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娘倒是很大度,直接说道:“我夫君是个耽于玩乐之徒,我曾和他学过听骰之术,这算不上是作弊吧?”
“听骰?就是用耳朵判断骰子的点数?”吴八一倍感惊奇,“这不是电影中赌神才会的吗?”
我小声说:“游戏规则是人家制定的,她肯定是有备而来……唐三娘,请继续吧!”
接下来,我们不停地平手、平手、平手,完全无法分出胜负。
唐三娘神情淡漠,反正她的时间是无限的,而我却有点焦急。
因为开望气眼是十分耗精神的,虽然最近我一直呼吸吐纳,体质有所增强。可连续使用一小时,我也快撑不住了,额头沁出冷汗,眼前看见的气也有点迷蒙了。
我心想,这样下去可不妙,她每次都能百分之百判断点数,而且她可以不吃不喝地耗下去,最后我还是会落败!
这时已经是第三十次要打开骰盅了,我默默记下点数,然后低头揉搓几下眼皮,把望气术先关掉,稍事休息一会儿。
我得想个赢的办法才行!
当骰子停止晃动,唐三娘伸出手,“请吧,轮到你了!”
我打量着唐三娘,她的发饰很奇怪,乌黑的发髻上面插着两根玉钗,一个是蟾蜍,一个是兔子,耳朵上坠着两朵白莲形状的银耳坠。
她的容貌,搁在人均营养不良的古代来看,绝对是一位美人。
我不禁好奇此人是谁,我忽然问她:“敢问唐三娘是哪朝哪代之人?”
她笑了下,淡漠地说:“我生于洪武年间,得道于永乐三年……”
“放p,你这妖妇也敢自称得道!”人中鹤道长又被刺激了神经,打断了唐三娘,暴跳起来,“哼,装腔作势,在这玩弄无聊的把戏!我等兴正义之师讨伐尔等,劝汝还是速速纳降,引颈受戮,我道门中人慈悲为怀,尚可超度尔等,不作山间孤魂!”
吴八一都听烦了,吐槽说:“您老咋又化身王朗,开始饶舌了?从古至今,我就没听说过这种废话真能把人劝投降的,还是省点力气想想咋赢这场游戏吧!”
道长又暴跳起来,这回矛头转向了我们,他后退了一步,像是用打量邪门歪道的目光看着我们,“自古正邪势如水火,你们口口声声说来讨伐,却在这儿与妖妇耍戏,真不知尔等是何立场!”
听到这尖锐的责骂声,我一阵烦躁,不等我开口,章歌奇就先发难了:“cao,给你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他喵给我闭嘴!真是狗掀帘子全靠一张嘴!我们不是正在想法子破阵吗?到现在为止你做啥了!”
道长显然有点害怕混不吝的章歌奇,瞪着眼睛生闷气,吹得胡子不停抖动。
“行了,别内讧了!”
我作为领队,还是得象征性地维护一下小队伍的关系,“都别吵了,被困在这里也不是谁的错,眼下大伙齐心协力,想法子破阵吧!可别像当年那帮上来讨伐的人一样,自乱阵脚,最后铩羽而归!”
“哈哈哈哈!”唐三娘闻言不禁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铩羽而归?小兄弟,你也太高看那帮名门正派了!他们败是败了,却没有归……”
唐三娘信手一指,周围忽然遍地浮现出森森白骨!
我们惊愕地环顾左右——怎么会,居然遍地都是死人!
唐三娘目露凶光,“那帮酒囊饭袋,一个也没闯过我这三戏裂魂阵,全部丧命于此!他们也曾像你一样……”
说着,她一指道长,“悻悻狂吠,千遍万遍,徒劳无功地杀我!我话已经讲得很明白,要破此阵,必须要赢我,否则,就是大罗金仙,也休想逃脱!”
然后她手一挥,地上堆积如山的白骨便如烟雾般消失了。
噗通一声,人中鹤道长不敢相信地颓然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什么……你这妖妇,你说他们全部折在这里了?被……被你的儿戏打败!?”
唐三娘歪着身子,用玉骨胳膊托着下巴,轻蔑地看着他说道:“臭老道,这可不是儿戏,是押上性命的赌斗!”
她说话的样子很霸气,我想,能在此镇守山门,必然不是普通女子。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拱手问道:“请问,唐三娘是否便是唐赛儿!?”