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林言会猜出来这是陪伴？

“为什么我会猜出来这是陪伴？”林言那温柔的声音忽然传来，如清风抚摸她珠玉的耳垂。

楚幼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很好奇。

隔壁的薛海棠和杜刚也支起耳朵，他们也想听林言说出个所以然来。

却见，林言眼神中忽然多了抹深邃，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这种转变身为学生的楚幼珊并不能分清，甚至她还感受不出其中的分别。

但已经进入职场的薛海棠和杜刚感受到了林言身上气质的转变。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讶。

如果说，刚才林言身上的气质是生长在温暖阳光下的草地，绿草成荫，带着青春的气息。

那么现在林言身上的气质就多了抹微妙的转变。

他们仿佛看到代表着林言的那块青春草地上的时间开始加速，风雨变迁，春生秋死……

神秘中带着深邃。

让人恐惧的深邃。

身为女性的薛海棠能够明确的感受出其中的差别，她仿佛在林言的身上看到了那些业界大佬身上的才有的气度与风采。

那些人……

是让她仰望的存在。

不过，现在这股气质却出现了林言的身上，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

林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也不禁回忆起曾经。

“林言，吃饭了，医生不让你吃太油腻的东西，这是我亲手做的蔬菜粥你尝尝。”

“林言，医生说你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林言，不要每天这么漠然嘛，笑一笑。”

“林言……”

“……”

闭上双眼的黑暗中，林言仿佛再次化身为灵魂，站在自己的病床边，看着满脸疲惫，嘴唇发白的楚幼珊围在自己身边照顾的模样。

即使病床上林言再怎么冷漠，她都没有放弃，依旧用一双充满了温柔与羞涩的目光看着他。

“林言！”

黑暗中，一声熟悉的喊声传来。

在病床回忆的旁边，披着棕色西装外套的楚幼珊正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她眼里依旧是那股温柔与羞涩。

如春风般拂动，如暖阳般温馨，如永远不会变的时间之沙……

“你那是什么眼神？”

“不要老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呵，不要以为你这样做会让我感动……”

病床回忆里，林言因为病情加重而情绪爆发，怒斥着面前的楚幼珊。

回忆中的林言面容憔悴，形销骨立，眼窝内陷，眼中充满血丝。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时日无多，肆意发着平日里被压制的脾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多久可活了……

即使如此，楚幼珊依旧温柔的看着他，眼睛仿佛想要永远的将他烙印在心底。

“这是什么眼神？”黑暗中，林言看着浮现在自己面前的回忆忍不住道。

哒哒——

小皮鞋轻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披着西装外套的楚幼珊站在他的身边，声音轻柔中带着清冷。

“这是陪伴的眼神。”

楚幼珊转过头看向林言，眼神温柔和熙。

“无论什么情况……”

“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的眼神。”

“永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