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1日第三十三章·强硬和妥协下的平衡其实论闹腾,家里肯定没有老槐树下热闹,尽管以往书香都是以孩子的身份从那玩耍,但从氛围上讲,此刻他还是乐意在家闷着,也正因为喝了酒,血液变得稀薄起来,整个身体也变得轻松多了,撇开家里吃饭不谈,年后到现在吃了两次狗肉,一次是在防空洞,另一次是在窑坑,书香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灵秀。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十多个人,有男有女,照了相,也都喝了酒,不过没祸祸庄稼地」他说得很细致,也几乎把当时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切都描绘了出来,「完事打牌来,但谁都没下河」往前倒着日子,包括跟凤鞠踏青放风筝,包括去和保国去徐疯子家然后跑去西头找贾新民,期间还来了管猎枪,包括在南坑跟王辉打架,「在学校跟人打架这事你知道,和王宏去窑坑的事儿你也知道」说话时,少年的左脚用枕头墙着,这样稍稍能让他舒服一些,其时只要不剧烈扭晃,疼其实并非不能忍受。
碳炉从东屋搬过来,灵秀身上的裙子也退换成了短袖短裤,续上炭火时电扇就给关了,灵秀盘腿坐在炕头,锅里咕嘟咕嘟翻腾起来时,云丽把已准备出来的羊肉倒了进去,灵秀这边拾起挂面,从当间儿一掘下到涮锅里,云丽则挑起筷子在水里豁愣,不时看两眼灵秀,又看看书香,在那抿嘴偷笑。
「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了」像是要给自己扒光了,书香把该说的能讲的几乎都搬了出来。
「年前跟我娘娘还去云燕洗澡来。
前些日子去县招待所吃饭,就这些」说到这,他把脸仰了起来。
灵秀没看儿子也没说话,倒把一旁听音偷笑的云丽吓了个激灵,灵秀拾起碗给里面盛热汤时,云丽已拾起茅台开始斟酒,缓和之下,她紧绷的心稍稍松弛些许,知道三儿不可能没有分寸,便借着倒酒这工夫看了看灵秀,又看了看三儿,虽说有惊无险,却总感觉哪里不对,灵秀把面给她端到跟前时,云丽也把酒都给斟满了,她点了根烟,倏地便笑了起来:「内边是忙不迭汇报行程,生怕说错了话,这边可好,爱答不理的不说,还使小性子」恍然大悟。
灵秀「呸」了一声,笑着扫了一眼儿子,瞬间就把手掐向云丽:「当着孩子的面净胡说,一点流都没有」书香那边也笑了起来,却又在灵秀看过来时急忙把头耷拉下去。
「他乐意说,我管得了吗」长笑过后,灵秀便又叹了口气,「我管得了谁啊」端起酒杯扬脖就闷了口酒。
「慢点慢点,西屋泡的那个要不要尝尝?」放下杯酒后,云丽端起汤碗,吹拂着抿了两口,登时小脸又变得一片扑红,入口的那股辛辣也给遮住了,还挺舒服,就又喝了两口。
「这不还有酒呢,喝着看」指着一旁的茅台,灵秀抹去鬓角上的汗,下意识扫了一眼桌对面的儿子,见他也抄起了酒杯,喝就喝吧却两眼贼不熘秋,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你老那样儿看我干啥?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咋的?」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心烦,亦或者两者皆有,「再四处瞎跑看我怎么收拾你」杯中酒见半,她倒也没急于再喝,而是伸手指向云丽的酒杯,「你慢点口,我等会儿你」五频道里,张路和韩乔生还在说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张路好像还预测了西德队与西班牙的这场比赛进球得分。
凉啤酒改成白酒后,书香只喝了一杯就喝不下去了,左脚涨涨乎乎,关键还不能动来动去,他就又给改成了白酒。
「都成瘸子了还怎么跑?」灵秀把脖子一颈:「我管你怎么跑呢,我才不管呢」「别尽顾着说话,再不吃肉可就老了,」或许正因为前后吐过两次,此刻云丽食欲大增,扬起胳膊给书香和灵秀夹了两筷子羊肉,在嘬了两口烟后也跟着大口咀嚼起来。
「夏天吃涮锅火大,再喝白酒肯定火更大,啤的白的混着喝吧」就把泡着冰棍的凉啤酒抄在手里,也不管闹不闹肚子,行不行,又敲打起对面的杨书香,说:「吃啊三儿,锅里这肉可全指着你去包圆呢」「不一直都没闲着么」书香轮起后槽牙时,人已经光起膀子。
「可不就是没闲着」云丽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见灵秀俏脸生晕正盯着自己,忙摆起手来:「服了服了,姐闹不过你」风不知何时刮起来的,反正月上中天,都喝得迷迷瞪瞪。
「灌猫呢我看」灵秀眼前一片昏沉,身子摇摇晃晃,「眼都快睁不开了」如她所说,眼皮子打架,连八仙桌都晃悠起来,「几点了这是?」「你问姐?姐还想问你呢」云丽也跟猫似的蜷在一处,勉强把头扬起来,也是舌头打卷,鼻音都漾起一股奶声奶气。
「三儿,三儿,咋不言语了?」「躺会儿了都,这宿,够他受的」灵秀把手指向炕梢,「裤子都没脱」「给姐把奶罩解开,姐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云丽往后错了错身子,把头垫在八仙桌上,「还说三儿呢,他这性子就随你」「内会儿我有这么淘吗?」灵秀摇了摇头,摸索着把手伸向云丽的嵴背,又摸索着把手搭在奶罩的扣瓣上,两只手朝当间儿一推一扯,「在家时,什么事儿没告诉过爸妈?结婚之后也没瞒着过他爷他奶啊!」云丽身子一松,仰起头来:「我没说这个」把奶罩从身上退下来后,她摸着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递给灵秀,「三儿是怕咱们着急」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灵秀嘬了口烟,又瞅向云丽:「要不是他表嫂跟我提,我都不知道信儿」她也在随后把上衣脱了下来,白净的皮肤上浅含着一层红晕,屈膝抱腿时,白色奶罩包裹下的胸口一阵颠颤,「快气死我了都」云丽抿了抿嘴:「也心疼死你了」说话时,她搓起酒杯转来转去,脸上挂着自责。
「你哥回来肯定要问的」「回来再说回来的,这么忙,别什么都告诉他」灵秀用脚趟了趟云丽:「要赖也是他自己惹的,谁让他主意这么正的,又扛不住」「唉,我看睡觉都别脱衣服了」「你睡你的,还老折腾你?」「你眼圈都黑了,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平时就够折腾你的,这前儿你就别跟我争了」「有啥可折腾的,我还巴不得折腾呢,要不,多腻得慌」「姐,我问你」「啥?」灵秀嘬了口烟,斜睨着瞟了眼炕梢的人,转而凑到云丽耳边,「这些日子,香儿没什么异常吗?」云丽皱了下眉头。
「异常?还那样儿」她也嘬了口烟,随后眨起眼来,问道:「挺高兴的他,也没再听见咬牙声」灵秀「哦」了一声,看向云丽胸口颤肥的奶子时,不禁又问道:「让他摸了?」「咋了?」云丽心里一颤。
灵秀摇头笑笑:「没事儿,他不也不小了吗,别什么都依着他」云丽长吁一声:「哎呀,瞅你,我还道什么大事儿呢」「风咋这么大,要下雨吗?」灵秀「呼」了口气,朝外看去时,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却一阵嗖嗖风响,还夹带起一股泥土味道,扑面而来,「把杯里的酒干了,咱姐俩也该躺了」起身把窗子关上,帘儿也拉上,随后把桌子抬起来推到炕头,姐俩把酒干了。
云丽摇摇晃晃爬下炕来,灵秀给她身上披了件衣服。
「牙刷在哪,我漱漱口」跟在云丽身后走向堂屋。
「用三儿的吧,儿子的,别嫌」说完,云丽走出堂屋,灵秀「哎」了半天也没理会,「你刷牙吧」撂下话,抱着肩,去浴间把尿桶拿了回来。
洗漱完毕,门一插,二人又翻上炕。
拗不过灵秀,云丽也没好意思把裙子脱下来,灵秀把枕头垫在窗台前,人往上一靠,眼皮有些发沉。
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有谁哼哼,她就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云丽这边也动了,灵秀就推着她身子又把她按倒在枕头上:「睡吧姐」拍着云丽的肩,又给她盖上被子,随后凑到儿子身前,问道:「尿尿?」看他咬牙不语,爬到炕下把尿桶给拾在手里。
「怎就不知道防着呢,啊,得回让王大夫给看了,你说以后要是瘸了可咋办?你让妈咋办啊?」书香咬着牙,头一耷拉在那说蹲不蹲说坐不坐,右手撑在炕上,左手在腰里抠来抠去。
灵秀把尿桶放在一旁,手伸了过去。
「你妈就不能说你了?」把儿子的手卜愣到一边,替他解开裤子,又替他把裤子往下扒了扒,「疼吗?」书香抬起脑袋,脑门子上都是汗。
「疼」他说完,又把牙咬上了。
「活该疼!」灵秀把尿桶塞了过去,「让你不长记性,让你气我」头刚撇过去,就听儿子闷哼一声,转头之际,看到儿子身子歪在炕东,身子一倾,手就又伸了过去。
「让你瞒着,让你瞒着」气恼恼夺过尿桶,小手一伸,捏住了儿子的鸡巴。
「以后再敢胡闹,打死得了,打死省心」书香裂开嘴,叫了一声「妈」,撑住身子后,包皮已经给灵秀捋开了,「你别乱动」书香摇摇头,忍着疼,道:「妈我自己来吧」他夹紧了双腿,想回避却由不得狗鸡上传来的热度,脸上一阵害臊,不管怎么转移注意力,鸡巴就像是跟他对着干似的,竟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
「全都自己来,来得了吗来?」灵秀正说着,手里的感觉就变了,开始时还只是弹了两下,后来都不得不用手压着了,「尿个尿也这么不老实是吗?!」她虎起眼来瞪了过去,脸红心跳之下,又偷瞄了一眼儿子的狗鸡,滋滋声中,心里一阵乱抖,几乎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尿完,不知怎地,心里有一阵发慌。
人都是我养活的,我怎还不敢面对了。
想是这样想,却抓住儿子的鸡巴恶狠狠给他捋了两下,「再,再敢,看我不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说的是语无伦次,手一甩,借着提起尿桶这功夫,赶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还不把裤子提上去,臊不臊?!」好半晌这才把身子转回来,弄得是口干舌燥一阵心烦,跑下去喝了两口水,也不困了,又见儿子从那扥来拽去地往上提裤子,朝他啐了一口,「哑巴了?提不上不知道张嘴?」气恼恼上前掐住儿子胳膊就拧,「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性子三转,连她都搞不清自己为何会这个样子。
「妈,」书香把身子一扑,搂住了灵秀的身子,「妈你别哭,儿没想骗你」「没骗没骗,以后你少碰我,少腻乎我」灵秀嘴上说,却还是给他把裤子提了上来,挣脱出儿子怀抱,却又不知该干些什么,人往枕头上一倚,抱起肩来。
书香也是困意全无,蔫熘熘地往后错着身子,直到挨近灵秀。
「妈,给我口烟抽吧,睡不着了」不知她琢磨啥呢,就又叫了声「妈」,「来口水喝也行」「早不言声,是你媳妇儿还是使唤妈子?」晕头转向,灵秀又瞪了儿子一眼;「净气我,找打言声?!」书香摇了摇头:「没有,睡不着么不是」「套间里的万宝路谁给的?」「娘娘给我的」「什么时候给的?」推开儿子,灵秀跑到下面给他打了杯水。
「就上礼拜五晚上,之后分焕章一半」说不清为什么,妈倔头倔脑的,明明都把烟递过来了,却又说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
「他又气你了是不是?」「要你管?!我问你,你又,你摸没摸你娘娘?」静谧之下,书香也没心情看联邦德国与西班牙斗牛士之间的这场较量了,他看着妈口硬心软在那发着狠,就把脑袋扎了过去。
「摸了」「你起开,脚又不疼了是吗,少在这跟我挤窝窝」「妈,我都这样儿了你还说我?」「就说,这还不解气呢,别跟我嬉皮笑脸,懒得看你」「妈」「又干嘛?」「将来等我挣钱了,我养着你」「少煳弄我,起开」「妈你别推我,疼」「谁让你不老实的,谁让你又气我的,活该,甭上我这喊疼来,少搂我」「跟我点根烟吧妈」远处的雷声隐隐传来,轰隆作响,近处则噼噼啪啪,在阵阵呼啸的风中,雨已敲打在窗前,似是也在聆听着什么,又彷佛像是要洗尽铅华,给这酷热的时节注入一丝凉爽。
灵秀转身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玻璃上溅起大团大团的水花,朦胧一片。
就在这时,云丽鼓容着动了动身子,约莫是想要坐起来:「雨下起来了」她睁开眼看看,支起身子,「三儿疼醒了」「渴了是吗姐?」灵秀问着,起身把水给云丽取了过来,「下这么会儿了已经」咽了口水,云丽吐了个长气,正要起身,灵秀按着她又给推进被子:「睡吧,别都熬着」「哪睡得下」云丽挣扎着又探起身子,「要不给三儿拿冰镇镇?」「我拿热手巾给他敷敷吧,疼肯定是疼,王大夫那也没云南白药,明天再看吧」安抚完云丽,灵秀起身下床去打热水,「都给他气晕了」给妈这么一说,书香搓着脖子朝云丽咧咧嘴。
云丽摇摇头,脸上一片晦暗。
「早知昨儿就……」想说不让你碰了,却说不出口,于是就把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书香偷偷把手伸了过去,抓起云丽的小手一阵抚摸,看着妈在下面忙活,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打来热水,灵秀把手巾放在里面抖了抖,沾湿之后,她十指错动,顾不得热便给拧了出来。
把手巾迭成长条,翻身上炕,给儿子搭在了左脚踝骨上,书香呲牙忍着,灵秀又给从旁取了个枕头,垫在他脚丫下面,折腾完,才从一旁把烟取来,扔到儿子面前。
「妈你也歇着吧,甭管我了」妈脸上一层细汗,走起路来都晃悠了,书香不忍心,挪起屁股就往炕边上靠。
「我慢慢来」「慢慢来?」灵秀把身子往前一挡,低声质问道:「都这样儿了还不老实?」「不想再折腾你了」烟入嘴里时很苦,这时书香才发现,妈眼圈确实黑了一圈,而且眼里都是血丝,「妈,你也睡吧」「少气我不都有了,这前儿知道心疼人了?」灵秀斜睨着双眼瞟了一下,够起身子把烟拿到手里,点燃之后,又不禁皱起眉来:「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躺回去?再气我可真揍你了!」头一低,伸手摸了摸儿子脚面上的手巾,撩起来看时,脚面都给烫红了,就又把脸扭到了别处。
「上辈子欠你的,处处都让我提心吊胆」她这一声轻叹,书香心里或许存在着的是只有少年人才有的多愁善感,在愧疚之下知道自己不应该去逞强,更不应该隐瞒事实,但云丽却深深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出欠这个字时,他或者她在对方心里的分量——那是身为一个母亲对儿子毫无保留的爱,当妈的把心都掏给了儿子。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到四五点钟,雨声见歇,在几声鸟儿的鸣叫声中,天也亮了。
二女迷煳着几乎都没怎么睡,见书香这会儿歪在一旁迷瞪着了,她俩相互看看,打着哈欠把衣服穿在身上,也都没心思再去睡了。
天色有些灰暗,也有些沧桑,就像以前拍的内些个老照片。
雨水顺着房檐滴答着,砸到地上溅起一熘小水坑。
院子里,散落着一些杨树或者是柳树上刮下来的叶子,有些清冷。
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完,姐俩一起站在门前。
「冲个澡吧,去去身上的粘」云丽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