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咋感觉自从来了药王山,就变得特走运呢?咱们收集灵药的事业蒸蒸日上呀!”
章歌奇插话道:“林大夫,你胆子也够大的,当着孙真人的面说了中医的许多不好,还说人家不如当世名医,我当时都替你捏把汗。”
我说:“我都是实话实说,现如今涎着脸夸中医天下第一,稍有理智的人都会觉得是笑话。我奶奶在世的时候,若遇上急性阑尾炎这样的急症,也是会叫人家赶紧去医院开刀的。对了,你知道扁鹊吧?”
“当然知道了,扁鹊见蔡桓公都听说过。”
“扁鹊见蔡桓公也就是《韩非子》中的一则寓言故事,其实历史上找不到叫‘蔡桓公’的人。还有另一则关于扁鹊的故事,据说扁鹊家里有兄弟仨,都是学医的,有一次魏文侯和扁鹊唠嗑,就问:扁鹊啊,你家谁的医术最好?扁鹊回答:长兄医术最高明,疾病未有形而除之,所以长兄的名气不出家族;二哥医术次之,能在毫毛的变化之间看出疾病的征兆,所以名气不出村子;我的医术最拉胯,病症发作才能看出来,并将其治好,所以我名动天下。”
听完,章歌奇愣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我听懂了,病还没发作就治好了,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人医术高明。”
“西医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牙疼,去医院,打针吃药,马上不疼了,觉得这个灵得不行。可如果有个人十天之前对你说,你有点上火,赶紧整点苦瓜、菊花茶下下火,你不当回事,还觉得人家多管闲事。”
吴八一笑道:“这个道理我也懂,比如什么流行歌里冒出一句戏腔,大伙就称赞,哎呀,弘扬国粹!正儿八经来一段京剧,人家几十年功力,又不爱听,嫌弃听不懂。”
我对小胖说:“你还有脸笑呢,我平时没少跟你说,不要抽烟,饮食均衡一点,你年龄大了得心血管疾病可咋整。”
“嗐,怕啥!咱不是有七星藕么?”
“嘁,都是这种态度,新衣服不爱惜,非要等破了再补,唉!”我摇摇头。
章歌奇又问:“林大夫,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如果医术高明,应该是既能治本也能治标才对,光能治本,是不是也不行?”
我说:“中医的理论是让你自己的身体恢复,用自身的免疫力去对抗,病去如抽丝,这个过程自然是缓慢的,人一生病脾气就不好,就会觉得这个药不行,这个医生不行!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时代在变快,慢悠悠的治疗方式已经不适应时代了,中医也要发展才有出路。我觉得走弯路是正常的,西医以前走的弯路,都走到死胡同里面去了,什么放血、蚂蝗、涂鸟粪、涂蜂蜜、颅骨钻孔、催吐,当初居里夫人刚发现镭时,国外马上开始卖含镭的保健品,还有辐射温泉,害人不浅哪。后来是一批有志之士的探索,加上科学的加持,和解剖学的发展,才有了今天。”
唠着闲嗑,我们下了山,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老板夫妻处理爆炸的善后事宜也刚回来不久,见我们仨跑得灰头土脸的,他有些担心地问我们干啥去了。
吴八一笑道:“嗐,没事,就是到山上跟孙真人唠了会嗑。”
“啊?孙真人?”夫妻二人有点发懵。
“砰!”
章歌奇把那根木头放在桌上,“林大夫,这东西怎么处理?”
老板娘问我这香喷喷的木头是啥,我说:“是一种罕见的沉水香。老板娘,借把小刀用用。”
“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章歌奇说着拔出斩龙刀。
我摇头:“你的刀太长,不适合剥木头。”
老板娘给我取了把小刀,我慢慢剥去外面的一层朽木,很快,木料中露出内部包着的老姜色泽、木头质感的大块香脂!
老板惊喜地说:“原来是沉香啊,我在一个做食品加工的老板家中见过,他们那个可没你这个大,那也花了六百万呢!这东西可值钱了!”
我抓起突起的一小块,用刀一切,“来,这块送你们。”
老板一下呆住了,“呃,林大夫,你这一刀,沉香就破了形,不值钱了。”
我笑笑,“本来就不打算收藏,这东西对我来说只是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