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副豆芽菜身子,着实撑不起半个时辰的施针。
竹虚诊完脉才放下心来,还好只是营养不良。
“以后跟我一起吃饭,长得干巴巴的,再过两天他都能熬死你了。”
魏安然点头承下他的好意,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刚才大外甥叫他什么,陵游?
能用药草作字,他绝对不是乡野游医这么简单。
还有那个元呈。
有表字,且听他们似乎是常这么用。
看来这二人身份定不简单,毕竟这年头能有表字,估计不是书香世家,就是达官显贵。
——
见魏安然一副虚弱样,剩下的扫尾工作竹虚自己来了。
他在里屋忙活到下午,门前求诊的人等急了,在门外挤成一团。
赵秀秀出去看了眼,对吃饭的二人说,“二十几号人呢,一下午神医怕是忙不完。”
竹虚夹菜的手都在抖,二十几人,号脉都能号到手酸。
眼光瞥到扒饭扒的欢快的魏安然。
“乖徒儿,你不是想学看诊吗,今日为师就带你上手试试。”
魏安然自然乐意,但还有担心,“他们会放心我给他们看诊吗?”
“今日你先帮为师写方子。”竹虚老神在在,心里算盘打得响,等哪天人少,再教她号脉。
以往别说写方子,就是魏安然站在一边研墨都要被这个小气师傅瞪,生怕丢了他看家本事。
一下午,竹虚边号脉边将药方报给魏安然。
“麻黄三钱,桂枝两钱,杏仁三钱,炙甘草一钱……”
魏安然小手飞快地记,给人包好药材递过去,然后盯着竹虚的手法。
竹虚一下午除了号脉没做什么事,心情轻松,也乐得给魏安然讲如何诊脉。
魏安然忙了一下午,却觉得十分充实。
看完诊,二人要赶在太阳落山前给夜非辰解毒。
竹虚对毒研究不深,此时二人像是互换了角色,听魏安然给他讲毒的分布及解法。
躺在床上被师徒二人当作道具的夜非辰翻个白眼,随他们去。
就这样忙忙碌碌间,到了腊月十六。
竹虚有个规矩,腊月十六到正月十六不看诊。
此时人人都要去镇上办年货,而镇上广济堂大夫坐诊到年根,这规矩行了几年,也没人破。
但今日却来了两人,一个妇人带着小儿,许是刚嫁过来,还不知道规矩。
赵秀秀也不知道今日不看诊,见人可怜接进了屋。
竹虚最近为大外甥和药庐的事忙的脚不沾地,又被孩子哭的心烦,便打发魏安然去看。
魏安然还没给小儿看过症,这几日学了不少,做得倒像那么回事。
她信手一挥写了药方,要去抓药,那妇人却慌了。
“姑娘,竹虚神医呢?”
也不怪妇人不放心,当了母亲,看小孩子都觉得和自家婴孩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本就瘦弱的魏安然,看起来毛都没长齐。
魏安然看了眼嘴唇发紫的小儿,心知跟这妇人争辩怕是会耽误小儿病情,连拖带拽地把睡觉的竹虚抓来看诊。
竹虚不情不愿,还是没法违背自己医者的自尊,给人看了诊,随口把药方报给魏安然,让她抓完药赶紧把人送走。
那妇人识几个字,见魏安然开的方子与竹虚所言半分不差,顿时对小丫头高看一眼,接了药连声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