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见人走了,才叹了口气,走到魏安然身边,痛心疾首地说:“咱们家的四爷,听说惯是风流场里的常客,花钱大手大脚。小姐把那么些钱给了他,怕是没多久就败完了,到时候再来找小姐要钱,您哭都没地方哭。”
魏安然眼神微动,笑得淡然,“嬷嬷,既是听说,便不要拿出来当做证据了。我清楚四叔的为人,所以嬷嬷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这楚家人面兽心的多,一片赤诚的少,咱们能帮就帮吧。”
魏安然今天这般大胆,不为别的,只是想报答上一世那个黑夜里的身影。
这辈子,她要保住性命,要给自己和母亲报仇。若是难以抵挡早已安排好的命运,她也想给那些良善之人报完恩再走。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到余晖,这才领赏退了场。
楚家忙了一天,从主子到丫鬟,都觉得被折腾了一天。
魏安然仰面躺在榻上,揉揉自己假笑后发酸的脸蛋,瑞云浸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敷上,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杨嬷嬷打了帘进来,先试了下水温,觉得凉了,让瑞云再换盆水来。
然后低声说:“小姐,文杏来了。”
“文杏?”
文杏和宝真只负责三夫人跟前事,很少与觅尘轩众人交流,更不会来找魏安然。
文杏恭敬地走到魏安然身前,福了个身请安。
“文杏,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文杏恭敬地说:“回小姐,三夫人说楚四爷命苦,让小姐能帮就帮。”
魏安然沉思半晌,这楚四爷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自己那个大门不出的母亲都派了人来叮嘱。
要知道,她母亲淡然到那么多嫁妆都说捐就捐,全凭她做主;谁知道碰上个不学无术、一事无成的楚四爷,竟然都派了大丫鬟来叮嘱。
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沉思的杨嬷嬷倒是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魏安然听到动静,疑惑地看着她。
“老奴想起来了。那年三夫人被迫离开楚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送行,只有楚四爷,把夫人的马车一直送到西郊。当时就为这事,四爷还挨了老太爷好大一顿打骂呢。”
原来如此。
魏安然笑着点点头,“文杏,同三夫人说,我会帮衬他的。”
“是。”说罢,文杏就走出了厢房。
等文杏的脚步声一淡,魏安然一脸困惑,“母亲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只是四叔要那么多钱是做什么?我听人说他已经一年多没回了。”
杨嬷嬷眼神一瞥,“小姐,不然我派人去打探一下楚四爷的动态?”
“罢了,这是四叔的私事,我们贸然打听,倒显得我们对他不信任,平白惹得关系不好。”
——
这边觅尘轩里杨嬷嬷与魏安然建议打听一下楚家四爷,那边成家,韩氏也正向成文晗打听楚家的事。
成文晗站在下首,把这日在楚府的所见事无巨细地说了。
韩氏听完,皱了皱眉头,近日江南官场上的风波,让她担心的睡不好觉,如今憔悴的两颊都凹下去,更添几分疲惫。
“儿啊,成家的两位少爷都去京里读书了,若你想去,可以去你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