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旁仪器上起伏的曲线，她都要担心，他是否还有呼吸。

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雨歌被你害的很惨！”周荃忽的出声。

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叶南烟抬头看她，半响后，说了句“谢谢”。

“为什么！你们母女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周荃的声音忽的拔高，满是刺骨的恨：“我们一家三口，明明可以很幸福！叶南烟，我是真的很恨你！是你毁了我的婚姻！

这么多年，我是对你不好！可是，如果你是我，你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丈夫的私生女吗？我爱着这个男人，我怎么能不恨不怨！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甚至有几次，我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死死的盯着叶南烟，眼眶被怒火逼红：

“早知现在，我当时就应该弄死你！不然，雨歌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你害了雨歌！”

叶南烟听着她的控诉和咒骂，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是她的错，是我的。”

虚弱的声音忽的响起。

叶南烟连忙偏头看向叶威，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爸，你感觉怎么样？”她连忙凑上前，问道。

“死不了。”叶威皱着眉，用气音回答。

他扭头看向周荃：“雨歌呢？”

“你醒了就行，她下午有手术，我待会儿就回去了。”周荃冷着脸回答。

“你等一下，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叶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周荃抿了下嘴，还是替他将被子掖好。

“现在说吧，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来。我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想，可，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可不能带着秘密走。”

叶威苦涩的笑了一声。

说完这句，皱着眉休息了好一会儿。

才满是歉疚的看向叶南烟：“南烟，对不起！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

他迟疑了。

像是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忽的，脱力一般长叹了一口气。

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整张脸毫无血色。

“爸，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你刚做完手术，要好好休息。”叶南烟皱眉说道。

叶威缓缓摇头，闭着眼睛深呼吸着，缓解着疼痛。

等稍微好点了，他睁开眼，说完了刚刚的话：“也对不起你的父母。”

叶南烟的眼睛猛地瞪大，脑子里“嗡”了一声。

整个世界都像是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他这一句无比清晰的“你的父母”！

这是什么意思？

“叶威，你在说什么？”

周荃也是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威。

“南烟，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是不想激怒你周姨，才烧了你妈妈的所有照片。”

叶威眼巴巴的望着叶南烟，眼里是深深的愧疚和后悔：

“十几年前，我去栾川县出差。那是个大雨滂沱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