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悦喊了人,然后就在云丁山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等云悦一坐下,云丁山就直夸云悦现在有本事,人也厉害能干,不止会做酱,还能做出字豆糖。
连他这样一直待在乡下的人,也都听说了字豆糖的大名。
云悦不觉得字豆糖能传得那么厉害,都能传到乡下,八成是云明阳或者云鸿跟云丁山说的。
云明阳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云悦的嘴边就勾起了一抹戏谑的弧度,嘴上谦虚地说着这也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别人想赚个钱千难万难的。到头来却什么都赚不到。
哪能跟悦儿你似的,想赚钱就能赚到。”钱氏本意是想夸云悦的,可是话一出口,就酸溜溜的,仿佛在陈年老醋泡了好几天。
钱氏的确是难受,想想她的秀儿辛辛苦苦做酱,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还没高兴多久呢,就出了事。
钱氏去楚家看过云秀,每次见她,云秀都是神情憔悴,人也瘦了不少。
可见云秀在楚家的日子不好过,钱氏想为云秀出头闹,偏偏又没个理由,又担心女儿在楚家的日子更难过,于是就只能生生忍着了。
跟她的女儿比起来,云悦一看就是在程家日子过得极好的,看她肌肤水润,白里透红,嫩得好像掐一下就能掐出水。
同是堂姐妹,怎么两人的境遇怎么就差了那么多?
云悦的丈夫程二郎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倒霉蛋呢!哪里能比得上她的女婿楚子文呢!
事实却是云悦嫁进程家后的日子越过越好,而云秀嫁进楚家后的日子越过越差。
钱氏正酸着,就收到了云丁山的狠狠一瞪,意识到说错了话,补救道,“我是为悦儿你高兴呢。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现在过得好。我这心里别提有多欣慰了。”
云悦仿佛信了钱氏的话,笑着道,“我就知道大伯母你疼我。虽说现在堂姐的日子不好过,但大伯母你看到我把日子过好了,也是一样会为我高兴的对不对?”
钱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心被狠狠插了一刀子,不停流血。
云丁山咳了咳,眼底划过一丝不悦,觉得云悦的话也太过分了。
杨氏挑挑眉,故意道,“楚子文不是云秀非要嫁的?现在无论云秀把日子过成什么样,那都是她自找的!活该!”
钱氏气得直喘粗气,怒瞪杨氏。
云丁山声音沉沉,“行了你别说了。”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说不定你们替云秀觉得苦,人家自个儿还乐得不行呢。
你们就别担心了。”
钱氏差点没来一句,要是云悦在程家过着苦日子,就不信你能不担心!
杨氏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戳她的心啊!
眼见钱氏被气得身子直发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过去跟杨氏拼命,云丁山沉声道,“你去厨房看看水烧好了没有,赶紧去泡茶。”
云丁山的声音瞬间惊醒了钱氏,她死死咬着唇,起身,离开前恶狠狠瞪了眼杨氏。
杨氏心情大为畅快,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时不时刺刺大房人的心,看他们憋屈难受,又拿她没法子,她这心里就痛快。
“悦儿啊,你大伯如今在县里的日子不好过啊。”云丁山沉沉叹了口气,脸上每一道皱纹仿佛都盛满了深深的愁苦。
云丁山说完就等着云悦关心他,可云悦却低着头看她的衣裳,好像能看出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