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呐人心,怎能不叫本少爷感慨万千。”
楚擎呵呵一乐,给福三撵了出去,回到床榻上睡了。
…………
北市,聚福斋之外,落下一个轿子。
轿帘掀开后,一个骑着马的中年书生翻身下马,半个身子探进轿子之中,片刻后,这位中年书生走进了聚福斋。
楚擎这位北市一霸猜测的一点都不错,放印子钱的,挨了揍,确实没敢报官。
地契是官宅,派人打听了,上面写的是陈言,户部的六品主事。
打听到这就够了,从六品,品级不高,但是能够在户部混的,谁没个朋友好友同窗之类的,五百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些犯不上,算是吃个哑巴亏,将钱要回来,能讹点汤药费就讹点汤药费,讹不到也就算了。
鼻青脸肿的胖掌柜周虎正在犹豫,要不要和背后的东家说一声,见到来了人,起了身抱了抱拳:“深夜前来,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贵干。”
周虎也是老油条,这个时间,都宵禁了,能够自由在城中出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老书生微微一笑:“周掌柜的,鄙人姓张,单名一个云字,久闻大名。”
“单兄弟是…”
张云没接口,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即迈步走向了后院。
周虎面色不善,一伸手拦住了张云:“这是何意?”
张云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百贯。
“打听些事情罢了,今日早些的时候,有位公子,可是在你这闹了事?”
“你怎地知道?”
张云摘出了一个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李字,
周虎瞳孔微缩:“不知这李…”
“吏部左侍郎李大人的李。”
周虎连忙施礼:“失敬失敬,原来是李府的贵人。”
收回了腰牌,张云又将百贯银票强行塞在了周虎的手中,笑道:“只是随意打听一些事了,如实就好。”
周虎哪里敢隐瞒,李大人可是三朝元老,又是吏部的左侍郎,绝对算的上是京中跺跺脚都抖三抖的大人物了。
三言两语这么一说,张云抚须颔首:“原来如此,这陈言,没看出,倒是有这强横的好身手。”
周虎心有余悸的说道:“那人可厉害得紧,兄弟们根本近不了身。”
“你们丝毫未伤到陈言?”
周虎老脸一红:“衣角都没碰到,走的时候,那人凶得很,还抓起镇纸砸了他自己一下,说改日来拿汤药费。”
张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无赖吗。”
周虎猛点着头。
在北市论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无赖的人。
张云呵呵一笑,指了指后院木门:“这里,还有旁人?”
“没了,兄弟们都去了医馆。”
“好。”
张云说了声好后,突然出手,双指并拢点在了周虎的胸膛上。
将近二百斤的大胖子面如猪肝,连连后退,如同缺氧的蛤蟆,张着嘴却死活无法呼吸,脸都憋紫了。
“扑通”一声,周虎瘫在了地上,抬起手想要抓张云的衣角,挣扎了半晌,彻底没了声息。
张云学了一声鸟叫,走进了后院之中。
而铺子外面的轿子,也抬了起来,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屋内,张云四下看了看,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的开了口。
“还当只是个通算学帮着陶少章查账的蠢材,没想到还是个高手,倒是心痒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