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琢磨怎么把东西弄到手的时候,沈南山从后门出来。
“杜兄,来了也不进屋喝茶,到这里干什么?今天得以经销大明时报,正该庆贺一番,进屋里喝茶去。”
沈南山,也是今天被兵马司抓去的商人之一,也得到了大明时报的经销权。
“喝茶不急,我随便看看。这回什么时候运货?我明天叫人去宁波府,你有什么消息要带,就一块儿带回去。”
“还真有些消息要带,我一会儿写封信,就一块儿带回去。谢谢杜兄啊。”
“客气什么,都是亲戚,应该的。”
杜家和沈家关系比较密切,当初沈家的生意能够做到南洋和西洋,还是杜家帮助引荐的。上百年来,两家还时常通婚。
杜伟仁的叔叔,就娶了沈南山的姑姑。所以两家人见面,都是按照亲戚辈分称呼。
“你看了大明时报么?”
“这不刚刚回来,就忙着生意,还没来得及细看呢。”
没看就好,看来他还不知道番薯的事情。
“你这些东西还没卖出去么?”
杜伟仁指着那几个麻袋说道。
“唉,别提了。走了十来家,人家都说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何物,不能入药,没人要,我正打算扔了,也好把麻袋腾出来。”
“这等无用之物,运到京城也费了不少力气,扔了岂不是可惜?”
“唉,要说这个东西,还真是漂洋过海而来,真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当初倒是没花什么钱。”
“从哪里得到的?”
杜伟仁不动声色,盘根问底,尽量得到更多信息。
“这是西洋货,我家跟佛郎机人做生意的时候,他们的货款差了一点儿,就用这个顶账。说是药材,可是回来才知道,这个东西就是无用之物。被佛郎机人给骗了。”
“原来如此,那你家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哈,也算不上亏。便是不要这个,也还赚钱。”
“我打算过几天到坝上走一趟,既然这东西在京城销不出去,你也要扔掉,不妨兑给我。我到坝上试试运气,万一就遇上识货的呢。”
沈南山不禁暗喜。
京城名医荟萃,这里都没人知道是什么,卖不出去。坝上荒凉之地,岂能卖出去?
不过,既然他自己想买,这也怪不得我。
卖给他可以,不过得把话说明白了,免得他卖不出去后悔,到时候说我诓骗他。
“这个……,大哥,咱们都是亲戚,万一你卖不出去,岂不是……。”
沈南山连称呼都变了。
“咱们汉地人识货,自然卖不出去。但是鞑靼人不识货,没准还能卖个高价呢。”
“好吧,那就兑给你。不过,咱们亲戚归亲戚……。”
“放心,亲是亲,财是财。咱们按照生意的规矩,立下字据,互不亏欠,两不反悔。说吧,多少钱?反正你也是要扔的东西,也别漫天要价。”
“怎么会呢?要不就30两?这可是漂洋过海从西洋来的。”
“不实在了吧?要扔的东西,还要30两?若是有诚意,就15两怎么样?”
沈南山一阵窃喜。
本打算明天就扔的东西,今天就送来15两,真是财运当头。
“好,成交,一手钱一手货,立字据。”
“当然要立字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