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到学校,孟珍珍直接去高二的大办公室把高考报名表还给班主任倪醒,
“倪老师,我打听了一下,我这六月份就会去行政学校报道。
到时学籍不在学校,高考这个过场我恐怕是走不了。”
倪老师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呆愣了三秒钟,低下头收起那张空白的报名表,“那好吧,你回去准备早读。”
回到教室,李想正拿着抹布在帮她擦桌子,孟珍珍不禁对这位勤快的同桌心生好感。
教室里这会儿人还没有到齐,陆陆续续有人背着书包进门。
严树正在望着前方,他高鼻深目、棱角有致的一张面孔,配一头阳刚板寸,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十分符合当下的流行审美。
隔着几列外,彭菲拿着作业卷看着他,直觉他看上去那么精神,心跳加速,不自觉地抿了抿发干的唇。
看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观察他在看什么。
严树的目光其实是投射在他们这一组前排的方向。
而离开他五行外的前排,孟珍珍正兴致勃勃地跟李想探讨着作文得分秘籍。
她的眸子跟她高高挽起的头发一样漆黑鲜亮,皮肤光洁白皙,粉红的唇闪着莹润的光泽。
彭菲瞪着孟珍珍的漂亮的侧颜,捏紧了手中的卷子。
薄薄卷成筒状的卷子根本吃不住力,一下子她被拧成了麻花。
孟珍珍和李想聊得兴起,连老师进来都没有发现。
班主任倪老师现在看她颇为不顺眼,每一门课都是数一数二的,唯独他教的政治能考出个人神共愤的三十四来。
他把孟珍珍点名叫起来狠狠批了一顿。
扔给她一叠政治复习卷,倪醒叫嚣着要罚她到办公室里去做题,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才能回教室。
孟珍珍一看,一叠十二张政治卷,不禁咧嘴笑了。
政治是她目前最短版的科目了,短时间内要提升分数必须刷题啊,感谢老倪。
于是在全班同学惊讶的目光中,这个被老倪痛批了两分钟、喊她“滚出教室”的女学生,
非但没有因为觉得丢脸而恼羞成怒,也看不出半点被批评过后的不好意思,她只是拿着卷子十分真诚地对老师鞠了一躬,
“倪老师,我懂的,谢谢你啦。”
老倪:呃……知道就放在心里,不要讲出来呀,酱紫人家很尴尬的说。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开小灶。
孟珍珍在办公室刷了一整天的政治,当时社会背景下一些特殊的题目做得多了居然找到了门道,还刷出了机械的答题规律。
老倪很够意思,不但帮她判了卷子,给她分析了答题方法,还给她吃自己的饼干。
倪老师指出了她的毛病——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
——怪我咯——这是我们四十年后的学生吃了多少亏才习得的逻辑严密性啊——我没怪你题目出得模棱两可,你反过来怪我想太多?——
……
孟珍珍是打了报告不参加晚自习的,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点走出学校。
“舅舅!”女学生让看门的大爷验出门单时,已经看到了那个在等候她的人。
大爷看看单子上班主任的签字,又看了看两人相似的眉眼,才把伸长的脖子收了回来,挥挥手放行。
校门口,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在吸烟,看见孟珍珍跑出来,把烟头摁熄往垃圾筐里一扔,还用手扇了扇烟味。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啥?你说我是处……?”祁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外甥女,他都不好意思说住口。
“我说你是处女座,星座,九月十二日生的人,属于处女座这个星座。
我十月的,我是天平座。每个星座的人,性格不一样,这是西洋说法。
有点像我们中国人的属相说……”
祁准是真的快被这个特别能侃的外甥女给侃晕了。才聊了不到半小时,几乎什么都被她问去了。
这孩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是咋长的,她那对养父母看着也不是多么能说会道的人呐。
怎么养得闺女这么跳脱,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嘟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