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直接被吓得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陆淮钦拽着手腕拖了出去。
陆域和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笑道:“我说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会来醉风楼,原来是为了个女人?这大价钱买的东西,不亏不亏。”
大家哄笑,没了陆淮钦这尊佛,更加肆无忌惮地沉溺于美人与酒。
夏予一直被陆淮钦拉着出了醉风楼,他步伐迈的大,夏予小跑着才跟上。
银光撒了满地,夏予赤脚踩过一片厚雪,才被陆淮钦丢进了马车。
背脊磕到桌角,疼得夏予眉宇紧拧,眼含泪花。雾蒙蒙的眼里,是陆淮钦阴沉可怕的脸。
“夏予,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底满是讥讽轻蔑。举手投足,帝王的身姿拿捏得恰到好处。
方才雅间的失控,仿佛就是幻觉。
夏予握紧拳头,颤抖道:“拜你所赐。”
陆淮钦至鼻息发出一声轻嗤,缓缓捏住她的下颚,“朕还以为你死在了清鸿寺,如今瞧瞧,竟是不知道你去醉风楼那种地方自甘堕落。”
夏予没想到一见面,听到的便是他不留情面的嘲弄。
她红了眼反驳:“那你不还是娶过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况且三年前你算计我的时候,你我之间便无瓜葛。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
陆淮钦沉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眼底满是惊涛骇浪,恨不得直接掐死夏予,却又死死克制。以至于手上青筋突起,捏着她的下颚越发用力。
直到马车外传来声音,陆淮钦才甩开了她的脸。
他端坐在上座,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碰过夏予的手,最后将帕子丢到她红肿的脚边,慢条斯理道:“朕带你去看场好戏。”
夏予被那帕子羞辱得眼里又含了泪,紧咬住唇才忍住不让眼泪掉下。
马车平稳地前进,夏予脑中满是以前痛苦的回忆。
她还是婴孩的时候,就被浮玉山清鸿寺的和尚捡了养。牙牙学语的时候,因为男女之防,又被送到浮玉山另一头的山峰,给了柠月庵的尼姑养。
打小就有惊人的医术天赋,柠月庵的尼姑便送她下山学医。
这样,十四岁的她才会捡了重伤的陆淮钦,把他带到清鸿寺。十六岁满怀情爱地嫁给他,十七岁替他生了一个男孩。
然而,一切都葬送在了十七岁那一年。
陆淮钦让她给清鸿寺的方丈送一封信,至此浮玉山成了火海,夏予死了儿子,也差点丢了性命。
越想心越沉,直到一只手掀开门帘一角,冷风争先恐后地涌入,夏予才回过神。
看到外面站的男人,她瞳孔骤缩。
惊恐地看着陆淮钦,她颤声问:“你要对他做什么?”
“让你看看你要用身体救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
夏予面露茫然。
陆淮钦摩挲着腰上的玉佩。
“三年前你被何启儒祖母鬼医所救,一年前鬼医离世,你欠了救命之恩,何启儒便挟恩图报。他一心想考取功名,如今不过是个秀才。意外得知你与京中人有瓜葛,便骗你他病重要死,求你上京替他求奇异草救命。”
“而你丝毫不怀疑,知道陆域有药,为了何启儒,”陆淮钦顿了顿,声音更沉,“甘愿委身陆域。却不知,何启儒根本不是求药,而是想借你求取功名。见陆域瞧上你,早已把你卖给了陆域求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