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侯夫人邹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就又放下。
“定王妃到!”
邹氏连忙起身迎接,却看到一奴婢和主子一同前来,脚步都不差分毫,于是眉头紧紧皱着。
定亲王妃的品阶很高,也就比宫里的令妃低一点而已,怎么见客人就只带一个奴婢,且更重要的是让那奴婢和她并肩同行,这怎么可以!
魏安然见到邹氏,也略微皱了眉头,但很快恢复了寻常表情。
按说邹氏才不惑的年纪,又是贵为侯爷夫人,吃穿用度一定都是顶好的。不说长相如何,就说气质也至少是贵妇的气度才对,怎么看来却一点不像。
干干巴巴的,一脸皱纹,尤其是眉眼间的细纹更是多的很。
两边互相行礼后,魏安然主动扶她坐下,“按理说我早就该登门拜访给夫人请安了,可惜才来到京城就被一些事情缠上,还没理出头绪来,就没寻到空处去拜访您,夫人莫怪。”
邹氏听了定亲王妃的话,心里觉得舒服,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些,脸色也好看了几分道:“定王妃客气了,我也是最近身子有些不爽,才能从府上的事儿中腾开手歇两天,还有劳王妃帮我诊诊脉了。”
魏安然当做不知道她的来意,“原来如此,那就请夫人移步。”
两人移步到小几前,依次落座。
刚一坐下,邹氏便自己折起袖口,将手腕露出来。
魏安然葱白的手指按下,微微低垂着眼眸,仔细感受脉象。
邹氏见魏安然没有往她这边看了,她就明目张胆的打量起坐在自己对面的定亲王妃,越看心里越发惊叹。
令她惊叹的倒不是魏安然的长相,而是那一份清雅淡定的气度,这份气度别说在二十郎当岁里少见了,就是在她这个不惑年纪的夫人里也不多见。
难怪外头传楚四爷凡事都只听她的,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魏安然摸清了脉象,心中也是疑惑丛生,从脉相上看齐阳侯夫人并没什么病症,怎么就表面如此苍老?
虽然邹氏的长女在荣王一案中没了,但要真是思女成疾,断不可能没有其他病症的。要是心里无事,可也不会这样苍老的。
魏安然想了想,道:“齐阳侯夫人您身体无碍,多注意休息即可。”
“可是近些天,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难受的紧。”邹氏叹了口气,“尤其是昨儿晚上了,连觉都睡不好。”
昨天夜里?
魏安然心里略惊,但表面上没显露出来:“邹夫人出来的早,可在路上碰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
邹氏一听魏安然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脸色立马不好了。
魏安然一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还不知道他们定王府已经让老管家安抚去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您了。昨天夜里叶世子心情不顺,我四叔与他关系甚好,就想去劝他,可没想到不仅没劝好他,还惹了事情。王爷和我怕冯四小姐多想,早上已经遣了老管家去拜访了,可能您出来的早,这就没遇上岔开了。”
邹氏知道了原来定王府还是很看重他们齐阳侯府的,于是脸色更缓和了些,也不再打哑谜了。
“多谢王爷王妃的心意了,只是不知此事现在如何了?”
楚四爷去春风阁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并不关心,男人不都是府里几个外面几个的吗,没什么。
她最关心的是,叶世子和唐天逸这么一闹,顾家会不会帮唐家出头?
定亲王和庆王会不会因此生了嫌隙?
若是真闹的不好收场了,那她和齐阳侯嫡亲的儿子在户部的差事有没有可能被牵连到?
邹氏一向看重自己的嫡子像眼珠子似的,他要是因为旁人收到了牵连,而前途不济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