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基本上把三分流沙功的过往,给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也明白了这武功的厉害和限制。
但,他有一点不解。
“既然没有金细流沙,那这三分流沙功,第九重,也就没有用。”
“师父为什么还要我向您索要?”
程蛮子心里满满的疑惑。
师父不可能随便说说的。
那,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倒是聪明。”
赵候听到了程蛮子的问话,苦笑了一声。
他转过了身,一双眸子里倒映着些许光亮,沉声道,
“哎!”
“虽说咱们找不到金细流沙,无法将这三分流沙功修炼到极致,但咱们的先祖,却找到了一种替代的法子。”
“以普通黄沙修炼,强行突破第九重。”
“入先天,短时间内,甚至可有先天中期之实力。”
“不过!”
“普通黄沙毕竟不是金细流沙。”
“这种黄沙入体之后,只能提升实力,却不能融于肉体,它们会阻碍生机,导致人体五脏六腑溃烂,生理机能衰竭。”
“最终无力回天。”
“咱们的先祖里,有两人曾尝试过这法子。”
“一人活过了半月。”
“一人活过了两月。”
“然后皆是衰竭而死。”
赵候摇了摇头,
“老当家之所以不给你,主要不是担心你年轻气盛,是不想让你送命。”
“如果你五十岁,或者六十岁了,咱们黄沙口遇到这种麻烦,必然是可以修炼的。”
“但你只有三十岁!”
“又是武学天赋卓绝,或许,可以找到别的法子……”
简陋的祠堂里,变的安静了下来。
赵候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了程蛮子。
接下来。
就是程蛮子自己来选择了。
其实,不管是老当家,还是赵候,都不希望程蛮子选择这第九重。
铁庞然说的对。
程蛮子,现在是黄沙口的希望。
只要他活着。
哪怕死一些人,哪怕经历一些磨难。
黄沙口总是还有希望的。
但他若是死了。
黄沙口的这些人,就彻底地没有盼头儿了。
如今地黄沙口数千口人里面。
还没有一个,能够挑起大梁的人物。
但是。
赵候也明白。
程蛮子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劝阻,都只能尽力。
最终。
还得靠程蛮子自己决定。
……
三日。
也就是三个日出,三个日落。
三个黑白交替。
如果是以往的话,对于石泉城的这些人们来说,实在是很短暂的过程。
但最近。
却不然。
这三日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对李因缘来说。
是煎熬。
他已经暗中观察了那一批人很久,越观察,他越是觉的不太对劲儿。
誉王或许就在这些人里面。
但是,陆行舟,东厂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而且从长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也更加的可疑。
东厂所有人,几乎都留在了长安,他们盯着很多朝廷重臣,也盯着很多誉王旧部。
汪亭,陈慷。
也都时常露面。
只有陆行舟。
好像是消失了。
有人传他进宫了。
因为陛下中毒很深,需要武功高强之人为其驱毒。
但李因缘是绝对不信的。
大内那么多的高手。
随随便便来一个,都不可能比陆行舟差。
这种事情需要陆行舟?
不对。
也有人传,陆行舟因为没有抓到誉王,让后者逃出了长安,受到了陛下的惩罚。
这也不可能。
李因缘也了解陛下。
陛下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换人的。
况且,陆行舟的本事,别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取代不了。
那么。
到底陆行舟去哪里了?
这是李因缘心头的一个结。
他想不明白这件事。
他始终不敢动。
他害怕。
害怕自己贸然动手,然后被陆行舟来一个一锅端。
到时候,自己可就彻底完蛋了。
他只能等。
安静的在客栈里等着。
越是等。
他越是焦虑。
那种压迫感,那种紧张感,让他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
这已经没剩多少的头发,又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了。
他咬手指的次数。
也是越来越多。
杜相文,严从虎,这二人也比较焦虑。
他们在担心。
担心黄沙匪程蛮子那边,会不会按照计划做事。
也担心。
程蛮子万一找不到誉王,可怎么办?
除了这些人。
还有一些江湖之人,行走的客商等等。
他们也似乎从这石泉城的氛围之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毕竟。
固城那边,刚大乱了一场。
谋反的誉王,很有可能现在就藏在石泉。
那将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暴啊。
有些人。
开始提前离开石泉。
有些人,开始收敛自己的部下,还有下人之类的,不要让他们出去惹事。
还有人整日整日的躲在屋子里不再出来。
就连石泉的那些三教九流。
也都是感受到了压迫。
那种风雨欲来的压迫。
他们纷纷减少了行动。
有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都减少了出门的次数。
石泉的环境,竟然也是因此变好了一些。
所有人都在焦虑。
都在紧张。
等待着那一场风暴的最终降临。
唯有一个人。
安静而放松。
好像这一切都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他蹲在破桌子后面。
右手撑着下巴。
左手晃着那个陈旧的铜铃铛。
等待着客人。
叮铃铃。
叮铃铃。
黄昏的光从西面,透过了那漫天的昏黄倾洒在了这座城市里。
也有其中一缕光,经过了树梢,经过了屋顶,然后落在了陆行舟的脸上。
他揉了揉眼睛。
拨拉了一下头发,把脑袋上的黄沙都给掸掉。
然后把铃铛拿在了右手里。
换左手撑着下巴。
脑袋朝向了东面。
这样。
就不会被夕阳给照在眼睛上了。
这个时候。
他听到了马蹄声,然后又看到了一些人。
那些人,那声音。
从远处城门口的方向,正呼啸而来。
远远的可以看到。
他们头戴黄巾,气势不俗。
而为首那人。
虎目精光。
更是破有几分草莽英豪的气概。
“要开始了?”
陆行舟忍不住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