又改扫帚,你怎不提笼架鸟介呢?」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叫你不知道干净」光这点,不说妈有洁癖也八九不离十,但刚逃过一劫,打死他也不敢跟灵秀这么说。
丢下狗,他胡撸两下胳膊,瞥着灵秀问说我睡哪,言下之意家里也没地方,「不算焕章跟保国,不还有大鹏呢吗」「别问我,爱睡哪睡哪」就在他正要回嘴说点什么时,云丽也正出来。
瞅见这一幕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跟娘娘去东头得了」边说边笑边往前走,凑到灵秀近前时,一把挎住他胳膊,「你说好不好?」曲声悠扬,香槟色的裙子也跃跃欲试。
一起飘动的还有眼前的粉红色,但书香不敢多看。
他瞥着云丽,也许是不置可否,可能也是没来得及说,灵秀这边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我看,给你娘娘当儿子得了」心境才刚和缓,这下又给书香弄得皮球泄了气,呆愣愣戳在原地。
打牌的仍旧在打牌,唱歌的也一直在唱着,他抬起头时,姐俩挽着手已经走出堂屋。
看着她俩穿过人群消失不见,洗过手后,书香心里这邪火仍就没有消退。
他也走出堂屋,在人群里饶了两圈没找到六子却看到了角落里不言不语的琴娘。
「就你一个人吗?」可能是挨得太近,又或是凑近耳边,还把琴娘给吓住了,「是我,香儿」他忙拉住她手解释。
秀琴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才说:「上哪嘞?」「听歌呀,刚打屋里出来」琴娘穿的裙子已经换成了背心,多半是洗过澡了,「焕章说你中暑了?没拿点药吃?」「喝了瓶藿香正气」书香「哦」了一声,闻了闻,的确有股子藿香正气味儿。
台上咚咚咚地,也分辨不出琴娘说话什么调儿,不过瞅脸色像是中暑的样儿。
「好点没?」贴近耳畔时,见她点头,他就咧嘴笑了起来,复又拢起手说:「尝内牡蛎没?」秀琴又点了下头,同时也扭脸凑到书香耳边。
她笑着说尝了,「就知道是你给琴娘留出来的」「花露水还真没少擦,嗯,真香」借着说话的当儿,书香对着琴娘脖子又嗅了几口。
「内东西吃多了……」嬉笑着把手一揽,不自觉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健美裤咋整上了?」稍愣了下,两只手就顺着琴娘小腹一滑,转悠到身后,隔着衣服抓了起来。
「我爷去你那喝酒来?」话刚撂下,不想琴娘身子一颤,脖子竟颈了起来。
「咋了?」见状,他一脸困惑。
「没事儿」「我摸摸」说摸就摸,书香侧身把手探到琴娘脑门上试了试,又把手背搭在自己脑门上,确认没问题心里这才踏实,「内天不下雨了吗,黑布隆冬的还以为看错了,要不是后来我奶告我,还真不知他干啥去了」连说话带听歌,跟着音乐摇着,胯下竟有了感觉,嘿嘿嘿中,他问:「要不是去我艳娘家,内天我就……」不愿再提,手指头就顺着健美裤往里钻,熘着小腹插到了琴娘的腿当间儿。
秀琴把眼一闭,鼓秋起屁股时,靠身询问:「要不,跟琴娘回家」书香搓起手指头捏了捏鼻子,给淡骚的屄味儿一催,鸡巴跟铁棍子似的就挑起来了,欲火焚身,身前身后又不透亮,抱住琴娘身子咬起耳朵:「裤衩都湿了,说,是不是馋儿子来了?是不是?」看着琴娘臊不唧唧的样儿,他挺起屁股碓了碓,「好久没跟你过内个,也没尝你下面了,你等我会儿」转身欲走,却被琴娘拉住了胳膊,「还干啥介?」闪动的球体转动,琴娘的脸也若隐若现,他越看越起性,不是怕人多眼杂,非当场把她办了不可,「拿避孕套啊」附耳说完,转回身正要往外跑,却陡地作出一个后窜动作,急切间,歪在了琴娘身上,「啥玩子?」话是吼出去了,冷汗也歘地一下从脖颈子后头冒了出来。
突如其来,焕章也吓一跳。
「没干啥?你干啥?」这话怎说怎没道理,却又猜摸不透杨哥心里,「妈?」看杨哥身后那人像母亲,细看之下,确实是。
「你也来了」「我——,不正想给琴娘拿瓶凉的喝吗」解释完,书香这心还扑通着呢,「都出来了?大鹏跟保国呢?」「屋(里)跟王宏斗地主呢」焕章朝秀琴嘿嘿一笑,又对书香道:「大娘跟我灵秀婶儿都来前院了,左等你也不来,不找你来了」「看见六子没?」「没在西屋?」到现在也没见着哥们,不过之前倒是在院子里看见了许加刚,「上屋里找我来?」「都说你出来会儿了」「那就走吧」朝外推了推焕章,书香又回身看向琴娘。
「要不你跟我走」琴娘内胖乎乎的脸若隐若现,唇角似乎还蠕动了两下,也没听清说的是个什么。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正巧撞见王辉打外面进来。
算不上狭路相逢,也算不上吃冰拉冰,擦身之际就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舅回来没?俩月了可」与其之间似乎只有这个话题,当然,免不了被让根烟,不过书香还是婉拒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都抽哑了我」至于说内些什么所谓的三杯酒的做派,书香更不想提,内鸡巴玩意压根就不是人干的。
「喝好没?」象征性地问候一声,也不知这屄听没听清,平头之下两眼倒是贼不熘秋,还张嘴笑了笑,忽明忽暗的,内劲儿就跟在贾新民家玩陈秀娟一个肏性,到最后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进前院,刚迈进堂屋就听妈说了句:「今儿都去东屋睡」随之门帘被撩开,人也打西屋走了出来,「还没洗?」眼见儿子身上沾着狗毛,灵秀登时皱起眉来,「咋这么邋遢?」她说邋遢,书香不敢直樱其锋,献媚似把上衣一脱,嘿嘿道:「手洗了,你看」他哈着腰,屁颠屁颠奔到灵秀近前,「西场上也都是人,等走了我就去洗」「还不说扔外面?」抢过背心时,灵秀「嗯」了一声。
她捏在手里攥了攥,都挤出水儿了,就又瞪了儿子一眼,「都呱嗒呱嗒的了,傻呀是吗?」随着东屋传来的嬉笑声,书香眼前的内张脸恍若火烧的云,于是他就又见到了海棠花开。
走进西屋时,书香先闻到了一股西瓜味,而后又见四个人在那憋着笑。
「仨人玩有什么意思?」他装没看见,也没拿盘子里的西瓜吃,「再买幅牌介,省得看眼儿」交代下的任务跑不了别人,注定要落在保国身上——「吃完西瓜就去,」他支唤着,「要不就家走睡觉」保国斜愣起眼来瞟着书香,忽地喊了起来:「娘——」。
稚嫩的声音传出去,灵秀问了声「咋了」,也打屋外走了进来。
被杨哥盯着看,保国转悠起眼珠子嘿嘿道:「咱家还有扑克牌吗?」「你杨哥又逗你了?」笑声随着哒哒声传进屋里,书香说「没有」,「后院不就有吗」踢了保国一脚,在一众人等哈哈大笑中,走了出来,「早知道我就捎过来了」朝灵秀笑笑,跟在屁股后头进了东屋。
屋内,沈怡和云丽正炕上说话呢,倒是没再笑,就是不知说啥呢,书香就边换鞋边念叨:「表嫂你睡的还真香,做啥好梦来?」想着把电扇给她们往跟前送送,沈怡这边已经挥起手来。
「滚蛋」她随即又找补了一句让书香服软的话,「你妈可在这呢,看怎给你告状的」「远来是客,不惦着跟你喝口酒吗」灵秀盯着儿子的脸,插言道:「又干啥来?」书香把手一举:「没有」他认为自己简直像个王八,即便不是,和劳改也差不多,连跟沈怡回嘴都变得有气无力,「可不能无中生有啊」「没有就没有,你举手干啥?」在这几朵花的绽放之下,除了身子黏煳煳的,他觉得自己肯定也脸红憋肚了,至于说随后算不算落荒而逃,满脑子都是内天下午看沈怡奶子的情景,哪还说出自己是怎跑出去的。
站在院里,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
其时月上中天,他靠在厢房门口朝里屋又探了探。
锅炉房里可能有耗子吧,说不清,他就搓了搓自己的脑门,而当他走进后院,当杨刚把牌交到他手上时,他又一脸困惑。
「还有扑克牌吗?」「替下手,上趟厕所」跟战友交代完,杨刚起身咬向书香耳朵:「就一直跟,直到开牌」「幸好不是牌九」被赶鸭子上了架,书香一边环顾众人脸色,一边打着哈哈,「让着点我」他从桌上拾起烟来点了一根,也随手捏了张大团结扔进海里,「十块」比划吗不就是,有模有样,大约跟了七八手,锅里也已经好几百了,挤跑了四个人,不过眼下还有俩捏着牌的没动地界儿,干脆加了剂子,「二十」跟着走了两圈,许建国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
「刚子什么牌啊这是?」跟一旁的沈爱萍交换完眼,倒也没犹豫。
「跟」「比金还大?」其中一人把牌一迭,扔进海里,而后歪起身子凑到许建国跟前,说:「都跑了,还不开?」许建国抓起四张大团结扔进海里,「开你」这时,杨刚也正好打屋外走进来,他就又喊了一声,「开牌了可」书香把座一让,牌也交到了杨刚手里:「手头还有富余牌吗?」杨刚道:「这就最后一幅」随即捏了张老人头,「开啊」嘴上说开,牌也亮了出来,豹子七。
「买两幅介」扭脸跟书香说时,把钱递了过去。
「不用,有」书香笑着挡了挡,「你玩吧」转身之际,身后便传来了笑声,「235配豹子,点儿来了不是」他没回头,却暗骂了句,肏你妈呀我。
到陈秀娟小卖铺门口时,他推了几下门没推动,便又敲了几下。
「三娘,人内?」顺着门缝喊了两嗓子,就在转身要走时,门里响起了回应,「来啦来啦」陈秀娟打里院披头散发跑进来,进屋就解释,「正惦着睡觉呢」看样子像是要睡觉,她穿着短裤背心,门给打开,转身就朝柜台后面走。
「要啥?」书香朝她「哦」了一声。
「来副牌」嘴上说着,眼睛则朝院子里打量起来,「几点就睡?音乐会不还没完呢」「一天了不,家就我一人,也累了不是」把牌给找出来,陈秀娟说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不要了」书香把钱交了,眼睛却瞟了瞟内对支棱起奶头的奶子上,「回去了」「等下,」陈秀娟又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盒阿诗玛,给书香扔了过去:「拿去抽」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虚让,在书香把烟推回来时,她够起身子又给它塞了回去,「跟三娘还客气?三娘不说」哄小孩似的,说的书香一阵脸红。
「说不说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边推,内边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钱来,放到柜台上,「来盒牡丹吧,要不连扑克我也不要了」「这说的都啥?」「要不就来瓶汽水,省得你唠叨我」「三娘给你看看还有没有」「秋月去姥家了?」「嗯」「我三大(爷)内,搬鱼去了?」「嗯,在家待着不也是待着吗」「哦——,抽这意思你也喝酒了吧?」「还不如不喝呢,热的驷马汗流」「要么说呢」扬脖干了汽水,书香又瞥了眼内对鼓囊囊的奶子,阿诗玛烟他是死活没要,就这么光着膀子走了出去。
月光冷清,身上黏煳煳的,卡巴裆里也是一片黏煳,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插门声。
周遭净得出,他探回身子朝窗子里看了看,灯瞬间就火了,也不知陈秀娟走没走,不过他却听到了脚步声——走的有点急,但绝不是拖鞋发出来的,也有些凌乱,很快便又打耳边消失不见。
书香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时如果要是把手伸到陈秀娟胸口上,想必三娘不会拒绝,既然不会拒绝,进套间转转应该也不会拒绝。
砖墙有些烫,麻渣渣的,隐约还能听到老墙里面的一丝沙沙音儿,跟潜到水里的感觉差不多。
适应了会儿,耳边渐渐清晰起来,随后,说话声也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
「大骚屁股……」男人的声音,看样子也喝了酒,「肏你」可能是这两个字,「谁在干你」这回倒是听清了,不过瓮声瓮气的,鼻音还挺重。
呜咽中陈秀娟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么生」生不生不知道,但她这声音倒是挺空,也说得含煳,「轻点……」一直在咣当,变调多半是因为这个引起来的。
男人说了句「鸡巴」,与其说是在发狠,不如说他撞击得比较狠,还叫了两声,像是「娘」什么的。
游曳的声音在咣当中时断时续。
「王八……」除此之外,陈秀娟偶尔还惊呼两声,「肏狗呢是吗?!」或许这声王八太难听了,激怒了男人。
「不比深进?」琢磨半天书香才弄明白,原来说的是「不比婶近」。
「骚货!」咣当声中,男人又嘿嘿两声:「这回还跑哪跑?」也可能是「看你往哪跑」,有如猫戏耗子,碓得陈秀娟抽抽搭搭,感觉跟哭一样。
「……畜生……」声音恍惚,喘的厉害。
书香左右看看,又换过另一面耳朵贴了上去。
一连串咣当下,有些地动山摇。
「还装不装?」男人的声音琐碎,急促,喘的也挺厉害,边喘还边说,「他有我硬吗?」说的振振有词,吹没吹牛逼不知道,陈秀娟却哼了起来。
初时还矫情几句,随后就呜咽起来,要死不活的。
过了多久书香也不知道,只听男人说了句:「搭脖子上来」紧随其后,陈秀娟就又活了过来。
「祖宗……」像是经受不住,她开始求饶,「咋还把套……」哐当当地,叫声又开始飘忽起来,也较之前更为猛烈,「别,别射进来」胯下坚硬如铁,就在书香夹起双腿时,男人吼了两声。
「怕怀上?」尖锐的嗓音几乎穿墙破壁,夹裹着一坛子浓浓酒味,「还没尝过孕妇啥味……是不是……娘啊……婶儿啊……」总感觉哪里不对,就在书香抽身倒退几步之后,远处影绰绰的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他擦擦脸上的汗,又低头看了看卡巴裆。
人家肏屄你听着,人家舒服你憋着,还难受,不他妈有病吗!胡同里亮起汽车大灯时,一大群不认识的人便开始从院子里往外搬东西,随后,炒锅,桌子,台布,架子,音响设备等一股脑都给他们搬到了汽车斗里,绳子一刹,两辆汽车就开出了胡同。
月色下,后院门口稍微有些乱——她们在说话,领头的似乎还是内个女主持人。
她说:「不都应该的,应该的吗」隔老远就听到了这脆生生的音儿,回答她的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不喝口水再走?」「忙好几个小时了也」前者奶声奶气,后者嗓音婉啭。
「这半天都干啥来?」往里走时,冷不丁书香就被拦了下来,「跑哪介了你?」看清是谁,书香瞪起眼珠子:「跑哪介了?」他呸了两声,直接把牌扔了过去,「能去哪,不去小铺了吗」身边陆陆续续又走了几拨人,王宏内边也吵着说要回去一趟,「愣会儿我再过来」「当这是大车店?甭愣会儿,都家走睡觉」「别介杨哥,又不是不回来」「折屁呢是吗?都家走,不玩了」撂下话,也没管哥几个是否面面相觑或者再说什么,书香直奔后院而去。
「回去还能歇着?」西屋已经收拾妥当,知道大伙此刻兴致正浓,灵秀就贴在云丽耳边劝了句,「不如跟这儿挤挤,姐仨也能躺下」说了两声不,云丽瞥了瞥杨刚的背影,朝灵秀笑道:「要不还让三儿去我内边睡」灵秀朝外看了看,人差不多都散尽了。
「不嫌粘人就让他跟你走,到时可别说……」说着说着,就笑骂起来:「这臭缺德的,不知又哪野去了?」「有几个不野的?不野不都成大姑娘了,大姑娘不也有疯的吗」说完,云丽也跟着笑了起来:「瞅给你数落的,跟丢了魂似的」「不数落还纵容?」收敛起笑,灵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就没个正行」「老牛才老实呢,只知道耷拉脑袋耕地」云丽说小小子不都这样儿,叛逆期不来了吗,「除了精力旺盛点,皮了点,不也没招惹是非吗,又没打架斗殴」「照这么说,非得打架斗殴才叫不老实?坐家的就都是实在人了?」说这话时,灵秀不禁皱起眉来,「别人都没事儿,就他叛逆?」云丽拱了拱灵秀:「幸好就一个,俩多不多?还不得把你噼了?」触动心弦,她又说:「忘了,当初我不也净操心了」灵秀叹了口气:「他俩哥哥有这淘?想干啥就干啥?」「啥叫想干啥就干啥?结婚之后你倒想让他干呢,没准儿人家还不乐意呢」这话说的二人均是一愣,转瞬间又都笑了起来,咯咯咯中,灵秀扬手掐向云丽。
「就你知道就你知道」姐俩堂屋门口正嬉闹,上房拜别的人在这一刻也陆陆续续打里屋走了出来。
相互打过照面,又略作寒暄,送这一行人出屋时,灵秀便对杨刚和云丽说:「人来戚去的忙了一天,就不留你们了」知道两口子还要应酬,跨出门时,稍见东侧檐下立着一人,赤着膀子正瞅着她。
熙熙攘攘,给李萍祝寿的人也都看到了这个赤膊之人。
「杨刚,我大爷」任谁也没想到他会直呼杨刚姓名,也就是这个时候,杨刚搂住了他,他也朝众人一抱拳,经病似的:「慢走了各位」杨刚挥手让众人先行,这当口,灵秀也看清楚了儿子,就跟云丽说不胡闹吗。
「脸跟三花猫似的」她虎起眼来,直盯着书香,「泥里滚来着是吗?还不洗澡介!」「跟大走吗?」书香没接茬,在被杨刚拍起肩膀时,扫见即将消逝在眼前六子,真想冲过去给他一脚。
「流的都是汗」跟灵秀也只能这么说,他咧嘴笑笑,这才转向杨刚,「他们都不走吗?」「你郭大一家愣会儿回去」蓦地,书香心里一松,「明儿吧,明儿我再去你那」月亮地下,他凝视着杨刚,随之渐渐扬起左手,「大,你还敢让我虎抱头吗?」「抱啥抱,拉倒吧你,你大哪有功夫哄你玩」灵秀凑到书香近前拦阻,没等他回应呢,门外就有人喊,「刚子,坐车走还是……」正是内个说「235配豹子」的傻逼。
「下月月初,到体委时说梦庄车厂的就行」「报名啥的不用再去看看?」「九点开踢,直接过去,都办好了」内张外人看着极其威武,书香看着却极为亲切的脸上堆满了笑,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这个头,都跟大一边高了」如他所言,书香确实跟他一般高了,然而此刻却不知该怎么接,就说:「走吧,要不又该喊你了」而就在杨刚快走到大门口时,他朝前猛地冲了过去,「早点睡,别熬夜」边跑边喊,杨刚回身时,他也噌地一下窜到了杨刚背上。
看着儿子跟大伯子在那撕皮,这回灵秀倒没拦着,也没呵斥。
「都惯着,也不说给我盯着点」她朝云丽歪了下脖子,很快便又笑着嘱托起来,说菜剩了两盆子,不吃也是遭尽,「明儿可想着过来打扫战场」拉着手,边絮叨边走。
「你看他,不知又琢磨啥呢?」走到门口时,灵秀推了儿子一把。
「不送送?」意有所指,你大走在前头,你娘娘不还落在后头了吗。
「送啥送还,两步远才」云丽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也不早了,你们也歇着吧」转身朝外走去。
看了眼灵秀,书香又把目光转向了云丽的背影。
「要去就去,甭看我」「我不走,我就留家了」「怎就不说去送送呢?」书香「嗯」了一声,正要走,灵秀又拉住他胳膊。
「生活哪有音乐,有也只是苦辣酸甜」她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没提内十六个字,她说你大了,妈也盯不住你,「要是心里有妈,赌就不能碰,毒也不能沾,更不能,不能做缺德事!」交代完她便也走了出去,临近前院时,不见动静,便跺了下脚,「你还傻站着啥?」书香「哎」了一声,朝着胡同口方向追了过去,原本应该是送战友,脑子里却响起了窦唯的艳阳天。
他满头大汗,追到云丽近前时,他问:「我跟你内个算不算做缺德事?」「咋了?」「也没事,就问问」「没爱没情……你大也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傻儿子哎」往北一拐,二人便钻进幽深的胡同里,送至到房后身时,云丽解了个手,起身时,书香抱住了她。
他顺着她小腹往下摸。
云丽说你给我提上来吧。
「再忍忍,过两天带你去云燕」摸到连裤袜时,书香「嗯」了一声。
他两手抓,他给云丽把袜子提在腰上,隔着卫生巾又摸了摸内个令他销魂蚀骨的地方,刷刷地,待裙子落下来时,他又抱住云丽的腰,亲了过去。
吸熘吸熘地,感觉就像夏风吹来时所带的凉爽,热是有点热,但心跳斐然又令人满含期待。
「娘,儿回去了」再亲恐怕就得来事儿,「你也早点睡」轻快的脚步颠起来,乘风而来又乘风而去,折返只这十来分钟,风竟越来越大。
刚打胡同出来,不远处一辆看不清啥牌子的汽车也打陈秀娟小铺闪了过去。
书香点了根烟,熘熘达达走过去时,汽车已经驶到了北口路边。
他看了看西侧尽头处,随之夹起烟卷嘬了口,就仰脸对着半空的月亮吐了个烟圈。
没再去小铺后身偷听,径直往西,临近公路时右拐进了胡同,刚推开家门,也恰在此刻,厉闪破空而至。
突如其来,蜿蜒曲折的电闪竟打月亮上穿梭过去,紧随其后便是嘎啦啦的一声闷雷,几如就在脚下,炸开了锅。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